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雲起 第十九章 響亮的一耳光
沫沫見他半天不出聲,疑惑的抬起頭來,才發現他的視線落在她的頭頂上,心中很是歡喜,不由得笑彎了眼。
“對了,這根發簪我很喜歡,謝謝你!”
“沒,沒什麽,很好看,你喜歡就好!”北辰暄別開了眼,神情不似方才那般明朗。
她並未注意到他話裏的不自然,不自覺的用手摸了摸玉簪,心裏的喜悅被填的滿滿的。
二人漫步在王府的花園裏,此時已是冬天,花園裏一片蕭瑟,沒什麽可看的,沫沫卻因為是和暄在一起,覺得冬天裏那些灰色的單調色彩,也是如此的讓人雀躍!
“對了,這次秋獵能夠順利的將刺客一網打盡,聽說是你出了不少對策是嗎?”
北辰暄撚著一片枯黃的樹葉,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正沉浸在喜悅中的沫沫聞言,也沒有多想,那些對策其實真的沒什麽,她相信即使沒有她,也不會出什麽大事,隻是她的提議,讓北雪的損失少一些,讓東雨吃癟罷了!
心裏這麽想著,就這麽說了出來。
“真的嗎?聽說是你提前發現別院後山的炸藥,才使得刺客沒有得逞!”北辰暄看似漫不經心的低語。
沫沫心中一突,頓時有些不舒服,連方才的喜悅也淡去了不少,低下頭盯著腳尖說道:“我也隻是個普通的女子,這次出了力,也隻是湊巧而已。”
她不是故意欺騙暄的,這件事除了皇上,北辰曄老爹還有她自己四個人知道外,別人根本就清楚,如果被傳出去,東雨國絕對不會放過她,她隻能模棱兩可的回答。
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不過,她很想知道,暄到底是從何處聽來的?
“沫沫,你從來都沒有信任過我,對嗎?”北辰暄突然停下來,注視著她,眼裏是閃過一絲受傷。
沫沫一愣,抬起頭看著他,隻覺得他深邃的眼睛散發著幽深的光,像是要將她吸進去似的。
“沒有,我怎麽可能不信任你,隻是這件事事關重大,我……”情急之下,她沒顧不上遮掩。
“我懂了,你不用急著解釋!”北辰暄還不等沫沫急急地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一臉落寞的說道:“畢竟,你最先認識的是他,能夠將這件事告訴他,也是應該的。”
他?是北辰曄那混蛋?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呀?難道是北辰曄說的?想到這個不守信用的家夥,沫沫心裏一陣氣惱!
不過,看著北辰暄那模樣,她有些不敢置信,暄這是吃醋嗎?
“不是這樣的,我是告訴了父親,因為他和父親共同負責圍場的安全,所以,他才會知道的!如果,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不過,這件事絕對不能伸張。”
沫沫可不想他們好不容易到了這個地步,若是他誤會她和北辰曄之間有什麽,她還不得一頭撞死!
北辰暄定定的看著她,突然伸手緊握著她的小手,輕聲說道:“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啊?”沫沫被北辰暄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震得有些發懵,等領會過來,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這暄是在問她嗎?
她真的沒想到一向情緒內斂,總是一副世外之人模樣的暄竟然會問她這樣的問題,不過,她該怎麽回答呢?
如果回答是,他會不會覺得她太放浪了。畢竟他是這個時代環境下長大的,跟她不一樣。可是如果現在不說,他什麽時候會知道自己的心意呢。
沫沫糾了一會兒,最後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同樣定定的看著北辰暄的眼睛,堅定的說道:“是,我喜歡你,很久以前就喜歡你!”
說完這句話,她長長的鬆了口氣。
北辰暄怔怔的看著她,他一時衝動,問出了心中的問題,可是他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回答了他,看著她真誠而堅定的目光,他卻想退縮:他配擁有嗎?
緩緩鬆開手,目光投向了不知名的遠方,在沫沫看不到的角度,眼裏閃過一絲掙紮。
沫沫愣愣的看著手上陡然消失的溫度,有些茫然,更多的難過。
難道是自己會錯了意,他問的那句話,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他瘦削的背影,滿含期待的等待著他的答複。一陣寒風吹來,凍醒了她的神智,她突然覺得有些冷了。
就在她以為北辰暄不會再開口時,一道依舊輕柔,卻又有些不一樣的聲音飄入她的耳中:
“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沫沫聞言,驚喜萬分,他,他這算是變相的告白嗎?
“會,我會的!”
北辰暄轉過身來,看著一臉激動不已的沫沫,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隻是,那笑容為什麽如此苦澀呢?
沫沫沒有注意到這些,她現在完全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喜淹沒了,根本不會想到其他的。
……
是夜,昱王府書房。
門窗緊閉的書房裏,四周都靜悄悄的,一絲風聲也不聞,沉靜的讓人壓抑!
北辰曄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身體慵懶的靠在椅背上,雙眼微閉,若不是渾身散發著懾人的冷氣,都會讓人以為他是睡著了。
恭敬的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動也不敢動,盡管他快被主人釋放的壓力壓得踹不過氣來。
“她真的那麽說?”
北辰曄的聲音似是從冰天雪地裏傳來的,讓人發冷!
“是,是的,雲小姐,她就是這麽說的。”黑衣人戰戰兢兢的回答,心裏暗暗叫苦,原來監視一個小姑娘,也能鬧出“人命關天”的事來。
北辰曄聽了他肯定的回答,臉色越發的陰沉,擱在書桌上的手在書桌上留下了一道半寸深的痕跡。
他仿佛能看到那個印在心上的人兒,正深情的注視著另一個男人,聽到那個魂牽夢縈的嬌俏的聲音堅定的說:“是,我喜歡你,很久以前就喜歡你!”
“嘭!”
一聲巨響,金絲楠木書桌終於完成了一生的使命,在北辰曄的怒氣、心痛交加中,壽終正寢!
黑衣人心頭一跳,可是嚴酷的訓練早已讓他的自製力強大到了一個高度,所以,縱然心裏再怕,也沒有表現出來。
“你說,她就真的那麽喜歡他嗎?”
喃喃的低語聲透露著無限的茫然和哀傷,驟然間,那個意氣風發的昱王,變成了一個為情所困的普通男子。
黑衣人此時隻恨不得將頭低到地底下去,這問題讓他該怎麽回答?
北辰曄隻是無意識的有此一問,根本也沒指望他會回答,得不到答案,他再次閉上眼睛,疲憊的揮了揮手。
黑衣人得到示意,露在外麵的眼睛擔憂的看了主子一眼,暗歎一聲,出去了。
燭火將北辰曄的臉照耀的忽明忽暗,突然,他睜開眼,鳳眸裏迸發出灼人的光,彎下身,撿起落在地上的畫卷,目光堅定的看著畫中人,聲音輕柔的說道:
“小丫頭,沒有本王的允許,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
思沫閣裏,沫沫捂著棉被,興奮地在**翻來覆去,沒有一絲睡意!
想著白天發生的一切,好似做夢一般,沒想到她和暄就這麽表明了心跡,他們這樣子,算不算是戀愛了?暄會一直喜歡她嗎?會不會嫌棄她還太小,嗷,好希望快快長大……
想到這些,她自己都有些好笑,也許是經曆過失去的痛苦,所以才會如此的患得患失,完全沒有前世那樣自然歡暢!
“怎麽,這樣就興奮的睡不著了?”
一個低沉的,略帶諷刺的聲音驀地想起,將正在沉思的沫沫嚇了一跳。
她一下子從**坐起來,循著聲音的方向,背對著月光,一個黑影緩緩地向她靠近。
“你是誰?”沫沫懊惱不已,房間裏有一個大活人,她居然都沒發覺,伸手將枕頭下的一包藥粉緊緊地捏在手裏。
“才幾日不見,連本王的聲音都忘了嗎?”
北辰曄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嗖的被她輕易的挑了起來。
沫沫原本沒注意,哪裏知道是他,再想他半夜三更的跑進她的閨房,縱然她接受過現代的教育,也對他這種形同色狼的行為極為不滿,現在見又他莫名其妙的發脾氣,更是生氣。
於是不假思索的譏諷道:“我為何要記得一個半夜三更亂闖別人閨房的**賊?”
北辰曄被她一噎,說不出話來,可是,他又豈會輕易承認?邪笑一聲,再度提起腳步,緩緩地靠向沫沫。
“既然你說本王是**賊,若是不做**賊所做的事,豈不是辜負了你的一片心意?”
“你想幹什麽?”
沫沫不喜歡睡覺時,穿那些寬大的褻衣,於是自己讓人做了兩套吊帶衫和短褲,又來不及穿衣服,她隻好攏了攏身上的被子,下意識的往床裏麵靠了靠,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她第一次發現,北辰曄竟然還有如此厚顏無恥的一麵。
北辰曄不理會她,見她想溜,一個箭步上前按住了她。
“你這混蛋,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就喊人了!”
沫沫被他的舉動嚇得一跳,緊張的出聲威脅。這家夥不知道吃錯什麽藥了,如果被人發現了傳出去,她還怎麽見人啊!
“你喊啊,最好將整個雲府的人都喊來,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跟本王有私情,這樣,就不會再有人敢覬覦本王的東西!”
北辰曄緊緊地抓住她不停掙紮的雙手,雙目赤紅的在她耳邊低吼。
沫沫敏感的脖子被他呼出的熱氣熏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出沒有被束縛的腿,狠狠地朝他踢了過去。
北辰曄早就察覺到她的動作,飛快的伸出左腿,將她的右腿壓在了**,連帶的她的左腿也壓在了最下麵,動彈不得。
“誰是你的東西啊,你才是東西!”沫沫氣憤不已,臉上憋得通紅。但也不敢大聲,害怕真的將人招來,低聲說道。
“哼,你不是東西,因為你是本王的女人!”語氣狂妄而驕傲。
這話聽著咋這麽不對勁呢?
北辰曄的氣息迎麵撲來,沫沫覺得萬分別扭,身子又被控製住,隻覺得十分憋屈,隻得盡量講頭向後仰,聽了他這不要臉的話,又羞又怒。
“你的女人?你別自作多情,本姑娘這這輩子都不會成為你的女人!”
從窗外拂來的微風撩起沫沫披散的頭發,北辰曄覺得脖子癢癢的,鼻息間,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少女的清香,眼睛定定的看著她,夜能視物之下,很輕易的看到近在咫尺的她似怒非嗔的模樣,緋紅的臉和紅潤的雙唇,好像正在**著他。
似是被蠱惑般,他將頭慢慢湊近,正待吻上他思慕已久的分唇時,卻驟然被手上傳來的痛楚喚醒。
北辰曄本能的要鬆手,卻猛然反應過來手裏還抓著她,見她居然如此凶狠的咬他,理智再一次走向崩潰的邊緣。
將她的兩隻小手用右手緊緊的抓住,騰出左手捏著沫沫的下顎,沫沫吃痛,不自覺的鬆開嘴,隻見他的右手的食指已經被她咬的出血,留下了幾個深深地齒印。
“這是你自找的!”
北辰曄受不了她厭棄的目光,薄唇就要狠狠地欺上去,卻不想,身體突然動彈不得,隨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正好倒在了沫沫身上。
沫沫小小的身板被他重重的身體壓在下麵,十分的難受,費了好大力氣才將他推開,看著他昏睡時,那副人畜無害的英俊麵容,誰能想到就在剛才他企圖不軌。
“你丫的,就是一禽獸、變態!”
沫沫氣憤不已,碰上這麽個人,真的倒了八輩子黴,虧她之前還對書韻說他不是很壞,哼,是不是很壞,那簡直是壞透了!
她才十二歲,這死混蛋竟然就起了色心,幸好她之前有先見之明,將藥粉灑在了空氣中,不然,她肯定吃大虧!
過了半天,等她的怒氣稍稍平息之後,她才發現這廝倒在她的房間,她的**,這要是被人發現了,她就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啊!
心裏的火氣又起,想著該怎麽處理,想了半天也沒什麽好辦法,她可沒有能耐能悄無聲息的將這麽大個活人運出去!
無奈之下,沫沫隻好垂頭喪氣的去了安和院,將好夢中的老爹找來,等她和老爹再次回到思沫閣時,**已經不見北辰曄的蹤影,甚至**連褶皺的痕跡都沒有。
若不是地上殘存著白色的藥粉,她幾乎以為剛才的種種,隻是她做了一個噩夢!
看樣子是被救走了!沫沫長舒了一口氣,幸好她沒有將事實告訴老爹,不然還不知道老爹會做出什麽事來!
第二日,日上三竿之時,北辰曄才匆匆的騎著踏雲,臉色異常難看的奔出昱王府,直直的趕向皇宮!
臭丫頭,你又暗算了本王一次,這一次,本王不連本帶利的討回來,就不是北辰曄!
等北辰曄到了宮門口,早已經下了早朝,那些大臣三三兩兩的走出宮門,見到迎麵而來的昱王爺,紛紛行禮,見他臉色不善,連忙站到一邊,等他的過去。
一路來到上書房皇帝處理公務的地方,不等通報,他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皇上聽見聲響,看都沒看就知道能如此放肆的,就隻有是他第三個皇兒了,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仍舊批著折子。
北辰曄站在那裏,沒有像往常那樣不吭聲,而是開門見山的說道:
“若以後有人請你給雲將軍的嫡長女賜婚,你不要答應!”
語氣硬邦邦的,談不上恭敬,更沒有半絲溫情!
皇帝握筆的手一頓,抬起頭,看著已經長大成人,愈發像心愛之人的兒子,眼裏的冷酷消弭了許多。
“為什麽?你總得給父皇一個理由!”
皇帝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仿佛將他心底的念頭照的無所遁形!
“你隻管答應就是,反正不會影響你的江山社稷!”
皇帝聞言,臉色一僵,目光突然黯淡下來。
北辰曄看著兩鬢早已生了白發,再也不複平日裏威嚴的九五之尊,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父皇答應你!”
皇帝看著他,緩緩地說道:“隻要是你想要的,父皇都可以給你!”
補償嗎?可是那已經失去的,你永遠都補償不了;我現在想要的,會自己爭取!北辰曄默默地在心裏說道,對於父皇,他再恨,可是他始終是崇拜的,傷人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也不知道是上書房太過沉悶,還是別的,他頭也不回的匆匆走了出去。
皇帝看著頭也不回的兒子,伸出手,張了張嘴想要喊住他,卻始終沒有喊出口。
北辰曄走出上書房,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著重重宮闕,心裏的沉重沒有減輕絲毫,想著這宮裏還有他唯一的牽掛,於是,腳步沒有停留的向後宮走去。
沫沫漸漸地淡忘了北辰曄夜闖思沫閣的事情,但是為了防止再次發生,每天晚上睡前必定要將門窗檢查一遍,不然心裏老是毛毛的。
還好,那廝沒有再亂闖,不然,這房間裏她設置的一些小機關,也夠他喝一壺的!
接下來的日子裏,隻有兩件事是當務之急,一件就是抓出那個給佟氏下藥的人,另一件,就是北辰暄了。
自從他們互表心跡後,二人的來往更是密切了許多,以前北辰暄輕易不會來雲府,現在卻是經常來,自然地,每次都是下朝後,同雲戰一起。
雲戰對此不可置否,心裏也隱隱猜到他和自己的女兒發生了什麽,隻是,他不想過多的幹涉,對於安王其人,他並沒有過多的關注,但是一旦牽涉到自己的女兒,他肯定不會視如不見。
在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安王剛從思沫閣出來,正要回府,卻被久候在大門口的雲戰叫住了。
“安王可有空,同老夫對弈幾局如何?”雲戰神色恭敬,不卑不亢的說道。
北辰暄看著眼前這個叱吒風雲的大將軍,眼裏閃著莫名的光,輕輕一笑,說道:“還請將軍手下留情!”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書房,近侍很快擺好了棋盤,上好了茶。
“王爺請!”雲戰打了個手勢,請北辰暄入座。
北辰暄沒有推辭,姿態優雅的坐了下來,對雲戰做了個“請”的手勢。
二人在棋盤上激烈的廝殺起來,不分上下。
若是沫沫在此,定然會詫異:他老爹的棋藝什麽時候如此好了?
“將軍好棋藝,幹脆利落!”北辰暄大讚。
“王爺亦不差,能步步為營,暗藏險招,讓人防不勝防!”雲戰亦是讚歎的點點頭。
北辰暄依舊風度翩翩,絲毫看不出棋盤上的那尖銳的肅殺之氣。
“將軍下棋,大開大合,步步緊逼,常常讓人手忙腳亂,隻是,太過剛硬耿直,很容易身陷險境。”
北辰曄抬眼看了雲戰一眼,猜不出話裏到底是說棋還是人。
“老夫半生征戰沙場,就是那種直來直往性子,學不來那些陰謀詭計。”
雲戰似是聽不懂,落下一子,瞬間將北辰暄的黑子包圍了。
“不管陰謀陽謀,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若性命都不保,堅守的那些,還有何意義?”
“老夫但求問心無愧!”
“若將軍一人,當然無牽無掛,難道就不為親人做好打算?”北辰暄試探著,他倒想知道雲戰的底線在哪裏。
“哈哈,老夫自是牽掛,人活一世,不就是圖個平安嗎?可若老夫貪生怕死,為了親人連累他人,豈不是不義?縱然一家平安,可那沾上的汙跡能洗的掉嗎?”
雲戰慷慨大義的大笑著說道。
“將軍高風亮節,本王佩服,隻是過剛易折,還請將軍三思為是。”
北辰暄心裏有些不舒服,雲戰犀利的目光,就像一束陽光,將他內心的陰暗照了個一清二楚。
“縱觀老夫一生,沒什麽可遺憾的,除了造了太多的殺孽,其他的,老夫自問無愧!”
雲戰心裏歎了口氣,若是來生安穩和樂,他隻想做一個平平凡凡的人,贖這一世的殺孽。不過想到嬌妻愛女,又欣慰不已!他這一生,總算沒有白活這一遭。
北辰暄見他心意已定,知道是再也勸不動了,掩下心中的失望和鬱氣,神色平靜的繼續下棋。
也許是受了情緒的影響,他連連幾盤都被雲戰殺的片甲不留。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他也沒了下棋的心思,找了個借口跟雲戰告辭,雲戰也沒有留他,起身相送。
二人一路無言,待到了大門口,北辰曄騎上了馬,身後雲戰被風吹散的話語絲絲入耳:
“沫兒是本將軍的孩子,本將軍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他身子一頓,沒有說什麽,打馬匆匆離去……
最近北雪國發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北雪和東雨就刺客一事,終於達成了共識,協商成功!這樣,整個上京的氣氛都和諧了不少。
雲戰也忙了起來,說是十月二十也就是後天要舉行皇家宴會,給東雨國七王爺東方睿餞別送行。
書房裏,沫沫消化著從老爹那裏得到的消息,有些意外怎麽說解決就解決了,她以為這事還要拖一段時間的!
“爹,為什麽這麽快就解決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她心裏有些不安,按理說東雨不會答應北雪的要求,而且最近老爹總是早出晚歸,夜裏常常疲憊不堪的回來,若說沒有發生什麽大事,絕不可能。
雲戰看著聰慧的女兒,心裏很是欣慰,若是她是個男兒,定可以做出一番大事業!
倒不是說他重男輕女,他認為女兒就該像鷹一樣,振翅高飛!隻是女兒家的束縛總比男兒多一些,想要做出一番事業,自是不容易!
“突厥遭逢了五十年難得一見的大旱!”
雲戰也沒瞞她,簡短的說出了緣由。
原來如此!沫沫暗忖。
突厥大旱,牛羊馬匹定然大為減少,種植的少量莊稼恐怕也收不了多少,一旦他們缺糧,定然會揮兵南下,搶奪北雪的物資。
更甚者,可能會爆發大規模的戰爭,所以,為了社稷安穩,北雪也會早日解決刺客的事情,不然,一旦撕破臉皮,北雪很可能會腹背受敵。
“是不是突厥已經有動作了?”
現在已經進入寒冬,北麵的突厥相對更加寒冷,饑寒交迫下,恐怕離開戰不遠了。
“鎮守邊境的定北將軍急件說突厥已經開始有動作,並且比以前的調兵規模都要大,如無意外,隻怕過不了多久就要開戰了!”
雲戰無奈的歎息一聲,緩緩說道。他是從對抗突厥的戰爭中,殺出血路一步步走出來的,他很清楚,一旦開戰,邊境的百姓將會多麽的淒慘!
沫沫雖然沒經曆過戰爭,但是也能想象到那會是怎樣的一副場景!
感覺到這話題太過沉重,父女二人不約而同的停止了這個話題。
過了半晌,雲戰想起了什麽,看著沫沫問道:“你覺得安王為人如何?”
沫沫一愣,不知道老爹為什麽會突然問起暄,不過,想到老爹有可能已經知道了他們現在的關係,於是,有些扭捏的回答道:
“謙謙君子,溫潤清雅!”和前世一樣!
雲戰看著女兒少有的露出了女兒家的嬌羞,心裏暗暗搖頭。
“以後還是少和他來往吧,你一個女兒家,也長大了,要懂得分寸。”
“為什麽?以前您並沒有阻止我啊!”
沫沫一驚,急急地問道。她知道老爹這麽說肯定有他的道理,但是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呢?
雲戰看著麵露急色的女兒,有些不忍心,可是,為了她的將來,他不得不說。
“安王並非你表麵上看到的那麽簡單,他的心思不小,將來的事還說不定,爹不想你最後受到傷害!”
他派人暗地裏查過安王,竟然發現他背後有一股不小的勢力,加上上次書房裏的試探,若說他對皇位不感興趣,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沫沫臉色有些發白的看著老爹,她相信老爹不會騙她,那麽,暄在她麵前,真的是在裝嗎?
可是,他看起來明明不在乎那些功名利祿的,而且她曾問過他,他也說過不會參與奪嫡的爭鬥的。
難道,他真的在騙她?
“沫兒,皇家的人不是那麽簡單!他既然能夠在危機四伏的皇宮生存下來,肯定不會那麽簡單,而且別人看到慶王和昱王鬥得你死我活,可是,這裏麵就真的沒有其他皇子的影子嗎?”
雲戰語重心長的說道。安王不受寵,行事也很低調,原本他也沒有過多的關注他,隻是見女兒好像對他有情,他才留心的,沒想到,他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沫沫的腦子一片混亂,完全沒有了思考的能力,心裏有一個聲音告訴她要相信暄,相信他們之間十幾年的感情,但是又有一個聲音說,他在欺騙她,他心中最重要的,不是她。
兩股意念的拉扯,讓她頭疼欲裂,再也沒有做下去的心思,站起身,衝出了書房。
她需要冷靜!
雲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沒有追上去,有些事,需要她自己想清楚。
沫沫失魂落魄的回到思沫閣,將門窗都關的死死的,不讓任何人窺探她此時的脆弱。
想著從開始遇到北辰暄,到現在發生的種種,一切的一切如走馬觀花般一一浮現,相遇的激動,尋覓的艱難,忐忑的等待,互訴衷腸時的心動,相處的幸福……
原以為他們會一直這麽下去,原來這一切隻是她自己在期待而已!
她不是沒有察覺到暄的一些不尋常,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說了太多當前的局勢和他的艱難,還問她,願不願意陪他走下去。
她心疼他幼年時那些讓人痛苦的遭遇,可以理解他頻頻來雲府時,有意無意的偶遇老爹,甚至他經常向她打聽師叔時,她故意忽略他熠熠發光的雙眼,那雙眼裏的清漪,曾經照亮過她的世界……
迷迷糊糊醒來的小乖感覺到她不好的情緒,躡手躡腳的爬過來,小腦袋枕在她的腿上,一雙小眼瞅著她,不停的用小爪子撓著她的衣服。
沫沫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眼淚奪眶而出,一滴滴落在小乖身上,打濕了它潔白的皮毛……
五天後,皇上的壽宴和東雨國七王爺的餞別宴如期舉行。
因為還是皇上的壽宴,所以到場賀壽的除了大臣,大臣的家眷也必須到場。
這天,沫沫隻是選了一件款式簡潔大方的藍色織錦衣,外麵披了一件稍厚的同色披風,頭上挽了一個簡單的發式,想了想,還是將那根白玉簪插了上去。
雲戰之前以佟氏有身孕為由,奏請免出宴會,皇上也準了,是以,這次雲府出席宴會的,也隻有雲戰和沫沫二人而已。
雲寶本想去的,隻是被沫沫攔住了,今天晚上可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給他做呢!
雲寶原本還十分的不樂意,聽姐姐說母親很悶,讓他去陪她,還把小乖也借給他玩,所以,他十分痛快的答應了。
父女二人剛到宮門口,就碰到了同樣參加宴會的王將軍一家,王書韻也在其中。
雲戰囑咐沫沫一番後,就和王將軍先行請安去了。
王夫人十分熱情的帶著沫沫,在宮人的帶領下,向舉行宴會的和慶殿走去。
一路上,眾人都沒有多言,畢竟皇宮不是一般的地方。
沫沫看著層層的宮殿,既感歎於它的奢華,又覺得十分的冰冷,一入宮門深似海,有多少人在這深宮傾軋中,魂歸異處。
沫沫看著身側同樣第一次進宮的王書韻,見她兩眼四處瞄,不由得一笑。
王書韻似有所覺,扭過頭看了她一眼,又別扭的立馬轉了回去。
自從上次遊湖之後,王書韻就沒有來找過沫沫,沫沫也因為一些事,沒有去找她,此時二人走在一起,或多或少有些不自在。
二人一路無言的來到和慶殿,此時大殿裏已經有不少人了,大多是一些貴夫人和小姐。
見有人到來,都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見不是什麽重要的人物,也沒有誰上前,依舊和熟識的人聊天。
由於雲戰的官位比王將軍的高,所以,沫沫和他們的位置不在一起,相互打過招呼,就分開了,各自坐在各自的位置。
沫沫被宮人帶到座位處,剛要過去坐下,不想被人絆了一跤,幸而她身子靈活,及時的平衡下來,才不至於摔倒,當眾丟臉。
原本以為是意外,當她扭頭看那個罪魁禍首時,卻見一個大約十三歲的少女正得意洋洋的看著她,那囂張的模樣,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見她如此麵生,來不及計較,心中疑惑:她根本不認識她,為何她會無故害她?
那少女見沫沫根本不理她,徑直坐在她的下手,不由得大怒,一掌拍在麵前的桌案上,柳眉倒豎的嬌何道:
“哪裏來的野丫頭,踩到了本小姐,竟然敢不道歉?”
她這一聲大喝,成功的讓整個大殿的人的目光轉移到了這裏。
沫沫眼角抽搐,她人品有那麽差嗎?不然,怎麽就淨遇到一些極品呢?
見她是個小姑娘,她懶得跟她計較,再則,能坐在這個位置的,不會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而且這少女看起來十分的任性,既然她故意找茬,她還是保持沉默的好,不然隻怕越辯解越糾纏不清。
這少女的身份的確不一般,乃是世襲爵位鎮國公府嫡出小姐李如珠!
李如珠見沫沫不吭聲,以為她是怕了,愈發的張揚起來,得意的說道:
“快點將本小姐的鞋子擦幹淨,不然,有你好看!”
在沫沫靠近時,她就看見了她頭上的那隻蘭花型發簪,那天在玉人齋見表哥買了這發簪,本以為是表哥買來送給她的生辰禮物,沒想到,竟然是給了這個臭丫頭。
敢搶本小姐的東西,本小姐怎麽可能輕易的饒了你?
“嗯,你還有些自知之明!你本來就沒我好看,要怎麽比我好看呢?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覺得自己這臉不能見人,所以想扔了,再去換一張?隻可惜啊,裏子都壞了,麵子再好看也是白搭!”
沫沫覺得這人實在是太厚臉皮了,不狠狠地打擊一番,她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她的聲音不大,卻在原本寂靜的大殿裏回**開來,眾人聞言,忍俊不禁,都在一旁興致勃勃的看好戲。
“你,你說什麽?有種你再說一遍!”
李如珠氣的臉色發綠,指著她惡狠狠地說道。
“唉,真可憐,原本以為是個瘋子,沒想到還是個聾子!”
沫沫氣死人不償命的繼續說道,成功的讓那些看客破功了,紛紛偷笑,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哼,活該!這李如珠仗著鎮國公府,四處的欺壓別人,現在,踢到鐵板了吧!”
“就是,自己也不長長腦子,就算那位小姐真的踩到她,能有多大的事,自己小肚雞腸,還怨別人!”
“管她呢,我們坐著看戲就好。”
……
雖然那些聲音不大,可還是傳入了李如珠的耳中,見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她說話,又急又怒,又見沫沫像個沒事的在那裏悠哉的品著茶,不由得怒火中燒。
“你這賤人到底擦不擦?”
李如珠的聲音陡然拔高,像急刹車時,輪子摩擦地麵的那般尖銳。
沫沫捂著被刺激的耳朵生疼,翻了個白眼,你大聲難道就能證明你有理嗎?
“李如珠是吧,麻煩你在找別人麻煩的時候先顧忌一下場合,這裏是皇宮,不是你家,你要撒潑,會自己家去,沒人會管你!”
不知什麽時候,王書韻走了過來替沫沫解圍,眼睛鄙視的看著李如珠。
沫沫站起來,感動的看著王書韻,她還以為這丫頭不會理她呢!
“行了,收回你那小狗似的目光,不然還以為你是在看一塊肥肉呢!”
王書韻被她熱切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瞪了她一眼,臉色微紅的扭過頭去。
“嘿嘿,哪裏有這麽漂亮可愛的肥肉,你的吸引力可別肥肉強多了!”
沫沫厚著臉皮湊上去,搖著她的胳膊,將頭枕在她的肩上撒嬌。
王書韻是真的被她的“無恥”打敗了,不過,能夠冰釋前嫌,依舊成為好朋友不是很好麽?
李如珠看著這二人旁若無人的敘舊,完全無視她,再看周圍的人一個個對她指指點點,感覺自己的尊嚴收到了嚴重的侵犯。
於是,理智在怒火的攻擊下,完全喪失了,她拿起桌上裝糕點的金屬盤子,臉色猙獰的狠狠地砸向了沫沫。
背對著她的沫沫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少女竟然如此之狠,而王書韻臉色突變,想要製止,卻根本來不及……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隻覺得眼前一閃,一道藍色的身影快如閃電般飛來,直接擋在了沫沫的前麵。
“啪!”盤子掉落在地,發出了一聲脆響!
“噝!是昱王!”
有人認出了擋下“凶器”的藍衣人。
沫沫聽到聲響,才後知後覺的知道自己的後腦勺差點開花了!
“為什麽每次遇到你,你都會出狀況!”
北辰曄看著還在發懵的沫沫,不由得地吼道。
這丫頭,每次遇見她,就沒有好事!如果不是他及時到來,還不知道會怎樣。
因為來不及製止李如珠,他隻好用自己的身體去擋,雖說沒有受傷,可是李如珠這充滿怒氣的一砸,還是讓他後背生生的疼!
沫沫被這一吼,心裏有些委屈,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根本沒有理由。
見他臉色不好,想到他為了自己可能受了傷,不由得有些內疚,雖然這廝不是好東西,可是救了她,這是事實。
“你,你沒事吧?”
沫沫有些底氣不足的弱弱問道。
原本北辰曄還想說什麽,可是一聽見這關心的話語,那怒氣瞬間消失無蹤。
“你,這是在關心我?”
低沉而輕緩的聲音滿懷期待。
沫沫有些窘,她發現周圍人的目光十分八卦的往這裏瞟,那眼神好像在說他們之間有奸情似的。
“你是身份尊貴的王爺,臣女關心您是應該的!”
北辰曄一聽這話,怒氣陡然飆升!這死丫頭說句好話就那麽難嗎?
見她有些不自在,再看看周圍那些試探的眼睛,有些明白了,於是極具殺傷力的淩冽眼神一瞪,那些看客被這一嚇,連忙的別開了視線。
李如珠在看見北辰曄時,眼睛就已經錯不開了,恨不得黏在他身上,此時見他如此無視她,眼裏隻有那個仇人,對沫沫又嫉又恨,眼刀子直往她身上招呼。
“表哥,她,她欺負我,你可一定要為珠兒報仇!”
沫沫被這嗲的發膩的聲音弄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再看看李如珠一副秋水含淚,委屈之極的模樣,哪裏有方才的囂張跋扈?
不過,表哥?她這是在喊北辰曄?
“你還是稱本王為昱王吧,本王不記得有什麽表妹!還有,若是再讓本王看到你仗勢欺人,本王不介意親自趕你出去!”
北辰曄陰沉著臉,看都不看她,若不是場合不對,他早就將她扔出去了!
他都舍不得傷害這丫頭分毫,豈能容忍別人傷害她?
李如珠沒想到大庭廣眾之下她心心念念的表哥竟然如此對她,再看看周圍的那些小姐們鄙夷嘲諷的目光,心裏似是有刀在割,如烈火般燒灼。
都是這賤人,若不是她,表哥怎麽可能這麽對她?李如珠如惡鬼的目光陰狠的盯著沫沫,像是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沫沫無辜的眨眨眼,她這算不算躺著也中槍了?
瞥眼看見王書韻投來的曖昧的目光,這才驚覺北辰曄在大庭廣眾之下救了她,有斥責那個自稱表妹的李如珠,是多麽的讓人誤會!
想到這裏,她連忙退開幾步,同王書韻站在一起,見王書韻揶揄的笑,氣的悄悄用胳膊肘捅了捅。
北辰曄見狀,心裏那個氣啊,他冒著受傷的危險救了她,可這小沒良心的卻對他避如蛇蠍,這讓他怎不難受?
沫沫抬頭察覺到他想殺人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見他臉色黑的如鍋底,甚至聽到了咬牙的咯吱聲,下意識的又退了退。
他連三更半夜偷香竊玉的事都做得出來,誰知道這廝會不會抽風當眾給她難堪?
北辰曄目光不善的盯著她,那目光隻恨不得將她戳成篩子。
就在他上前兩步,想采取進一步行動時,門外傳來了小太監的高喊聲:
“東雨國七王爺駕到!”
大殿的眾人聞言,紛紛轉移了目標,向門外看去,都對東雨國的七王爺好奇不已。
隻見進來的人中,為首的東方睿一襲金色的軟緞錦衣,睥睨天下的氣質,更是將張揚的華裳映襯的華貴非凡。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發中,整個人看起來俊逸無匹,更可貴的是身上並不見身為皇家子弟的驕縱之氣。
不愧是皇家出品,果然俊美的無可挑剔!沫沫暗暗觀察,給出了最中肯的評價。
一直留心她的北辰曄見這她盯著別的男子看呆了眼,臉上還帶著無比礙眼的笑容,不由得氣的想掐死她!
他有本王俊美嗎?有嗎?有嗎?
不得不說,吃醋的男人,真的很可愛!
“昱王,久違了!”
東方睿坦然的微笑著拱手,對於曾經被對方俘虜一事,沒有絲毫的不自在。
北辰曄亦微微一笑,拱手回禮,亦沒有絲毫的嘲笑之色。
二人相視一眼,都帶著高深莫測的笑意!
各自心裏都在揣度對方,對對方的看法驚人的相似:此人不是池中之物,將來定是心腹之患!
因為宴會快要開始,因此此時大殿裏已經來了不少人,大臣們也陸陸續續的到了,那些人看著大殿裏最為醒目的二人,不由得私下比較起來,當然,既然是北雪國的臣子,自然是都覺得自家的王爺更有氣度。
不過,相對於那些大家小姐來說,這二人都是當世有權有勢的美男子,看著兩個俊逸非凡的人站在一起,大飽眼福之餘,無不少女懷春,做著一飛衝天的美夢。
沫沫倒沒有多想,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隻是單純的喜歡看美人,純粹是站在欣賞的角度看待而已,並沒有什麽綺念。
不過,某人就不是這麽想了,他甚至覺得長了副好樣貌,也是件不錯的事。
隨後,其他的幾個成年,未成年的皇子都一一到來。
這次,沫沫意外地看到一個坐著輪椅進殿的人,聽了那些人行禮的稱呼,才知道原來他就是傳聞中的大皇子,被封為信王的北辰昕。
北辰昕今年二十二,是如今後宮分位最高的德妃所處,隻是在其四歲時,聽說不慎從假山上跌下來,摔斷了雙腿,從此無法站立,是以,平日裏,信王深居簡出,不理朝政。
他長得不像皇上,倒是像見過一麵的德妃,看起來十分的柔弱。
這次連慶王北辰晫也被放了出來,允許參加這場宴會。隻是,那不懷好意的目光看向沫沫時,沫沫感覺像是無數條毛毛蟲在身上爬,讓她十分的不舒服。
在看到依舊風清月朗的北辰暄時,她的心還是沒有規律的狠狠跳動了幾下,看著他投過來的略帶憂傷的目光,她甚至想拋下心中的疙瘩,不計較他的欺瞞,一直陪著他。
自從那次聽了老爹的話後,她就沒有再去找他,算起來他們已經有五天沒有見麵了。
北辰曄在北辰暄到來之際,一雙眼睛就緊緊地盯著沫沫,見她滿臉的糾結與無奈,連帶的他心情受了影響,愁眉不展。
經過暗衛的回報,他隱隱知道她和皇弟之間出了問題,一方麵高興他有了機會,另一方麵又為自己十分的卑劣感到可恥。
王書韻自北辰暄進來後,目光就不曾離開過,隻是見他的眼裏始終隻有沫沫,不由得神色黯然,雖然心中刺痛,可是卻又充滿了希望,暗暗告訴自己不要輕易放手。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皇上與分位較高的妃子都來了,頓時,大殿裏一片起伏的恭迎聲不約而同的響起。
“今日既是朕的生辰,又是東雨國七王爺及使臣的餞別宴,眾位愛卿不必拘禮,讓客人盡興才是!”
皇帝看著下麵熱鬧的場麵,滿麵微笑的說道。許是今日是個特別的日子,北辰軾也沒有往日的嚴肅和不怒自威的淩厲,這讓整個大殿的氣氛鬆散了不少。
大臣們紛紛附和謝恩,東雨國的使臣也是站起來說了一番祝賀的話,表達了對北雪國熱情款待的謝意。
沫沫依舊坐在原來的地方,那個李如玉被北辰曄狠狠地打擊一番後,也蔫了,隻是她時不時飛過來的眼刀子,讓她暗暗警惕起來。
不一會兒,寬廣的大殿中央,穿著舞衣的藝妓開始表演歌舞助興,那些藝妓長相不凡,一個個柳腰軟骨,婀娜多姿,讓不少大臣看直了眼。
好笑的搖搖頭,男人本“色”這句話果然不假,這些大臣的家裏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此時又巴著這些更加年輕貌美的藝妓,可見美色的吸引力多麽強大!
想到現代社會,不少有錢有權的人亦是包“二奶”“三奶”,甚至有不少貪官最後被揭發都是從這些“二奶”“三奶”這裏牽連出現的。
不過,古代的男人福利要好的多,至少合法,隻要你養得起;現代的話,不僅受到道德的約束,甚至還有紀律的嚴加管製。
那麽暄會嗎?
沫沫迷茫的眼神四處遊離,最終落在了對麵的北辰暄身上,北辰暄似有所覺,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來。
四目相對,都被彼此的眼中化不開的情誼所動。
北辰曄的醋火早已經燒到了頭頂,心中無比酸澀的看著這二人“眉目傳情”,手中的鎏金酒杯都差點被他捏變形。
坐在他上手的東方睿察覺到他的異常,不禁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在那一瞬間,他的腦海裏閃現著八個字:花晨月夕,妍姿豔質。
定了定神,目光意味深長的在沫沫、北辰曄和北辰暄之間流轉,眼裏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流光。
北辰曄大受刺激的一個人喝著悶酒,克製自己不要去想方才他們纏綿交錯的目光,可是大腦不受行為控製,越是不想,越是在腦海裏浮現,他為自己這般的沒出息,深深地鄙視起自己來。
一段歌舞表演之後,最受人關注的是接下來的皇子和那些大臣們獻禮了。
要說給皇上送禮,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裏麵的彎彎繞繞多了去。
有些在皇帝麵前不怎麽惹眼的大臣,也許會因為禮物入了皇上的眼,而從此被皇帝記住,繼而好處源源而來。
而有的大臣或許在任上沒有什麽大的貢獻,則會在禮物上費勁心思去討好皇上,除非你想提前退休。
首先是諸位皇子,北辰昕獻給皇上的賀禮並不起眼,也不算平常,說了一番祝賀的吉祥話,在皇上說了一番關心勉勵的話後,在宮人的幫助下,退下了。
接著就是北辰晫,隻見四個宮人小心翼翼的抬著一個一人多高的紅色木箱進來,放在大殿中央,他得意的看著那些大臣好奇的目光,示威似的看了北辰曄一眼,隻可惜,北辰曄沉浸在方才的刺激中,鳥都不鳥他,直將他氣的恨不得吐血。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北辰晫親自打開了紅木箱,隻見一個一人多高的紅珊瑚泛著瑰麗紅光,闖入了所有人的眼裏。
頓時,大殿裏響起了無數的感歎聲,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瞪大了眼睛,恨不得貼在上麵看個夠,紅珊瑚不稀奇,可是如此大,色彩如此純正瑰麗的紅珊瑚可就鳳毛麟角了。
北辰晫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照例說了一番恭賀的話,本以為如此珍貴稀罕的禮物,定會得到皇上的嘉獎,沒想到,皇上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揮揮手,就將他打發下去。
此時,北辰晫臉色發綠,心裏那個鬱悶啊,就差衝上去擰著皇帝的領口質問了。
北辰曄坐在那裏不動,知道北辰暄撞了他一下,他才發現眾人都在看著他。
收斂好情緒,走上前去,將自己的賀禮拿了出來,卻是一個十分小的盒子,和北辰晫的比起來,小的可以忽略不計。
“兒臣祝父皇萬壽無疆,極樂無憂!”
說完祝福的話,北辰曄就將盒子遞給了小太監,準備下去。
“且慢!三皇弟怎不打開盒子,讓我們開開眼?”
北辰晫心裏有火沒處發,見死對頭拿出個那麽小的盒子,哪裏會是什麽好東西,當然不肯放過讓他丟醜的機會。
北辰曄此時正煩著呢,對他的挑釁示弱不見,也懶得理他,徑直回到座位上。
這一舉動,更是刺激的北辰晫咬牙切齒,大聲說道:“皇弟該不會是仗著父皇的寵愛隨便弄了個東西糊弄父皇吧!”
要說,這北辰晫還真的沒眼色,人家東雨國的王爺使臣還在這裏,就鬧了起來,這不是在打自己的臉嗎?
果然,皇弟的臉色陰沉下來,對北辰晫的言行十分不滿,其實他也想看看兒子送的什麽東西,但是他更像私下裏看。
東雨國那些人看起來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可是心裏早就樂翻了,巴不得他們之間的爭鬥更猛烈些。
“父皇,既然二皇兄想看,就打開給他看看吧,不然,他惦記的睡不著,倒是兒臣的過錯了。”
難得的,北辰曄微笑著開了口,這幽默的話語,隻會讓人覺得是他們之間的玩笑而已,輕易的化解了這場鬧劇。
皇帝聞言,欣慰的看著這個兒子,微笑著點點頭,示意洪公公打開盒子。
眾人也十分好奇,瞅著洪公公的手,直到洪公公打開了盒子,亦是臉色詫異的看看昱王,又看看皇帝。
見洪公公如此,更是勾起了眾人的好奇心,北辰晫則是幸災樂禍的看著北辰曄,十分期待他接下來的戲碼。
洪公公見皇帝和昱王小心的將賀禮拿了出來。
隻見一個小小的極為普通的護身符,出現在他手中。
“護身符,昱王送給皇上的是護身符!”
驚詫的聲音此起彼伏,可想而知,這個小小的護身符,出現在皇家的賀禮中,是多麽的讓人吃驚!
北辰曄對眾人的反應,沒什麽表情,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自酌自飲。
皇帝努力壓下心中的激動,努力不動聲色的從洪公公手中接過護身符,隻有離他最近的洪公公和德妃看見他的手隱隱在抖。
“三皇弟,弄了半天,你就送了這麽個破玩意兒給父皇,你這不是敷衍嗎?虧的父皇白疼你這麽多年!”
北辰晫尖酸刻薄的指責著北辰曄,話裏話外都是在說他不孝,隻要落實了這個罪名,看他還拿什麽去和他爭。
“你給我閉嘴!再敢開口,你就給朕滾出去!”
原本得到愛子的特殊禮物,皇帝正心情不錯,聽了這個不爭氣的話,氣的顧不得外人在場,當眾斥責起來。
曄兒送的護身符,豈會是破玩意兒?
北辰晫被父皇一喝,頓時蔫了下去,再也不敢隨便開口,隻是心裏的不甘,怎麽也壓不下去!
許是皇帝心情好,接下來不管是皇子還是大臣,他都麵帶微笑的免禮嘉獎一番,甚至對北辰暄這個他十分厭惡的第四子,也沒有擺臉色。
沫沫一邊大快朵頤的吃著精致可口的點心,一邊看熱鬧,她算是看出來了,從皇帝對待北辰曄的態度來看,是發自內心的疼愛,隻是,就是不知道北辰曄這廝有什麽好的,對皇帝也不見多麽用心,輕而易舉的就得到了別人得不到的帝王家的父子情。
她不知道,北辰曄自始至終都敬愛著皇帝,隻是因為他的母妃,而始終不能原諒皇帝。
獻禮過後,就是吃跟喝了,不過,不愧是皇家,一場宴會下來,愣是在歌舞助興之下,舉行了一個半時辰,比看春晚守夜還難熬。
沫沫有些不自在的在座位上扭來扭去,實在是這宴會太長了,她吃了太多的點心,口幹之餘,喝了太多的茶水,這會兒就憋不住了。
見宴會已經進行到尾聲,在場的人都有些微醺,隨便了許多,沫沫神色微囧的剛想站起來,突然腿上一熱,那個十分討厭的聲音響起:
“呀,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李如珠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碗,眉眼挑釁的看著沫沫。
沫沫看著裙子上那一大片汙漬,心中無語!不過,這正好給了她離席的理由,她就大人有大量的先放過她。
“小事而已,李小姐不要自責!”沫沫微笑著大方的回道。
一旁的夫人小姐早就注意這邊的情況,原本以為這二人又會鬥起來,沒想到這雲小姐如此大方的不計較,心中對她頗有好感,對李如珠的厭惡更深了一層。
沫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同身邊伺候的小宮女說了一聲,隨著她出去了。
隻是剛走出大殿沒多遠,在拐彎處就被人一把拉了去。
“你去哪裏?”
北辰曄低頭,目光深邃的看著她。
原本下意識想出手的沫沫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停止了一切動作,抬頭被他炙熱的目光看的心頭一跳,連忙垂下頭,甕聲甕氣的說道:
“沒做什麽,你先讓開,我要過去!”
她真的憋不住了。
北辰曄可不知道她的痛苦,隻以為她在逃避她,頓時臉色一僵,十分的不好看。
“你就那麽討厭本王,想迫不及待的逃開嗎?”
沫沫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又在抽什麽風,心裏有一股十分怪異的感覺,這感覺讓她十分的煩躁,遂不耐煩的說道:
“隨你怎麽想,我的看法對你來說有那麽重要嗎?”
這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這話怎麽聽怎麽的不妥。
北辰曄這次倒沒發火,突然一笑,用溫柔的可以溺死人的眼睛看著沫沫說道:
“很重要,因為我喜歡你!”
北辰曄也不知道,為什麽那句埋藏在內心深處的話,就如此輕易地說出了口,難道真的用情太深?
沫沫成功的被這句話震傻了!
他說什麽,喜歡?怎麽可能?怎麽會?
北辰曄看她這副呆呆傻傻的模樣,竟覺得如此可愛,看著她微張的粉唇,在夕陽下,散發著異樣的光澤,在不斷地**著他,不禁有一親芳澤的衝動。
低下頭,緩緩地靠向那張思慕已久的紅唇,剛要印上去,卻被一聲咳嗽打斷了:
“本王道是誰呢,原來是昱王在此私會小佳人了!”
東方睿的一聲輕笑的話語,讓沫沫猛地回過神來,被眼前突然放大的臉又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兩步,險些跌倒在地。
北辰曄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心裏暗恨東方睿沒顏色,就隻差那麽一點點!
麵上卻風輕雲淡的一笑:“還請七王爺不要傳出去,沫兒臉皮薄,會不好意思的。”
沫沫聽了這不負責任的話,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噎到,狠狠地瞪了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一眼,連忙的轉過身來想解釋,卻在看到東方睿身邊的麵無表情的北辰暄時,所有的話卡在了喉嚨裏,再也吐不出半個字。
暄,不要用這種陌生冷漠的目光看我,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真的不是!
沫沫急急地掙開北辰曄的手,想要解釋,可是艱難的張了張嘴,卻被打斷了。
“不知七王爺是否透氣好了,若是好了,就一同回去吧!”
北辰暄不再看她,扭頭對著東方睿微笑著道。
“本王已經好了,這就同安王一同回去,也免得打攪了昱王爺的好事!”
東方睿玩味的看了沫沫一眼,對著北辰曄微微點點頭,微笑著轉身離去。
北辰暄臉色一僵,僵硬的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沫沫的視線。
沫沫著急的上前兩步,想要拉住他,她怕,這次不解釋清楚,恐怕他們再也沒有複合的可能,剛奔出兩步,卻不想腳被長裙一絆,於是整個人向前撲去。
北辰曄一個箭步衝上去,摟住了她。
“啪!”
一聲脆響,北辰曄的臉上出現了一個紅紅的手掌印。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沫沫,他竟然被打了!
“你混蛋,你卑鄙,你明知道他們在,你故意陷害我是不是?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就算我曾經得罪了你,你大可以還回來,為什麽要讓暄誤會我,這樣你就開心了嗎?你這個混蛋,你壞死了!”
沫沫一邊哭一邊不停的捶打著北辰曄,她現在真的恨透了眼前這個王八蛋了!
北辰曄憂傷的看著她,任由她一拳接一拳的捶打,身體上的疼痛可以忍受,可是心上的疼,又該如何?
原來,他所做的一切,在她眼裏都是在報複她,傷害她,原來,她真的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
他承認,他早就察覺到了有人,他是故意這麽做的,但是那樣就真的卑鄙了嗎?他也有權利喜歡一個人,有權利去追求她,為什麽她就是不願意看他一眼呢!
那個帶路的小宮女早就被眼前發生的一切嚇懵了,她不知道原來一向不近女色,高高在上的昱王,竟然喜歡這個看起來如此柔弱的小姑娘,而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姑娘竟然如此彪悍,敢打昱王耳光。
突然,一道殺人的視線向她射來,嚇得她一哆嗦,隻聽見耳邊一個冷酷的聲音響起:
“今天的事,若是本王聽見半句,你知道後果!”
“是,是,奴婢絕對不會亂傳,否則,奴婢腸穿肚爛,不得好死!”
小宮女臉色慘白的連連保證,發了最毒的誓言。
沫沫也打累了,看都沒看北辰曄一眼,麵無表情的離開,向前走去。
沫沫沒有再回到宴席,出恭之後,以身體不適為由,直接讓小宮女給雲戰帶話,自己一個人慢慢地摸索,出了宮門,連馬車都沒乘,就這麽走了回去。
一路失魂落魄的前行,剛走到雲府門口,雲戰也到了,父女二人照麵,沫沫從老爹眼裏看出了擔憂,可是她現在不想說什麽,隻是給了老爹一個十分僵硬的微笑,疲累的走了進去。
身後的雲戰歎息一聲,搖搖頭,也沒有追問。
隻是,沒想到剛進府,卻見關平焦急的奔了過來,說夫人出事了!
沫沫和雲戰對視一眼,眼裏閃過什麽,沒有說話,連忙趕去了安和院。
原來,下午雲戰和沫沫去皇宮後,佟氏睡覺醒來,想吃新鮮的包子,就讓夏蓮囑咐廚房去做,沒想到,吃完幾個後,竟然見紅,慌忙找了大夫來看,卻說是誤食了薏米粉,導致滑胎。
雲戰坐在佟氏床前,看著佟氏蒼白的臉,心疼不已,臉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
“關平,立即給我查!”
“是,老爺!”
關平領命,將廚房裏的一幹人等,全部看守起來,一個一個的問。
大約半個時辰,關平那裏就查出了眉目。
“老爺,當時廚房一共有十二個人在,並無不妥之處,那兩個做包子的廚娘說廚房的薏米粉剛好用完了,還沒來得及買,老奴核實,的確如此。期間,有人看見胡姨娘的丫鬟去過,但是奴才去找那丫鬟時,發現那丫鬟不知所蹤,隻好將胡姨娘帶過來,有老爺親自審問。”
關平給出的結果,定然是可靠地,既然廚房的人都沒問題,那問題自然是出在那丫鬟身上了。
“將胡姨娘帶進客廳,還有,迅速派人堵住城門口,搜尋那丫鬟的下落!”
雲戰陰沉著臉,聲音低沉的吩咐道。
待所有人都出去,房間裏隻剩下雲戰夫婦和沫沫時,佟氏一下子坐起來,看她利索的樣子,哪裏像是小產?
“娘,沒想到你的演技這麽好,他們可都被糊弄過去了呢!”
沫沫摟著佟氏的脖子,打趣的說道。
“你這丫頭,越來越沒大沒小,都敢笑話為娘了!”
佟氏臉上泛著紅潤,這一笑,嬌豔至極,愣是讓父女倆看呆了眼。
佟氏被這父女倆看的頗不好意思,嗔怪的瞪了他們一眼,不過眼裏的笑意卻是流露出來。
雲戰回過神來,想到今天發生的事,臉色又陰沉下來:
“鈺兒,沫兒,你們覺得那個人會是胡姨娘嗎?”
母女倆神色嚴肅的對視一眼,皆搖搖頭。
既然十多年前,那人能夠長期下斷子藥,還沒有被發現,定然是格非常謹慎的人,那麽,這次就不會做的這麽明顯,給人抓住把柄,不過,這胡姨娘若是被人利用,那就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