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隱忍

“五——”“五”“五——”趙濮陽唱到這裏,整個後背已經被冷汗粘在了仰臥起坐器上,半天再也起不來一個,他不得不紅著臉哀求道,“老師,容,容我歇一會——”

徒千墨用戒尺麵貼著他鼓鼓的小腹上下滑動,趙濮陽倒掛在仰臥起坐器上身子不住顫抖,“老,老、老師,求您——”

徒千墨語聲淡淡的,手中戒尺忽輕忽重地點著他小腹,“我無所謂,你這裏忍得住,歇到明天也成。”

趙濮陽哪裏還能堅持到明天,顧不上老師的揶揄,連忙開口重又唱道,“五——更”。發了這個“更”字身子才坐起來,可頭要往膝上貼,肚子裏的水決堤一般爭先恐後地向外湧,他真的覺得自己馬上要崩潰了,本能間伸手去握那個羞恥的地方好抵抗腹中的衝擊,卻終於在手伸到一半的時候僵在了半空,整個身體都因為羞慚燒得發燙,口中卻依然不敢停下來,“鼓角聲悲壯——三——三——三——”他大口的深呼吸,終於將奔騰的欲望強壓下去,這一次,卻是一整件衣服都濕透了。

趙濮陽依然不敢有絲毫差池,唱到這裏斷了氣息,不等徒千墨責難便重新開口,“五——更鼓角聲悲壯,三—峽星河——影動搖。”唱完了這一句,大股大股的汗水刷在脖頸上,趙濮陽幾乎是掙斷了腰才能再起來一個。

“野哭————”這個哭字要用喉音擬出沉鬱悲寥的意境來,趙濮陽如今的情勢,又是哪裏能夠,張了好幾次口,氣息硬是頂不上去,再一著急,險些破了音,他整個人幾乎是從健身凳上摔下來,跪在徒千墨腳邊哀求,“老師,濮陽犯了錯,您就是用戒尺打爛、打爛了,我也不敢委屈,求您,就當是——就當是心疼我吧——”說到這裏,竟是帶著哭腔。

徒千墨是真心的疼他,他四個弟子裏,若說真有誰最對他脾氣,便是趙濮陽了。卡狄有好幾個非常有影響力的選秀比賽,可秀星的地位委實不高。原本選秀出身的藝人他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可自從分賽區六十強無意間掃到一段新聞,便成就了師徒情分一輩子。其他選手都爭先恐後的搶出鏡,希望多一點被記住的機會,原本也絕不會拍到趙濮陽的,隻是機緣巧合,鏡頭掃到遊泳池,他正潛水冒出頭來,就那一個回首,徒千墨便認定他了。甚至連慕禪也不得不承認,蔚然出水整個畫麵十分之一都占不到的半張臉,竟讓所有人黯然失色。

“有這一個,今年的明日之星就不算白忙活。”

慕禪自然不是會輕易下結論的人,隻是,他太讓人震撼了。其實當時的情形並沒有任何特出之處,趙濮陽本來在遊泳,恍然出水,看大家都在爭相接受采訪,他便滑開了。

就那回頭的一個瞬間,他眼裏沒有幼稚的自命清高,也沒有鄙夷的心有不甘,完全是一種天然的理解包容。細節往往能夠反映一個人的品質,這個浮躁的年代,仿佛任何東西都可以山寨,但徒千墨始終相信,天生的氣度是絕對造不了假的。即使後來比賽時趙濮陽衝撞了他,也並不是為了出風頭,更不是沒腦子的耍個性,隻是一種淡然的,對所有應該擁有的,絕不輕言放棄的態度。

徒千墨知道,趙濮陽是極為驕傲的,這種驕傲,不同於南寄賢參透世情的堅定從容,也不同於孟曈曚不合時宜的寧折不彎,更不似劉頡孤芳自賞的淡然出世,而是一種外和內剛,當然,還有獨屬於少年的單純和青澀。當年收錄門下,自然也是吃了不少苦頭的。想想他曾經真是兩瓣屁股被打得紫黑紫黑都不曾求過饒的,徒千墨心也有些軟了。可看他這麽飄飄搖搖的跪著,終於還是狠下心,將戒尺移向仰臥起坐器,“我說過的話,有不算過嗎?”

趙濮陽看老師目光一瞬間的柔軟,本以為他會饒過的,如今卻還是這麽一句。他也知道今天是逃不過了,輕輕舔了舔嘴唇,低頭道,“濮陽知道了,是濮陽沒規矩了,老師別生氣。”他說了這句話,就重新起來躺在仰臥起坐凳上。

徒千墨看他腿已經忍不住地抽了,戒尺狠狠一劃,哪怕做好了準備,趙濮陽還是嚇得一哆嗦。徒千墨戒尺卻沒落,狠狠威脅道,“給我忍住了!待會檢查你**,敢漏出一滴來,以後每天晚上到我這來灌腸!當年你二師兄什麽處置,你一樣也跑不了!”

“是。”趙濮陽本能地縮了下腿,其實他知道,老師是舍不得了才會這麽說的,想到這裏,好像也沒那麽難捱了似的,穩住呼吸重新開口唱出來。

徒千墨看他每起坐一次,後背上的汗跡就滲地擴出一片,雙腿也是擰得緊緊的。他原本不願這麽狠的嚇他,可他知道,趙濮陽雖然跟了他這麽多年,多羞的懲罰都挺過來了,但這次若真的逼他到了難堪的地步,這孩子心裏恐怕真受不了呢。濮陽畢竟是這麽大的人了,在外麵也是獨當一麵的王牌,就算自己這裏是小師弟,但出道幾年間,慢慢沉澱出一種大氣的王者之風,公司裏那些後來的秀星,誰見了他不是恭恭敬敬鞠躬行禮叫哥呢。

徒千墨微微閉上眼睛,聽他仔仔細細唱完。曲中那一句“白發紅顏白發新,江湖兒女江湖老”,便像真的暈出了歲月。徒千墨暗想,“這世間,最值得唏噓慨歎,不過英雄末路,美人遲暮。在最美好的年華最燦爛的逝去,或者,真是上蒼給的成全?”好的音樂是絕對可以直擊人心的,那些埋藏在靈魂最深處連自己也不願觸碰的東西,就那麽神奇地被一段旋律帶了出來,就算是撞擊,可撞得那麽柔軟,那麽溫柔,完全是,最美好最善良最同心的震撼。知音知音,恐怕,便是這意思了。

“濮陽的唱功真是越來越好了”,徒千墨暗歎。這個小弟子,他是打骨子裏欣賞的。如此精致醇華又大氣磅礴的演繹,徒千墨靜了好久才回過味來,真真當得起那八個字——餘音嫋嫋,繞梁不絕。

可趙濮陽如今哪裏經得起這般欣賞,一時不防,便呻吟了出來。徒千墨也不禁在心下怪責自己忽略了他,隻是語聲依舊淡淡的,“以後長點記性,去吧。”

“是。”趙濮陽雙腿死死並著,雙腳狠狠勾著仰臥起坐器,這一來,是連人帶椅的翻了下來,他是極為靦腆羞澀的男生,若真的忍不住——他可連想都不敢想,一時真是恨不能胸脯貼地直衝到廁所去,手腳並用終於撐著站了起來,可才邁開腿,卻猛然記起徒千墨的教誨,“無論任何時候都要保證完美的儀態”。趙濮陽連忙收了腳,顧不上還在和自己抗議的肚子,將翻在地上的健身凳扶起來放好,便折身在徒千墨麵前跪了下來,“老師——”說了這一句話,別說是腿,就連整個人都顫了。

徒千墨冷眼看他,“你是越學越回去了。”

趙濮陽見老師是真的動怒了,也在心裏暗恨自己。他不敢多話,隻是死死抿著唇,過了幾秒鍾,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大腿,“一定要忍住!”濮陽在心裏幾乎是喊出來。

於是,他抬起了腰,褪下自己褲子,連**也拉下來,低下頭,“是濮陽錯了,請老師責罰。”

徒千墨如今隻看他身體也知道他忍的多辛苦,即便如此,卻依然隻顧及著不讓自己失望,無論如何,這個小弟子,真是可人疼的。可這一次,他是真的氣了,教了他這麽久,還是一點也不長記性,娛記的相機挑的便是最狼狽的瞬間,若不是不能啟齒的時刻,出了道的,誰不知道讓自己角度更好呢。越是非常時刻,越要注意不能放鬆了對自己的警惕,這個道理,他不是第一次講了。

“起來。”徒千墨冷冷吩咐。

“是。”趙濮陽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依著規矩背轉過去,弓下腰,打開腿,雙手握住自己足踝,完美的臀祭品一般赤躶在徒千墨眼前。

徒千墨提起戒尺就是狠狠的兩下,敲得他幾乎站立不住,“要不是還有工作,今天,你這個就不是屁股!”

“是。是濮陽不爭氣。”聽老師那麽嚴厲的指責,趙濮陽哪還有臉覺得疼。

徒千墨又是狠狠一記板子,趙濮陽掐著腿忍下了。

“啪啪”兩下,徒千墨用戒尺尺麵拍著他赤躶的臀,不大疼,清脆的聲音卻讓他臉更紅了,“別以為大了我就不敢羞著你!下次再犯,打得就不是這了。”

“是。”趙濮陽連忙應著。想起老師的手段,他整個脖子都紅了。

徒千墨收了戒尺,“紮馬!”

“是。”趙濮陽聽了老師命令,連忙轉過身來,沉腰下馬,挺直了脊背,隻是他肚子裏如今全是水,這個半蹲的動作,又是分開腿,不是要他的命嗎。

徒千墨又如何不疼惜自己的弟子,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強忍著的後果,再看一眼趙濮陽,確定他還受得住,卻是刻意讓自己沉下臉。

趙濮陽看老師那麽認真地打量自己身體,他是大男孩了,就算平時和老師極為親近的,卻也忍不住的害羞。四平大馬本就是雙手平舉向前伸著,趙濮陽有工作要見人,不敢咬嘴唇,隻能死死摳著手,將掌心都摳破了。

“今天陸由求我,我不為難你。一分鍾,自己數著,到了就可以去廁所。若是算不準,你知道,家法一向是按秒計的。”

“是。”趙濮陽最怕就是老師這一招。如今身子倍受折磨,肯定是寧願早一點去的,可老師的板子,真打,一下就能讓自己沒辦法正常登台了。

這便是趙濮陽同陸由不同的地方,今天被罰的若是陸由,認死了徒千墨肯定不會耽誤他工作,先去解決了個人問題回來領責就是了。趙濮陽心裏雖然也知道老師極為疼惜他,但卻絕不會敷衍,更不會挾勢要挾,恐怕這也是徒千墨必然更疼他的原因了。

徒千墨一向麵冷心硬,別說是調敎奴隸雷霆萬鈞的手段,就是管教弟子也從不手軟的。趙濮陽如今蹲在那裏,雖然確定不會有什麽事,他卻有些不忍看,自顧秉住呼吸低頭盯著自己腕表。果然,指針才到一分鍾,趙濮陽居然真的就站起來了。這一次,是規規矩矩地向他鞠了躬,“濮陽謝老師教導,以後不敢了。”

徒千墨知他不好受,聽他認錯便點了頭,趙濮陽這才向衛生間方向走去。大概是真的快到了極限,每一步都忍得極為辛苦,可每一步都走得端端正正,哪怕身子輕顫,背影卻好看極了。

看他一步一步地終於進了廁所的門,徒千墨才是鬆了口氣,想想都覺得自己好笑,罰弟子罰的自己心驚肉跳,訓誡和單純的滿足生理需要的調敎果然不一樣,這老師做的!

趙濮陽進廁所的時候褲子是褪下來,出來便也不敢將褲子提上,他如今解決了個人問題,再這樣走出來,是真的羞的不得了了,連躶露出的皮膚都變成了粉紅色。

褲子半搭在膝蓋上捱到徒千墨麵前,恭恭敬敬跪下,還沒說話,臉就紅了,徒千墨看他一出來就將手藏在身後,如今又是跪了,也有些疑惑,靜等著他說。

趙濮陽又是一抿唇,下定決心似的,將藏在背後的黑色**拿出來,“老師——”叫了這一句,竟是再也說不下去,整個人都紅得像隻剛煮熟的小蝦。

徒千墨這才記起剛剛威脅過他要檢查**的,他也是怕趙濮陽忍不住傷了自尊,實際上完全沒打算羞辱他,如今看他這麽乖巧,看了一眼,也是不由得心疼了。他是極為出色的調敎師,排泄調敎是職業技能的一部分,掌握奴隸的生理欲望本來就是他的天賦。雖然對弟子的訓誡和調敎不同,完全不帶著羞辱的成分,但是對受訓方體質和承受力的把握是一樣的。即使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力,可被灌下了那麽多水,濮陽究竟不是受過專業訓練的M,就算真的出了什麽意外,也無可厚非。可他的**幹幹淨淨,雖然和自己對時間的精準把握有關,但他居然能真的憑意誌力挺住,連作為調敎師的徒千墨也不得不歎服。他早知道這個小弟子內裏剛性極強的,沒想到他竟要強至此。彎下腰將他拉起來,順手就給了他屁股兩巴掌,“這麽忍著真出了事怎麽辦!”

趙濮陽剛才全憑著強大的毅力和刻在骨子裏的驕傲才撐下去,如今是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整個人都是軟的,剛才走過來那幾步徹底抽空了他的體力,如今被徒千墨拍了這兩巴掌,一下就倒在了老師懷裏,半天終於扶著徒千墨站穩,卻是紅著臉小聲道,“老師心裏疼我,我知道的。”

根據人體的生理結構來判斷,小趙師兄這麽強大的自製力是不可能的,但是,陸離和小徒一樣,絕對是美學至上啦,大家姑且這麽看吧

還有,小徒不是個暴虐的老師,他這麽罰濮陽是有原因的,下一章應該會交代啦

說實話,我覺得,小徒還是不錯的啦

看到大家的意見了,關於前麵的這兩章,水的問題,我會稍稍做一些微調,謝謝大家!

我恨河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