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逼卵
本來一場人與妖之間的殊死大戰,最終結果卻是兩方全部逃離。//
餓魘王的逃離速度很快,它逃過之處,都無形般卷起了一場雪塵。
我們四人在狗橇的拉動下逃的也不慢,說白了風林雪海壓根就是魘妖的地盤,我們既然決定放棄這次獵殺計劃,那還是提早撤離的好。
就這樣我們警惕的趕了一天返程路,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異樣的感覺,但我覺得自己腦袋越來越空。
剛開始我就像得了重感冒剛好那般,有點輕飄飄的意思,別看死死扶著小車把手,但總覺得自己沒扶穩似的。
後來這種症狀越發厲害,尤其我扭頭看著巴圖幾人,就好像我們處在不用世界中那樣,感覺他們離我好遙遠。
我打心裏也想過,心說自己這狀態到底是怎麽回事呢?可我把最近經曆的事逐一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也隻好安慰自己般的得出一個結論來,還是我眼睛的事,雪盲的刺激讓我視覺神經在短期內出現了小問題。
可這事還沒完沒了了,晚間我們聚在帳篷裏吃飯的時候,當我看到巴圖啟開一盒肉罐頭後,我望著那凍肉不自覺的張開嘴巴,甚至口水還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
我反應過勁,知道自己失態了,急忙嗬嗬笑著抹了抹嘴角。
但我發現他們三卻都出奇的拿出一副警惕樣子看著我。
我臉一紅解釋一句,“嘴巴饞,最近都沒好好吃一頓,這不身體抗議了嘛。”
巴圖搖搖頭,接話問我,“建軍,身體還有什麽不適的反應麽?”
我不理解他這話的意思,但還是老實回答,“眼睛有點難受,看東西迷迷糊糊的。”
巴圖沒再接話,湊過身子強行給我把脈。
我愣愣看他一眼,心說自己不就忍不住流回口水麽,犯得著這麽大驚小怪麽?
但大驚小怪的不止是巴圖一人,力叔也湊了過來,尤其這老頭還沒了平時嘻哈模樣,也一臉正經的拉著我另個胳膊把起脈來。
雪蓮雖然沒有類似的行動,但她卻緊緊注視著我的雙眼,既像是監視我又像是在我眼中找尋什麽。
我被她瞅的很不自在,故意避開她的目光,可帳篷裏就這麽大地方,我避開她卻又迎向了巴圖和力叔的目光,弄到最後我隻好低頭向地麵看去。
巴圖先停止了把脈,皺著眉望著我不說話。
我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但為了不打擾力叔把脈,我也沒急著出言詢問。
這樣又過了片刻,力叔也把手收了回去,還長長歎了口氣。
我心裏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心說自己身子裏一定出了大問題。
我故意先笑著緩和一下氣氛,再問道,“這怎麽回事?大家說說話。”
巴圖開口了,不過他不是接著我的話,反倒望著力叔問道,“還有多長時間發作?”
力叔拖著長音嗯了半天,下結論,“也就這三兩天之間吧。”
巴圖又看著雪蓮接著問,“有辦法逼出來麽?”
雪蓮顯得挺猶豫的回答道,“越早動手越好,但也就五成把握。”
我是忍不住他們在這你一言我一語的打啞謎,擺手打斷他們談話,想讓他們解釋這“啞謎”的意思。
可我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出口,巴圖就搶先跟我說,“建軍,你先睡會,一切會好的。”
我一愣,隨後眼前一黑,該死的老巴竟然對我下黑手,一拳把我打暈了。
我不知道在我昏迷期間他們都做了什麽,反正等我悠悠轉醒時,我發現自己是在瓦房旁邊那個地窖裏,而且我還被綁在一個十字架上。
巴圖他們都在,正圍著我看。
其實也就是眼前這幫人我都認識,不然憑現在的場合我絕對以為自己要被剮了。
但我還是壓不住心裏那股衝動,問他們,“要幹什麽?”
巴圖拿出一副抱歉的語氣跟我說,“建軍,委屈你了,咱們現在一沒麻藥二沒強心劑,一會給你逼卵怕你疼得受不了,這才想了這麽個笨方法出來。”
“逼卵?”我念叨一嘴,之後一臉恐慌的追問,“什麽卵?”
巴圖跟我解釋,“你在風林雪海被妖鬆鼠咬了一口,當時我檢查鼠屍的時候發現它們嘴裏有極其微小的白色顆粒,憑我的經驗,這些顆粒極有可能是餓魘卵,而那隻咬過你的鼠屍,它嘴裏沒卵。
別看巴圖沒接著往下說,但我順著他思路一想就明白了這話裏話外的含義,接話問,“老巴,你是說我體內有餓魘卵了麽?”
巴圖默聲點頭。
我覺得自己眼前一陣昏暗,心裏著急起來,心說一隻熊中了餓魘妖卵後都能餓瘦成人的模樣,我這一個爺們要是被餓魘給禍害了,最後就算不死也得變成一個人幹吧?尤其在往悲觀裏想,我中的還是一般的餓魘卵,這卵真要孵化了在我體內寄生,以後隻要餓魘王一聲嗒嗒叫,我還不得咧個大嘴替它捉兔子去?
我不再猶豫,甚至拿出一副哀求的語氣跟巴圖說,“老巴,我不怕疼,你們快點動手,趁著妖卵沒孵化,你們快點把它弄出來。”
巴圖猶豫了好一陣,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我能猜到的是,一會逼卵遭的罪絕不是一般人輕易能抗住的,我不住給自己打氣,甚至在心態影響下,臉上還出現一股不自然的紅。
最終巴圖默默往後退了幾步,對雪蓮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他這動作讓我看的一愣,心說原來這次負責逼卵的不是巴圖而是“女法醫”。
倒不能說我膽小怕事,隻是我覺得當過法醫的人心都狠,畢竟平時擺弄死人擺弄慣了,手勁沒輕沒重很正常.
我幹咽幾下,有點愣神般的看著雪蓮。
也不知道雪蓮從哪弄來一個鐵箱子,看樣跟急救箱很像,她蹲在地上把箱子打開,我清楚的看到裏麵有火絨、銀針、器皿還有一小根樹棍子。
對前幾個我倒能理解,估計是用作針灸拔毒的,可那樹棍子是幹什麽用的,我還真搞不明白。
雪蓮沒給我太多瞎尋思的時間,她把樹棍子拾起來放到我嘴邊,“建軍,咬住它。”
我一下明白了,合著現在沒麻藥,我的止疼就全靠這根樹棍子。
其實讓我咬樹棍子總讓我想到了狗叼骨頭,但我知道雪蓮以及巴圖他們沒開我玩笑的意思,為了逼卵,我也不在乎這個,不猶豫的一口咬上去。
雪蓮又張嘴從裏麵拿出一個小黑囊來,我記得巴圖跟我說過,他們這些力叔的徒弟都有嘴藏黑囊的習慣,甚至我還記起了巴圖、墩兒、俊臉他們嘴裏的小黑囊裝的是什麽,隻是雪蓮這黑囊裏有什麽貓膩,巴圖卻沒跟我提起過。
雪蓮也不跟我解釋,而且我咬著棍子也問不出話,她蹲下身,從黑囊裏拿出一個類似於橡膠球的東西,對著器皿把橡膠球刺破,從裏麵擠出幾滴綠水來。
別看這綠水數量小就幾滴,但給我感覺,這綠水隱隱發著光。
巴圖轉身走到地窖一個角落,那裏放著一隻大水缸,在我印象中,上次我來地窖看無頭雞的時候,可沒發現水缸,估計是被臨時抬來的。
巴圖打開水缸,用裏麵拿出一個裝滿水的水瓢,接著他捧著水瓢走到雪蓮身邊。
雪蓮正拿著一隻銀針小心的對著綠水沾了一下,而巴圖看我把眼睛盯得溜圓一臉疑惑,趁空跟我解釋,“建軍,這綠水也叫屍王水,是從無數死屍屍毒中淬煉的精華,毒性很大,一會要注到你體內,雪蓮這麽小心也是怕劑量超標讓你橫死。”
吧嗒一聲,我失神之下忘了咬著木棍,不由大張嘴巴讓樹棍子來了次自由落體。
力叔看我這樣子氣得哼了一聲,連說我敗家,又走到我身旁撿起木棍從新塞到我嘴中。
我搞不懂力叔說的這句敗家有什麽意思,但給我感覺,我又沒敗壞他家財,隻是不小心把用來止疼的樹棍子丟到地上,難道這就算敗家了麽?
我的注意力並沒停留在力叔身上多久,之後又被雪蓮的動作吸引過去。
雪蓮把沾著綠水的銀針向水瓢靠去,接著輕輕把銀針刺到水中。
本來還無色的整瓢水突然發生了劇變,從銀針的入水的地方為中心,一股綠潮急速向四周擴散,幾個眨眼之間就把整瓢水變得綠油油的。
我對這丁點屍王水的威力大加讚歎,同時打心裏也對這瓢毒水深有估計。
我本以為他們會讓我把這瓢水都喝進肚裏去,尤其在這種觀念的引導下,我不住的對自己打預防針,默念著說這不是屍王水,而是一種果汁。
可我還是太低估這瓢水的毒性了,巴圖又從鐵箱子中拿出一個器皿,小心的倒了一丁點瓢水進去,之後又用火絨對器皿進行加熱,一直把這點水給烤幹,露出星點的綠色粉末來。
雪蓮又挑了幾個銀針,把針尖上都沾滿了綠色粉末,之後向我緩緩走來。
我看明白了,心說原來要讓我服的毒就這麽一小點,而且看那意思還不用我喝,她會用針刺的辦法將毒注射到我體內。
我心裏暗喝一聲,心說來吧,看看到底是我的忍耐力厲害,還是你這魘卵能耐。
逼卵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