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陳易深晚上沒回來, 他跟周雨慧去約會,為什麽沒回宿舍,江眠也不用問。
隻是第二天是早八, 江眠主動給陳故發了早——他六點起的, 陳故這個點絕對沒醒。
江眠獨自一人去食堂吃了飯後就去了教室。
今天必修課,陳易深肯定會回來上課的。
就是江眠沒有想到, 陳易深見了他第一眼, 問的就是:“江眠,你跟我哥到底怎麽回事啊?”
他眼裏的求知欲和燃燒的八卦之心撲麵而來,加上這傻麅子因為太激動忘了收聲, 這會兒教室已經有不少人了, 聽到這個問話,有很多從江眠進來開始就在關注江眠的人都投來了視線。
其實從今天早上出宿舍開始,江眠就感覺到了今天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好像比平時要多,但他沒有在意。
江眠:“怎麽了?”
陳易深掏出自己的手機:“就是論壇啊。”
他把自己還沒退出去的帖子給江眠看。
江眠垂眼掃了下, 發現標題是:“啊啊啊!法學院兩位校草來圖書館了!雖然知道cys有女朋友了但還是很想小小磕一下……”
江眠:“。”
其實關於有人磕他和陳易深這件事, 他和陳易深很早就知道了。
兩人第一次發現時,相顧無言了許久, 江眠倒是沒有什麽感覺, 陳易深卻再三跟他發誓保證自己真的是直的, 和他玩也不是追他。
還是江眠說別理,這事才勉強過去。
後來江眠幫陳易深追到了周雨慧, 他倆出現的地方, 一些奇怪的視線也幾乎沒了, 江眠就以為這些人的這些奇怪念頭該少了。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 在陳易深有對象的情況下, 還有人……
江眠微微擰眉。
他覺得這樣就不禮貌了。
這些人把周雨慧放在了什麽地方?
陳易深伸出手回到主樓給江眠看:“你看, 他們還拍了照。”
照片裏,是江眠和陳故坐在圖書館角落的樣子。
江眠不太分得清具體是什麽時間,但陳故看著他,笑得燦爛,整個人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溫柔。
要隻是這樣也就罷了。
江眠看著放大了的照片,微怔了下。
因為照片上的他,也很淺地勾著唇,使得兩人之間的氣氛多了幾分曖丨昧和繾綣。
這是說了什麽……他也笑了?
江眠完全沒有察覺到。
而主樓除了這張偷拍的照片外,還有配字:“說起來好久沒見到cys了,他什麽時候留了個長發啊?好帥啊啊啊!!而且是我的錯覺嗎,感覺人比上個學期結實了好多?”
江眠伸手,往下滑了滑,並不是所有人天天都能見到陳易深的,前排的確沒有人認出來這不是陳易深,但到中間時,就有人說早上還看見陳易深是短發了,更有人發了一片問號,說自己半小時前才看見陳易深和周雨慧在遊樂園——這帖子是昨天下午發出來的。
於是整棟樓的走向就迷幻了起來,樓主也被人懷疑是p圖亂磕,還被罵了幾十層,直到兩百多樓時,有人出來說話:【那是他哥陳故】;
一開始大家還在那說真的好像,但沒兩層,樓裏的走向就如同江眠所料。
有人開始各種“嗯我覺得吧”、“呃就我一個人覺得”、“這也太奇怪了吧”等走向,一開始還說的隱晦,但到後來就有點肆無忌憚了。
江眠的目光停留在“替身”那兩個字上,抿住了唇。
陳易深和他多年好友,見他皺眉,就知道他不悅了,所以立馬收了手機:“哎,江眠,你別理他們。”
他嘟囔著,也有點氣:“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這些人真的是閑的,是大學活動還不夠給他們消磨時光嗎,就喜歡在這上麵亂嚼舌根。”
“沒事。”
江眠語氣平平,但也隻能說出這兩個字,寬慰一下陳易深。
這局麵他早就預料到了,江眠以為自己早有準備,但真正看到的時候,他才明白原來有些事不是做好了準備,就能平靜對待。
陳易深還想要說什麽,就有同學喊:“江眠,輔導員找你做登記。”
江眠徑直起身去了。
陳易深也隻好先把話咽下。
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有點煩,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宋炆拿著江眠的筆記本走過來,他揶揄地碰了碰陳易深的肩膀:“論壇的事,你看見了吧?”
陳易深悶悶不樂地應了聲。
宋炆笑道:“我就說江眠怎麽隻跟你玩得那麽好…他真是gay啊?”
陳易深一聽這話,登時冷冷地掃向宋炆。
他直接從宋炆手裏把江眠的筆記本奪過來,譏嘲地笑了聲:“他為什麽隻跟我玩得好?不就是清楚你們表麵上對他態度那麽好,其實背地裏隻會嚼舌根。有事就想找他幫忙,沒事就把他當飯後談資,有意思嗎你們?”
以前他還沒覺得,隻以為宋炆他們是好奇江眠,畢竟江眠在很多人眼裏都是神秘的代言詞。
現在他算是看透這些人了。
他們要借江眠的筆記,要江眠講題,江眠在學習上助他們良多,他們卻是這樣對江眠。
宋炆被猝不及防地嗆了幾句,不可思議地看著陳易深,像是第一天認識陳易深一樣。
班上時刻關注著他們這的其他同學也有點懵。
在他們眼裏,陳易深就是個性格很好的大男孩,這樣的一麵,真的是第一次見。
宋炆被他這一通罵弄得覺得自己沒麵子,張口就是:“我說你了嗎?你急什麽?該不會你和江眠真像論壇說的那樣……”
接下來宋炆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陳易深直接一把拎起了他的衣領,把人狠狠地摜在了桌子上。
巨響傳出來時,本來還在近距離看戲的幾個人立馬就跑開了。
“我勸你嘴巴放幹淨點。”陳易深厭惡地看著他,即便滿二十了,從小在幸福家庭長大的陳易深還是滿腦子一聲兄弟大過天的中二想法,幼稚卻暖心:“江眠是我兄弟,是我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他微頓,彎腰湊近宋炆,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警告:“你不會忘了江眠他哥是誰了吧?榮家在南界意味著什麽,我想我們是最清楚的不是麽?還有……你不會真以為我哥是個善茬吧?”
“還記得阿卓暑期和我們模擬法庭結束後,他嗓子啞了一個多月說不出話嗎?”
陳易深冷冷道:“你不如猜猜誰幹的?”
宋炆瞪大了眼睛,陳易深已經鬆開了他,揚聲道:“都是學法的,造謠誹謗,損害他人名譽是刑事拘留影響終身的事不會不知道吧?”
教室內瞬間安靜。
陳易深拍拍手,轉身出教室去找陳故說這事了。
其實關於阿卓那事,陳故也沒跟他說過,但陳易深不是腦缺,他猜到了一點。
那天模擬法庭,阿卓不耐煩地懟了江眠一句,當晚陳故就說幫他們剪視頻,問了他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沒過兩天,阿卓就在小群裏哭訴自己不知道吃了什麽,嗓子啞了,一說話就疼得不行。
陳易深知道陳故不是什麽好人。
因為他見過他把人騙上拳場,將人打得半死不活,最後丟下一筆足以讓對方閉嘴的錢,瀟灑離開。
而他這麽做,隻是因為那個人笑了他一句留長發學畫畫的娘娘腔。
陳故回南界前,陳易深和他見麵的次數很少,多數都是陳易深去找他玩。
他雖然會帶他玩,但總是不上心,也完全不在意他喜歡什麽。
陳易深總覺得,陳故的眼睛裏裝不進任何人。
但江眠,是陳故唯一問過的人。
就像陳故,是江眠唯一問過的人一樣。
陳易深是情商有點令人捉急,可他也是憑借著自己的努力考上南界大的。
南界大法學院的分數線可不低。
看到論壇那個帖子後他仔細分析了很久,終於把過去他忽視的那些都聯係了起來,也發現了這個其實壓根沒怎麽被藏著的秘密。
——
江眠從輔導員辦公室出來時,發現陳故給他發消息了。
這時候還沒到八點,不應該是陳故醒來的時間。
陳故給他留言說看到消息方便的話回個電話,於是江眠直接站在走廊上接了。
“喂?”
電話那頭的嗓音還有些惺忪,帶著點剛睡醒的喑啞:“江sir,我好像明白你想把我藏起來是為什麽了。”
陳故的聲音含著笑,仿佛根本沒有被影響到心情,也讓江眠原本還有點波瀾的心逐漸平靜下來:“你知道了?”
陳故沒瞞著:“陳易深給我打電話了。”
“難怪。”江眠低聲說:“你不是這個點醒的。”
陳故揚揚眉,心情好似不錯:“不高興了?”
江眠垂著腦袋,咕噥了句:“你晚上淩晨才睡的,他這個點就把你吵醒,睡眠時間不夠對心髒不好。”
陳故停了兩秒。
短暫的沉默後,他啞然失笑:“江眠,我不是問你這個。”
慢半拍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麽的江眠:“……”
他也默然了兩秒,嚐試補救:“是有點,但是沒關係。”
江眠語氣淡淡:“不用在意那些人,他們影響不了什麽。”
“江眠。”
陳故似乎是輕歎了口氣,他有點無奈道:“誰教你這話的?”
江眠微怔。
還不等他說什麽,陳故微沉的嗓音就從電話那頭傳過來:“不高興就是不高興,你可以在意,可以直接說出來。因為我會想辦法讓你高興的。”
江眠盯著地磚上的花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又聽見陳故的聲音攜帶著電子設備的電流響起:“所以,你在意嗎?”
江眠不知道為什麽,大概是最近空調吹多了,有點感冒吧。
他居然覺得自己鼻子有點滯澀,還帶著微弱的酸。
“嗯。”
“那我們待會見。”
江眠愣了下:“什麽?”
陳故低笑:“我來哄你。”
作者有話說:
我!來!啦!
再小小提醒一下,本文世界觀和法律法條都是架空的哦,和現實世界有出入的哦寶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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