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拂曉魘叫(三)

我沒管那麽多,上去就對妖鬆鼠群砰砰的打了一通槍。||

這時候妖鬆鼠相對集中,我這幾槍下去沒讓它們少死,巴圖三人的壓力瞬間減輕不小。

巴圖和雪蓮沒說什麽,向我身邊靠來,抽出功夫對我施加援手,為我換子彈做準備。

而力叔雖然也逐步向我靠近,但他嘴裏卻嚷嚷道,“小建軍,你過來湊什麽份子,有逃命的機會卻不逃。”

我把全部心思都用在裝彈,聽他這外冷裏熱的話也隻是隨口應了一聲。

別看我和力叔、雪蓮接觸的次數不多,但我們之間的配合還是很默契的。

在我裝完彈拉來保險時,他們一同向一旁讓了一步,給我騰出射擊空間。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開了多少槍,也不知道我們四人一共殺了多少隻妖鬆鼠,反正我們邊打邊退,最後放眼一看,都出現了一條長長的鼠屍通道。

我再次上完彈,隻是望著獵槍裏僅剩的最後一發子彈猶豫起來,心說自己手一抖打完這槍後,代表的可是我再沒子彈可用了,這槍也隻能變成一個冷兵器。

巴圖他們能瞧出我的意思來,而且這次他們也沒主動讓開地方,仍是三人成扇麵把我夾在中心。

我本以為我們四人再反抗一會後保準會葬身鼠海,可沒想到突然間,遠處傳來藏獒的叫聲。

我心裏一喜,也不知道力叔是用什麽獨特的辦法來養狗的,拉狗橇的狗隊竟能在這種關鍵時刻趕了過來。

我興奮的叫了一嗓子,本來力竭的身子又出現了新的動力。

其實不僅是我,巴圖他們也都明顯一振奮,尤其力叔,他嘿嘿笑著還有閑工夫跟我們吹起大話來,“怎麽樣?娃子們,我養的狗不一般吧?以後都學著點,養狗最注重培養感情,我這幫狗娃跟我感情到位了,心就有靈犀的相通起來,知道我有難了,這不就來救援了麽?”

我對狗隊來救援的說法讚同,但話說回來,我可沒覺得力叔跟狗隊的感情有多深,尤其他拿鹿皮強行喂狗的情景,我心說也就是這幫狗不會說人話,不然保準能把力叔罵的狗血淋頭。

狗隊的加入一下扭轉了現在的形勢,尤其這幫狗還都被拴在一起,抱成團根本不留任何防禦上的死角。

趁著妖鼠被狗群吸引注意力,力叔招呼我們趕緊上木頭小車。

我們沒爭搶,都按來風林雪海時站的位置站好,之後力叔吹了聲口哨,狗群強行突破鼠群,帶著我們撤退。

有狗橇在,我們逃亡的速度瞬間提升一大截,看架勢妖鬆鼠是想追趕,但它們的追擊速度卻跟我們逃亡速度相差不大。

尤其我們四人都站在車上,在這期間也能配合著給身後猛追不舍的妖鼠製造些障礙。

木頭小車裏雜七雜八的東西很多,要麽是幹柴要麽是帳篷杆子這類的,反正我們見到撇下去能有效果的就都沒猶豫的把它丟了下去。

別看這些障礙並不能從真正意義上限製妖鼠的行軍速度,但在目前一追一逃相對平衡的狀態下,稍有阻礙就能導致天平的傾斜。

最終我們與妖鼠群的距離越拉越大,我看的心裏暗歎了一口氣,心說這次劫難我們算是避過去了。

可事情遠沒我想的這麽簡單,突然間嗒嗒嗒聲音傳來,那個看著像披頭紳士的餓魘王出現在遠處。

它這聲魘叫顯得挺詭異,雖說起反作用般的給我們提了醒,但同時也像是給追擊我們的妖鼠群下了命令。

這幫妖鼠全都刨著雪鑽到雪海之中,本來還雜亂的妖軍隊伍突然消失無影無蹤。

巴圖一臉警惕的給我們提醒,“大家小心。”

我心略有緊張的同時還不忘接話,“一會怎麽走?繞過餓魘王還是奔著它直衝過去?”

我這話說得也有弦外之音,那意思我們是戰是退?要是戰的話那沒動說,先用狗橇狠狠撞它一下,最好能把它撞傷,這樣我們接著打鬥的勝算才大,要是退的話那也早作準備,繞個圈甚至先換個方向避開這攔路的喪門星。

沒等巴圖和雪蓮表示,力叔搶話道,“不就一個長毛怪呢,小建軍你怕什麽,等你叔我拿定魂十三蠱出來,讓餓魘王瞧瞧厲害。”

而且力叔說著還一掏褲兜,把鐵盒子拿了出來。

我發現力叔緊緊攥著鐵盒子不撒手,甚至眼中還反常的露出絲絲凶光,看樣就等一會找個合適的機會把十三蠱埋到餓魘王身上。

我明白一會將要上演火星撞地球的大戲,別看我們這邊狗多,拉著狗橇的衝擊力很大,但我們一直沒跟餓魘王交過手,別看它外表不驚人,可誰知道它真正實力能有多強?

我趁空把獵槍丟到小車裏,雙手死拽著扶手,爭取讓自己別成為接下來撞擊事件中的受害者。

力叔吹起了口哨,壓著嘴唇把哨聲弄得異常刺耳,狗隊聽到這刺耳哨聲後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個個變得瘋狂起來,甚至還不時旺旺兩聲全力向餓魘王衝去。

我發現力叔的哨聲很有規律,他吹得越刺耳,狗群奔跑的速度就越快,尤其最後速度快到我看著退去的地表時心裏都緊縮起來。

餓魘王一直在原地站著,低個頭任由長毛把臉遮蓋著,貌似對我們的驚天一擊不聞不問。

等離餓魘王還有最後二十米左右的距離時,力叔的哨聲突然一變,噓噓起來。

我能感覺的到他這噓噓聲響起時,狗隊突然默契的左右分開,成V字型的拉著木頭小車,準備讓小車全麵撞在餓魘王身上,隻是話說回來,力叔這噓噓聲也刺激了我,讓我小腹沒來由的出現一絲脹悶。

餓魘王突然行動起來,或許剛才它就一直在以靜製動,等待我們攻勢形成不能調整時,它再拿出對敵之策。

它嗒嗒的叫了兩聲,隨後對準雪海狠狠紮了進去。

我瞧它動作腦海中短暫出現個念頭,心說合著在餓魘王的眼裏,這雪海還能用來遊泳不成?

但不得不說餓魘王這個動作一下就把我們的攻勢全部化解了,它整個身子都潛在雪中,我們的小車根本就撞不到它。

我眼睜睜看著狗群和小車對著一個空地衝了過去,可這還不算什麽,在我們路過餓魘王消失的地方時,這畜生竟然突然站了起來。

它身子真挺強橫,不僅抗住了小車帶給它的巨大摩擦力,還巨吼著把我們連人帶車舉了起來。

如果在平時,它這一舉算不上什麽,我們伺機跳下去就是了,但現在的問題是小車還在高速前行中,它一舉間接是讓我們飛了起來。

我有過一次類似空中飛人的經曆,但當時是在海上,跟風林雪海這裏有很大的不同,我最終沒握住扶手,慘叫著從車上摔了下去。

雖說雪海地表全是積雪,跟棉花有一拚,但摔上去也讓我疼得夠嗆。

我咧個嘴疼得直哼哼,尤其運氣極差的是,我事先丟在小車裏的獵槍也飛了出來,不偏不正的砸在我後腰之上,本來我還想掙紮的站起來,被這一槍托砸下去,我腿一軟跟雪地不由來了個親密接觸。

我還不算最糟糕那個,別看力叔身手不錯,但年紀始終大了些,這次空中飛車他也沒抗住,中途摔了下來。

力叔倒沒被摔傷,在接觸到地麵的一刹那這老頭連續滾了好幾個前滾翻漂亮的把力道都卸了出去,可他這一係列動作卻把裝著定魂十三蠱的鐵盒弄丟了。

餓魘王也是個識貨的主,它看著遺落在雪地上的鐵盒子突然叫起嗒嗒聲來。

這時候我的意識還有些模糊,但被它魘叫聲一刺激我又清醒了不少,我心說要遭,定魂十三蠱真要被它撿去那我們可就連壓軸的秘密武器都沒了。

我一發狠對著自己啪啪扇了兩個嘴巴,強製自己更加清醒些,隨後拾起槍向鐵盒衝去。

但我的行動還是晚了一步,一朵白雪花從鐵盒旁炸起,接著一個妖鬆鼠從雪地裏爬了出來,一口叼住鐵盒。

我急了,很明顯這妖鼠要帶著鐵盒再鑽回雪海中,如果它真要得逞了,光憑它那嬌小的身子在雪海裏來回亂串,我們肯定不能找到它。

我顧不上那麽多,在如此危情之下,舉起獵槍把最後一顆子彈對著妖鼠射了過去。

伴隨著砰的一聲槍響,妖鼠被打成馬蜂窩,而鐵盒也被震飛。

其實現在這情況可比我預想的要樂觀的多,我本以為自己一槍能把鐵盒打爛,但沒想到這盒子這麽抗打,尤其經這麽一緩,力叔搶先把鐵盒搶到手中。

餓魘王不滿的魘叫起來,似乎對它手下的失誤很不滿意,但我們可不管它發哪門子牢騷。

力叔初步檢查一下鐵盒,發現盒裏的定魂蠱無恙後欣慰的點點頭,接著他揣起鐵盒又對我們三人喊道,“都別愣著,擒賊擒王,趁妖鼠沒出現前,咱們先把餓魘王收拾了。”

我當然讚同力叔這觀點,別看我現在手裏隻握著一把沒子彈的獵槍,但還是義不容辭的跟著大家一同向餓魘王圍了過去。

我心說別看自己沒什麽厲害的家夥事,但隻要讓我逮到機會保準用槍托好好招呼招呼你這長毛魘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