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餘笙有些失落,“那阿晉他過的還好嗎,還有小姨……我肯定讓他們傷透了心。”

何敘微微斂了眸,聲音不變,“挺好的,除了一開始接受不了,現在也開始慢慢從悲傷走出來。”

“那就好。”餘笙垂著頭,低聲道:“謝謝你,師兄,這段時間太麻煩你了。”

車禍那天,是師兄和夏依一起幫她在眾人麵前演的一場戲,才讓她徹底成為世人眼中的已亡人。

“死後”的她,一直都是師兄在照顧。

“阿笙,我不喜歡聽你說這種話。”

餘笙垂著眼眸,目光隨意落在蓋在腿上的毛毯上,“你為我做了太多,我可能沒辦法回報你了。”

何敘明顯有些生氣了,“阿笙!”

“好啦,好啦,不說就是了。麻煩師兄進去幫我拿藥了,我在這裏等你。”

看著她臉上嬌憨的笑容,何敘什麽氣都沒有,無奈地刮了下她的鼻尖,聲音帶著寵溺。“你啊。”

這動作讓餘笙身體一僵,但見他神色無異,便隻當自己多想了。

拿完藥,兩人回家換了身衣服便去了演奏會現場。

演奏會人很多,何敘特意訂了前排VIP的座位。

演奏者艾弗森是一名四十多歲的著名鋼琴家,頭發留著大多數藝術人該有的長度。他穿著黑色燕尾絲,十分紳士地向台下觀眾施了個禮,這才走向鋼琴所在的位置。

他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快速跳動,帶著一連串仿若有生命的音符。

餘笙沉迷在這樣的音樂中,記憶仿佛一下回到了曾經練琴的無數個日日夜夜。

她閉著眼睛,輕聲呢喃,“真好。”在無限接近生命終這一刻,還能與初心重逢,真好。

何敘側頭凝著她,嘴角勾起溫柔的笑。

演奏會結束後,何敘問:“要不要跟艾弗森聊會?”

餘笙看著艾弗森消失在舞台上,笑著搖搖頭,“不了,我們走吧。”

餘笙租了一間公寓,那裏四周很安靜,環境正好是她喜歡的。

在演奏會現場,何敘的手機就亮了很多次,餘笙不小心瞄到過一次,是來電顯示,回家後,放在桌麵的手機還在不停的震動,何敘看都沒看便直接掛斷。

餘笙道:“師兄,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何敘忽略她的話,問:“明姨去哪了?”

“她家裏有點事,我讓她休息一天。”

何敘直接將手機關機,然後放到一邊,“要看回電視嗎?”

餘笙搖搖頭,“我累了,想睡覺。”

何敘看了眼時間,才八點。他微微蹙眉,彎腰想抱她進房間。

餘笙抵住他的手,輕聲拒絕,“我自己來就可以。”

她一路扶著沙發牆壁,慢慢走進房間。

等她坐到床邊,何敘便進了浴室,過了一會,便捧著一盤水走到餘笙麵前。

他擰了毛巾,幫她擦了。

“師兄,我自己來。”

餘笙想接過毛巾,但是何敘沒有鬆手。

僵持了一會,何敘隨她去了,自己蹲下來,幫她洗腳。

這些平時都是明姐幫她做的,剛才回來時好像沒有看到明姐。

餘笙嚇了一跳,下意識想把腳縮回來。

何敘扣住她的腳踝,柔聲道:“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