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禮得知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蓮園。

“老爺……”趙芸芸起身相迎,雙眼含淚,欲語還休的模樣,可人兒疼了。

“事情緣由如何?”葉陽禮隻當沒看見趙芸芸的作態,直接問道。

趙芸芸銀牙輕咬,這便是她守護了十三年的男人麽?這便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麽?這般冷然的態度,她幾近承受不起。

將事發經過說了一遍,趙芸芸輕抹淚,柔弱中帶傷。末了,還說道:“涼清一直是個好孩子,今日這事兒隻當是個誤會吧,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如此大度的原諒,沒有絲毫指責,瞬間虜獲了一眾的心,大夫人溫柔賢良的名聲果然名不虛傳啊!

“今日之事是個誤會,你們私下裏不準妄加討論!”趙芸芸先聲奪人,乘趁著葉陽禮思索的當口,再度將涼清的罪名坐實。

大夫人可真是愛女如癡啊!眾人又是一陣唏噓。

“放肆!”葉陽禮大喝出聲,“這事兒還沒調查清楚,你就下定論是清兒做的,便坐實了她的罪名!你是何居心?”

“老爺!妾身這是為涼清著想啊!這女兒家的名聲,可是要好生護著!”趙芸芸投機取巧,並不直麵回答。

葉陽禮利眼一哼,心下惱怒,這女人不安分了?

“你給我坐一邊兒去!來人,將今日涉及之人全部招來,徹查此事!”葉陽禮果斷決定,涼清的為人,他信任得很,如此下作的手段,她還不屑使!

趙芸芸規規矩矩的坐到下堂,杏眼朝著黃桃一瞟,後者輕輕點點頭,她便更加放心了。隻是看著葉陽禮的眼光裏,那滿滿的愛意淡了散了無味了!

十三年來,後院沒一個女人懷上老爺的子嗣,而葉陽涼清則是掛在她名下的嫡女,卻備受老爺寵愛!這讓她如何不惱?如何不心酸?

鬱結的心,由淡淡的不滿,逐漸積攢為濃濃的恨!她堂堂葉陽主母,還沒一個嫡女的身份高?這不是笑話麽!趙芸芸越想越心酸,少女情懷的愛意,被權勢欲浸染。

不一會兒,凡是涉及此事的人,紛紛到場。

“這湯經過誰人之手?”葉陽禮問道。

跪在堂下的黃桃不急不緩的說:“家主,這湯是奴婢從馨兒那兒接過來的!”說著,還指著一黃衣侍婢。

馨兒顫顫巍巍的答道:“家主,的確是奴婢將湯交給黃桃姐姐的,奴婢是雨苑的膳房侍婢,昨日得了玉晶管事的吩咐,這才送來湯的!”

眾人一聽,頓時又肯定幾分涼清的罪名,這玉晶說的話,做的事,便是代表著涼清。葉陽大宅誰不知玉晶是涼清的心腹?

玉晶恭敬的站著,淡定的聽完馨兒的話,這才開口:“稟家主,玉晶並未下達過此指令,主子昨夜也早早的便休息了!尚且,昨晚雨苑的廚房並未熬湯!此事可以請雨苑膳房上下的丫頭小廝作證!”

眾人隻覺得玉晶是在自圓其說,雨苑的人,當然想著大小·姐了,當然要維護自家主子的名聲!

“大家如若不相信,那便先請看看雨苑裏專門為主子做膳的鍋吧!待主子洗漱完,給大家做個實驗!”玉晶胸有成足的說道。

趙家兄弟齊力將一口鐵鍋抬出來,過口外沿還有不少幹掉的石漿,明顯是剛剛卸下來的!

眾人一見是趙家兄弟抬上來的,頓時便覺得這不是在做戲,趙家兄弟可是家主身邊的心腹,正直著咧!又深覺那什麽實驗有趣,都靜靜的觀察著堂中的鐵鍋。

一刻鍾後,涼清披著白狐裘,悠然的走來,好似今天隻是來找趙芸芸嘮嗑。

“爹!”涼清脆生生的叫了葉陽禮一聲,卻直接無視趙芸芸。還悠閑的坐在趙芸芸對門,眸光微寒,掃射著趙芸芸。

後者被瞧得渾身一顫,強自鎮靜,告誡自己那丫頭不過是隻紙老虎,不中用!

“誰張口說了無證無據的話,那誰就得為此付出代價!”涼清不算清麗的嗓音,響徹在每個人的耳側。

趙芸芸和馨兒皆是不自主的顫抖,馨兒籠在廣袖裏的雙手,捏得死緊。快速回憶自己辦事的過程,沒發現有漏洞之處,才鎮靜幾分。

“我需要兩口沒用過的鐵鍋,在場的眾人去幫我尋兩口來!”能堵住眾人嘴的,自然是他們提供的證據才行。

不一會兒,兩名小廝便搬來兩口新鐵鍋,涼清掃了一眼,發現趙芸芸沒讓人做手腳,接著道:“在場的人中,誰出來當眾給大家炒一份青椒土豆?”

趙芸芸疑惑的看著涼清,她這是在拖延被判決的時間麽?真是幼稚!

“奴婢會炒!”一青衣侍婢站出來,一臉的躍躍欲試,這要是露一手被大小·姐看上提拔過去,可是享不完的榮貴啊!誰不知道雨苑的丫頭過得跟裏昂城小族小`姐似的?

“給你一刻鍾的時間,自去準備材料,再跟著去一個人,看著她準備材料的過程!”涼清再度吩咐道。

兩人互相監督,不怕有人做手腳,而趙芸芸在眾目睽睽之下之下還能吩咐人去辦個啥事兒的話,她還巴不得呢!

待這侍婢炒好青椒土豆之後,已是小半個時辰之後的事了,整個蓮園正廳洋溢著菜香。

眼看著這菜也炒完了,那又該如何?眾人紛紛將疑惑的視線投向涼清。

涼清輕掃了眼趙芸芸,不鹹不淡的聲線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