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新規矩

陸由收了手繼續向後背,可到了倒數第二段時,便真的想不起多少了,“人之事兄,不可同於事父,何怨愛弟不及愛子乎?是反照而不明也。沛國劉璡,嚐與兄——”

陸由背不下去了,也不敢拖延,乖乖伸出了手,徒千墨打了一記板子,依照規矩提他,“瓛。”

陸由還未開口,徒千墨卻是微微一笑,“你是真的記不起了,還是不認字呢?”

陸由嚇了一跳,卻是乖乖答道,“本就不認識,我以為念獻,但是剛才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徒千墨看他一眼,“手拿過來。”

陸由委屈了,明明剛才打過的,徒千墨敲了他一下才道,“打的是上一個‘璡’字,不念四聲,念一聲,是像玉一樣的石頭的意思,這個瓛三個音,‘環’、‘頁’、‘亞’,人名裏邊,一般念環,指的是一種長九寸的玉,也有一說是玉圭。”

徒千墨才解釋了,陸由便低頭認錯,“是,知道了。”

徒千墨用戒尺戳戳他手掌,“你這就念半個字的毛病,戒尺是扳不過來了?”

“沒,沒,陸由記得住,陸由以後不會了。”陸由連連保證。

徒千墨隻是隨口道,“繼續背吧。”

“沛國劉璡,嚐與兄瓛——”這《兄弟》篇陸由雖也抄了一遍,但到底比不上《教子》是逐一做了翻譯的,他記憶力雖好,可二十分鍾哪裏能記得齊全了,乖乖再伸出手來,徒千墨狠狠打了一記板子,而後才提一個字,“連”。

“嚐與兄瓛連棟——棟”陸由又伸出了手。

“啪!”地一下,徒千墨打地更狠了,“隔。”

陸由本就想不起,一板子下去更迷糊,隻道是講兄弟的,難道老師提醒的字是哥,“哥弟——”

他才猶豫著,徒千墨一下就將他手拿過來了,戒尺狠狠地敲了兩板子,陸由掌心立時腫起了一道高高的檁子,徒千墨喝道,“割地!什麽割地?還賠款呢!”

陸由低下頭不敢說話,徒千墨卻是真火了,“看著看著還學會糊弄了!你是糊弄我呢,你是糟蹋你自己!脫褲子!”

“老師——”陸由可憐巴巴的,“陸由不敢了。”

徒千墨將戒尺重重拍在桌上一下子就拿起了藤條,照著陸由屁股狠狠敲了幾下,“聽不懂嗎!脫褲子!”

陸由疼得直打顫,“老師別生氣,陸由,陸由這就,這就——”

徒千墨看他手已搭在了褲腰上,也撤了藤條,陸由乖乖將褲子褪到膝彎,徒千墨用戒尺挑起他衣服後擺,“後麵卷起來,背轉身轉過來撅著!”

“是。”陸由自己將家居服上衣卷起來提在手裏,轉過身來將腰弓下去,屁股翹在徒千墨麵前,隻這一動作,一時臉又紅了,徒千墨先向後靠了靠,才用藤條尖端狠狠捅了捅他屁股,“腿分開!”

陸由知道惹得徒千墨生氣了,雖然羞恥的厲害,卻不敢不做,才一打開腿,心裏就像空出來一塊似的,畢竟是十幾歲的大男生了呢,他就是才上學的時候也沒有這麽被老師逼著背書的。

徒千墨卻不著急打,隻是問他道,“後麵的,是會背,還是不會背?”

“不熟——”熟才發了半個音,陸由連忙改口道,“不會。”

“咻!”地一下,徒千墨狠狠揚起了藤條,陸由嚇得屁股一縮,於是,懲罰似的,挨了重重一下。

徒千墨站起身,繞過來將桌上的書塞進陸由手裏,“從‘嚐與兄瓛連棟隔壁’開始,念。”

“是。”陸由才要抬起身子,徒千墨卻用藤條將他後背壓住了,“不許起來,就這麽撅著念。”

“是。”陸由一張臉脹得通紅通紅,乖乖開始,“嚐與兄瓛連棟隔壁——”

“啪!”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徒千墨又換了戒尺,狠狠一下,就拍在陸由臀上。

陸由疼得一頓,徒千墨用戒尺拍拍他挺翹的臀峰,“誰讓你停了?”

“是。瓛呼之數聲不應——”陸由接下去。

“啪!”又是一下。

“哦!良久方答。”陸由疼得忍不住叫出聲來,卻還得繼續讀下去。

又是一記板子。

“瓛怪問之”。陸由接著讀,挨著的又是一記板子,如此撅著,每讀一句徒千墨就打一下,直打了差不多二十下,陸由的屁股都疼的麻了,聲音也破了,才終於念完了這一篇。

徒千墨這才問道,“記住了嗎?”

哪怕知道記不住肯定又要罰,但陸由還是不敢敷衍,弓著身子乖乖說了實話,“沒有。”打地那麽疼,他撐著身子不倒都很難了,哪還能記住多少。

徒千墨倒也並非不講理,“起來吧。”

“是。”陸由直起了身子,在徒千墨的戒尺撥拉下轉過身來,徒千墨看他滿臉的汗,但究竟是覺得該罰,因此隻道,“這兩段,再給你五分鍾,規規矩矩地背好了,咱們就開始算前幾天的欠賬。”

陸由的眉毛一下就垮下來了,屁股今天好不容易才休整得好了點,剛才又挨得那麽慘,難道,還要還賬?

徒千墨卻根本不理他,隻道,“褲子不用提,就在這站著記吧。”

“是。”陸由知道時間緊,也顧不得麵子不麵子了,拖著褲子在徒千墨麵前站得端端的背誦,好在他記憶力一向極佳,等徒千墨說時間到的時候,也覺得差不多了。

“人之事兄,不可同於事父——”陸由才背到這裏,不想卻被徒千墨打斷了。

“夫有人民而後有夫婦,開始——”徒千墨重起了頭,還又再威脅一句,“這次再錯,可就不是板子了。”

“是。”陸由隻好重頭開始,他記性雖好,但究竟隔了一段時間,前麵的倒都還能想起來,可也不知是不是打出心理陰影了,到得沛國劉璡那裏,又讀成了劉進,這次不等徒千墨說,陸由自己就伸出了手。徒千墨看了他一眼,卻是站起了身,陸由心下惴惴,想起他說的再錯就不是板子了,不知自己要慘成什麽樣,忐忑不安地站在那等著,心裏還默默想著接下來的文章。

等陸由將後麵的文段又順一遍,徒千墨卻是拿了一隻厚底子的棉拖鞋過來,狠狠一下,就抽在陸由屁股上,訓他道,“第一聲的璡,和你說了沒有,不長記性!”

陸由低下頭,徒千墨看他一眼,“怎麽,委屈了!”

“沒,沒有。”陸由臉色有些白。

徒千墨倒也能看出來,“小時候挨過?”

陸由點頭,“嗯。我爸他,他脾氣不好,我四歲的時候,跟我哥的朋友學抽煙,我爸追我出來,就用拖鞋底子打。”

徒千墨將拖鞋扔到地上,叫他繼續背,心中卻是道,都一樣,男孩子小時候皮了,惹怒了父親,誰沒挨過幾下鞋底子。

陸由的確是聰明的,再加上剛才又溫習了一遍,後麵的內容小心背著,便再沒錯。

徒千墨等他背完,才要他提上褲子,陸由乖順地在徒千墨麵前站著,徒千墨道,“《後娶》不用背了,明天直接背《治家》,背好了晚上去我那默寫,按第一日說的規矩。還有,背過的東西以後隨時提問,再問再不會,小心你的屁股!”

“是。陸由記下了。”陸由點頭。

徒千墨站起身來,“現在,我們來談談欠賬的事。你過來。”

徒千墨在陸由床邊坐下,陸由在他對麵站著,徒千墨看他,“還記不記得,一共,欠了多少呢?”

陸由知道自己進門幾天欠賬無數,他先在腦子裏算了一遍,才小心道,“撒謊欺瞞的一百五,加上忘了充電的二十,還有,頂不好珠子的八十,應該,應該,應該是,二百五十下。”這個龐大的數字讓陸由的腦袋一下就炸開了。

徒千墨笑了,“二百五十下?你倒是會占便宜。”

陸由怕了。

徒千墨淡淡道,“矜坐掉下來的時候我怎麽說的?”

徒千墨才一提,陸由立刻就想起來了,“您說,《家訓》默的好,十下就不罰了。”

徒千墨道,“那你覺得,你的《家訓》默得好不好?”

陸由如今屁股上還留著背不好書打的板子,他哪敢說好,因此隻是委委屈屈地埋下頭,“不好。”

徒千墨道,“我記得我說過,你《家訓》若是寫得好,不僅這十下不罰你,連入門的十記收心香板,也許你先欠著等傷好了再還。不過,你既寫的不好——”

陸由乖了,“陸由該罰二百七十下。”

徒千墨站起身,“那也不必。二百六十,那十下香板子,我還是許你欠著。”

“謝謝老師。”陸由頭埋得更低了。

“二百六,你就算是每天挨十下,這些日子不再欠別的,也要還將近一個月。但是,每天挨十下,恐怕還等不到你還完債,就該進醫院了。”徒千墨道。

陸由低著頭,也不明白他說這些是為什麽。

“所以,我許你用體能換。二百六,留下說謊欺瞞的一百五幫你長記性,還剩一百一十下,我給你個公式,俯臥撐仰臥起坐每一百個抵兩下,深蹲和兩頭起每一百個抵一下,蛙跳和鴨子步,一千米抵兩下,跑步五千米,可以換一下,其他的,咱們再算。”徒千墨道。

陸由心裏盤算著,每天早晚各跑一個一萬米的話,就等於四下,再加俯臥撐仰臥起坐深蹲兩頭起各一百個,六下加前麵的四下,就有十下了。最討厭走鴨子步和蛙跳,這個可以不換,那反正俯臥撐仰臥起坐都是常練的,又不費時間,每天各兩百還不成問題,就又能多還四下了,這麽想起來,體能雖然累點,但好像比挨打劃得來。

徒千墨像是看穿他心中所想,微笑道,“我說的這些,是附加懲罰,你來了幾天一直在挨打,好像,還沒練過體能呢。”

陸由呆了,就知道,不會有這種好事。

徒千墨淡淡道,“你自己說的,跟著慕斯的時候,每天至少兩個一萬米。到了我這來,既然還有別的事,我不多為難你,每天早晚,各八千,沒問題吧。”

“是。”原來,這麽快就要連體能都加了。

“至於俯臥撐仰臥起坐這些基本練習,每天兩百個,絕對是體諒你。”徒千墨一轉話鋒,“但是換罰的仰臥起坐和俯臥撐,可就不是常規的這麽輕鬆了。”

“是。”陸由暗暗琢磨著,雖然兩百個比起慕老師從來沒有五百以下的報數,好像仁慈了很多。但,仰臥起坐和俯臥撐有許多種做法,他已經能想到自己以後的日子了。

徒千墨接著道,“我知道你最討厭走鴨子步,大概是被慕斯罰怕的。”的確如此,慕斯最喜歡的就是罰學員走鴨子步,而且絕對苛刻地要求任何人在行進過程中上身不許起伏。慕斯最常幹的事就是在空地上搭一塊沾滿粉的塑料布,一大群人圍成圈在布下麵走,還要邊走邊唱歌,或者邊走邊做檢查之類。因為塑料布的高度正好是普通練習生蹲下的高度,隻要誰的身體稍稍高一點,頭發上就會被蹭到粉,而陸由因為身高的原因,總是會在無意間莫名其妙的多許多罰。

徒千墨道,“慕斯那種罰法,除了磨練意誌力之外我也想不出還有什麽別的好處。所以,一般情況下,我不會這麽罰你,但是,每天一千米的蛙跳,一千次提踵練習,必須給我保質保量的完成。”

“是。”陸由一樣一樣記在心裏。

“還有聲樂練習和語言練習,這些,跟著你三師兄就好。”徒千墨道。

“是。”陸由從進了這個門,就隻有應是的份兒。

“既然是要演戲,更重要的,就是一些能力訓練。塑造一個不同於自我的人,無論在語言,形體,還是心理上,都會有不平衡的狀態。所以,常規的平衡能力練習,協調能力練習,節奏能力練習,反應能力練習,控製能力練習,想象能力和摹仿能力的練習都要做好,當然,還有其他可以直接間接控製的因素,等你的各種技能都掌握的差不多了,全身心、全方位的信息反饋調節過程才會形成,這樣就能更好的適應假定情境中具體的和虛擬的情況變化,從而產生積極、自覺的表象活動。這些,在卡狄的時候,老師肯定都是講清楚的,別和我說你忘了?”徒千墨嚴肅的可怕。

“沒,陸由不敢,陸由一直記在心裏,這兩天也沒敢忘。”陸由連忙道。

“嗯,知道就好。我看過你的資料了,你的舞跳得不錯,我不希望你因為演戲荒廢了,還有柔韌,更禁不得偷懶。”徒千墨道。

“是。陸由的確是偷懶了,請老師責罰。”陸由聽得出徒千墨實際上是打算全麵培養他的,更加乖順起來。

“不必。凡事有主有次,這一段日子《晚照》最重要,但其他的,不許退步。”徒千墨道。

“是。”陸由聽到這裏又多了一句嘴,“還有,還有鋼琴——”

徒千墨點頭,“因為《晚照》是為曈曚寫的戲,所以,特地強調了鋼琴那一段,不過,你的小提琴倒是比鋼琴要好,我會和李陌桑商量一下,但是,在此之前,琴還是要練。每天一小時,一分鍾都不能少。”

“是。”陸由默默盤算著,這樣下來,連完成任務都困難,恐怕沒多少時間來抵債了。

徒千墨完全看穿他心意,“所以,每天還債多少,根據你當天任務完成的情況來看,在保證第二天學習質量不受影響的前提下,盡量多還債,早還債。”

“是。謝謝老師。”陸由如今是真明白了,“那,陸由待會,重新補一份《計劃書》。”

“嗯。”徒千墨應了,“現在,褲子脫了,趴**吧。”

“啊?”陸由一愣,“是。”

他乖乖將褲子褪到膝彎,徒千墨卻是道,“全脫了。”

“是。”陸由知道反抗無益,遵命照做。

徒千墨等他擺好姿勢就拿了藤條過來,“嗖!”地一下便抽下去,陸由一呆,沒想到,居然是打在小腿上。

“一。”徒千墨自己替他數著。

“二。”陸由疼得臉都糾在了一起。畢竟,小腿不比屁股,雖然腿肚子上也有肉吧,但是——

“放鬆!”徒千墨厲聲嗬斥,“你這麽緊繃著,要是打壞了,明天的一萬六千米還怎麽跑!”

“是。啊!”陸由才應了一聲,就是第三下。

“有事就說出來,進了這個門,就別想著遮遮掩掩的。”徒千墨訓一句,又抽一下。

“是。”陸由攥緊了被單應著。

“刷!”第五下。這五下一氣打下來,陸由兩條腿並在一起,都是平平的紅印子,一道一道的。徒千墨將藤條扔給陸由,自己轉身去盥洗室了。

哪怕徒千墨沒看他,陸由還是不敢放肆,乖乖下地來跪了,“陸由謝老師責罰,以後不敢了。”

徒千墨洗了手出來,看他還跪著呢,便隻是隨意一點頭,“藤條和戒尺一道收了,以後,用什麽拿什麽。”

“是。”陸由答應著。

徒千墨等陸由都收好了才道,“穿上衣服洗漱去吧。《計劃》你既說了要重做,就上了心認認真真做好。等都弄好了,我過來給你上藥。”

“不,不必了。陸由,陸由能照顧自己,老師回去休息吧。”陸由究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徒千墨順手將他拉過來,在陸由光溜溜的屁股上又拍了一巴掌,而後狠狠戳著他臀上腫起的硬塊,“能照顧自己!怎麽照顧啊?我說過沒有,這個地方,隻有我能碰!沒有我的命令,你一下都不許動!”

“是,是。”陸由不敢再說,連連應了。

徒千墨一隻手抬起他臉,另一隻手還卻搭在他腰上,“陸由,別以為我和你開玩笑。進了我的門,受了我的家法,這裏——”徒千墨說著又在他臀上拍了一巴掌,陸由疼得身子一顫,“隻有記疼的時候,才是你的屁股!”

作者有話要說:不講理又霸道的小徒啊,歎~

今天有事外出,還是存稿箱出的文,可能顧不上回複大家的留言了,有問了我什麽問題或者提出建議的大人,如果不介意的話,麻煩您頂一下自己的留言,陸離在這裏先謝謝您啦~

嗯,前兩天有大人留言說陸離的人稱主語方麵有些不明確,這兩天我著意做了些改進,不知現在可好

謝謝大人啦!

還有,《逆差》是發表晉江,其他任何地方的《逆差》均是盜文

也希望在其他地方的讀者能移步到晉江來,《逆差》是不vip的,比起盜文網站來,陸離覺得晉江的看文環境會更好些,而且,發表評論也不必注冊,更不會有很多煩心的廣告

我回來啦,大家小年夜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