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海狼來襲

吃完這頓加餐,我和巴圖就悄聲回到水手艙準備休息,沒想到現在這水手艙裏還躺著一個老熟人——古力。

古力本來一副吃牙咧嘴的模樣,等看到我倆後他又特意笑著跟我倆打起招呼來。

我也笑了,是被古力現在這憨樣逗得,尤其現在他上身還裏一圈外一圈纏著繃帶,乍看一下都有些木乃伊的架勢了,依我看,古力這傷不嚴重,弄不好該是被鯊魚蹭了幾下。

鯊魚不僅牙尖嘴利,它的皮也跟砂紙似的,輕輕蹭人一下保準就能刮下一層皮來。

我和巴圖跟古力客氣了一陣,而古力吃力的拍著胸脯說要明天帶著我倆打野味去。

我明白他嘴裏的野味可不是兔子野雞這類的,海上也沒這東西,估計還是跟他昨晚提到的籠子有關。

今晚水手艙是出奇的安靜,這些水手回來後都乖乖上床睡覺,一來今晚捕鯨每個人都多少出了些力氣,身子都乏,二來聽說明天還得煉鯨油,是個很累的活,他們也都想早些休息補充體力。

我很樂意今晚的氛圍,抓緊機會早早進入夢鄉。

可到了下半夜,一陣氣促的腳步聲從水手艙外響起,接著就傳來二副的吼叫聲。

“你們這幫懶豬怎麽還睡?咱們的鯨魚都快被鯊魚吃沒了。”他說著還把水手艙裏唯一的黃燈泡給點亮了。

我坐在**有些迷茫,甚至人也在半睡半醒的狀態,至於其他水手嘛,有的和我一個德行,有的卻故意裝睡不起來。

二副不滿哼哼幾句,接著就瞄向了我。

“嗬嗬嗬。”他拿著一副壞笑大步向我走來,“盧建軍,一會你去守夜去。”

“守夜?”我念叨一嘴,心說守誰的夜?那些死去的水手麽?不過我跟他們不熟哎,甚至也就是見麵打個招呼的交情,他們死了頂多我默哀兩分鍾,至於守夜還真談不上。

“不去不去。”我擺手否定了二副,隨後倒在**打算接著睡。

二副被我一拒,差點氣得蹦起來,他抽出褲帶對準我床頭就來了一下子。

我被嚇得一激靈,條件反射的彈坐起來。

二副盯著我再次強調道,“盧建軍,我命令你!讓你去海上給我守鯨魚去,你聽明白沒?”

這下我不僅聽明白了,而且腦門上也見了汗了,我心說開玩笑呢,這大晚上的讓我自己去看著鯨魚?嫌我命長麽?

不過我突然有了一個疑問,“二副。”我說道,“我記著鯨魚被拉回來後,你不是把整整一筒驅鯊劑倒進海裏了麽?”

一提到驅鯊劑,二副明顯拿出一副心疼樣,甚至他嘴裏還不幹不淨的罵起來,“他媽的,海上那幫‘狼崽子’八百年沒吃上肉了,前半夜還行,它們圍在外圍沒敢進來,可現在呢,你看看,別說驅鯊劑了,就算往鯨魚上抹毒藥,它們都照吃不誤。”

我聽得一樂,心說就你這摳門樣買的驅鯊劑肯定也是劣質的,這不還過半個夜就失效了,不過這話我沒說出口,畢竟我不想因為這點嘴皮子事跟二副鬧得太僵。

而二副一轉話題,催促起我來,甚至他還半拉半拽的把我從**弄起來。

我心裏有些惱火,正打算自行再躺回去,不料巴圖卻哧溜一下從上鋪跳了下來,並拿出一副點頭哈腰的樣跟二副說,“二領導,這事就交給我們了。”

我這下沒辦法了,畢竟我和巴圖是搭檔,別看海上守夜有玩命的風險,但這麵子我得給他。

二副一聽我們同意了,他也變得恭敬起來,甚至還哥們長兄弟短的哄著我倆。

等我和巴圖走出水手艙,二副又叫人給我倆送來了一頓美餐。

看著麵前一個超大的雞腿,我心裏不僅沒高興還偷停般的咯噔了一下,吃的越好一會危險越大的道理我還是懂的,尤其是雞腿這東西,就算在79年遇到大節日也都不一定能吃到。

巴圖吃的津津有味,甚至這小子還對二副嚷嚷著來點蒜醬,而我卻在一副食不知味的情況下吃了這個難得吃到的雞腿。

看我們吃完,二副又叫人送來了兩套背心、兩根鯊魚棒和兩根刺槍。

這背心一看就是特製的,存帆布製造,抗磨耐用不說,它後麵還特意掛了一個圓環,我不明白這圓環是幹什麽的,但還是把背心穿在身上。

至於鯊魚棒嘛,我拿在手裏掂了掂,心說這跟老外的棒球棍有什麽區別麽?可二副卻對我倆特別強調,如果遇到鯊魚,隻要拿這棒子對準它們的鼻子狠狠來一下子,保準讓那幫畜生死翹。

我點頭記住了這話,最後那根刺槍二副沒多解釋,其實這也不用他在解釋什麽,傻子都知道怎麽用。

本來我以為二副會找個捕鯨艇給我倆用,可沒想到不僅沒有捕鯨艇二副還特意叫兩個水手抬了一捆繩子過來。

當水手把繩子係在我背後那圓環上時,我明白過來,心說合著我倆守夜是站在鯨魚身上守夜啊。

我想反悔不去了,不過這時已經晚了,我幾乎是被那二副他們半勸半用強的推下了大船,並被那倆水手一點點順繩子順到了鯨魚肚皮上。

二副的喊話從我頭頂響起,“盧建軍,現在是淩晨三點,隻要你再堅持兩個小時到天亮就行,到時算你大功一件。”

我不知道二副能不能隔遠看到我的表情,但我還是狠狠地瞪了他幾眼。

等巴圖也被放下來之後,二副又拉了拉繩子說道,“真要遇到危險你們就大喊,我在船上安排兩個水手守著,有危險他們就把你們拉上來,放心吧。”

巴圖擺擺手示意知道了,隨後我倆就開始了守夜之旅。

本來鯨魚肚子就滑,我很小心的擺了一個八字腳,希望這樣能保持平衡。

如果說沒鯊魚的幹擾,我這姿勢絕對沒毛病,可現在鯨魚是一顫一顫的,數不清的背鰭從遠處衝過來,撞到鯨魚身上後又撕下一塊肉調頭跑開。

鯨魚每顫一次,我的心就不由得抖了一下,那種瞬間失衡的感覺很不好,也真是對我心髒的一種考驗。

尤其可氣的是,船上那倆水手還特意又多順了些繩子下來,而最終我一次失誤,狗啃泥一般的栽在鯨魚肚子上。

“嘿嘿嘿。”船上傳來一個水手的笑聲。

我心裏來了怒意,心說這倆爺們是看我笑話來的吧?我仰頭罵了他們一句,隨後把刺槍狠狠往鯨魚肚子上一戳,這樣在刺槍的幫助下,我穩穩的站牢了。

本來我打定主意守夜也就是意思一下,畢竟我也沒指望從這頭鯨魚上撈到多少錢,打算就這麽站著熬到天亮就算了,不過當我看著這幫鯊魚肆無忌憚的勁頭時,我心裏的怒氣是越來越大。

尤其有個背鰭上掛著水草的白鯊魚,這“哥們”在我下來後都來了五次了,我心說就算我再好說話,但你們也不能把我當冤大頭欺負吧,尤其鯨魚現在麵向大海的那一麵身子,都已經凹凸坑窪的被咬的不成樣子了。

我就盯準了這頭白鯊魚,等他第六次光顧時,我毫不猶豫的拿鯊魚棒對準它鼻子戳了過去。

咚的一聲悶響,這大鯊魚疼的一搖尾巴,不過它不僅沒逃跑反而受刺激般的發起狠來。

也怪我對鯊魚不了解,沒尋思這畜生一跳之下能躍起這麽高,當它跳著差點咬到我的胳膊時,我嚇得急忙退後。

而且我運氣實在是差,這一退還一不小心滑坐在鯨魚肚子上,甚至還在重力牽引下慢慢向海裏滑了過去。

這白鯊魚興奮的接著跳起來,看樣它是想借著這機會一定要從我身上咬下一口肉來。

我使勁蹬著腿不想讓自己發生悲劇,但我越慌下滑速度就越快,眼看我的腿就要碰到鯊魚時,突然一個鯊魚棒從我側麵打了過來。

這一棒力道大,結結實實的把白鯊魚的鼻子給拍的稀爛,而白鯊魚掙紮一會後,就癱瘓般的翻個肚子飄到海麵上去了。

鯊魚不愧是海狼,果然是個凶殘的群體,甚至它們對自己的同類也不放過,這頭可憐的白鯊剛一失去保護能力就被它的同夥一擁而上蠶食起來。

我扭頭看著對我施加援手的巴圖,感激的一樂,不過立刻我就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我和巴圖位置離得較遠而且我們都被繩子綁著限製了自由,我心說巴圖怎麽過來的?

我向他身後看去,沒想到巴圖這小子膽子這麽大,他把係自己的繩子給解了下來。

巴圖看著我驚訝的表情嘿嘿樂起來,隨後他指著自己腳下給我看。

他腳下的鯨魚肚子上被他挖了兩個肉坑,而且在我倆之間的通道上也都被他挖了不少這樣的坑。

我對巴圖豎起大拇指,那意思你小子挺聰明,可沒想到巴圖還不禁誇,索性在我麵前跳起舞來。

先不說巴圖這舞跳得咋樣,但在如此的黑夜如此的海麵上,他還能有這份閑心有這份膽色來跳舞,我在心裏隻能對他做出這麽一個評價——瘋爺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