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瀟二人在門外等候通傳。彭媛媛撇著嘴,不滿的嘀咕:“這什麽狗屁葉陽家?如此擺譜兒!”

她堂堂無影樓元寶閣的閣主,讓她候在門外,也太不給麵子了不是?

迎接兩人的,正是焦急無措的趙芸芸,一聽得到門房稟告,立馬領著倆丫頭就竄了出來。

這尋無影樓樓主的女子,怎麽能沒個心思?

如此驚才豔絕實力雄厚的男子,怎會沒人惦記?

這有人惦記,葉陽涼清就能膈應不是?

趙芸芸一副當家主母的模樣,挺腰直背的走出來,本來溫柔細雅的嗓音這會兒可是正氣十足:“不知二位小姐來葉陽家有何事?”

“自然是來找我家樓主的!”彭媛媛一個踏步上前,抬頭挺胸,高傲的孔雀樣。

眯了眯眼,趙芸芸笑得一臉溫柔,如柳絮般的嗓音問道:“不知你家樓主姓甚名誰?我葉陽家的確來了兩位分神俊朗般的客人!”

蕭瀟眉一挑,是兩位掌家麽?

彭媛媛瞪著眼,一手掐腰,尖聲道:“我家樓主的名諱也是你一介婦人能問的?”

趙芸芸強忍下那蹭蹭往上竄的火苗,依舊麵帶笑容的說道:“兩位夜公子是我葉陽家的貴客,可不是什麽樓主,你們自行離開吧!”

“你!”彭媛媛正要拔劍狠狠教訓這不知好歹的女人,蕭瀟眼疾手快的一把拉彭媛媛。

“這位夫人,我們是來找無影樓樓主,我是玲瓏閣閣主蕭瀟,您說的兩位夜公子,正是無影樓的兩位大掌家,還請給個方便!”

蕭瀟說著,還掏出自己的玲瓏令!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彭媛媛心一驚,那二人竟然有如此高的身份!

“既然無此,那就進來吧!”趙芸芸說著,語氣好似在吩咐屬下似的,她就是要引起兩人的不滿!這兩人說到那樓主的時候,眼睛晶亮晶亮的,還能看不出個什麽心思麽?

女人的嫉妒心,何其可怕!她就是要葉陽涼清跟兩人鬥上一鬥,看看鹿死誰手!不管如何,她都沒有損失不是?

這下,就連蕭瀟也心下不滿了。這女人好生無禮!

兩人進了大宅,趙芸芸親自將人領去西廂房。

“葉陽夫人,不知我家樓主現在在何處?”蕭瀟問。

趙芸芸嗬嗬一笑,說的意味深長:“樓主跟我家清兒,可是一年多來,都沒見過人影了,隻是兩位夜公子日夜在雨苑候著。”

這話,歧義可大了!

蕭瀟和彭媛媛兩人心下堵得慌,既不信,卻又隱隱期盼。樓主真的會為了女子年日不管的窩在一個地方?

看著兩人別扭又隱隱期盼的神情,趙芸芸心下滿意極了。看著人痛苦,她有一種說不出的爽快。

“夫人還是領著我們去找樓主吧!”蕭瀟故作淡定的說道,“我看這去的方向偏西,並且越走越僻靜,該是廂房的位置。”

腳步一錯,趙芸芸心下一驚,這女子不愧是無影樓閣主,心思細密如斯,氣質淡定如斯!嘿嘿,趙芸芸再度暗笑,越精明越好,太笨了怎麽跟葉陽涼清鬥?

“我看二位風塵仆仆,定是分餐露宿而來,你們先用膳洗漱一番再說吧!”

兩人立馬低頭打量自己,身上的衣裳的確不盡如人意,這連日趕路弄得皺巴巴的,灰塵滿布。

這模樣,還怎麽去見心心念念的樓主?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膳食也顧不上吃,非要趙芸芸領著去尋鍾離寒野。趙芸芸嗬嗬一笑,戲謔的打量兩位大姑娘,看的厚臉皮的彭媛媛都紅了臉。

那種好似被人窺伺出來的心理,被直白的放在陽光之下曝曬,讓人情何以堪?

三個女人沒了之前的劍拔弩張,讓趙芸芸的溫柔圓滑給*在一起,聊得很投入的朝著雨苑去。

隻是,這半道上,就被一股沉溺的哀傷攔了去路。

天空那方,遙遙憑空走來一道黑金的身形,抱著一個白色小人兒,整個人好似沒了生氣。

兩人,瞬息而至。

“樓主!屬下恭迎樓主!”彭媛媛一張俏臉微紅,雙眼放光,欣喜的朝著鍾離寒野跑去,跪地相迎。

蕭瀟頓時也不再淡定,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垂首恭敬的叫道:“樓主!”

這就是區別!趙芸芸憤恨的看著蕭瀟,這賤蹄子何德何能,能坐上閣主之位?能麵見樓主?能不用跪膝?

奴性,怕的不是強權奴性,而是自我奴性。

在彭媛媛的眼中,她認為高位才能挺直腰板做屬下,她眼中的自己僅僅是屬下的定位,沒有獨立行為能力的工具。

夜**滿感應到氣息,從四方趕來,整齊劃一的彎腰垂首,道:“恭迎我主!”

隻是當幾人餘光瞥見鍾離寒野平靜無波的表情之時,再看到葉陽涼清緊閉的雙眼,幾乎感覺不到呼吸之時,夜**滿心下一涼,兩名女子則心下一喜!

葉陽涼清,死了?

“涼清!”趙芸芸慌張的跑過去,就要攬一把涼清。

鍾離寒野鷹眼一瞪,袖子一撫,就將趙芸芸掃了開去。

這麽久,也就方才,才讓他有了一絲情緒波動。

“清兒!”葉陽禮飛奔而至的身影,看著涼清了無生氣的狀態,瞬間雙眼發紅,暴怒著運氣一掌拍向鍾離寒野。

鍾離寒野躲也不躲,隻是拿眼瞧著涼清,由著他打。

“哼”,生生受了一掌,鍾離寒野悶哼出聲,吞下上湧的血氣,不在意的抱著涼清徑直往雨苑去。

葉陽禮還要再度出手,卻被夜**滿製住,第一掌他們被打的措手不及,還能讓第二掌落到他們主子身上?

鍾離寒野摟著涼清,在那溫潤的浴池裏,給涼清沐浴。

“清兒,你都十五歲了呢,是不是你醒來就會嫁給我?”

“清兒,不要懲罰我了,好不好……”

大掌不帶絲毫情色的撩起雨龍泉水,輕柔的灑在涼清身上。

千碧本該虛弱的身子,此時完全精神頭十足的在涼清氣海內又蹦又跳,嘴裏還不停嘟囔:“這男人真是白癡,大白癡!不知道給主人喂了多少補品,沒吸收完,怎麽醒來?”

可是看著這男人抱著主人在那山穀就像行屍走肉一般過了一年過,千碧覺得自己看不懂了,還隱隱有些心疼這男人。

“清兒,我的清兒……”

“鍾離寒野,你他媽給我滾出來!”葉陽禮褪去了一身的嚴禁肅穆,在雨苑外麵暴跳如雷的嘶吼。

“鍾離寒野!讓我進去!”不斷的吼叫,讓葉陽家一眾的下人心下震驚,震驚之餘又不禁想到底出了什麽事。

“家主,涼清福大命大,定然不會出什麽事的!”趙芸芸柔聲上前,安慰道。

“滾一邊去!”暴怒的葉陽禮一把推開趙芸芸,明麵上的戲都不想做了!

他來到這地源大陸,就是為了守護清兒而活,如今清兒那般模樣,讓他還有什麽存活下去的理由?

他如何,去麵見少主和少夫人?

鍾離寒野好似什麽也沒聽見,隻是專心致誌的為涼清沐浴,抱著她放在床榻之上,轉身去給她尋合適的衣裳。

十五歲的涼清,身體發育完美,當年穿出去的白衣,已經明顯的小了。

鍾離寒野離開不一會兒,金絲銀魚咻的從四維空間裏躥出來,用魚腦袋蹭蹭涼清臉頰。遊到她的手上。

磨動兩下牙齒,朝著涼清的手指就咬了下去,頓時,鮮紅的血液,混著奔騰的源氣,就進了金絲銀魚的嘴。

“你該死的!”鍾離寒野拿著衣裳,咬牙切齒的看著那吃的美美的小魚。

外麵圍站著的眾人,心下一抖。

鍾離寒野指尖纏繞的那絲源力,怎麽也下不去手。

快步前去,捏著金絲銀魚的尾巴,死命的掐動,還輕輕往外拉,示意它放開。

吸著血和源氣的金絲銀魚淚眼汪汪的看著鍾離寒野,魚鰭伸啊伸,直朝涼清眼睛指。

鍾離寒野疑惑的思索一番,瞬間狼眼放光,大喝道:“你能讓清兒醒來?”

聽聞這話,葉陽禮不再吼叫,心下緊張的靜靜候著。

趙芸芸的臉色就不好了,難道,還活著?

另外兩個女人,麵上更是一陣精彩!

點點小腦袋,金絲銀魚趁著鍾離寒野不注意,吸出涼清的一絲精血,珍珠魚眼閃亮亮的,吃到寶貝了!

“哼!”輕若鴻毛的細哼,卻讓鍾離寒野欣喜如狂。

“清兒,清兒!”帶著巨大的喜悅,鍾離寒野給涼清套上衣裳,輕柔的撫著白嫩的臉蛋兒。

睫毛輕顫,緊閉的雙眼逐漸睜開一條細縫。

“清兒!”鍾離寒野低下頭,額頭抵著涼清的額頭,狼眼就放在她的眼睛上方。

他想要她睜眼,就能看見他滿溢的愛眸。

兩眸對上,涼清嘴角拉開一個淺淺的弧度。

她,賭對了。

“野……”幹涸的喉舌,讓她的聲音沙啞。

鐵臂往涼清腰身一搭一攬,緊緊抱住。健碩的身子不停的顫抖,一種後怕的感覺,讓他的心依舊一抽一抽的痛。

“清兒。”不安定的輕喃,鍾離寒野小狼似的有些嗚咽。

“野,我在。”涼清抬手,撩開鍾離寒野垂下的碎發,細細的看著這柳葉刀削出來的精致容顏。

“鍾離寒野!你給我滾出來!清兒,清兒,你可還好?”葉陽禮九九不再聽到動靜,一陣心急,又開始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