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的醜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的躥紅裏昂城大街小巷。

有說十九姨娘不知廉恥;有說錢水穀不敬兄長的;還有的,說是錢家兩兄弟不和,爭權奪勢上演的激烈。

楊李兩家自然是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當日晚,雲淡風輕,這數日來難得的好天氣。

數十條黑影在半白的月光下,輕鬆自如的閃進錢家。

錢水穀正跪坐在祠堂軟墊上,低著頭,仔細的回想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先是一聲大力的撞門聲,然後他就渾身一僵,接著後腰椎一軟,不對……

“砰!”

祠堂大門被大力撞開,候在門外打瞌睡的小廝被驚得猛然睜開眼,麵前就站著一條黑漆漆的人影,還沒等他喊出口,人就昏死在地。

錢水穀“騰”的蹦起來,咒罵出聲:“該死的!”

他剛想到關鍵處呢!手往腰間一摸,不好!軟劍在方才穿衣之時,沒記得纏上!

環視四周,隻有一排排的靈牌。一條人影極速的閃身進來,直接舉劍對上錢水穀。錢水穀急忙閃身躲開,奈何沒有兵器,隻能空手打出內勁。

一道道內勁打出,那黑衣人反被壓製,連連閃躲。錢水穀心下著急,這招雖然見效,可極其消耗內力,時間一久,他必然落入下風。

解決完祠堂周圍的侍衛,另外幾個黑衣人也閃身進來。呈包抄的態勢將錢水穀圍在中間。

幾人一起出手,錢水穀打向誰,誰就閃躲,其他的人便背後側身的偷襲。錢水穀身上很快便被劃出一道道血痕!

這麽大動靜,父親怎的還沒察覺?

錢水穀越打越氣,越打越無力,漸漸呈現落敗之勢。身上的傷痕也在增多,鮮血將他的衣袍侵染。

錢水穀運轉起全身內力,渾身勁氣四散,幾名黑衣人也將內勁運上劍尖,紛紛指向錢水穀。

“轟……砰!”錢水穀跪地,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幾名黑衣人被四散震傷,倒在地上。

一名黑衣人杵著劍,借力站起來,緩緩的走向錢水穀。

錢水穀內力透支,全身無力,搖搖欲墜的跪著動彈不得。站定,舉起劍,就要刺向錢水穀。

“爾敢!”一聲大喝自遠方傳來。黑衣人鼓足全力,狠戾的將劍過去。錢水穀眼睛噔的一亮,生命的希望本能,讓他死命的伸手捏住那刺來的劍身,手上瞬間血滴滿滿。

來人正是錢家主。今日發生此事,他沉眉思索良久,正要歇息之時,幾道黑影便閃身進來,三兩下便將侍衛放倒,直朝他來。

幾人圍著他,挨個兒的舉劍攻擊,力道不足,戲耍有餘。

幾十回合下來,錢家主心下一緊,大吼一聲:“鼠輩作孽!”

說著,便鼓足了幾十年的內力,全力出擊,瞬間秒殺全場,幾個黑衣人紛紛倒地而死。

錢家主極速奔去夜初的住處,卻是空無一人。來不及疑惑,趕來祠堂,遠遠兒的,就敏銳的感覺到殺氣。

當錢家主進屋來,看見錢水穀那虛脫的模樣,渾身鮮血,錢家主頓時眼紅欲裂,極怒出手,一掌就將那名黑衣人的內髒震得粉碎。

“噗”的吐出幾片內髒碎片。

其餘的黑衣人一見援兵到來,想要撐起最後一口氣奮起反抗,卻終死於錢家主的雙手之中。

扶起錢水穀,查探一番,方才鬆了一口氣,還好,隻是消耗過度而已。

錢水穀被錢家主摻著,去了錢水川的院子。一落地,就看見幾名黑衣人被擊斃在地。司空露的屬下也有序的站在一起,誰都沒有說話。錢水川捂著胸口,佝僂著背,依然一副弱不禁風受傷嚴重的模樣。

看著錢水穀那一身的狼狽樣,錢水川心下別提多高興了,有人陪著受傷,多熱鬧不是?

“川兒,可有傷著?”錢家主小心翼翼的將錢水穀攙扶到院內石凳上,沉聲問道。

錢水川眼光微閃,這待遇,是否相差太大?他還重傷呢,都不上前親自探探?

垂著頭,錢水川低聲道:“沒事的父親。”

言語間,平靜異常,反而給人深沉的感覺。

錢家主走向地上的黑衣人,挨個兒查看,沒能從那些人身上搜出個東西來。又轉頭看向司空露的手下說道:“各位,今日多謝各位了。這些人隻怕是楊李兩家派來的,司空大人下落不明,他們還真當我錢家好欺負不成?若是有司空大人在,這些個鼠輩還不繞道走?”

這是在提醒眾人,司空露的失蹤甚至身死,跟楊李兩家脫不了關係。領頭的屬下說道:“不如今日我們回他個突襲,讓他們措手不及!”

“楊李兩家不是省油的燈,此時我們要好生謀劃。今日前來的這些人武力偏低,都要合力才能打得過咱們一人,明顯是派來試探的。不對!”

錢家主猛地抬頭,遙遙的望向民宅區的那方麵目猙獰的瞪直了眼。

民宅區的角落,一連片的院落被翻了個地兒朝天。一半大火衝天,一片水流漫漫!

“楊震安!李照城!我定要擰了你們的腦袋!”錢家主衝天一聲大吼,極速的奔去。

夜初勾唇隱藏在暗處,沒想到主母的手下還挺厲害,竟然能瞅準時機。

入目,一半火紅,一半水漫。他的兵器!他的鹽!全沒了!錢家主眼睛瞪得溜圓,瞳孔上血絲滿布,牙齒咬的死緊。

這一燒一淹,損失的不但是這些庫存,還有一大批的客源!錢家的兵器和鹽幾乎壟斷了整個茗國西南部,這一斷,便是給一些二線勢力出頭的機會!

“好!”錢家主大喝出聲,“真他·媽太好了!”說完,轉身回了錢家,周身帶著決絕的味道。

夜初跟上,心情說不出的沒好,看來,這次的任務,就要完成了!

這日,錢家的大門小門,全部打開,人馬流動,暗影淺出。

第二日一大清早,錢家主便帶著司空逐的手下,以及自己培養的一眾暗影,直接兵分兩路,打上了楊李家大門。

楊老爺子將人堵在門外,大聲訓斥道:“錢兄,你們錢家家大業大,也別欺人太甚!我楊家怎麽得罪你了?你要上門鬧事兒?”

跟著看熱鬧的眾人們,也是一個個疑惑的看著錢家主,還竊竊私語道:“這錢家是否太不講理了些?”

錢家主喉頭一窒,從懷裏扔出一塊名牌,上麵紅豔豔的刻著“楊”字,這是我昨晚在民宅區找到的名牌,我的存貨被你楊家偷偷毀了,我還不能為自己討回個公道麽?”

這塊名牌,幹幹淨淨的,哪兒看得出是從那一片狼藉之地撿回的?

楊老爺子不屑的說道:“我楊家四等下人都能懷揣一塊名牌,掉出去的被人撿走掉在那地兒,也要怪在我楊家頭上麽?說不定,是你錢家設計我楊家也不無可能,以你錢家的實力,弄到一塊牌子簡直輕而易舉!”

這話,在理兒!

“如若你沒有真憑實據,就請回吧!你錢家遭逢大難,我看著也難受!”楊老爺子那副憂心的模樣,很是讓人動容。

錢家主沉眉,他的確沒有確切證據,不過他能肯定,這事兒,跟這兩家脫不了幹係!除了他們,就是葉陽家了!不過,這葉陽家,還不是上前鬧騰的時候,他先宰了這左右手再說!

“少在哪兒惺惺作態!我錢家的暗衛親眼看見你楊李兩家的人去毀了我的倉庫,給我上!看見東西就砸了,有人攔著就殺了!”

錢家主擺明了今日要把這裏昂城攪個天翻地覆。葉陽家想收了裏昂城,他就給他一個破敗的城市。

既然他錢家已經元氣大傷,他何不破釜沉舟?

司空露的屬下們,直接運氣源氣一手一個將周圍楊家的侍衛們掀翻在地,那行雲流水間,就跟拿筷子吃飯一般簡單。

楊老爺子心下大驚!這錢家什麽時候培養了這麽一批實力驚人的家臣?

錢家主看著手忙腳亂的眾人,心裏那叫一個舒坦,那叫一個爽快!

“眾位俠士,請你們幫幫忙,主持主持公道!這錢家真是欺人太甚!如若我楊家今日躲過一劫,定然重謝各位!”楊老爺子向著圍觀的那些持刀背劍的人求援。

楊老爺子身在高位,依然拉得下臉來求人,足以見得這老家夥心理素質有多讚。

一些義氣的家夥還真的加入進來,幫忙抵抗錢家的肆虐。可是,身懷無力之人和身懷源力之人,的確不在一個層次之上。

有人幫忙,這形勢也是一麵倒。

這是天要亡我楊家麽?!楊老爺子不甘。

“清兒,要去看看嗎?”鍾離寒野攬著葉陽涼清的腰,慢條斯理的親自給她喂膳食。

涼清靠在他懷裏,舒服極了,有人侍候,還有暖烘烘的坐墊坐,涼清沒有絲毫意見,反而樂意之至。

角落的夜滿無語,這絕對不是他家樓主了!坑蒙拐騙的一溜的使,手段層出不窮,還是他英明神武的樓主麽?

“你不是派了夜初去嗎?”涼清閑閑的說著。

“清兒知道?”

“嗯。閑著也是閑著,還是去瞅瞅。”

“我也去。”公子明皺著眉,突然閃身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