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冠軍後,事情仿佛還是沒有結束,微博上的罵聲和質疑聲還在繼續。

倒是紀寒凜看得挺開,安慰他們,“沒事,不要去刷微博就好了。隔兩天他們就會被小鮮肉C位被搶、女明星出軌、男演員戀愛的熱點給吸引走注意力了。”

大家紛紛表示:凜哥說的有道理,我們把微博都卸載好了。

於是,JS的諸位意外地過了幾天清閑日子。

夜半,夏霜霜是被鄭楷地瘋狂拍門給吵醒的。

她一邊抓著頭發,一邊開門,然後就看見鄭楷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口,夏霜霜眯著一雙眼,“怎麽了?這才幾點啊?你不睡覺?”

鄭楷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抓住夏霜霜的手臂,“小夏,馮媛出事了,我找不到她!”

夏霜霜先是一愣,然後甩開鄭楷的手,“別瞎說,她不理你不是正常的嗎?你們倆什麽關係啊?師徒?爺孫?她非得搭理你啊?”

鄭楷忙解釋,“不是,我昨晚睡著了,沒看到她的消息,剛剛醒過來才看到。我給她打電話,她已經關機了!你知道她常去什麽地方嗎?我們去找找吧?”語氣裏已經有了哭腔和哀求,一邊把馮媛和他的聊天記錄翻出來給夏霜霜看。

全世界第一可愛:我手上在寫的這個本子,項目組把我踢了,換了個新人進來。投資方不喜歡我寫的東西,說我寫的難看,沒有他們想要的感覺。我已經按照他們的要求改了,改了十幾次了,每一次的意見都不同,卻都在不約而同的打擊我這些年建立起來的全部自信和學習體係。

全世界第一可愛:我是不是真的不適合做這行?

全世界第一可愛:我是不是真的寫的很難看?

全世界第一可愛:我有時候也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辦,有那麽多聲音都拚命地湧進來,像是要把我淹沒一樣,而我必須沉在這樣的聲音裏,堅持下去。

全世界第一可愛:我好累了,我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我的妥協成為我能完成這份工作的必備條件。

全世界第一可愛:我想,我也許是時候,該放棄了。

馮媛的話到這裏止住,後麵就是鄭楷瘋狂地回話和電話被掛斷的顯示。

夏霜霜知道,出事了。

她跟馮媛是從幼兒園就認識的好閨蜜,兩個人這麽多年一起走來,馮媛永遠樂觀地笑著,因為隻比自己大三個月,所以總是搶著當姐姐,把她好好地保護在身後,不許任何人欺負她。

她總是堅強,可這一次,她自己親口說要放棄。

夏霜霜忙撲回房裏,翻出自己的手機,點開和馮媛的對話,顯示最後一條消息是###【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時間是02:38。

馮媛一定是給自己發了什麽消息,但是自己睡得跟死豬一樣,連她撤回都不知道。

她撤回,是因為不想讓夏霜霜知道自己的脆弱,不想讓自己的好朋友擔心。

夏霜霜恨恨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瘋狂給馮媛回撥電話,那邊還是隻有“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的提示音。

顧不得多想了,她隨便穿了衣服,就跟鄭楷分工,“這樣,我去她家找找,你去她們學校操場找,她壓力一大就會瘋狂跑步,很有可能在操場跑步。再把凜哥他們叫起來,我們分頭去找!”

馮媛高考前壓力超大,就在學校的操場上拚命跑步,夏霜霜太知道她了,這就是她舒緩壓力、釋放壓力的方式。馮媛那時候跑完步,渾身都是汗水,穿著粗氣,道:“老夏,我要考電影學院,我覺得,現在這個時刻,就是我離夢想最近的時刻。進了電影學院,我就可以做真正的電影人了!電視機上,大熒幕上,手機上,所有所有的地方,都有我的名字!讓外國人好好瞧瞧,咱們中國也有好電影!”

說那些話的時候,馮媛的眼睛裏都發著光,那種光,夏霜霜在她的隊友的眼睛裏也見到過。

她知道,那就是希望,是夢想,是要以血肉之軀以燃料去不斷供養和燃燒才能一直亮下去的存在。

那是她全部的希望啊,就這樣被打碎了。

放棄對馮媛來說,是比堅持更難的事情。

夏霜霜眼眶都紅了,誰沒有夢想破碎的時候,即便滿手鮮血淋漓,也不顧一切地跪下去,把那些碎片一張張撿起來,拚湊好,然後擦幹眼淚,告訴自己:你看,我的夢還是這麽美這麽好,我還可以再堅持一下的。

晨光微熹,薄霧沉沉。

鄭楷找到馮媛的時候,她正滿頭大汗坐在操場的草地上,兩隻手撐著地,不住地喘著粗氣。

她眨了眨眼,騰出一隻手捂了捂眼睛,還是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鄭楷愣在不遠處的一片昏暗中,沒敢靠近。他覺得心裏頭有點痛,那痛感越來越強烈。

小馮媛怎麽會連哭一下都不敢呢?

她不是經不起詆毀,她其實很堅強,在外人麵前,高興的時候笑,難過的時候大笑。讓別人以為她不在乎,仿佛這樣就傷不到她了。

她也隻是個十九歲的小女孩兒呢,心裏頭也會難過啊,那些孤寂無人的夜裏,她在寫字台前一下又一下敲擊鍵盤所匯成的千言萬語,哪個不是心血的匯聚呢?

天陰了,好像要下雨。

馮媛敲了敲膝蓋,想站起來,一道陰影罩過來,她被人五指張開摁住了腦袋。一旁坐下來一個人,皺著眉頭看過去,是鄭楷。

馮媛眨了眨眼睛,想把剛要掉出來的眼淚給藏得更深。

鄭楷沒說話,馮媛先問了,“你來幹什麽?”

鄭楷語重心長,“馮媛啊,你寫的東西一點都不難看,別理那些杠精。你理理我。”

馮媛撇嘴,“理你幹什麽?”

“我覺得你寫的什麽都好看。”

馮媛翻了個白眼。

“你不信?”鄭楷一隻手伸進衣服口袋裏,掏出一支筆,一張折得皺巴巴的白紙,遞過去,“你給我畫個圈唄。”

馮媛撇嘴,“有什麽好畫的,你自己不會畫?”一麵說,一麵接過來,在上麵隨手畫了個圈,再扔了回去,“畫好了。”

鄭楷一看,笑了,說,“真好看。”

馮媛像看傻子一樣看他,“你說啥?”

鄭楷把那紙放到兩人中間,說:“我說你寫啥都好看吧,標點符號都這麽好看。你品一品,你這個句號,是不是比誰的都好看?”

馮媛盯著那紙看了好一會兒,才笑了,她把那張紙緊緊地攥在手裏,說:“好看,真好看。”

隻要還有人站在我身邊,我就不能放棄,我還可以再站起來,再寫五百年!

鄭楷猶豫了會兒,才把手遞過去,“那你寫的這麽好看,人也這麽好看,以後新寫的東西,能第一個給我看嗎?”他頓了頓,用另一隻手指了指自己心髒的位置,說,“作為交換,我把你放到這裏,也是第一的位置。”

馮媛愣了足足三秒,才反應過來鄭楷在說什麽,她眨了眨眼,終是把手和鄭楷的手交疊在一起,“要是一輩子的第一位,不然的話,就把你的心留下。”

事後,夏霜霜表示,馮媛真的是個狠人,連接受別人表白都這麽血腥暴力。

再想想自己,真的是溫柔如水得不行。

凜哥啊,真是撿到個寶了!

等到網上好像真的已經忘了紀寒凜開掛這件事情之後,JS戰隊的諸位決心出門吃頓火鍋把操碎的心暖一暖。

紀寒凜去料理台取調料,夏霜霜就坐在那兒抖腿等,反正她喜歡什麽口味,紀寒凜一清二楚。

她正低頭燙菜,一旁鄭楷忽然用力捅了捅她的手臂,“小夏,你看,那不是Sweet嗎?她怎麽陰魂不散啊?連吃個火鍋,她都跟過來?”

聞言,夏霜霜燙菜的手一抖,然後循著鄭楷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Sweet站在紀寒凜對麵,臉上保持著微笑,嘴巴一張一合仿佛在說什麽。

紀寒凜背對著她們,看不到臉上的神色。

夏霜霜把燙熟了的菜夾出來,擱到碗裏,咬了一口,嘴唇立馬被燙紅了一塊。她把菜葉子扔回碗裏,喃喃道:“真是傻了。”

鄭楷搖了搖頭,開始唱歌,“我聽見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夏霜霜轉頭去看他,眼底猶如寒冰凝結,鄭楷擺了擺手,“我唱錯了,你這個眼神讓我回想起被凜哥支配的恐懼,太他媽像了。”

像,當然像,她不像,誰像?

站在那裏笑得跟朵**似的Sweet嗎?

她盡量克製自己的情緒不去發作,然後冷冷地搭了句話,道:“凜哥已經都跟她講清楚了,她應該已經沒什麽別的非分之想了……”

……吧?

鄭楷卻開始反駁:“說真的,我可不這麽想,小夏,你要知道,男人,對一些對他來說很特別的女人,是有某種情愫的。Sweet對凜哥,雖然不是初戀,但是,總是與眾不同的吧?算不上是白月光,那也是太陽光啊。”

夏霜霜咬了咬筷子,“你懂什麽?”

鄭楷不高興了,“我是男人啊,我怎麽可能不懂?你就比方說馮媛吧,為什麽她在我這裏這麽與眾不同。我談過那麽多對象,就她能牢牢抓住啊我的心?”

夏霜霜視線死死盯住紀寒凜那邊,目光一瞬不瞬,問鄭楷:“為什麽?”

鄭楷顯然來了興致,開始講他和馮媛的戀愛史,“就是因為她特別。我跟你說,別的女人跟我在一起,都是想方設法要花我的錢。馮媛不一樣,她死活不讓我給她花錢。有一次,我跟她去逛街,我看她喜歡一個包,我就想給她買,她搶著把卡拿出來讓人給刷了,我倆在收銀台打起來。真的,我長這麽大,沒有因為搶著付錢挨打過。後頭,我就偷偷給她買,她收了,立馬又還我個等價值的禮物。我覺得不行,我又送,她又還。我跟她倆互相送來送去,直接把卡都刷爆了。”鄭楷眼裏滿是喜色,“雖然之後幾天,我過得很清貧。但是,我知道,我的愛情,會遲到,但不會缺席。”

這事兒,夏霜霜其實好像還真的略微知道點,那幾天馮媛跑來跟她哭窮,微信裏頭,言辭懇切,催人淚下。

夏天一點都不熱:我說,老馮,我就不明白了。你們有錢人談戀愛都這麽讓貧民看不懂嗎?

全世界第一可愛:你不懂,我跟鄭楷本來就貧富差距很大了,我也有自尊啊,愛情最重要的就是平等。我不能低他一等,我受不了這委屈。

夏天一點都不熱:這就是你花光生活費來找我蹭飯的理由?

想到這裏,她恍然覺得,鄭楷說的,不一定錯。

她把筷子擱下,站起身來就往紀寒凜他們那邊走。

鄭楷一臉驚恐,一左一右,抓住許渢和林恕的手,“完了、完了,場麵即將無法控製了。”

許渢嫌棄地把他手甩開,“我有女朋友了,別碰我。”

鄭楷忙把手收回來,“我也有女朋友了,才不要碰你。”

林恕在旁歎了口氣,左手握住右手,“唉,我沒有女朋友,唉……”

夏霜霜走到紀寒凜身後,拿手指戳了戳紀寒凜的後背,叫他,“凜哥。”

看到夏霜霜,Sweet原本閑散的站姿立馬收得正了。

如臨大敵。

紀寒凜回身,看到夏霜霜,很自然地就把她的手牽過來了,然後問,“你怎麽過來了?”

夏霜霜仰頭去看他,“想你了,不行嗎?”

紀寒凜眼底都是笑意,唇角不自覺微彎,“這才多久,就想我了?”頓了頓,補充道,“其實,我也想你了。”

兩個人就這麽互相望著,全然不顧路人和Sweet受到的成噸傷害。

直到Sweet一聲輕咳,倆人才結束釋放“情侶的無情攻擊”的大招。

夏霜霜就跟她打招呼,“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火鍋啊?凜哥請客!”

Sweet臉色白了白,搖頭道,“不用了,我不吃火鍋的。”

“哦。”夏霜霜點點頭,“來火鍋店不吃火鍋,跟渣男沒什麽區別呢?啊——”夏霜霜捂嘴,“沒有要嘲諷前輩的意思呢!”

Sweet勉強笑了笑,匆匆跟他們道別,“我還有事,先走了。”

望著Sweet遠去的背影,夏霜霜覺得自己手心都冒汗了,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問紀寒凜,“凜哥,我剛剛那樣,是不是太婊婊女孩了?”

“是吧。”紀寒凜回答她。

夏霜霜撇了撇嘴。

然後就聽見紀寒凜說,“但是我喜歡。”

持續長達半個月的微博爆料事件,最終以星辰俱樂部官方微博的一條微博為標誌而徹底結束。

官微語焉不詳地講了下當時的情形,直接否定了當日有開掛的現象,而紀寒凜試訓結束後就離開了星辰,是因為不適應星辰的管理模式,兩方是和平分手。

而Sweet也在此時發出一條微博聲明,表明自己將無限期離開電競圈,出國去追求自己真實的夢想。

令人嘩然。

至此,網絡上那些擾人嘈雜的聲音,終於一點點徹底消失。

而夏霜霜在此時,也收到了來自Sweet的私信。

Sweet甜:霜霜,也許你會很意外收到這封私信。但這也算是我想為我自己過去人生做出的總結。我第一次見到小凜,他就像一道光一樣照進我眼裏。他永遠張揚的樣子,眼底藏不住的鋒芒,是我這些年來想都不敢想的。都說成年人隻看利益,可每一個成年人的心裏,大概都還住著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有無數不切實際的夢。於是,我在看到小凜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心底孩子的夢覺醒了。可是,在星辰內部矛盾的時候,我選擇了沉默,做出了一個成年人會做的決定。我害怕因為自己站隊錯誤,而不得不從最高處跌落,我無法承受離開星辰的可能性。小凜的離開,讓我明白,是我自己親手殺死了自己埋藏在心底最深的夢。直到在見到小凜……和你,我不可遏製地開始放縱自己心底深處的陰暗麵不斷擴大,我甚至想,如果你們也變得和我一樣,是不是我當初就沒有錯。事實證明,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這個世上,有人可以告訴你這樣做,你可以得到的更多更好,但是你永遠明白,對錯的界限早就在你心裏。我今時今日的離開,是為了將來更好的回歸,為了我心底最真實純潔的電競夢想。霜霜,請繼續善良下去,請繼續堅持下去,來日,我們再公平地戰一場吧!

夏霜霜看完私信,眼眶微微酸澀,她在手機上打字很久,寫完又刪,最終什麽也沒有回複給Sweet。

但是她知道,那條“已讀”的提醒一定已經告訴了Sweet,她會等她歸來。

前一秒剛退出微博,後一秒夏霜霜就收到紀寒凜的微信。

Lin:我們去約會吧。

夏天一點都不熱:好啊。我換個衣服,你等我一下。

Lin:我已經到了,地址發你,你自己過來。

【Lin給你發來一個定位】。

夏霜霜皺了皺眉頭,這男朋友也太過分了吧?明明兩個人就住門對門,出去約個會也要分先後?

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而且,難道就不能省一下車費嗎?

夏霜霜生氣地給自己挑了件最美的裙子換上,出門了。

等夏霜霜到約定地點,被服務生引導到紀寒凜預定的座位處時,就看見紀寒凜一身西裝筆挺,模樣十分正式地懷抱一束鮮花。

夏霜霜眼珠子轉了轉,有點猝不及防,走過去,壓低嗓音,問他:“你幹嘛啊?”

“表白。”紀寒凜吐字清晰。

夏霜霜眼珠子轉了轉,壓低嗓音,問:“我們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

“儀式感。”紀寒凜把懷裏那一大捧玫瑰花遞到夏霜霜跟前,是網上價炒的很高的那個牌子。

“這花很貴啊,你幹嘛浪費錢?”夏霜霜一麵嗔怪紀寒凜,一麵卻笑盈盈地接過來,捧在懷裏,喜滋滋地看了會兒。

“心都給你了,這點錢有什麽。”紀寒凜嘴角噙著笑意,眼前的姑娘啊,真是越看越喜歡。

夏霜霜心裏也喜滋滋的,伸手摸了摸那玫瑰花,“二百五一朵的玫瑰花,是不是刺都更刺人一點啊?”

“你試試唄。”紀寒凜看著夏霜霜,眼睛裏全是笑意。

夏霜霜小心翼翼地翹起食指,把手貼過去,想在那根根豎起的刺上,摸一摸。輕輕碰了下,立馬縮回了手,望著紀寒凜傻笑,“嘿嘿嘿,凜哥,我怕疼,你幫我試試。”

紀寒凜看她一眼,再看她一眼,把花拿過來,手一點點靠過去,碰一下,再碰一下。然後抬頭,給了夏霜霜答案,“是刺一點,是刺一點!”

然後兩個人“嘿嘿嘿”傻笑了足足十分鍾。

戀愛腦的時候,隻要同處同一空間,做再傻再蠢的事情,也是滲到心坎裏的甜。

“因為是第一次戀愛,我也不知道應該做點什麽,所以,搞了個這個!”紀寒凜掏出手機,把備忘錄打開給夏霜霜看——“十佳男友攻略”。

夏霜霜隨便掃了兩眼,什麽“記住你喜歡的東西,看到會忍不住買給你。”、“在你麵前有的時候會像個孩子,像你撒嬌賣萌”……

夏霜霜看了想笑,其中有一條,“不管在跟別人做什麽,你找他都會暫停,遊戲也會掛機。”紀寒凜在上頭劃了幾道杠,做了批注:我女朋友一定不會同意我掛機,而且神話再臨沒法暫停,做不成十佳男友了嗎?

夏霜霜嘴角弧度越來越大,直到,忽然覺得胸腔溢滿了某種情緒。

其實,這段時間,對於兩人的戀愛關係,夏霜霜一直處於很玄妙的狀態。直到,麵前的這個男人掏出這個攻略的時候,她才恍然有點回歸現實的感覺——她真的在和紀寒凜交往。

很認真的交往。

這種感覺終於真實具象起來。

她有點抱歉地說道,“那個,凜哥,這點我做的真的不如你了。我都沒有做十佳女友的攻略,要不然我現在網上搜一個?你等我一下啊——”正準備掏手機,被紀寒凜摁住了手,他十分鄭重,“不用。”

“為什麽?”

“因為,你在我心裏早就已經是十佳女友了。”

夏霜霜被紀寒凜突如其來的情話給騷得臉都紅了,拚命拿手扇風給自己臉降溫,“凜哥……你,你也太會說話了吧!”誰能想到,凜哥有朝一日,也能變成一個情話boy呢?

紀寒凜看著夏霜霜臉上的表情,收回了手,喜滋滋地在備忘錄上打了個勾,“好的,這條也攻略完成!”

夏霜霜:“……”

兩人回基地的時候,紀寒凜牽著夏霜霜的小手,問她:“這周末有想做的事情嗎?”

“我想去聽周傑倫的演唱會耶!”夏霜霜蹦起來,“我男神去S市辦演唱會!”

紀寒凜臉色微微一變,然後道:“那我去買票啊我。”

夏霜霜從包包裏掏出兩張票來,“我早就買好啦!”

紀寒凜看著自家小丫頭手裏揚著的演唱會門票,笑眯眯地問,“啊,那要是我不陪你去的話,你這個票不是浪費了?”

“不會啊。”夏霜霜搖頭,“你不去的話,我就找老馮呀!”

“……”紀寒凜沉默一秒,然後有點吃醋,“所以,我其實是個備胎?”

夏霜霜翻了個白眼,“大哥,你閱讀理解零分嗎?哪有先邀請備胎去聽演唱會的?”

紀寒凜笑了,“那馮媛是備胎。”

夏霜霜眼珠子轉了轉,“啊,好像是了,這樣老馮太可憐了吧?”

“不可憐、不可憐!”紀寒凜急忙否定。

不是馮媛是備胎,就是我紀寒凜是備胎。

死道友不死貧道,隻好對不起馮媛了。

等回到基地,夏霜霜把玫瑰花擺好,就迫不及待給馮媛發消息。

夏天一點都不熱:凜哥送我花了。

全世界第一可愛:哇,妹夫真的很有情調了哦!

夏天一點都不熱:可是我都不知道該送他什麽……

全世界第一可愛:要不你送他草?

夏天一點都不熱:你這個人,瞎說什麽呢?老不正經!

全世界第一可愛:我靠!天地良心,我說的是花花草草的草,你以為是什麽草?!

夏天一點都不熱:告辭!拱手.jpg

夏霜霜買的是周六晚上的演唱會門票,地點又在S市,等演唱會結束,已經是夜半時分了,再回H市怕是來不及,而且也有些累。於是,訂酒店這件事兒,也顯得很有學問起來。

訂兩間房,顯得有點生分。但是訂一間房……會不會顯得太心急?

萬一,發生點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她還沒有這方麵的心理和生理準備。

要不然,訂個標準間?可進可退可攻可守?

她想了想,給紀寒凜發微信。

夏天一點都不熱:凜哥!周六晚上房間要提前預定哦!不然晚上沒有地方住了啦!

Lin:我訂好了。就在場館附近。

Lin:標準間。

Lin:我怕你一個人睡害怕,就在旁邊陪你。

看看!別人的思想多純潔高尚?反觀自己?

簡直沒眼看!

抽空寫個萬字思想匯報反思一下最近的自己吧,夏霜霜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標。

倆人在周六早上出發坐動車前往S市,一路上,紀寒凜噓寒問暖,拎包送水,夏霜霜看他這幅樣子,溫柔的眼裏都能掐出水來。

紀寒凜把椅背調整到一個舒適的角度,頭靠著,然後跟夏霜霜說,“S市旁邊有個古鎮,我們周日去一趟?”頓了頓,他又說,“我看網上說,情侶都要出去旅行一次,旅行是檢驗情侶的唯一標準,雖然我覺得這個說法挺扯淡的,但是……我倆到今天,確實沒怎麽出去好好玩過,要不,去一趟?”

夏霜霜點了點頭,立馬應下了,“好啊好啊,每次出門都跟五排組團召喚神獸一樣,我也想跟你單獨多呆呆。”

這才是情侶正常的相處模式吧?每次出門都帶一溜拖油瓶,真是夠了!

紀寒凜點點頭,“俺也一樣!”

等晚上演唱會開始,夏霜霜就一直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跟著嘶吼了一整晚,也沒管自己是不是跑調了。

演唱會結束,哪怕吼了一晚上,夏霜霜也還是一臉興奮,嘴巴半刻也不舍得停,手裏握著兩隻熒光棒拚命揮舞,“凜哥!我男神唱歌真滴迷人!”

紀寒凜神色淡淡的,但看自己小丫頭這副活蹦亂跳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揚了嘴角。

“啊,凜哥,你一晚上都沒跟著唱,你不喜歡我男神的歌嗎?”夏霜霜又自我否定,“我男神唱歌這麽好聽,怎麽可能有人不喜歡哦!”

紀寒凜:“我就是平時,不怎麽聽歌而已。”

夏霜霜細細想了想,大家每次活動去KTV,紀寒凜確實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事到今天,她也確實沒聽紀寒凜唱過一次歌。

大概是真的對音樂不大感興趣?

不過,她家凜哥已經這麽棒了,總不能事事都這麽強吧?那樣會覺得如夢幻泡影啊,有點弱項其實也挺可愛的嘛……

如果,夏霜霜知道他這個弱項有多弱的話,就一定不會這麽想了。

等回到酒店,夏霜霜就翻出洗發露、沐浴露、護膚品還有特意新買的睡衣,飛快地躲進了洗手間。

那睡衣還是馮媛陪她去的,死活相中了上頭小豬佩奇的圖案,並且強調,“這睡衣,可愛中透露著性感,還社會。簡直不要太完美。”

夏霜霜撇了撇嘴,可愛就可愛了,一頭豬還能多性感?搞不懂馮媛的審美。但還是買了。

她一麵把洗發水擠出來,在手心裏搓出泡泡來,一下又一下抓頭發。等把洗發水都衝幹淨了,又上了一遍護發素,再用沐浴露給自己搓了一遍。

直到在洗手間裏搗騰了足足一小時,夏霜霜才穿著睡衣,慢慢悠悠地拎著半幹的頭發出來。門一開,洗手間裏氳著的熱氣就往外散,頗有點舞台上拋灑幹冰時營造的仙境氣氛。

然後,夏霜霜就看見紀寒凜抱著枕頭,望著出來的她說道,“哇哦,仙女下凡。”

夏霜霜羞澀又覺得好笑,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怎麽還有這麽幼稚又孩子氣的一麵,就喊他,“我洗完了,你快去洗吧。”

紀寒凜應聲起身,兩人擦身而過時,夏霜霜手一鬆,還濕噠噠的發就落了下來,濺起幾滴水滴在紀寒凜的臉上,以及那淡淡的清香就盤桓在他鼻尖。他皺了皺眉,快走了兩步,進了洗手間,把門重重關上。

洗手間裏頭的溫熱氣息未散,縈縈繚繞溫香軟玉的女子氣息,紀寒凜閉了閉眼,任水流從自己臉上衝下。

他不能再想了。

有些事情,超過限製,就再難以控製。

夏霜霜在外頭吹頭發,隱隱能聽見洗手間裏頭的水聲,於是腦海中恍然出現一道場景:水流順著男人的發、脖頸、再到脊背、腰線一路而下……她隻覺得自己渾身一個激靈,這哪是她該想的!夏霜霜狠狠拍了自己臉幾下,然後丟下吹風機,縮到被子裏頭,強行玩起手機來分散自己注意力。

等紀寒凜沐浴完出來,夏霜霜就悄鳥兒地從被子裏探出頭來,然後就看見男人利落的短發還滴著水,上身寸縷未著,腰腹部的肌肉線條緊實分明,夏霜霜羞愧地攥緊被子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然後默默在心裏為紀寒凜哀歎了聲。

她在被子裏悶得久了,有些心慌,就又掀了被子,紀寒凜這會兒正拿幹毛巾擦著頭發,一麵朝夏霜霜伸出手,“你帶指甲鉗了嗎?我指甲長了,該剪了。”

夏霜霜想了想,從**蹦起來,去翻自己背包的外兜,“有的,我帶啦,我幫你剪好啦!”

紀寒凜拎了張凳子坐下,抱著夏霜霜坐在他的大腿上,手伸出去,任由她擺弄,連掌心都被她撓得發癢。夏霜霜第一次給紀寒凜剪指甲,她把他的手指捏在手裏,細細去看,指尖修長,兩手搭在一起,還好,還是自己的手略白些,算是個心理安慰。她仔仔細細一點點小心地幫他把外圍一圈的指甲剪得圓潤,完了還嘟著嘴幫他把沫子給吹了。

紀寒凜看她認真的樣子,有點想笑,身子微微靠後,一副閑散享受的樣子。小丫頭的發別在耳後,鼻尖微翹,唇角微彎,唇色紅潤飽滿,看得久了,紀寒凜隻覺得喉嚨都發幹,他身子微微一動,小丫頭的身子就緩緩一墜,他沒忍住,胡亂把小丫頭手裏的指甲鉗奪過來,隨手丟出去,扣住她的手腕搭在他的脖子上,整個人傾覆上去,把小丫頭環在懷中,朝著那一抹紅豔的唇狠狠咬了下去。

這件事情,他想做很久了。

情不知何起……

小丫頭整個人在他懷裏越墜越低,他卻吻得更深,舌尖微微探入,抵開齒關,細細密密地交纏,叫小丫頭把自己一點點地交出去。深褐色的瞳眸微縮,燃起無可遏製的火苗,然後越燒越旺。直到兩人喘息深重,紀寒凜才放開她。他喉結微微滾動,低頭看懷裏的小丫頭麵色緋紅,眼中情欲滿滿,宛如溫軟深潭。

小丫頭身子一顫,他才驚覺,剛剛那副樣子是不是嚇到她了,安慰一般把她摟得更緊更用力,然後將下巴輕輕搭在她的頸窩處,伸手輕輕撫著她的後背,聲音有些發抖,從齒間訴出,“嚇到你了嗎?”

小丫頭在他懷裏抖了抖,有些不知所措,搖了搖頭。

“別怕。”他退開去,伸手在小丫頭眼下輕輕摩挲,“我不碰你。”

話畢,他站起身,抱著懷裏渾身酥軟的小人兒放到**,幫著她把被子蓋好,俯下身子,在她額頭上深深一吻。

然後,他就轉身去了洗手間。

不久後,洗手間裏再次傳來嘩嘩水聲。

等紀寒凜從洗手間出來,小丫頭好像已經睡著了,他腳步輕慢地走到床頭,伸手撳下開關,屋內驟然陷入黑暗。他摸索著床沿,一點點坐下,掀開被子鑽進去。喉頭還是發著緊。

小丫頭聲如蚊呐一般,輕輕問,“凜哥,你睡了嗎?”

沒有回話。

他怕再多說一個字,哪怕一呼一吸,他就會無法克製心頭膨脹的欲望,然後,嚇到自己的小姑娘。

隔天,夏霜霜先醒了過來,剛一清醒,腦海中飄出的就是頭一天夜裏的場景,她捂著臉哼唧了半天,才翻身下床,洗漱完後,蹲到紀寒凜的床頭,想去叫他,卻看男人睡得正沉。

高挺的鼻梁,薄唇微張,不像平日裏總是抿著,劍眉如刀鋒淩厲,雙目微闔,臉部弧線流暢,她看得發癡。壯著膽子,伸手在男人的唇上輕輕摩挲。男人動了一動,長手一伸,把她攬進懷裏,夏霜霜身子微弓,動了動,手剛覆到男人手上,想解開禁錮,就聽見男人慵懶的聲音從耳後傳來,觸在耳尖上,都酥酥麻麻地叫人渾身發軟。

“別動。我再睡會兒。你陪陪我。”

感受到男人身體的變化,夏霜霜便再也不敢動一下,隻乖乖窩在他懷裏,躺得久了,也漸漸沉入夢鄉。

半夢半醒間,男人好像把她樓得更緊,耳畔是他模糊的鼻息。

兩個人這一睡,就都睡到中午,直到客房部的電話過來,倆人才醒過來。

匆匆忙忙起床洗漱換了衣服,吃了頓午飯,兩人就出發去古鎮了。

索性地方離得近,不過一小時車程就到了,先是去了最聞名的情人穀。據聞,隻要在情人穀上祈願的情侶就能心願得成、永不分離。

夏霜霜跟紀寒凜爬了半小時才到山頂,情人穀中有一座情人橋,橋上鐵索掛滿了同心鎖,隻要在同心鎖上刻上相愛男女的姓名,就能一世相愛。

紀寒凜看著鐵索上密密麻麻的同心鎖,不由感歎,“這個年代了,還有人信這個啊?”

夏霜霜也點頭,“就是說啊,到時候工作人員會直接拆下來扔掉吧?”

然後,兩個人牽著手,看著旁邊來來往往的情侶一臉幸福地在鐵索上掛同心鎖。

看了一會兒,兩個人一起移開目光,又走了一小段路,找了個休息的涼亭,紀寒凜去買飲料。

回來的時候,遞給了夏霜霜一瓶熱牛奶,自己坐下,打開了手裏的冰可樂。

“刺啦”一聲響,紀寒凜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兩口。

夏霜霜盯著那瓶可樂,有點羨慕,默默低頭把自己手裏的熱牛奶蓋子給卸了,喝了一口。見紀寒凜又喝了兩口可樂,有點沒忍住,“凜哥,可樂少喝點……”

紀寒凜兩手搭在膝蓋上,側過臉來看她,少年好看的輪廓在光照下愈發清晰,整個人渾身散發著青春張揚的氣息,他眉梢一挑,瞳眸縮了縮,尾音一揚,“恩?”了一聲。

夏霜霜捏著熱牛奶的手,手心都冒出汗來了。

真的是受不了這聲音撩撥,像毛茸茸的小奶狗伸出小爪子,一下又一下在心上撓,撓得整個人都癢癢的。

“就是、就是……”夏霜霜說話都磕巴了,“就是,我看科普吧,這個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紀寒凜重複了一下她的話,“身體不好?”

夏霜霜點點頭,“不好。”

紀寒凜眼睛微微一眯,半轉過身子來,湊到她耳邊,故意壓著嗓子,問:“怎麽不好?”

夏霜霜整個人臉都燒的紅了,那人還在她耳邊不走,輕輕嗬氣,搔得她耳朵都犯了癢,那聲音又來了,“不然,試試?”

夏霜霜伸手把騷氣十足的紀寒凜給推遠了。

旁邊也有休息的遊客,就聽見一個小姑娘說道:“這情人穀,多少人慕名前來啊,都知道這鐵索上的同心鎖最是靈驗。可惜,我男朋友工作太忙,不能陪我來。我就隻好自己弄了一個掛上去了。唉。”

和她同行的女孩子就問,“這樣能行嗎?你男朋友都沒來。”

那小姑娘就答道,“隻要彼此心意相同,就沒問題啦!”

夏霜霜耳尖,聽完這些,心下一動。坐對麵的紀寒凜忽然站起來,對夏霜霜說道,“我去個洗手間,你等我會兒。”

夏霜霜點點頭,紀寒凜已經跑得沒了影兒。

紀寒凜回來,額頭微有薄汗,夏霜霜卻還在想同心鎖的事情,於是,喝了口果汁,對著紀寒凜道,“凜哥,我也去個洗手間,你坐著等等我哦!”

紀寒凜“哦”了一聲,目送夏霜霜離開。

夏霜霜一路小跑回了鐵索橋上,跟老板要了個同心鎖,刻上了她和紀寒凜的名字,老板聽到這兩個名字的時候,眉頭皺了皺,凝眉沉思了會兒,才喃喃道:“我是穿越了嗎?為什麽感覺這兩個名字剛剛刻過?”

夏霜霜沒在意,捧著刻好字的同心鎖,在鐵索上找了個最高最顯眼的地方掛了上去,一麵在心裏頭許願:請讓我和凜哥長長久久地在一起吧!請讓凜哥一直喜歡我吧!一直喜歡下去!

因為自己會一直愛著他,所以,還是會害怕,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歡了,或者離開了,要怎麽辦呢?

她手指在同心鎖上微微摩挲,眼神飄忽,忽然就覺得,旁邊的旁邊那個同心鎖上刻著的兩個名字,筆畫順序怎麽都和自己的這個這麽像?

她挪了挪步子,把那個同心鎖托在手裏,仔仔細細看了看。

紀寒凜?夏霜霜。

夏霜霜忽然之間有些不知所措,恍然想到剛剛紀寒凜匆匆而去時的背影,回來時唇角微微上揚時的得意,以及額頭上微微沁出的汗漬。

她捂住臉,心裏頭已經歡呼雀躍了。

那個男人,他怎麽可以……

怎麽可以這麽可愛又暖心……

等結束這場兩個人的旅行,回到基地,鄭楷就湊上來,不停問,“小夏!周傑倫演唱會怎麽樣?!”

夏霜霜激動地甩開紀寒凜的手,雙手合十交握,“太棒了!我男神唱歌真的天下無敵了,我愛他一輩子!”一旁的紀寒凜看了看自己空****的手,上頭還殘留有自家女朋友的餘溫。

莫名其妙!

就因為一個男人,她甩開了自己!

紀寒凜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夏霜霜下午跟馮媛約了出門去購物,紀寒凜就縮在自己房間裏,開始練歌。

就先練一個《精忠報國》這種國民歌曲吧!

狼煙起!江山北望!

三分鍾後……

鄭楷帶著隔音耳塞,衝到紀寒凜的門口瘋狂拍門,“凜哥!求求了!別再唱了!再唱下去!整個基地都要沒命了!”

許渢耳裏塞著棉花,兩手插在口袋裏,站在五步外,吼道:“我他媽知道他之前為什麽話筒給他也不唱歌了,在KTV沉默地像一塊金子一樣。草!那時候的凜哥簡直是發光體啊!”

林恕也扛不住了,他用手扣門,“凜哥,你不要緊吧,沒出什麽事情吧?我給你拿了杯水,你喝點潤潤嗓子?”

鄭楷都瘋了,“潤個屁啊潤,潤完他唱得更帶勁兒了怎麽辦?你是不是人,啊?林恕,你心腸好歹毒啊!”

夏霜霜倒是很意外地跟燼偶遇了,他這會兒顯得有點頹唐,下巴上還起了圈胡茬。

他拽住夏霜霜,眼裏還是有恨意,“紀寒凜那個人,你不要被他給騙了。”

“如果當初你沒有這麽自作聰明搞這麽一出。”夏霜霜頓了頓,迎上燼的目光,看著他,涼涼地笑,“哪怕是跟你們一起去討飯,凜哥也絕對不會丟下你們。”

“他跟你說的?”燼問。

“我認識的凜哥。”她聲音不大,但卻無比篤定,“一定會這麽做。”

“雖然這句話聽起來有點賤,但我還是要說給你聽。”夏霜霜溫柔地笑著,眼底卻是執拗倔強。

“感謝你們的不珍惜,我才能遇到這麽好的凜哥。”雖然她其實真的還蠻心疼,紀寒凜被一幫前隊友給出賣背叛這種事情的。

“才能遇到這麽好的JS戰隊。”

等夏霜霜回來,她看到自家戰隊的幾位隊友,腦海中莫名其妙飄出四個字來——精盡人亡。

精力的精。

這種感覺很直接,她一麵換鞋,一麵問,“你們怎麽了?一副要死要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樣子?”

鄭楷頹然,“如果你經曆了我們剛剛所經曆的,你就知道,我們現在的狀態,已經是能呈現出的最優秀的狀態了。”

夏霜霜環視一圈,又看了看樓上,“凜哥呢?他又虐你們了?”

“對。”林恕答道,“我們單方麵被虐得生不如死。”

許渢:“生活不能自理。”

林恕:“生命垂危。”

夏霜霜換好鞋,走進來,“厲害了啊,玩倒裝成語接龍?”

鄭楷撲過來,握住夏霜霜的手,“小夏,你楷楷哥我長這麽大,隻求過我爸爸,沒求過其他什麽人。這次我求求你了,你勸勸凜哥,為了大家的終身幸福,以後千萬別再唱歌了。”

“唱歌?”夏霜霜訝然。

“是的。”許渢點頭,“唱歌。怎麽說呢?凜哥,他有一種能把人帶入絕境的能力。”

夏霜霜都不可置信地笑了,“你們胡說八道什麽呢?凜哥聲音挺好聽的啊。”然後就理也不理他們,上樓去了。

不一會兒,聽見了夏霜霜的敲門聲,然後紀寒凜就過來開了門。

然後,樓下的幾位就又聽見了那鬼哭狼嚎的歌聲。

緊接著,就是夏霜霜的一聲怒吼:“紀寒凜,你給老娘閉嘴!”

世界,終於安靜了。

鄭楷感歎:“所以說,小夏和凜哥談戀愛還是有好處的。”

許渢讚同道:“簡直華佗再世,白蓮再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