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禮一臉看好戲的看著堂下,戲謔的笑多了分邪氣,沒了往日一絲不苟的威嚴。

楊老太爺咳嗽兩聲,恨鐵不成鋼的狠瞪一眼楊玲兒。沒見著人家看笑話呢?還發花癡!人要是有那個心思收了你做小妾倒是你有福分……

“二姐!”楊景天出聲提醒,聽著有些無奈。

楊玲兒回過神來,不禁臉紅耳赤,眉目含情,天哪,她居然看男人看得癡了!

趕緊屈膝行禮,小手抓緊了手帕,朝著上堂的葉陽禮道:“葉陽家主,小女子失禮,還望您不與計較。”

楊景天腦袋轉得快,一聽,心下一歎,他這個姐姐,完全忘了此番來的正事兒!爺爺分明指的是葉陽大小姐的事兒!

楊老太爺聽得無名火再起,這臭丫頭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此番回去定要給她好生醫治。

葉陽禮淡然的看著堂下三人臉色風雲變幻,依舊掛起戲謔的笑,不時的酌酌茶,這些人,估計要等到清兒回來做決定了。

“葉陽老弟,是為兄管教不嚴,還望體諒啊。”

不等葉陽禮反應,一掌拍向楊玲兒,後者吐血趴地,匍匐顫抖著,本就受了玉晶一掌,如今楊老太爺實打實的一掌,拍的她承受不住。

爺爺這是真生氣了!

“葉陽家主,是小女子錯了,不該衝撞葉陽大小姐,不該蠻不講理,讓葉陽大小姐身子受了驚,小女子萬分悔過。”

這下楊玲兒識趣了,再者,她如今不想得罪葉陽涼清。本該蒼白的臉泛著胭紅,偷偷瞧一眼葉陽禮。

“楊老家主,還真是舍得啊!好歹自家孫女,傷了不好。”說著,招了招手,“去拿些傷藥來。”

一旁的趙升會意離開。

趴地上的楊玲兒心下激動,這葉陽家主憐香惜玉了?也難怪,人家花容月貌,年輕美貌有活力,怎麽不惹人憐愛呢?

這時,趙鐵就急步進來,徑直走上上堂,附在葉陽禮耳邊低語。

葉陽禮聽完,神色一變,擺擺手,將趙鐵打發到一旁。

“楊老太爺不是說喜歡這雨龍山麽?要留下來住幾天麽?”葉陽禮淡聲道,聽不出這話裏話外有什麽幺蛾子。

楊家老太爺還真是對這兒喜歡得緊,心下癢癢,卻又不敢一口答應。轉頭看了看楊景天,隻見自家孫子也是一副疑惑的的模樣。

而趴地上的楊玲兒聽了可是心花怒放,難不成這是上天給的因緣?

一張笑臉的確花容月貌,小丫頭正芳心狂跳呢,血脈流動太快!

“這,葉陽老弟,方才為兄開玩笑呢。”意思是,你這會兒也跟我開玩笑?

“你老爺子都叫我老弟了,在弟弟這兒住上個十天半月,天經地義是不?”

葉陽禮絕對沒有取笑的意思,調笑的成分卻足得很。

你一半煙子老頭了,好意思跟個與兒子一般大的人稱兄道弟?人家叫你一聲楊老太爺那是敬重你是長輩,給你臉麵,好歹當年也叱吒風雲過。這不,自己跟人稱兄道弟,死命的趕著給人機會戲謔。

楊老太爺訕訕的笑笑,心思一轉,難不成是葉陽大小姐要留下他們?

越活越賊精!

“那就叨擾叨擾貴宅了。”楊老太爺心思百轉千回,也就那麽呼吸間。

地上的楊玲兒一聽,雙眼發光,紅唇輕咬,激動地身子都在顫抖了。

楊景天以為是疼得厲害,不由得蹲下來輕聲問道:“二姐,很疼嗎?”說著,還伸出手來摸摸楊玲兒的額頭。

一抬起楊玲兒的頭,隻見滿目含情,臉紅耳赤的模樣,哪像重傷之人,倒是個確確實實思春的少女。

不看還好,一看就嚇一大跳,楊景天心下直呼哀哉。

葉陽家主跟父親一般大啊!就算人家大業大,可是在裏昂城也沒見著有些什麽來錢的營生,要不就是背後還有連裏昂城都撼動不了勢力,要不是就是抱著金山銀山啃到老。這前者,人家看不上你,這後者,就算你入了葉陽家,人家後院兒的腥風血雨,準的刮得這笨蛋二姐骨頭都不剩!

這神秘的楊家小少爺,果然名不虛傳!

隻聽得兩兄妹的話,葉陽禮招手道:“還不快給楊家小姐扶起來坐下。楊老太爺您老也別站著啊,快坐下,小弟這兒沒啥好茶,也就一些錦官城送來的芷枯草茶。來人,還不快上茶來!”

楊老太爺鬱結,進門兒都這麽會兒了,不說喝口茶,坐都沒讓坐,我來賠禮,還能那麽自覺坐下等著送茶來?

可一聽是芷枯草茶,又垂涎得很,挨著座兒就坐下,喜滋滋的等著上茶來。老小孩兒老小孩兒,再精明也擺脫不了年輪的侵蝕。

是個耿直人!葉陽禮好笑的看著這老頭子。

眼睛一轉,將餘光瞄向了楊景天。這小家夥從進門開始就眼觀鼻、鼻觀心,見著這一屋的雖不是奇珍異寶可個個也是價值昂貴之物,沒有半絲垂涎之色。兩次三番的將場麵給控製了,這楊二小姐的飛揚跋扈在那小家夥麵前跟貓兒似的,乖巧得很,本事不小!

楊景天自在的挨著楊二小姐坐下,一行一動有板有眼,哪兒有十四歲孩子的調皮勁兒?想來也是個天才般的人物。

嗬,這自家不是就有個現成的麽?兩歲就不讓人抱,從小一臉清清淡淡的表情。哎……葉陽禮想起又是一聲長歎,他不禁想,清兒能有楊二小姐的囂張勁兒也挺好。

感覺到餘光的掃射,楊景天精準的發覺是葉陽禮在看他,大方的朝著葉陽禮微笑點頭。

這小子,非池魚。

葉陽禮再眯眼看了眼楊景天,目光頗具深意!楊景天身子莫名的一抖。

“雨龍湖的冬景很是不錯,湖底是雨龍山有名的泉水,熱氣上來,雲霧繚繞,煞是好看。楊家小公子不如去賞賞景。”葉陽禮隨意的說道。

楊景天聽著疑惑,這一行來人三個主人,要說迎客一開始就該在那兒迎客,這客都進屋了來,哪有讓另一人去別地兒的道理,難道說要軟禁我不成?

楊老太爺聽了雙眼一亮,好機會啊,要是跟葉陽大小姐偶遇什麽的,不說攀親,以天兒的本事,至少不會因著二丫頭把關係給搞臭了吧?

有禮的起身行了個禮,道個別離,楊景天就跟著趙鐵去了雨龍湖。

堂內又響起葉陽禮和楊老太爺的說話聲。

庭院樓閣,雕欄玉砌;青蔥草木,生機如許;遠山如黛,近景如墨。

出門右轉而行,途徑三個樓院,每個樓院都漆著不一樣的顏色,朱紅、青黛、橙紅依次排列,每個顏色的樓院兒內都栽種著與閣樓相近的花草樹木,交相輝映,好個美景如畫!

楊景天望見樓院內沒什麽人煙,隨意向趙鐵打聽道:“這些個樓院都是廂房?”。

“是的,東邊靠山的廂房賞給了管家。”

“哦?這管家倒是好福氣,這麽些個漂亮的院兒,能構想出的定是個妙人啊!”

楊景天有意打探著消息,心下還隱隱覺得,估摸著這也是葉陽大小姐的手筆。

趙鐵一聽人家誇自家小姐,瞬間與有榮焉,挺挺胸,頗為自豪的道:“當然是我家小姐派人漆的,那橙紅的漆也是小姐給親自搗鼓的,說是漆來看看效果,結果可是大出人意料呢!”

‘大夫人還想將那地兒討來做宅院兒,跟老爺要了好幾次,老爺都沒鬆口呢。’趙鐵腹排道。

“葉陽大小姐真是天姝之人!”楊景天繼續感慨,餘光瞥向趙鐵。

“那當然了!我家小姐不僅美貌天仙,還文采出眾,隻用一隻炭筆就能將人和物描的栩栩如生,雖然畫麵就一個顏色,但是看著就像活了似的。”

要說這趙鐵,活該他受了那麽多次罰,看著涼清就哆嗦。趙升雖說油腔滑調的,可是什麽人麵前說什麽事,那心兒裏可明亮著咧!你這在外人麵前說自家小姐的喜好,還是個男子,那合規矩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不一會兒就到了雨龍湖。

緊挨圍著湖的一圈地,叫水漫邊。

水漫邊上種著好幾種草藥,這些個草藥都喜濕,還喜熱,很是不好養活,可這雨龍湖正好就是它們的福地,泉水受熱,熱氣冒出水麵,正好將雨龍湖以及整個水漫地籠罩,氣溫反而比山下還高。

“這些藥草栽種在這兒安全嗎?”

剛一問完,楊景天就後悔了,這問的什麽話?質疑別人護衛不力還是諷刺人家內臣家子的手腳不幹淨?

“這裏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進的,楊公子,旁邊的那個院子裏您不要隨意踏入。”趙鐵侃侃道,絲毫沒察覺自己話中已經給人透漏了信息。

楊景天眼裏光芒閃動,這葉陽大小姐,不但是個才女,竟然還懂得藥理?

“楊公子,去湖心亭坐吧。”趙鐵領著楊景天,穿過水漫邊,經過湖上木欄。

近處觀望湖心亭,漆黑的亭柱上纏繞著亮紅色的緙絲,亭子沿邊也掛著飄飄繞繞的亮紅色的絲綢,山風輕撫,一片紅絲搖曳,在青山環繞的湖上,別樣的風情!

楊景天坐在亭內的墊著軟墊青玉石凳上,有些無聊的打量四周。

再美的風景,再有心人必有目的的指引下前來,他也不敢放開了心思看啊。

楊景天這一坐,就坐到了掌燈時分。

沒有絲毫不耐,楊景天安然不動穩如山。

暗處的涼清直點頭,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