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意外頻發

這毒套子就丟在我雙腳的下方,我心說自己也別做什麽大幅度的工作,隻要手輕輕一放,樹棍就能借著自由落體之勢狠狠的戳在套子上。

我很滿意巴圖的安排,但我沒敢向巴圖這般說話,隻好做了一個手勢給他,那意思老巴你就瞧好吧。

巴圖又向遠處飛奔,隻是他沒逃得太遠,離我最多有一百米的距離他就停了下來,裝作一副累的快要不行的樣子,原地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其實我可沒認為巴圖累到哪去,我心說他這麽做都是給美杜莎看的,他就是想讓美杜莎放鬆警惕。

不出意外的,美杜莎也從樹下經過,尤其當她看到地上這毒套子時,她嗬嗬笑了起來。

美杜莎的笑聲很沙啞,甚至粗聽之下就跟鋸木頭似的,我在她頭上方聽得直掉雞皮疙瘩。

她盯著毒套子看了很久,隨後慢慢的彎下身把手伸過去。

我暗道一聲好機會,無聲息的把樹棍投了下去。

我對這一投很有信心,甚至我都有些臭美起來,畢竟這可是被我親手殺的第一個妖,這份功勞這份榮耀夠我津津樂道好一陣子了。

可這事沒我想的那麽簡單,在樹棍眼看就要戳到美杜莎身上時,美杜莎突然一扭腰,竟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逃過了一劫。

樹棍砰的一聲紮在地上,並在強大作用力下整個又下沉了一尺的距離。

美杜莎抬頭怒視著我。

我這時都愣了,倒不是說我被美杜莎的眼神嚇得,反倒我從她這眼神中看到的是一種氣憤,而且這眼神像極了我多年前的一個同事。

有次我跟同事借了五百塊,說好一周後還,但我大大咧咧就把這事給忘了,以後見到那同事時他就是這副眼神。

我心說美杜莎我認識你個誰啊,這次要不是捉妖,我跟你壓根就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你拿這種眼神看我幹什麽?

其實我這時還能有閑心瞎琢磨美杜莎就是因為我料定自己是安全的,畢竟美杜莎長得臃腫,我不信她這體型還能爬樹。

可我真是錯大發了,美杜莎嗷的叫了一嗓子後,她整個人跳著往樹上一撲,接著就用她那雙手爪子蹭蹭的爬起來。

她爬樹的速度一點也不慢,就在我一分神之下,她已經爬到了樹中間,甚至再往上爬一點點的話,她都能用她的手爪子摸到我的腳了。

我嚇得直叫喚,甚至想也不想的就把身旁那一捆四個樹棍都抱起來,對準美杜莎丟了下去。

美杜莎急忙往一旁避去,但她人畢竟在樹上,行動不方便,一捆樹棍沒戳死她但是卻把她身上好大一塊肉皮給蹭了下去,鮮血也瞬間溢了出來。

這時我打心裏再也樂觀不起來了,一摸腰間把砍刀抽了出來。

我都有了必死的決心,想與美杜莎在樹上一較長短。

巴圖飛跑著向我這趕來,並且他嘴裏好大喊著,“建軍,別犯傻,跳到旁邊的樹上去。”

這片枯樹林裏,樹與樹的間距很密,我心說巴圖這話倒有些道理。

在信任老巴的前提下,我臨時改變了拚命的想法,把砍刀對準美杜莎一撇,隨後就深吸幾口氣狠力向一旁撲了過去。

剛才在樹上站著我還沒什麽感覺,但在這一跳的動作之下,我暈高症又犯了,我覺得自己心髒砰砰亂蹦,甚至眼前都有些花了,反正是多種不適感一綜合,我人在半空氣勢就沒了。

或許在理論上我是能跳到旁邊樹上的,但現在我卻隻能亂喊亂叫亂抓亂拽的往下落。

也該著我運氣好,這麽一撲騰我還真抓到了兩根樹枝,我急忙攥的死死的再不鬆開,就好像溺水者抓救命稻草一般。

“堅持住。”巴圖的喊聲又傳入我的耳邊,並且他離我這很近了。

我也想堅持,甚至我自身的力道也夠,可壞就壞在這樹枝不結實,剛撐不久它啪的一聲就折了。

我嚇得啊啊的叫喚著,現在這高度真要實打實的摔在地上,我保準能被摔成個植物人,就算美杜莎好心繞過我,我下半生也隻能去軍區醫院跟那些植物人“前輩們”作伴了。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在我即將落地前的一刹那,巴圖抱住了我。

我倆就像滾地葫蘆一般,互相抱著滾出去老遠,別看現在我身子骨都快散了架子,但好在滾動的力道把我落下那股衝勁抹消了差不多,我的命算是保住了。

看著我被摔得迷迷糊糊的,巴圖狠狠掐了我一下給我提神,並喝道,“逃。”

我現在腦子轉不過勁,在潛意識下機械般的爬起來向前跑去。

巴圖氣得使勁一推我,“反了。”

我應了一聲,又接著轉身跑。

這期間美杜莎正在下樹,別看她上樹挺快,但下樹費勁,尤其她看著我倆即將逃走,氣得連連陰嚎,之後她也不管不顧的一鬆手從樹上跳了下來。

她離地至少還有五六米的距離,說白了就是小二層樓的高度,要是一般人這麽跳的話,肯定能摔個外傷出來。

可美杜莎張著雙臂就像大鵬展翅一般的落在地上,除了被震得一個踉蹌外,一點事都沒有。

巴圖本來緊跟我後麵逃跑,看到這場景後他突然止步停了下來,抽出他那把砍刀並借力原地打起了陀螺。

在螺旋力的帶動下,他找準時機把砍刀撇了出去。

美杜莎吃過巴圖這招的虧,至少現在她的禿頂就拜巴圖所賜。

美杜莎妖叫一嗓子,嚇的抱著腦袋向一旁躲去,砍刀打了個空,可這麽一耽誤下,我和巴圖就有了充足的機會逃跑。

估計我是被嚇著了,一口氣跑出去老遠,最後連巴圖都快追不上我了。

“建軍,停下,我們甩開美杜莎了。”巴圖對我連連喊話。

我急忙停下腳步大口喘著氣,但這時我還有些不放心的回頭看看。

其實我這麽做真的有點多餘,巴圖的眼睛耳朵都比我靈一塊,美杜莎追沒追來他比我有數。

我們稍作休息後就按照地圖標記的找到了就近的一個休息點。

等填飽肚子我整個人也都精神了不少,我想了想跟巴圖建議道,“老巴,咱們還是先想辦法回西雙版納吧,讓張建武搭個橋,咱們跟當地警方聯係一下,看看捉妖的事怎麽弄好。”

巴圖沒急著回我,皺著眉想了老半天,“建軍,我明白你的意思,你這麽想也對,隻是我真有些不甘心。”

我心說這還有什麽不甘心的,胡子他們別看是毒販子,但也都是個頂個的爺們,他們五個人一起上還照樣被美杜莎弄死了,咱們有命活到現在而且還能把美杜莎弄個禿頂就不錯了。

我很嚴肅的把話又強調了一遍。

巴圖沒辦法,最終跟我妥協了。

本來我的意思既然決定走了,那就趕早不趕晚,趁著美杜莎沒追來我們趕緊啟程。

而巴圖卻提了一個更好的建議出來,他拿出地圖跟我分析,“建軍,咱們這裏太偏僻,我的意思明天一早咱們就趕路,隻要再向南走二十裏地,就能遇到緬甸通往西雙版納的客車,到時我們多說些可憐話懇求一下司機,保準能搭上順路車。

我一琢磨也是這個理兒,自己這雙大腳板走路多累,坐著客車悠達的就回去了,雖然我倆現在身無分文,但這難不倒我,我手上那塊上海表,換兩張車票還不成問題。

就這樣,我和巴圖在休息點輪流睡覺熬到了天亮。

借著太陽射出的第一縷陽光,我們上路了。

二十裏地不是個短距離,可我和巴圖走了三個小時就完成了這段路途,隨後我倆就跟個盲流子似的眼巴巴看著遠方。

第一輛車出現了,我倆拚命的揮著手,可這可惡的司機壓根瞧都不瞧我們一眼,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我們耐著性子又等到了第二輛,這次我學聰明了,心說我還客氣的揮什麽手,再不拿點匪氣出來他們還真以為我和巴圖好欺負呢。

我大刺刺往中間一站,張開雙臂直視著客車。

看的出來,司機本想繞著我走,但這周圍除了我腳下的道路平暢一些外,其他地方都是尖石頭、凹土坑。

最終客車在我麵前停下,司機罵罵咧咧的從車裏跳了下來。

我和巴圖一使眼色,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的,我倆不管不顧的衝上了車。

司機最後被弄得沒辦法,尤其在我把手表塞給他以後,他也隻好認栽。

這車上人倒不是很多,我和巴圖各占一個長排雙人座。

我心情一放鬆之下,閉著眼睛就睡了起來。

直到客車再次一個急刹車之下,我才被震醒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以為到了西雙版納呢,我當時心裏還犯著迷糊,心說客車有這麽快麽?

等我看清周圍這窮山惡嶺的架勢時,我知道我們還在路上。

司機又跳下車跟三個陌生人交涉起來,而不久後,這三個陌生人也上了車。

他們三長得挺憨厚,尤其上車後還一臉的笑容,不過憑我的經驗來看,這夥人不是好人,說白了他們的眼珠子太賊了,

我心說自己最近這是怎麽了?好不容易從美杜莎的魔爪裏逃出,安穩覺還沒睡上一個呢就又遇到了這夥痞子,尤其還在一輛客車裏,看來一會消停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