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無頭雞和巨腳印
我覺得自己有些手足無措,蹲房上不是下了房也不是。|純文字||
尤其操蛋的是,北方瓦房的屋頂又是斜麵的,我倆根本就沒個躲避獵槍的地方。
我連做手勢讓小雪蓮別激動,又低聲問巴圖,“老巴怎麽辦?”
巴圖反問我,“建軍,你認為咱們除了下去還有別的辦法麽?人家拿槍咱們空手。”
我倆這就打算當“降兵”,甚至打心裏我都開始醞釀詞了,心說房下這小姑奶奶別看這麽潑辣,但怎麽說也是個女的,女孩吃軟不吃硬,我這老爺們隻要嘴軟哄哄她肯定能有好效果。
我是打著這個主意,可正當我要下房,圍牆外突然傳來一聲巨吼,“別開槍,都自己人。”
這嗓子不是對我倆喊得,但他的嗓音卻很刺耳,有種拿銼刀銼鍋底的感覺,我被他一幹擾手一抖,差點倒栽蔥似的從房頂砸下來。
小雪蓮別看對我倆態度不咋滴,可一聽到這聲音,她卻一下變得溫順起來,還甜甜回了句,“黎叔回來了。”
我聽小雪蓮開口叫叔,打心裏估計喊著這人年紀不會太大,可當一個幹癟的小老頭翻牆而入時,我愣住了,心說這就是那個黎叔麽?怎麽覺得連我叫他爺爺都不過分呢。
黎叔沒急著說話,走過去一把搶過小雪蓮的獵槍,又當麵怒斥她幾句,無非是調皮搗蛋不尊重客人這類的。
小雪蓮咧嘴笑著,很明顯對這老頭的沒往心裏去。
我倒不在意黎叔三言兩語能把小雪蓮給說通,隻是覺得這丫頭不再跟我們搗亂就行。
隨後我們互相介紹一下,別看是初次見麵,但巴圖一報上自己的姓名,黎叔就哈哈開懷的笑起來,嘴裏連說原來是小巴圖來了。
其實就事論事的講,我覺得來到這裏後腦袋就有些懵,一來力叔和黎叔的叫法讓我不習慣,心說要是這倆老頭同時在我麵前,我發音要是稍有不準的,很容易叫力叔而黎叔回頭,二來我對黎叔管巴圖叫小巴圖這種稱呼也不滿意,合著在這老頭眼裏,我們這年紀跟小雪蓮都一個輩分的,或者再往深裏說,貌似黎叔不會論輩分,合著跟他一邊大的就是一輩,剩下的全是一輩人。
但我也沒太深究此事,畢竟我和巴圖是來這捉妖殺餓魘的,而不是跟他攀關係論輩分。
我們聊了會閑話,一同進屋歇腳。
有黎叔在,小雪蓮乖很多,跟著黎叔忙前忙活的做飯,而我和巴圖則懶洋洋的坐在炕上享受一把貴客感覺。
在我記憶裏,巴圖那十兄弟都是孤兒,是集中在9年左右撫養的一批,他們無父無母無名字,都被賜予了黨姓,隻是後來力叔認他們做了侄子,這才又換成了巴姓。
而看著廚房裏小雪蓮的身影,我不禁納悶,按時間來推算的話,這小雪蓮也就是個97年左右的生人,我心說七零年的孤兒很多麽?
就這事我問巴圖一嘴,巴圖反倒一聳肩,什麽也沒說,也不知道是他不知道答案呢還是這裏麵有什麽不能說的貓膩。
我是真餓了,一來這幾天淨在山裏走路了,二來剛才好一通折騰,可等我望著期待已久的滿桌飯菜時,我愣住了。
一盆湯裏麵飄著幾個菜葉子,還有幾盤不知道是拿什麽原料炒的青菜,這就算招待客人了。
我抿了抿嘴,還大有深意的看了黎叔一眼,心說沒你這麽摳門的吧?剛才還說我倆貴客貴客的,可招待起來的飯菜,比和尚的齋飯還齋,真有點說不過去的感覺。
小雪蓮看出我心思,做個鬼臉,“建軍哥,你別挑三揀四,這幾天餓魘搗亂,有蔬菜吃就不錯啦,不信你看看,等力叔來的時候咱們家都可能揭不開鍋呢。”
我一聽餓魘心思一下轉移了,甚至都沒在乎小雪蓮話裏其他的內容,認真問道,“這次餓魘又附在什麽動物身上?”
也不怪我這麽問,畢竟餓魘以前在天山出現過,跟據巴圖介紹的,餓魘就是一種妖蟲,上次是附在牛羊身上,被餓魘附體的動物會越來越瘦,最後餓魘養成了它們這些可憐的主體也就被餓死了。
黎叔接過話回答我,隻是他的回答卻顯得有點空,他說這次餓魘附在一個怪物身上,這怪人長得很高,而且它還隻喝血不吃肉。
我是真沒弄明白他的意思,愣愣看著他,心裏卻反複品著他話裏話外的意思。
記著不是去年就是前年,我看過一個國外的電影,裏麵說有吸血鬼的存在,當時我就真當電影看得也沒在意,現在被黎叔這麽一形容,我倒覺得他說這妖不像是餓魘反倒像電影裏的吸血鬼。
我偷偷瞅了瞅巴圖,詢問他的意見。
巴圖興趣比我大,甚至都沒了吃飯的興趣,撂下晚飯追問道,“黎叔,你說這次餓魘是個怪物,還吸血,有什麽證據麽?”
黎叔點點頭,這老頭也是個倔脾氣,跟巴圖一樣上來牛角尖的勁了,站起身這就要帶我們去看。
我看巴圖和小雪蓮也都站了起來,知道這頓飯是吃不成了,趕緊扒拉幾口,還不客氣的把湯盆端過來咕咚咕咚喝了一大通,心說別看這都是菜葉子,但有的吃總比沒的吃強,給肚子墊個底再說。
我們隨黎叔出了瓦房跳過牆,繞個圈來到一處荒地。
乍一看這處荒地沒什麽特別的,但黎叔卻對小雪蓮招手說,“丫頭,動手。”
我似懂非懂,黎叔的意思我是明白了,合著證據就在這處荒地下麵,但他卻強調讓小雪蓮去把東西拿出來這讓我搞不明白,我心說我們三可都是大老爺們,別看沒吃飽飯但都有一把力氣,真要刨個坑取東西那也要可我們先來吧,而且更值得一說的是,我們來的匆忙也沒拿鐵鍬這類的家夥事嘛。
小雪蓮很快用實際行動給我解惑,也沒見她怎麽費力尋找,對著一處看似枯草的葉子伸手拽了拽,這塊荒地就轟的一聲裂開一個大縫,合著這裏竟是一個通往地下的暗門。
我聯想著剛才瓦房見到那些木偶,就事論事的在心裏對小雪蓮讚了一句,不用說,這處“荒地”機關的設計者就是小雪蓮。
我和巴圖合力把暗門推開,又隨著黎叔和小雪蓮走了下去。
我們往下並沒走多久,照我看這裏是個小型的地窖,黎叔點了一個油燈,在昏暗燈光下,我發現地窖中間放著三隻無頭雞。
黎叔趁空解釋道,“我本來養了一群雞,想過年過節吃點肉,可自從上個月餓魘出現後,我這些可憐雞無一例外的都遭受了這種厄運,眼前的是最後三隻,也被餓魘在前天晚上給吸了。”
看樣黎叔和小雪蓮對這三隻無頭雞都研究過了,他倆就在旁邊站著沒動。
我和巴圖卻拿出一副找線索的眼神一同蹲在三隻無頭雞邊上。
其實死了三隻雞倒也有好處,至少我倆找線索時不用搶,一人拎著一隻仔細研究起來。
給我感覺,這雞死的很慘,雞頭和半個雞脖子被怪物硬生生的咬斷了,而且看傷口貌似這怪物還牙尖嘴利的。
我又對著雞脖使勁捏了捏,擼了擼傷口,發現真像力叔說的那般,這隻雞的血被吸的一幹二淨,至少我看它傷口處就沒多少凝結的血塊。
巴圖比我直接,為了驗證吸血的事,他雙手各拎著一個雞爪,發力之下把這死雞給活撕開,之後又仔細查看半天。
我沒巴圖的眼力,也沒打擾他驗屍,索性跟黎叔他們一樣,靜靜蹲在巴圖身邊等待起來。
這樣過了好一陣子,巴圖開口說道,“先不論這次餓魘是怎麽來的,但很明顯它變異了,變得比以前還要強大。”
我接話讓巴圖解釋。
巴圖一點點跟我們分析,他先指著雞脖傷口說,“被餓魘附體的怪物是個肉食動物,你們看雞脖的傷口這麽整齊,就跟刀切的那般,吃草類動物牙齒很鈍,達不到這種效果。”
接著他又點著雞內髒說道,“這怪物嘴裏的吸力很強,它當時一口咬掉雞頭後就把雞脖含在嘴裏使勁吸血,不然要是它把雞脖舉在嘴前接血喝的話,雞體內的血不會流的這麽幹淨,甚至你們看看這雞脖傷口處,明顯皺了很多,這該是它大力吸吮後造成的。”
黎叔和小雪蓮頭次接觸巴圖,尤其看樣他倆以前也沒想到這麽多,經巴圖這麽透徹的分析,他倆還來了興趣都湊在我身邊。
小雪蓮這丫頭也真不好說她啥,剛才看巴圖的眼神還一副凶巴巴的樣子,現在卻一臉崇拜之色,還主動問起問題,“巴圖哥,你剛說的那些很對,但我還是不懂你怎麽看出來餓魘變異了呢。”
巴圖嘿嘿笑了,倒不是說他不禁拍馬屁,被小雪蓮一崇拜就飄飄然,反倒他還讚許般的看了小雪蓮一眼,那意思你問的好。
他丟下雞屍,看著我們說了這麽一個結論出來,“我養過妖蟲,對它們的習慣略知一二,吃素的蟲子不厲害,吃肉的蟲子凶狠,而吃血的蟲子那絕對是蟲子裏的王者,上次碰到餓魘它是饑不擇食,這次的餓魘卻隻喝血,難道大家不認為這回來的蟲妖比上次要厲害的多麽?甚至往不好聽了說,這次來襲的餓魘絕不止一個,它們有妖王還有妖兵。”
倒不能說我怕事,但聽了巴圖的話,我失神半天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