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是意外?訓!

懂事兒的孩子都知道心疼母親,算這小崽子有眼力架兒,不然的話,要敢折騰他的小女人,看以後怎麽收拾他。

哦!可憐的娃子,你確定攤上這麽個‘重色輕子’老子不後悔?將來一不小心就會成人肉沙包的,有木有?

傍晚時分,孫家樂來訪。

“老大,嫂子,恭喜你們啊!”孫家樂進門第一句說道,話說他比老大小一歲,兒子明年就上小學了,可這頭兒剛有動靜,能不替他高興嗎?要是女孩最好,以後兒媳婦就有著落了。要是讓華子昂知道了孫家樂此刻心裏的惦記,一準兒賞他倆兒大嘴巴,美的你大門牙朝天。

“算你小子還有心。”本來長孫凝還想客氣幾句婉言拒絕,畢竟挺貴的東西,但華子昂已經拿到自己跟前,一副收下的模樣,她也不好再說什麽。

放在茶幾上的兩盒海參,一看就是上品,市值不少於五千,此時的五千,可比後世的五千含金量多得多,由此可見哥們兒感情不是吹噓的。“這是我年前去濱海市買的野生海參,營養價值很高,給嫂子補身子用,要是不會發的話,回頭我叫我媳婦過來教你們。”劉家樂補充說道。

“謝謝你啊,讓你破費怎麽敢再好意思麻煩你們呢,我想我老爸應該會弄這個。”在長孫凝眼裏,狄龍無所不能,區區把幹海參發開應該不在話下。

“麻煩啥,平時老大不在,嫂子你有事兒就盡管吩咐,千萬可別跟我客氣,不然老大知道可沒我好果子吃。”有長孫凝這麽個識大體的嫂子在,孫家樂也不似往常那麽畏華子昂了,難不成他還敢當著未出生孩子的麵兒k自己?那不利於胎教,相信英明神武的老大是不會那麽做滴。

“你這是在告狀?”華子昂陰測測的聲音說道。

孫家樂連忙擺手,他哪兒敢啊!不過就隱晦的訴訴苦而已。他可是長期生活在華氏大山壓迫下,到現在都還沒翻身解放的苦命銀兒。“誤會,絕對誤會。老大,你看我這不是希望嫂子看在你的麵子上崩跟我客氣麽。”你可別不知好歹,當然,最後半句打死他也不敢說出口,隻能在心裏頭過過癮。

“少貧嘴,有事兒趕緊說。”說完趕緊滾蛋,他家小女人還要休息呢。

華子昂不覺自己態度惡劣,孫家樂也絲毫不生氣,樂嗬嗬的應下,正色說道:“嫂子,小默現在情況怎麽樣?我一直沒得空去醫院看他。”

“傷的很重,但基本已經沒生命危險了。”長孫凝如實說道,不然她也不會安穩的坐在這兒了。

孫家樂聽完,感慨道:“不幸中的大幸啊!”據他們現場勘測,和調查走訪目擊者,以及肇事者的供詞皆證明事發時貨車整個將他撞飛,僅是重傷,真可以說是撿了一條命啊!

“對了,案子調查得如何,可抓到人?”長孫凝坐直身子,嚴肅問道。

“查清了,人也抓住了。”他孫家樂忙活一天一宿,要是連這點兒事的搞不定的話,也沒臉認華子昂為老大了。“經過我們多方調查取證,結合嫌疑人口供,經交通部門的同事鑒定,小默的遭遇係屬意外交通事故。”

“意外?”長孫凝清脆聲音不自覺拔高些,這可真夠意外的,她還以為又是有人要報複自己,而牽連到他,畢竟有前科,而他本人又並不曾樹敵。

“是,犯罪嫌疑人錢大海,本市人,今年四十七歲,是專職的貨車司機,主要跑濱海運海鮮。他駕駛技術非常好,幹這行已經二十七年了,老板跟同行都誇讚,隻不過命不太好。”

“命不好?”孫家樂說著,被長孫凝打斷,疑惑道:“怎麽講?”

孫家樂耐心解釋道:“是這樣的,這個錢大海小時候家裏困難,學習不好,也沒上過幾天學,一直在廠子裏打工,直到改行當貨運司機,雖然有風險,但收入可觀。他緊衣縮食自己攢一筆,娶了個媳婦,也是本市人,家具廠辦公室文員。婚後第四年才有個兒子,一周歲的時候被查出患有先天性心髒病。從那時開始,他們家就又過上了捉襟見肘的日子,後來他媳婦下了崗,索性就在家專門照顧兒子。他除了日常跑長途,該休息的時候不休息,在市裏接短途私活,補貼家用,老板也了解情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出事就沒說過他。饒是如此,他所掙的那些也杯水車薪,支付不起治病的昂貴費用。他本就好酒,久而久之,又染上賭癮,家裏日子更是雪上加霜。如今他兒子讀高三,成績雖然很好,但學習壓力大,時常犯病,上個月差一點兒醫院就下了病危通知,叫他們準備後事了,所以心情異常煩躁,除了出車就是喝,賭。事發時,他就是剛輸完錢,又喝了一斤半白酒,根本都沒覺察撞到人,所以就……。”

所以小默就成了倒黴鬼,‘根本沒覺察撞到人’這句話要不是孫家樂說,換成那個錢大海自己說的話,長孫凝肯定把他兩眼珠子扣出來,反正也不過火,留著何用?兒子有病,自己好酒,又有賭癮,這麽多陋習可正是收買利用的好機會呀!真的隻是意外嗎?酒後駕車撞人,不早不晚,正好撞上長孫默,他咋就那麽衰?未免太過巧合了吧?

“確定是意外,沒有其他可疑?”長孫凝追問,不是她多疑,隻是槍林彈雨中鍛煉出的對危險的敏銳直覺讓她心裏不踏實,老覺得事情不會如此簡單,但關鍵又說不出哪兒有問題?

“嫂子,我理解你的心情,也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據目前我們掌握的證據都明確證明這是場意外事故,且那個錢大海認罪態度良好。他也是在家裏被抓,如果要是蓄意的話,應該逃得遠遠,不讓人找著,躲個十年八載再回來,那時煙消去散,豈不什麽事兒都沒了?”

孫家樂說著說著,發覺長孫凝和華子昂兩人表情都越來越陰沉,不由得自動閉嘴,是自己辦事不利,還是說錯話了?不愧是看對眼兒的,連情緒都一模一樣,好滲得荒啊!

長孫凝和華子昂互看一眼,一致認為,孫家樂這貨先入為主,把自己感情帶出到案件當中,對那個犯罪嫌疑人錢大海產生了不該有的同情。或者他自己沒察覺,但在敘述錢大海生平的時候已經無意識的偏幫著他說話,隱隱有求情之意。拋開案件先不講,這件事是意外也好,蓄意也罷,都有違一名警務人員該有的職業操守。孫家樂哪兒都好,就是心腸太軟,這是他的優點,亦是最致命的缺點,能成就他,也能毀了他。

“老大,嫂子,你們別光看著我,說話呀!我哪兒有毛病你們盡管批。”孫家樂此時已是如坐針氈,兩位大神,要殺要剮您給個痛快話,成不?您倆兒那加一塊兒四千瓦的大燈泡,會把人烤糊的,有木有?絕對有。

“看你說的,你是執法者,自然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長孫凝悠悠說道,看似非常平靜,十分通情達理,但傻子都能聽出話外有話,而且還是諷刺的。傷害了她長孫凝在乎的人,不叫他血債血償已算她行善積德,像孫家樂說的躲個十年八栽讓事情不了了之,那是純他娘的癡心妄想。沒有特工之王找不到的人,更沒有千麵死神收拾不了的人,隻不過她如今想過簡單日子,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煩罷了。

“嫂子……。”您這不是叫老大k死我的節奏嗎?錢大海可惡,但確實也可憐呐,好不容易擺脫窮日子,又得個重病的兒子,普通家庭挺這麽想年已經算條漢子啦。

好在孫家樂的話沒說出口,不然估計得挨混合雙打,犯法就是犯法,難道還想為那麽一個罪犯知法犯法?糊塗!

“我送你出去。”

久不開口的華子昂說完,不給孫家樂反駁的機會,起身徑直往外走。這是挨k的前奏啊!他命怎麽這麽苦?受牲口的累,到頭兒來還不討好。不過,俗話說,命苦不能怨政府,點兒背不能怪社會,要怪就怪當初自己認人不清,拜了個黑心肝老大,一時不察,把這輩子搭進去了,唉!

心裏再如何不想按華子昂劃出的道走,也不得不走,孫家樂與長孫凝告辭,硬著頭皮追出去。月冷星孤,華子昂在別墅大門口等著,孫家樂到近前叫一聲老大。

“大腦退化啦!?”

“啊?”

冷不丁的,華子昂冒出這麽一句,孫家樂沒轉過彎,什麽腦退化?他還正當壯年,聰明得很好不好?

指著孫家樂鼻子,華子昂訓斥道:“你!真是他媽的越活越回陷,越順理成章的事越可疑,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通,你買塊豆腐撞死算了。以後別跟人說是跟爺一個連隊的兵,爺丟不起那個人。也別他娘的叫爺老大,爺沒有鴕鳥兄弟,被人坑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那個錢大海是罪犯,看他可憐,比他可憐的人多了,你同情得過來嗎!?你是警察!更是現役預備役人員!不是慈善家!就這狀態,以後需要你的時候怎麽參加戰鬥?啊!?”華子昂吼完,總算理順一口鬱結。

他奶奶的兔崽子!在小女人麵前給自己丟臉。這麽點兒事都辦不好,看來是在地方呆久了,銳氣都快磨光了,必須回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