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被迫逃亡

現在的情況可不是一般的糟,抹香鯨在中了四根鋼叉又在深海潛水後傷了肺子,這次它噴出來一朵淡紅色的血花。

它噴的這口血水雖然無毒,但連同剛才四個水手的死亡,這些腥血無疑很快就能把海上的鯊魚給引來。

我對鯊魚的理解這幫東西就是海裏的狼,到時別說逃了,保準連我們帶鯨魚都被它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巴圖很瘋狂,他強拉著我去做了一件讓我這輩子都難忘的事。

“建軍,找準機會,咱們把鯨魚拉走。”巴圖附在我耳邊大聲說道。

剛開始我以為這小子開玩笑呢,心說就憑咱倆?在這蒼茫無限的大海上,把一個比咱倆重好幾十倍的鯨魚給拉走?

可當抹香鯨衝我們奔來的時候,巴圖一指抹香鯨兩眼後麵的兩根鋼叉時,我有些明白怎麽個拉法了。

巴圖推開我,對我豎了個大拇指後他就向一旁遊去,並踩著水等待機會。

不知道該說我倆運氣好還是背到家了,反正不偏不正,我倆一人一個緊緊握住了抹香鯨眼後的鋼叉。

本來鋼叉就把抹香鯨弄得疼痛難安,這次就加了我們兩個活人的重量,它吃疼下一擺尾巴向遠處逃去。

我對海水並不陌生,泳技也說的過去,但在鯨魚帶動下如此高強度的滑水這還是頭次經曆,尤其強大的流水幾乎讓我窒息,甚至那種排上倒海的衝擊感幾乎讓我有種頻臨死亡的溺水感。

自從巴圖說讓我倆把鯨魚拉走,我就不知道這小子心裏打什麽算盤,但我卻直覺的肯定到,這小子做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甚至這都有可能是巴圖想出來降服鯨魚的一個怪招兒。

我就在一種幾乎盲目信任巴圖的意念下咬牙撐著沒鬆手,並且還趁空隙盡量吸幾口空氣,讓自己就這麽半死不活的抗著。

巴圖可比我好過多了,別看剛開始他也有些不適應跟著鯨魚滑水,但在他強大臂力的支撐下,這小子愣是像樹熊一樣抱在了鋼叉杆子上,不管鯨魚怎麽發狂,他就在那兒哼哼呀呀的賴著。

這樣過了一會後,鯨魚的體力開始下降,遊水速度也降下來不少,而我和巴圖頂著的壓力也沒有那麽大了。

巴圖抽空向我這邊看了一眼,不過我倆現在位於鯨魚的左右兩側,他根本就看不到我的存在。

“建軍,還好嗎?”巴圖又改用問話的方式詢問道。

不過我這時還可憐兮兮的跟水流搏鬥,隻能聽他說但卻無暇回答,成了一個地道的“啞巴”。

巴圖又等了一會,在他得不到任何我答複的情況下,他竟然邪門的罵起我來。

“盧建軍,你個悶騷爺們兒,你裝什麽深沉,我問話你都不答?”

“盧建軍,你幹什麽呢?家裏買不起啤酒你到這喝海水玩來了?”

……

我從沒發現巴圖罵人竟然這麽毒,尤其他話裏不帶髒字還能這麽難聽,反正在他這種刺激下,我怒火上頭,也不知道怎麽弄得突然來了力氣,幾下就掙脫出現在的困境,也跟巴圖那樣用樹熊方法把自己固定在了鋼叉杠子上。

“巴圖,你少在這風言風語,你以為現在我好受嗎。”我攢了點精神後氣得反嘴了一句。

巴圖看到他自己刺激我潛力的方法奏效了,嘿嘿笑起來,隻是他剛笑就被一口海水搶的連咳幾聲。

我這時留意一下周圍的環境,記得剛從大船下來那會是傍晚時分,經捕鯨這麽一鬧,現在天整個都黑了下來,月光照在海上泛出的絲絲銀線讓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老巴,咱們這麽待著不是辦法,要是鯨魚下沉了怎麽辦?”我說出擔憂之處。

巴圖很快就從對麵回答道,“建軍,這個你不用擔心,這鯨魚肺子壞啦,沉不了了,隻能帶著我們閑逛,而且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看看後麵。”

我扭頭向後看去,也就是這一看,我突然覺得自己身子都嚇涼了。

後麵不遠處正有不下十個的詭異背鰭在跟著我們,我知道這每個背鰭的底下那可都是一條條巨大凶狠的鯊魚。

“老巴,我被你害慘了,你把哥們兒誑到這喂鯊魚來了?”我既有些害怕又有些無助的對巴圖喊道。

其實我現在的心理確實有點不爺們了,但反過來說,就算換做別人估計也比我好不了哪去,我和巴圖一沒武器二沒幫手的,尤其這海上還是鯊魚的地盤,就算我倆發狠靠著赤手空拳能擊退一條鯊魚,但這能有什麽用?

可巴圖比我樂觀,或者說現在的情況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他又嘿嘿的樂了,似乎被鯊魚追趕是多麽高興的一件事,“建軍,我有個辦法咱倆能逃難,但這得需要你來配合。”

“快說。”我聽到這急忙喊道。

巴圖嗯一聲後又開始悠悠解釋起來,“建軍,以前你沒來跟我住的時候,我無聊養了一頭驢,我有次做實驗,我……”

“老巴。”我氣得大聲打斷他,心說這都什麽時候,你還跟我談你養驢的事,尤其可氣的是,他竟然還特意強調這驢是在我住進來之前他無聊養的,合著我跟驢是一個級別的麽?

巴圖知道我現在心急異常,他索性一轉話題說道,“建軍,咱們把衣服脫了。”

“啊?”我驚訝的沒反應過來,心說這又是幹什麽?咱倆大老爺們脫衣服能有什麽效果?色誘鯨魚還是色誘鯊魚?

巴圖也沒解釋,就靠著雙腿夾杆用雙手把他那件海魂衫給脫了下來。

我知道情況緊急,沒時間耽誤,隻是我試了試用雙腿夾杆雙手脫衣,但我沒那力道固定住自己,最後我一咬牙,索性抱著杆子強橫的把上衣給撕了下來。

巴圖又看看身後,“建軍,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棒棰島號應該在據此西偏南的方位,今晚是上弦月,按照時間來計算月亮現在的方位是南方,咱們就以此為標準,讓鯨魚挑頭往回遊。”

“怎麽讓它挑頭?”我問道。

巴圖嗯嗯的拖了個長調,“其實這種挑頭法是我發明的,我還得從我那頭毛驢講起……”

別看巴圖這時還嘴貧,但他卻伸著胳膊把衣服擋在了鯨魚的眼睛上。

巴圖在鯨魚的左側,他這麽一擋合著鯨魚的左眼暫時就失明了。

而沒多久,這頭鯨魚的航向就出現了偏差,我高興的喝了一聲,終於明白巴圖這辦法的含義了。

鯨魚雙眼不像人類,一左一右的長著,如果隻靠一個眼睛辨認方向的話,它肯定會向這眼睛的方位偏靠,說白了這也是個心理因素,能看到的總比看不到的地方要安全。

不過話說回來,我心裏還有了一絲對那頭毛驢的同情,相比當初它一定被巴圖折磨的很慘。

而等這頭鯨魚轉到大約西偏南的位置後,巴圖又把衣服從它眼睛上拿開,這樣這頭鯨魚就乖乖的帶著我倆往棒槌號的方向趕去了。

不過讓鯨魚往回遊也不是一勞永逸的事,沒多久要麽是我要麽就是巴圖,我倆不時的你遮一下我遮一下的微調整誤差,這也不能怪鯨魚的方向感太差,別看它在動物界中算是智力高的,但它也不會從月亮或北極星的位置上來辨方向,出現小誤差也實屬正常。

當我隔遠模模糊糊看到棒棰島號的船體時,我淤堵的心裏這才好受些,而與此同時我也深深擔憂這條鯨魚還能遊多遠。

現在抹香鯨的狀態很不好,尤其是它噴水的頻率越來越快,而且噴出水中的腥味越來越濃,依我看這鯨魚隨時都有可能翻肚皮。

而一路緊追不舍的鯊魚群也逼得我們越來越近,甚至豎在海麵上的背鰭也越來越多。

我自認自己沒有改變現在這種狀況的手段,但不代表巴圖這小子不行,我心說他的歪門道可多了去了,尤其當初中了屍犬的屍黴毒時,他都會拿冰毒來保命。

“老巴。”我喊道,“你有什麽辦法讓鯨魚提速麽?”

巴圖明白我的意思,但他卻很快大聲否定了我,“沒有,建軍,你當我毒販子呢,有事沒事兜裏就揣瓶毒?再說,能讓鯨魚興奮這得多大的劑量?”

看我沉默了他又嘿嘿一樂一轉話題道,“建軍,雖然我不能讓鯨魚提速,但我卻能讓後麵那群海狼打消歪念頭,各自回家陪老婆睡覺去。”

我心頭一喜急忙催促巴圖快點施展手段。

巴圖一摸兜從裏麵拿出一個小瓶子,“建軍,記得你剛來我家的情景麽?我養了一堆雲南五色蝶的幼蟲,那幫小家夥可沒少吃我的口糧,我每個月的肉票都搭到它們身上了,現在也該它們為咱倆做做貢獻了。”

說完,巴圖就一擰瓶蓋,把一瓶的蟲子斷斷續續的都撒進了海裏,尤其這幼蟲在月光照射下還折射出一股詭異的藍光,讓它們十分顯眼的浮在海平麵上。

後麵那群鯊魚跟了這麽久終於見到點肉了,它們瘋狂的吞噬起來,可我心裏卻清楚的知道,過不了多久,這幫海狼就都得死在這蟲子的劇毒之下。

而我們被鯨魚帶著又遊了沒多遠,突然間,這鯨魚噴出一條幾乎是純紅的血柱,之後就大肚一翻就此死去。

我心裏無奈罵了一聲娘,心說現在是指望不上鯨魚了,望著至少還有五公裏遠的棒棰島號,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