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李兩家以最快的速度將錢家包抄。

而錢家,正內鬥得嚴重。

皆受傷的錢家兩兄弟各自在自己的院落兒休息,等到錢家主前腳帶著人一走,兩兄弟後腳便紛紛露出本來麵目。

本來該是內傷極重的錢水川,突然神采飛揚起來,領著自己的手下,聲勢浩大的湧向錢水穀的院落。

錢水穀正靠著床頭,舒心的聽著二夫人溫聲細語的念叨。

一條黑影忽閃,管家便恭敬的立在錢水川麵前。那張麵無表情的臉龐帶著驚恐,聲音顫抖的說:“二老爺,家主被害了!”

“什麽?”錢水穀一個挺身,便坐了起來,滿臉的不可置信!

“二老爺!家主在楊家被一名突然出現的黑衣男子一掌打死了!臨死前家主吩咐,若是他有個好歹,您就是下任錢家家主!”

說著,管家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沉聲道:“參見家主!”

這……

突如其來的狂喜,衝擊得錢水穀手足無措。

二夫人連忙上前將錢水穀扶著,輕聲道:“家主,大老爺定然不服氣,咱們得早作打算!”

錢水穀頓時清醒開來,神色一定,便挺腰直背的吩咐道:“管家,你先派人去將我大哥的院子圍住,我沒放行,不許一人進出!”

“我倒是要看看,今天你能不能出這院子!”錢水川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怎麽回事?他大哥的消息怎麽如此之快?

管家!

“你這該死的老家夥!”錢水穀氣急,運起體內恢複不多的內力,就要一掌拍在管家頭頂。

管家一躍而起,後退數步,掌風卻已打上錢水穀的腦袋。

“啊……!”二夫人尖叫,驚恐的靠在床柱上,瞪直了眼看著那逐漸倒地的錢水穀,再放遠目光看看那麵無表情的管家。

院外的錢水川指揮者手下將院子圍個密密實實,突然聽見二夫人的一聲尖叫,他二弟什麽時候有虐待家眷的嗜好了?

青檸上前一步,輕聲道:“大老爺,咱們先聽聽裏麵出了何事!若是二老爺虐待糟糠之妻,這傳出去可是往錢家身上潑髒水麽?”

傳出去?讓眾人看看他錢水穀是個什麽東西!

管家往臉上一抹,一張管家的“臉”便被撕下來,露出一張肥嘟嘟的臉蛋兒,劍眉星眸,看著可愛極了!

可那張可愛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表情,慢慢的朝二夫人走去。

此人名為禦風,馮宇軒一員,一手易容之術出神入化。

“不!你是誰?怎麽變成了管家的模樣!不要,不要殺我!”二夫人腿軟的往地上滑。

“求求你,不要殺我,我不會將你殺了老爺的事兒說出去的!嗚嗚……求求你!”二夫人渾身顫抖,不停的嗚咽著哭泣討饒,希望能換回那惡魔的良心一般。

禦風嘶啞的嗓音一變,變回還處在變聲期的那般尖銳的嗓音,說道:“你沒用了!”

沒用了,還活著幹嘛?

二夫人一雙驚恐的大眼便永遠的定格在臉上,眉心不斷的滴血,破壞了一張風韻猶存的容顏。

禦風再是一抹,臉上便是錢水穀的麵容,氣勢一變,溫文爾雅即現。慢條斯理的走到衣架旁,隨手挑起一件外袍。

身形一轉,錢家二老爺又活了過來!

掌風一動,地上的兩具屍體便滾到床底下,床幔一遮,方才的場景仿若錯覺。

錢水川耐不住性子,領著人就要往裏衝,還沒到門邊上,“嘩啦”一聲,錢水穀就從裏麵走了出來,朗聲道:“大哥!你這氣勢洶洶的,是要幹甚?”

眼神一遞,青檸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幹什麽?”錢水川眯著眼,發狠的說道:“你說我要幹什麽?父親護著你我不能出手,不過,如今父親可護不了你了!”

錢水穀挑挑眉,問道:“大哥待如何?”

“我要你死!我要你身不如死!我才是錢家的嫡長子!我才是錢家的家主!就讓你這狼心狗肺的畜生去給錢家列祖列宗磕頭賠罪!”錢水川瘋狂的嘶吼出聲,壓抑多年的不甘和憤怒,終於爆發。

“你是好人了?一大把年紀了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後院兒的女人成堆,真是個*擄掠的賊子!”錢水穀不甘示弱,反唇相譏。

錢水川氣的一雙眼發紅,怒吼道:“給我殺了他!”

這老弱殘兵,還不夠禦風練手。

隻見人影閃動,軟劍光影移動,錢水川的人還沒挪動幾步,便靜立不動,最後好似商量好一般,紛紛倒地。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錢水川驚恐的看著一片狼藉,不可置信的再盯著禦風。

禦風飛身上前,一劍刺穿錢水川的胸膛,手一放,軟劍就橫在錢水川的身體裏。一張錢水穀的臉邊被他緩緩剝落,露出那張萌臉。

“你……你是……”錢水川一口血堵住了他就要問出的話,沒了生息。

夜初隱身在暗處,對著禦風的手段漬漬稱奇,他竟然還沒出手,錢家就已經被那兩人攪和了,如此本事,了得啊!

等到楊李兩家趕到錢家,便是一座座蕭瑟的院落。青檸逢人便說錢家將滅,兩位老爺打了起來,楊李兩家正來人。

一傳十十傳百,上千個下人便卷包袱走人。

而昨日晚,錢家主便吩咐錢水月連夜趕回郎城,錢水月帶走的還有錢水川的兩個女兒以及錢家的一大半珍藏。

李雲峰在將錢家大宅翻了個底兒朝天,也沒找到他曾經的朋友錢寧洲。

而錢家其他兩位少爺,則安詳的躺在自己的院落,好似睡得正香,隻是泛白的臉和皮膚上的斑斑點點,能看出,那是兩具陳放了兩日有餘的屍體。

一把火熊熊燃燒,錢家大宅整整燃了兩天兩夜,什麽雍容華貴,什麽錢財勢力,一幹二淨。

錢家的商鋪鹽場,被楊李兩家瓜分。

裏昂城的百姓們,可是熱鬧了好一陣!錢家兩兄弟互相殘殺,錢家主帶人大鬧楊李兩家,終抵不過正義,含恨長逝!有人唏噓有人歡欣,卻沒個為之打抱不平的人。

這是錢家的悲哀,還是人心的涼薄?

世間千道,最終化為塵埃。

裏昂城不日便熱熱鬧鬧,人流浮動。

佳節良日,錢家人卻無福享受,死去的人越走越遠,活著的人,依然柴米油鹽醬醋茶。

蘇浩遠行動迅速的在錢家舊址最靠近雨龍山的一塊空地上,讓人蓋起一坐府邸。不出十日,又讓裏昂城的眾人嘩然,這蘇府是何來曆?財力實力如此雄厚!

蘇浩遠每日上雨龍山,都是即興而去,掃興而歸!沒能見著葉陽涼清。

鍾離寒野抱著涼清,熟練的侍候著懶美人。青檸和禦風恭敬的立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做得很不錯!”

涼清吞下一瓣紅化果的果肉,“從今日起,你們兩個便是風雨軒的高層管事,青檸為丹主,禦風為藥主。數日前楊景天在盛和街街心的小樓青檸接手,要在元宵之日開門大吉!”

頓了頓,再張口吞下鍾離寒野遞來的黃壤果肉,蠕動蠕動吞了下去,正要接著吩咐,鍾離寒野一低頭,便含住那張小嘴,吞咽兩下,便放了開。

涼清斜眼剔他,鍾離寒野卻一臉的笑。

“禦風在錢家宅的舊址起一座大樓。”涼清翻手便拎出來三張紙,紙上勾勾畫畫,清晰明確,接著道:“按照這紙上的構建。”

禦風接過圖紙,看的入迷,他這個門外漢也能窺視出這棟樓的宏偉!青檸斜著身子,不停的往禦風這邊靠,禦風咻的收回紙,萌臉一臉嚴肅。

啐!這小屁孩兒!青檸暗嗤。

兩人領了任務,一人得了一瓶複元丹,欣喜的離開。

“清兒!”兩人一走,鍾離寒野頓時抱起涼清,放在自己腿上,有些不安的問道:“蘇浩遠,日後你不再搭理他可好?”

涼清側過小臉蛋兒,一臉的疑惑:“誰?”

思索好一會兒,涼清淡淡的說道:“人不錯。”

那交換,簡直就是便宜她來著。因此,人不錯。

鍾離寒野心下一咯噔,他瞎提個什麽勁兒?

“清兒,那家夥老是跟我的無影樓作對,啊,不對,現在是清兒的無影樓了!現在就是和清兒作對!”鍾離寒野麵上一片鎮靜。

涼清想了想,點點頭,這話不錯!

“既然如此,我們見他一次就收拾他一頓成不?”鍾離寒野說的隨意,心下的酸水卻是噗噗的冒著。

涼清再度想了想,點點頭,這話也不錯!

“怎麽收拾?”

“嘿嘿!”鍾離寒野腹黑一笑,湊近涼清耳朵說著。涼清眼睛一亮,放光的側著臉緊緊盯著鍾離寒野。

“不錯!”涼清略顯興奮的說著,恨不得立馬就能遇上蘇浩遠,立馬實行這些個彎彎道道!

拽著鍾離寒野的墨發,涼清一反喜色,有些低沉的說:“野,等到我修煉到地源大陸第一人才能去。哦,不用超過你,你就是我的。”

鍾離寒野哈哈大笑,用額頭抵著涼清的額頭。

你就是我的。

“我隻是你一個人的。”鍾離寒野說。語氣裏,是他整個靈魂的堅定。

“當然。”在涼清眼裏,這是理所當然的。

鍾離寒野再度大笑,整個峽穀都回**著他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