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晚,慕容家幾乎把能調動的人手,都給派了出來。

“這老家夥,手裏頭握著的資源,還真不少。”葉陽涼清的幻識一直掃視著慕容家的一舉一動。

“慕容家盤踞朗城少說也有兩百年,世世代代積攢下來的底蘊,比裏昂城的錢家,可龐大太多。”

鍾離寒野靠在躺椅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黑空之中閃動著的星星。

“慕容宇碩心狠手辣,慕容傲如今成了廢人,慕容風誌不在權勢,那麽,那個慕容亮,就是我們控製慕容家的最佳人選。”

涼清想的明白,慕容家要對付他們,那麽明麵上滅了慕容家定然招來無妄之災。

還不如,就讓慕容家那麽安然的存在,隻是,掌控慕容家的人,換了一個而已。

“清兒說的極是,慕容家不成氣候。隻是,他背後的修煉者,才是我們的目標。”

涼清緩緩走到鍾離寒野身旁,躺下來,陪著他看黑夜裏為數不多的星星。

“慕容風囚禁在了樹屋,這人,怎麽處理?”鍾離寒野拽過涼清的一隻手,穩穩當當的握緊,放在他的胸口。

兩人的眼光都放在了上空,但是兩人的情感,都給了彼此。

“楊景天處理這種事情,應該很拿手。”涼清好似想到些什麽,勾唇一笑。

夜空的星星忽閃,這邊滅了,那邊就亮了。

但是,星星永遠存在,隻是偶爾的烏雲,擋住了人們的視線而已。

次日,慕容宇碩氣急敗壞的在書房砸東西罵人不消停。錢水蓮在一旁嚶嚶的哭,斷斷續續的柔聲樂果,撓的慕容宇碩心緒不寧。

還有一個女人,站在一旁默默流淚。

她就是陸家僅剩的人了,陸鳳!由於嫁入慕容家,暫時在上次鍾離寒野清剿陸家之時逃過了一劫。

錢水蓮不動聲色的瞪了一眼陸鳳,那嚴重的警告和狠辣,嚇得陸鳳腿一軟,差點兒跪下去。

“行了,哭哭啼啼的,都下去!”慕容宇碩舍不得衝著錢水蓮發火,就衝著陸鳳大吼大叫。

陸鳳這心裏頭的憋屈,幾乎要將她溺斃。

小心翼翼的福身,陸鳳和錢水蓮先後離開書房。

走的遠了,錢水蓮揮退了跟著的丫頭小廝,搖身一變,強硬的看著陸鳳。

“鳳姐姐,這該說的該做的,你自己掂量清楚了。”

“夫人,夫人,您一定要救救風兒啊,風兒失蹤已經一天一夜了,這要是被有心人捉去……”陸鳳臉色大變,拽著錢水蓮的手也不由得收進。

“痛,放開!”錢水蓮一甩袖,“放肆!風兒是你叫的嗎?你給我記清楚了,你要叫三少爺!”

錢水蓮那陰狠毒辣的模樣,哪兒來的溫柔善良的影子?

陸鳳唯唯諾諾的點頭,“是妾身錯了,妾身該死!”

說著,還一巴掌呢一巴掌的接著抽自己。

“停停停!”你跟我在一起啊,等會兒走出去臉上腫著像什麽樣子?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給我住手!”錢水蓮頤指氣使的說著,死命瞪著陸鳳。

“夫人,妾身定然不會亂說什麽,您一定要救出三少爺啊!”

“行了行了,心煩!風兒我自然會救,你去錢水月哪兒去,給我找找她的晦氣!風兒被劫,那女人指不定怎麽高興呢!”

錢水蓮一想到錢水月囂張霸道的模樣,就恨得牙癢癢。

陸鳳渾身一抖,嚇得肝兒顫,這兩個女人,哪個是省油的燈?

礙於錢水蓮那殺人一般的眼神和警告,陸鳳隻好去找錢水月的麻煩。

“你這個女人,好生惡毒!”

濃密的樹屋枝椏裏,鑽出來一條紅彤彤的小身影,那精致的臉龐,看的錢水蓮都入神了。

“哪兒來的賤丫頭,竟然辱罵本夫人!”錢水蓮一回味紅兮說的話,頓時就怒氣橫生。

“你!說!什!麽!”紅兮一字一頓的說著,大眼睛似乎要將錢水蓮絞殺,渾身透出來的駭人氣勢,嚇得錢水蓮不由自主的後退。

紅兮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叫她賤丫頭!

她今天來慕容家,就是來搗亂的,那麽,這女人既然犯到了她的頭上,就活該倒黴!

“小魚,去,把這女人的嘴巴,給我嚼爛了!”

音落,金絲銀魚瞬間就躥了出來,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湊到了錢水蓮麵前。

“啊啊……!”錢水蓮驚恐的叫出了聲,拔高的女音,驚飛了樹屋上棲息的鳥兒。

兩三個下人聞聲趕來,就看到讓他們驚悚的一幕。

錢水蓮上麵那片嘴唇,已經不翼而飛,而下麵那片嘴唇上,正掛著一條銀白的小魚,魚身上刻著金色的紋路,極為美麗。

許是幾人被金絲銀魚的小巧可愛給忽悠了,沒有注意到它鋒利的牙齒正咬在錢水蓮的唇瓣上。

“嗚嗚……!”錢水蓮又驚又怕,那種嗜骨的痛也從嘴唇上傳來。

幾人這才回神,可是一個個的又不敢上前攔著。

“沒用!”一聲清脆的女童聲在他們耳側響起,可是他們還能回頭看看來人是誰,就軟綿綿的倒地不起了。

“小魚,幹得不錯!”

紅兮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頓時美得金絲銀魚死命的擺尾巴。

這一擺尾,錢水蓮的下嘴唇,就被它咬了下來,在鋒利的牙齒中間,進了金絲銀魚的肚子。

金絲銀魚吃完,還很是嫌棄的吐吐泡泡。

錢水蓮痛得雙手將嘴巴捂住,又不敢緊挨著,在雙手和嘴唇之間,留下一些空隙。

紅兮拽著錢水蓮的長發,隨便尋了個空中走廊就閑閑的邁開了步子,好像是來閑逛的。

金絲銀魚遊動在她旁邊,小模樣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

不知不覺間,紅兮走到了一個幽靜的樹屋,錢水蓮一路上被半拉半拽的扯著,不停“嗚嗚……”的哭著。

眼淚、鼻涕和唾沫,糊了一臉。

紅兮很是嫌棄,對著她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少主,是慕容家主的側室。可是,可是……”黑衣人對著司空擎天稟告,欲言又止。

“什麽?”司空擎天一直在翻看一本泛黃的書籍,漫不經心的說著。

“她被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拽著頭發拖著走來的。看他們的模樣,應該不知道少主在這裏。那小姑娘身邊,有一條靈動的小魚。”黑衣人說道小魚的時候,有些納悶兒,那魚是個什麽品種?

能在空氣中遊走?

“嗯?”司空擎天不知道紅兮,卻是對金絲銀魚有所耳聞。

“暫時先看著。”

說完,司空擎天看桌邊的另一個人,劍南春!

“劍兄,你可要沉住氣啊,慕容家這次,看來最多能給鍾離寒野弄得不痛不癢,我們要保留住實力,然後才能爆發不是?”

司空擎天開始給劍南春洗腦。

“司空少主,你可不能讓我等久了!”劍南春僵硬的麵部線條讓人看了絕對食不下咽。

“我們在這兒呆不久了,準備準備轉移吧。”司空擎天看著劍南春眼底深處的結,頓時放鬆了。

他已經遇到了修為瓶頸,要麽突破,要麽等死。

不報了陸芊芊的仇,不為他的心結給出一個結果,他這輩子,就別想晉升了!

“這地兒不錯,本姑奶奶歇歇腳先!”紅兮清脆的聲音出現在樹屋外麵。

司空擎天和劍南春對視一眼,兩人不動聲色的坐直。

“別哭了,哭的本姑奶奶心煩。”紅兮一把將錢水蓮扔破布似的扔在一旁,抬腳就進了樹屋。

“咦?”看著眼前陌生的人,紅兮將視線定在司空擎天身上。

這人身上,有主人煉藥的那種味道。

嗯……是什麽呢?

司空擎天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紅兮,然後注視金絲銀魚兩番,放在桌子下麵的手,扭動幾番。

兩名黑衣人在暗處悄悄的隱匿,不動聲色。

“小姑娘,是渴了嗎?來喝點兒水吧。”司空擎天難得和顏悅色的說話。

紅兮也不怕,膽大的坐在椅子上,水汪汪的眼睛,還不停的打量司空擎天。劍南春反而被她忽略了。

“啊!我想起來了!”紅兮跳將起來,漂亮的雙眼瞪著是司空擎天。

“怎麽了?”司空擎天故作不解。

“原來是你!”紅兮眯眼,粉唇吐出一句話,緊接著,一拳頭就砸向司空擎天。

司空擎天完全沒想打這小姑娘說打就打,那一拳頭的引起的氣流,還極為巨大。

同時,金絲銀魚去纏著劍南春。

紅兮接二連三的打出拳頭來,有兩下子,還砸在了司空擎天身上,痛得他臉都扭曲了。

他的源力被散,如今跟常人無異,這小丫頭一拳頭就砸斷他一根骨頭。

兩名黑衣人衝出來的時候,司空擎天已經身中數拳,痛得他要蜷縮在地。

不是黑衣人太慢,是紅兮出手太快。

更恐怖的是,兩名黑衣人對打紅兮,竟然不占上風。

“走!”司空擎天大喝一聲,兩名黑衣人對視一眼,一個留下來跟紅兮周旋,一個扶著司空擎天快速離開。

兩人一走,劍南春和另一人也尋個機會離開,紅兮也不追,跟金絲銀魚將樹屋裏狠狠的肆虐一番。

突然發現桌上一本泛黃的書,紅兮拿起一看,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