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
掌聲之後是散場。
即使鬥鞭已經宣告結束,沒有騎士的命令,他的奴隸依然跪伏在台上,光潔的脊背,玲瓏的腰線,一動不動卻帶著自成一家的魅惑。
直等到最後一位觀眾離去,天花板上的吊燈暗了,騎士手中的鞭子垂了下來。
他的奴隸側臉貼在台麵上,本來應該絕對看不到他握鞭手法的轉變,卻在他換了動作的頃刻將臉從台麵上抬起,一步一步向後跪爬著退到騎士腳邊。頭,頸,背,穩定在一條直線上,臀依然保持挺立,蜷曲著跪伏,全身上下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沒有超過騎士膝蓋,安靜優雅,如貓。
騎士的鞭梢輕輕點在他右半邊臀上,剛才在台上皮鞭加身血流如注依然紋絲不動的男奴居然顫抖了一下。
rune笑著走向騎士,“不用太嚴厲了吧。”
騎士沒有說話,rune蹲下來輕輕拍拍屬於騎士的男奴的腦袋,“見尋,你今天很出色。”
騎士語聲冰冷,“謝謝。”主人麵前,M從來沒有擅自接受讚揚的資格,rune的舉動明顯有些失禮。從鬥鞭開始到現在,騎士一直安安定定地坐在椅上,如今依然未曾起身。
Rune倒是一點也不在乎騎士的態度,“三千美金,今晚之前一定到賬。”
騎士這一次甚至沒有點頭。
“不打擾了。”rune也垂下了鞭子,示意他的奴隸起身。輸了鬥鞭,似乎他的奴隸很怕他心情不好,顫抖得更厲害了。
“等等。”騎士突然站起了身子。
Rune停下了腳步,騎士快步走過來,這一次,他停在rune的男奴身後,仔仔細細地看,整整一分鍾,等到開口時,語聲卻冷得如同凝冰,“見尋。”
被叫到的奴隸立刻應道,“是。”領會主人的心意,本就是奴隸的本分。
Rune轉過了身,“不過一個玩笑而已。”
騎士戴著麵具,完全看不到表情,隻是執鞭的右手腕骨處青筋疾綻。
Rune同他對視,他卻隻是傲然站著,隻等那個叫做見尋的男奴重新在他麵前跪下,雙手將一隻皮質非常完美的錢包高舉過頭頂,騎士將擎著雪茄的左手垂下來,順勢將火星滅在見尋脖頸處。
Rune笑道,“你總是這麽暴力。”
熄滅的半截雪茄立在見尋肩頭,他是絕對優秀的奴隸,此刻依然沒有動。騎士沒有說話,隻是用兩根手指靈活地打開了錢包,夾出其中的一張卡,食指與中指並得緊緊的,直到rune麵前。
Rune伸手過來,卻沒有接卡,一揚手就揭掉了騎士臉上的麵具。
徒千墨。
徒千墨似乎完全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這麽做,瞬間失去麵具的他,唇色發白。
Rune曲起中指骨節,輕輕碰了碰卡的邊緣,“遊戲而已,何必這麽在意。”
徒千墨收回持卡的手,不知他手指如何用力,等到左手回到腿側的時候,銀行卡已經在兩根手指間折成了兩段。
Rune看向自己身側的男奴,“你可以排出來了。”
臀上帶著梅花狀血影的男奴感恩戴德的退下,rune望向徒千墨腳邊的見尋,“你也出去吧。”
徒千墨這時才冷聲道,“贏了,就可以隨意發號施令嗎?”
此時的徒千墨當然已經看出鬥鞭的結果,並不是自己贏。他的每一鞭,傷痕裂口長度平均增加一公分固然難能可貴,可rune的每一鞭,裂痕邊緣傷痕的細齒間距竟是完全相同,他同他比的,本就不是鞭痕的長度,而是更細節的鞭子擊出劃出的血刺的差別。更具諷刺意義的是,他原本以為rune的奴隸一直在顫抖是因為經受不住疼痛,走近才發現,原來他的j□j裏竟帶著灌腸液。那樣力度的擊打,又是公開的鬥鞭,rune如此托大,對於徒千墨而言,不止是挫敗,更是侮辱。這是對他身為調敎師的尊嚴的絕對蔑視。
Rune卻是輕輕歎了口氣,“千墨,別像個孩子。”
徒千墨沉默。他既然輸了,就沒有任何話可說。
見尋膝行著退了出去,盡管,rune並不是他的主人,甚至,現在的他根本沒有做進一步的命令,隻是,徒千墨與rune的僵持將他壓得透不過氣來。他知道,這個地方,從這一秒開始,他已完全失去了逗留的資格。
徒千墨坐了下來。
Rune也在他身側坐下,笑容溫暖,“你知道,我陪你鬥鞭不是為了三千美金。”
徒千墨的態度很冷淡。
Rune把目光投向他,甚至帶著幾分真誠,“馬上就是曈曚的周年祭了。”孟曈曚的忌日,徒千墨的心情一定很糟糕,他陪他鬥鞭,也不過想給他一個發泄的出口罷了。
徒千墨淡淡道,“謝謝。我輸了。”
Rune仿佛完全聽不出他語中的譏誚之意,“紀念活動方麵,有什麽問題?”
徒千墨這一次站起了身子,“他是我的人。”這句話的內涵很豐富,拒絕也太明顯。
Rune望著他背影,輕輕搖了搖頭。
徒千墨卻在這時突然轉身,“周五,鬥繩。”
Rune笑了,“我不是調敎師。”
徒千墨點頭,“很好。”
Rune望著他,“好什麽?”
徒千墨伸手將他放在一旁的麵具重新拿起來,“你明白自己的本分和身份,我替老爺子為你感到高興。”
陸由被慕斯從訓教室領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下意識地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低著頭,隻有慕斯遞給他水的時候,才異常感激地幾乎是搶過去,一口氣喝了半瓶水才抬起頭,其實,平常被罰單練的時候,幾個小時不喝水也是常有的事,隻是,在陰暗又密閉的空間裏,身上還帶著傷,對食水的渴望被放大了很多倍。他舔了舔剛剛被潤濕的嘴唇,“謝謝慕老師。”
慕斯抬腕看了看表,“走吧。”
陸由隻是低著頭跟著他,盡管後背的傷此刻痛得更糾結了,可直到慕斯帶他來到車庫,依然強忍著沒有說一句,今天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便連誰都能怨的天也怨不得。
他安靜地坐在他的車上,更安靜地跟他走下去,早都聽聞慕斯家產豐厚,可真正到了這裏,才知道即使是夜色中的別墅也帶著端重的味道,車子還未到門口已有人列隊迎接,所謂鍾鳴鼎食之家,也不過如此。
“二少爺,大少爺叫您回來之後去他房裏。”
“好的。”
陸由不知是不是錯覺,那個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男人輕輕顫抖了一下。可還來不及辨認究竟是不是自己傷重脫水才會胡思亂想,慕斯已經吩咐道,“這位陸少爺,是我的同事,你請他去客房休息。”
慕家的管家很懂事,殷勤的不卑不亢,陸由知他在忙,隻道了謝就隨他去。
慕斯沒再吩咐什麽,可那一晚竟是也沒有來看他,隻是打了兩次電話來,又叫家中的下人替陸由準備好了藥。大概真的是因為訓練有素進退有度,雖然是陌生的地方,陸由竟沒有覺得太過不適。更何況,藥很好,夜很靜,被子也很暖,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陸由一張眼睛,卻是猛然向後一退,甚至顧不上傷到自己,可還沒蹭到後麵的傷,就被一條有力的手臂攬住,四目相對,麵前的人真正是朗目如星,“嚇到你了。睡得還好吧?我是慕禪。”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這一段,寫得不好,我想要的感覺完全沒有表達到位
小小聲地問一句,這場對手戲,大家看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