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妖蠱發威
巴圖顯得很謹慎,甚至還翹著腳讓自己雙眼與矛尖保持在同一水平麵上,就這樣看了很久,之後他搖搖頭說,“建軍,本來想讓你就這麽趴著滑過來,現在一看這法子行不通,矛海參差不齊,很容易卡到。||”
我聽得直泄氣,心說自己算是上了他的當了,合著他說有法子其實也是走一步算一步,而我就倒黴的成了被研究那隻小白鼠。
我想活動下身子但又不敢動,畢竟自己正處在一個微妙的平衡中,平躺在矛海之上,要是一不小心很可能側歪到矛海裏,如果這種情況發生,也別說到時自己死不死的話,就算活著他倆也絕沒辦法把我救出去。
巴圖反應快,又想了一個辦法,“建軍,你雙手握緊兩個藤盾,不行就學蟲子那般,一拱一拱爬過來吧。”
我愣愣看了眼巴圖,又低頭瞧了瞧壓在身下的藤盾,心說自己怎麽個拱法?蟲子天生腳多,人家爬起來那叫享受,我一共就兩胳膊兩腿,就算不要臉了想學蟲子那也學不來嘛。
我搖搖頭把他這法子也給否了,隨後巴圖又陸續提了幾個法子,隻是他說的辦法全是高難度動作,我搖頭就沒斷過。
最後魔君哼了一聲,指著我說道,“娃子,讓你做這個你做不來,讓你學那個你又學不下去,我給你個建議,以後你就在矛海上趴著吧,希望過個百八十年,這些矛都爛了,你就獲救了。”
我知道魔君是拿話激我,其實在平時我還真不會被她激到,畢竟別的不敢保證,我對自己調整心態的手段還是蠻有信心的,可現在我卻靈機一動,故意讓自己受激,聽她這損人的話,我不僅沒當耳旁風,反倒借這話生起悶氣來。
尤其在這股悶氣的衝勁下,我吼了一嗓子撅起身子,還一氣嗬成站了起來。
我知道自己這舉動純屬超常發揮,可也讓巴圖和魔君看的一愣。
巴圖拍手叫好,對我連打手勢讓我用腳勾著藤盾一步步往他那邊走。
我也抱著這種想法,尤其我人站起來後,行動上可比趴著方便多了,雖說踩著藤盾往前走也挺考驗平衡感,但這種考驗的壓力可比學蟲子爬小得多,我還敢冒險一試。
我慢悠悠的走起來,剛開始那幾步道還有點擔驚受怕,但隨著逐步熟悉,我膽子也越來越大。
這片矛海麵積不大,按直線距離來說,我跟巴圖相距不過十米之遙,沒多久我就走完大部分路程,還有一兩米就能成功過“海”。
本來我都覺得勝利在望了,可沒想到這矛海機關還留了一個後手,突然間,嗤嗤聲在我腳下響起。
藤盾上傳來啪啪啪的聲音,我知道肯定是有什麽暗器從地下射了出來,但都被藤盾擋住了。
我並未在意,以為有藤盾護著沒問題,正要邁步趕路,可這時我雙腿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伴隨的還有一股麻涼感湧到心頭。
我心說糟糕,知道自己中了暗器,而且在這股麻意的作用下,我腿也抬不起來了。
漸漸的我有了往下癱的趨勢,巴圖見狀急了,但魔君比巴圖還快一步,她借著草鞋的優勢再次跳到矛海之上,雙手拽著我大喝一聲把我從矛海上甩下來。
我懷疑魔君是吃什麽長大的,一個女子力道竟這麽大,我一個大老爺們的身子被她丟出去竟像丟個沙袋似的。
巴圖趁機把我接住又輕輕放到地上。
我對他倆歉意笑了笑,又指著自己的雙腿說,“我沒知覺了,是不是中毒了。”
巴圖沒急著回答我,反倒盯著我雙腿看,他眼睛毒,看了幾眼就伸手從我腿上拔下好幾個細針。
他細細打量了一會又把針遞給我,我看他一臉嚴肅的表情知道這針肯定有說道。
我捏著針細看,這針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的,針身的材質很軟,甚至在我稍微發力下它就有了弧度,但針尖卻很硬,尤其在最尖端處不僅粘著我的血還有丁點粉末。
趁我看針的時候,巴圖又把我褲腿擼了上去,端著我的腿細看。
魔君也從矛海上跳了下來蹲在我旁邊。
巴圖顯得猶豫不絕,沉默少許對魔君問道,“這粉末是什麽毒?我不認識。”
魔君冷冷回答,“盧建軍的腿上紅紫一片,時不時還露出一絲綠意,這該是我們苗寨失傳很久的三頭屍蠱毒。”
我聽著三頭屍蠱這詞嚇得差點沒背過氣去,其實要光聽別人說說我倒沒這麽大的反應,主要是自己現在中的就是這種毒,尤其三頭屍蠱聽著就很恐怖。
巴圖皺眉又問,“這種毒怎麽解?”
魔君拿出一副無奈的架勢,歎口氣說,“三頭屍蠱以屍體腐肉為食,這三個頭別看共用一個蟲身,但每個頭所帶的毒還完全不一樣,而且較真的說,不同的屍蠱帶的毒也不同,咱們不知道這藥粉是哪個三頭屍蠱吐出來的,甚至是哪些三頭屍蠱吐出來的混合體,當然就沒辦法解毒了。”
我懂魔君這話的意思,笨尋思毒這種東西要隻是單一一種的話,那很好辨認也很好解,怕就怕好幾種混在一起,不僅辨起來難,混搭之下毒與毒相互作用還極易產生變異。
我苦著臉笑起來,甚至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拿出最樂觀的態度問道,“把我截肢的話還能保住命麽?”
巴圖猛地看我一眼,很肯定的搖搖反駁道,“建軍,咱們一定有辦法,絕不截肢。”
魔君倒很反常,捂嘴樂了,還指了指我,“盧建軍,這毒雖然沒法解,但你身上有個寶貝卻能幫你化險為夷。”
我不理解她的話,甚至還不由愣了神,心說我身上還有解毒的寶貝?這我咋不知道呢?
巴圖反應快,甚至話都來不及說就直接向我的背包摸去,把裝著白玉妖蠱的盒子拿了出來。
隨後他又拿著銀針給我刺穴封脈,以減少血氣流動。
我也明白過勁來,心說魔君的意思是拿白玉妖蠱來給我吸血拔毒。
本來我對白玉妖蠱的評價它就是一個害人妖,但現在一看,我這結論有些片麵,至少經此一事它還能救我一命。
巴圖的針刺很快起了反應,我覺得自己渾身都酥麻起來,但這種麻法跟剛才那種麻涼感還不一樣。
隨後他又在我腿上紫紅的地方劃了一刀,擴大傷口麵積,魔君則握著妖蠱把它這塊白玉向我傷口處靠去。
我知道白玉妖蠱也吸人氣,打心裏對魔君這種為了救我而犧牲自己的舉動過意不去,但我也沒想跟她說感謝這類的話,畢竟在我看來,魔君跟力叔是一類人,嘴冷心熱不說,也聽不得別人煽情的話。
我本以為白玉妖蠱會被魔君實打實的放在腿上,結果魔君卻把它懸空放在我腿上方。
看到我一臉不解,她跟我解釋道,“不能讓妖蠱沾到你皮膚,它吸血有個特點,遇到鮮血與毒血後會舍棄毒血隻吸鮮血,而隔遠吊著白玉妖蠱胃口讓它感受到周圍有血腥味時,它會自行產生一種吸力,把血吸到貝殼之上,毒血不比鮮血,跟人體組織排斥,肯定會先一步被吸出來,這樣你的毒就被解了。”
我既害怕又被吊起了胃口,抬眼看著白玉妖蠱的一舉一動。
魔君拿出很小心的架勢,一點點降低了妖蠱的高度,讓它緩緩向我傷口靠近。
漸漸的我傷口處湧出一滴滴紫黑的血,而且在血越聚越多之後,終於成了一絲線狀刺入了白玉妖蠱的貝殼之中。
這場麵看著很詭異,但也讓我心思落定。甚至我還頭次發現看妖蟲吸自己的血能這麽開心。
沒多久我傷口處的血就由黑轉紅,巴圖也陸續給我撤針,而我的麻涼感也在迅速消退。
直到我覺得雙腿有了痛感時,魔君輕喝一聲又猛地一抬手把妖蠱提了上去。
看樣我中的毒不輕,這妖蠱吸完毒血後本來白膩的貝殼都微微變了顏色,而魔君被它吸了些人氣後嘴唇也微微變白。
我本以為這事算過去了,但當我剛想坐起身時魔君又喝令讓我躺下。
接著她也從褲帶上拿出幾根銀針,又從兜裏拿出一團青黃色的絨狀物。
我跟巴圖待得時間久,也懂些針灸的原理,依我看這青黃色的絨狀物就是艾絨,說白了她要對我施展灸術替我做最後的調理。
我當然沒意見,雖說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好了,但還是乖乖躺了下來。
其實細說下來,針灸分為兩術,針刺術與艾灸術,巴圖用針灸多以針刺封穴為主,也就是針刺術,但魔君的針灸卻顯得高明一些,針刺艾灸全用上了。
也說這邪門勁,針灸一作用我身上,我就立刻精神了許多,甚至還把剛才自認自己好了的觀點給否了。
而就在我接受治療的同時,整個矛海抖動起來,隨後它底下的地表轟然坍塌,露出一個通往地下的通道。
下一極地被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