“這位姑娘真是快人快語,洋溢著一股子俠骨柔情,讓人心生敬佩,不知尊駕大名可否賜告?”
馬車輕巧地停在一旁,從車內走下的是一位容貌出眾的公子,他身著華服,眉眼含笑,望向慕容歲的目光中滿是欣賞與好奇,似乎極為少見這樣爽朗直率的性格,心中不由得更加歡喜。
“哎呀,別這麽客氣嘛,我……”話未說完,慕容歲猛然一怔,隻見早上那個被自己無意間“救助”,壓倒在牆根下的倒黴公子。
此時竟好端端地站在那裏,一邊壓製著一個滿臉橫肉、看似潑皮無賴的老漢,一邊笑容滿麵地望著自己,那眼神中既有戲謔也不乏幾分意外重逢的驚喜。
“我……我這人行俠仗義,向來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哎,還有急事,得先走一步了。”
慕容歲心中暗叫不妙,沒想到在這條不算寬敞的街道上也能狹路相逢,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說罷,她拎起手裏大包小裹的戰利品,來不及多想便邁開步伐,如同脫兔一般飛奔而去。
那美貌公子見狀,剛欲邁步追趕,卻被一旁駕車的少年郎拉住衣袖,少年郎一臉疑惑地詢問起該如何處置地上那位仍在掙紮的老漢。
“送去官府吧,讓他們處理。”公子回答得幹脆利落,話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隨即轉頭欲再次追尋慕容歲的蹤跡。
然而,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那道活潑靈動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隻留下一抹俏麗的背影供人遐想。
他心中暗自思量,這姑娘當真有趣,既美麗又不乏趣味,莫非是哪位貴人家的侍女,比如陸側妃身邊的?
而另一邊,慕容歲則是一路狂奔,途中幾經轉折,本以為早已熟記於心的回王府路線,在這一番波折下竟也變得模糊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跑了多久,直到眼前隱約顯現出王府高聳的院牆,那熟悉的輪廓仿佛給了她無窮的力量,讓她精神為之一振。
隨後,她又在錯綜複雜的小巷中摸索了好一陣子,終於找到了自己居住的小院外牆。
可正當她準備翻牆而入時,一個新的難題擺在了麵前——手裏的包裹沉甸甸的,穿著的衣裙也不甚方便,更不用說牆的高度對於一個女子而言並不算低。
“這可如何是好?”
慕容歲仰頭望了望那堵牆,眉頭微蹙,心中盤算著解決之道。
慕容歲孤身一人站立在高聳的院牆之下,心中五味雜陳,眼眶泛紅,仿佛下一刻淚水就要決堤而出。
出門時那份豪情壯誌,如今卻被一路的生死考驗消磨得所剩無幾。
正門固若金湯,歸途布滿荊棘,即便是正大光明地步入,也無疑自投羅網。
而翻牆而出的念頭,更是在這嚴密監視下顯得荒謬而不切實際。
難道,真的要將這片土地視為永久的絕境,再也無法踏上歸家的路?
想到家中尚有未及帶走的累累金錠與顆顆圓潤的大珍珠,以及那活潑可愛、日思夜想的大兒子,慕容歲的心如同被萬千針紮,痛楚難當。
就在這絕望之際,一個冷如寒冰,銳如利劍的聲音驀然劃破夜空,從牆頭之上悠悠傳來,讓本已瑟瑟發抖的慕容歲更添幾分寒意。
慕容歲勉強抬眸,視線與牆頭上的沈雲昭相遇,隻見對方的眼神仿佛能穿透骨髓,帶著幾分噬人的寒意,那神情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亦難解心頭之恨。
為了緩解這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慕容歲強作笑顏,聲音中卻難掩顫抖:“哎呀,王爺,真巧,在這兒也能遇見您。您...您用過晚膳了嗎?要不要...要不要散步消消食?”
她試圖以日常的寒暄來轉移話題,但在沈雲昭那仿佛要凍結一切的怒氣麵前。
即便此刻天降黃金萬兩,恐怕也無法吸引他分毫注意力,隻因他眼中似乎隻有將她繩之以法的決心。
未等慕容歲反應過來,一陣疾風掠過,沈雲昭竟身形輕盈,如同一片落葉般從牆頭輕輕飄落。
隨即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領,力道之大,瞬間將她淩空提起,帶到了牆頭之上。
慕容歲整個人如同布偶般被拎起,雙腳懸空,下方是數米高的虛空,令她心驚膽戰,慌亂之中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有話好好說,王爺,您這是何必呢?快放我下來,這樣太危險了。”
慕容歲的聲音裏充滿了真切的恐懼,她不敢想象,若是不慎跌落,那三四米的高度足以讓她斷骨重傷。在這搖搖欲墜的瞬間,求生的本能讓她幾乎要嘶吼出聲。
"慕容歲,你究竟是何居心,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本王的忍耐極限與尊嚴底線?難道你真的以為,本王不會此刻就將你如同螻蟻般摔落在地,讓你體會絕望的滋味嗎?"
沈雲昭的聲音仿佛來自幽暗的深淵,冷冽而令人戰栗,字字透著不容挑釁的威嚴。
"不過是出外閑逛幾許,難道這也有錯?哎,我說,你這樣的反應,實在是不正常,簡直是患上了情緒失控的狂躁症,急需治療才是。初期的狂躁症患者,看什麽都不順眼,他人任何行為都能觸動你的怒火;到了後期,恐怕就隻剩下瘋狂與精神錯亂了。"
慕容歲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真誠的關切,對於沈雲昭情緒管理上的缺陷,他確實是發自肺腑地感到憂慮。
畢竟,動輒言殺的性情,無論如何都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正常表現。
麵對慕容歲的直言不諱,沈雲昭的瞳孔猛地一縮,漆黑的眼眸中似乎有風暴在醞釀,他手上的力道微微放鬆,讓慕容歲瞬間感受到了失重的恐慌,幾乎要從高處滑落。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慕容歲手中的玉陽之物被毫不猶豫地拋向了虛空,伴隨著一聲驚慌的“啊”,他整個人如同敏捷的八爪魚,猛地纏繞在沈雲昭的身上。
雙腿緊緊盤繞在他的腰間,如同藤蔓尋找著最穩固的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