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騷年,咱房子著了
少年仇恨似的看了她一眼,將罐子藏入了幹柴堆裏。轉身拿起旁邊的大紅鍛衣,用一張破舊的葛布包了起來,往門外走!
柳七喚住那少年:“六道,給碗水!我再壓壓肚子!”
少年拿起炕台上的一個破碗,在門口的木桶裏舀了碗清水放在地上,轉身離開!
柳七看到碗裏的冰碴兒,心裏大罵,小王八蛋!敢不敢給老子燒點開的?!
她伸出玉蔥般柔弱無骨的柔荑去端水!水裏映著她那張略顯些蒼白的麵容,十三四歲的模樣。
原來這麽年輕,真他媽的賺到了!雖說不傾城,但絕對是美女,她那鳳眸裏映著陰陰的光芒,嘴角也扯著陰陰的笑意!
柳七端著碗喝了一口,寒冽的雪水滲入喉嚨裏,冷得她又打了個寒戰,將趙六道又腹誹了一通!
近傍晚的時候,柳七才被突然灌入的冷風凍醒,頭變得更加的昏起來,微微眯眸時候,朦朧間看到趙六道那清瘦的身影一身雪氣的回來。
趙六道手裏拿著一小袋黍米,他進城將棺材和鍛衣賣掉之後,隻得了幾十個銅錢,除了抓藥,其他的全部都賣了黍米!
躺在草堆裏的柳七沉沉的咳嗽起來,聞到藥香,她趕緊抓起藥包抓了幾根三七柴胡根往嘴裏塞,慢慢的嚼了起來。
甘苦的味道在嘴裏蔓延開來,不過頭還是痛得厲害。
趙六道見藥就這麽被她遭踏,語氣冷冰冰的說道:“不用煎藥嗎?”
柳七輕輕的咳嗽著,指著那堆藥言道:“你抓的什麽藥?這能治風寒嗎?咳……”
“給你抓了藥還這麽多廢話!”趙六道言道,他又沒生過病,從來也沒去過藥房,再說手裏就這麽多錢,他隻向藥房的掌櫃說了,拿副最便宜的藥!
這三七柴胡漁陽縣山村多的是!又在裏麵加了一些金銀花野**之類的,差不多不會吃死人就行了。
柳七整個身子滾燙得很,臉色也通紅,眼睛裏也布著血絲,三七能清熱解毒,效果怎麽樣,得看這具身體的抵抗力。
趙六道將火生好,又在外麵撿了一些幹柴堆上,柳七全身顫抖的縮在幹草叢裏,這趙六道的家還當真是家徒四壁,房屋兩間還塌了一間,隻剩下這間四處透風的小廚房。
柳七指了指地上的碗,有氣無力道:“六道,水!”
趙六道生了火,又從柴堆裏找出那個煮粥的罐子,聽到柳七叫他,回頭瞟了他一眼,走到門口,將落滿雪水的木桶提到了她的麵前,然後自顧自的煮粥去了!
真他娘的無情,柳七舀了一碗水,喝了一小口,那沁冷的雪水在嘴裏慢慢的融化才緩緩的吞了下去。剛剛吞下,又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
趙六道煮了一些粥,兩個人就著罐子又喝完了一盅,趙六道也沒洗罐子,直接拿那罐子裝了水,將草藥扔進去煨在火堆旁邊!
柳七吃了一些三七和柴胡根,又喝了半罐熱粥,此時正懶洋洋的躺在幹草堆上閉上了眼睛。
少年見此,又往火堆裏扔了幾根樹枝,這才縮到另一旁的牆角也跟著閉上了眼睛。
柳七睡得昏昏沉沉的,睡夢中仿佛看到魁梧的父親,還有俊朗的哥哥們剛毅的麵容,娘親和嫂嫂們溫柔的話語,以後鬼穀師父那狂妄的笑聲!
寒風從牆壁的的空洞處擠了起來,吹起地上的火堆,火花飛揚,地上的幹草也跟著狂卷起來,火星落到幹草上,漸漸的將幹草點燃!
柳七摸索著熱度移動著身子,突然一聲驚呼,一下子被驚醒!眼前是一片火海,她趕緊拍滅頭發上的花苗,見到趙六道已經提了水桶過來滅火!
柳七撿了角落裏一撿粗一點的棍子,撐著身子站了起來,看到一臉汙黑的少年目無情的一桶一桶的往院子裏來返打水!她被濃煙嗆得咳嗽起來,一邊著著少年滅火,一這伸手給自己把脈,燒是退得差不多了,身上的餘毒吃些甘草和金銀花差不多也能解了!
好不容易將屋裏的火滅掉,趙六道冷冰冰的看著柳七,“可惡的貴族女!”
柳七一頭烏發被火燒得差不多了,而且那潔白的臉上也汙了灰塵,身上的衣服也燒了一大塊,弄得比當乞丐那時還要狼狽。聽趙六道這麽一說,憤然而道:“哎,我就鬧不明白了,這突然著火了,跟我有什麽關係?是你睡覺之前,沒把火堆給隔離好!”
“哼!”趙六道找了一個幹燥的地方坐了下來,一雙猶如野獸般幽深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
柳七一手撐著木棍,一手扶著牆,布滿黑灰的臉上露出一抹無賴的笑道:“騷年,不要動怒,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也是看到我這般花容月貌,所以一時迷惑,忘記把火堆隔離好也是正常!”
雪光的映射下,少女那雙清澈狡黠的眸子,比星辰還要璀璨幾分!
少年對她那般無賴的又流氣的模樣側目,卻見她已經蹭到了他的身邊一屁股坐下!少年見她一身淩亂的模樣,居然沒下手將她推開!
柳七一巴掌拍在少年那清瘦的肩膀上,頗有豪氣的說道:“幹草也燒沒了,四周還濕淋淋的,就你這塊地方幹爽,隻能當床了,不如咱們就先擠擠!怎麽樣,少年!?”
連火堆都撲滅了,趙六道剛剛跑出跑進的提水,出了一身的汗,此時身上暖和和的,柳七那隻玉蔥般的小手很自然的挽了過來,臉上沒有半絲的尷尬!
趙六道那公鴨般的嗓子似乎帶著一抹**的磁性,“拿開你的手!”
柳七挽得更緊了,笑嗬嗬的說道:“不靠著,你想凍死我啊?對了,你多大?”
“十六!”少年哼道,雪光之下,又看了柳七一眼,皺起了好看的眉頭,問道:“你呢?”
“不清楚!”柳七淡淡的回答!她確實是不清楚這具身體的年齡,應該年紀不大,十三四歲,很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