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陸子然做麵條給餘笙吃，他那會正好有事過來找餘笙，明姨開門讓他進去後，在餘笙房門口，他剛好聽到他們的對話，便沒有進去打擾。
離開時，他特意問了明姨，她說那麵不是她做的。
想來，這小子早上從醫院回來，也是為了給餘笙做早餐吧。
陸子然斂著眸，道：“我不配。”
莫爺爺看著他頹然的麵容，想起妻子那天對說的話。
或許，她是對的。
……
何敘在明姨那裏得知餘笙病發住院，便迅速趕到醫院，臉上盡是迫切的擔憂，他趕到病房時，餘笙剛睡醒沒多久。
“阿笙，還好嗎？”
餘笙靠著枕頭坐著，微笑道：“我沒事，師兄，你不要擔心。”
“臉色那麽差還說沒事。”說著，他四周看了一下，沒看見陸子然的身影，“他呢？”
“師兄，我真的沒事，他應該出去買飯了。”
“我昨天就不應該離開你家，這樣……”
“師兄。”餘笙開口打斷他的話，“我們必須回歸正常朋友的界限，這樣我們彼此的相處才能比較自在。”
何敘怔了下，黯然問道：“真的，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餘笙笑著搖搖頭，“你以後，會遇到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子的。”
何敘看著她沉默了很久，才再次開口，“好，那作為好朋友，我時常過來看看你也不為過吧？”
“不，師兄。”餘笙再次拒絕，“去忙你自己的事，別再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來多少有些不方便，每天都有兩個這麽帥的男生來看我，別人會說閑話的。而且陸子然他會照顧我，我……有他陪著我就夠了。”
最終，何敘還是答應了餘笙。
這次之後，他不會在來醫院了。
離開時，兩人十分鄭重地彼此道別。
這一別，也許就是一生了。
何敘出房門後，在走廊上遇到了剛從電梯間走出來的陸子然。何敘目光在他手中的保溫盒上停留了兩秒，便收了回來。
兩人擦肩而過之際，何敘停了腳步，沉聲道:“好好照顧她。”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陸子然回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才朝病房走去。
“醒了，餓了嗎？”
餘笙笑著點頭，“嗯，餓了。”
“抱歉，我來晚了。”陸子然快速打開保溫盒，擺出裏麵的飯菜，“看我給你買什麽好吃的了。”
餘笙看了看飯菜，目光略過他受傷的手指，眸色微深。
陸子然一口一口的喂她吃飯，她吃了兩口，忽然問：“這和早上的粥，是在同一家店買的嗎？味道有點相似。”
陸子然笑道：“嗯，是啊。”
“味道比早上的粥要好，廚師進步了。”
陸子然又挖了一勺飯，送到她嘴邊，“喜歡的話，明天我還去那裏買。”
餘笙張嘴，咀嚼，咽下。“如果其他女孩能吃到那麽好的飯菜，她一定會很幸福。”
陸子然拿著勺子的手頓了頓，眼眸半斂著，道：“不會的，他不會幸福的。”
餘笙默了默，沒再接話。
吃完飯後，餘笙想看電視劇，陸子然調到她愛看的泡沫劇頻道。
他們邊看邊閑聊，餘笙問：“你這麽久不回家，叔叔阿姨不會擔心嗎？”
“不會，我跟他們說要出去散心一段時間。”
餘笙的目光始終在電視上，聲音也很輕很淡，“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陸子然側頭凝向她，低聲道：“你說，無論什麽事我都會為你做到。”
餘笙側頭對上他的目光，笑著搖搖頭，“不用太強求。就是如果阿晉畢業以後，在工作方麵有什麽困難，我希望你能幫他一把。當然，如果你實在覺得他沒什麽能力，做不了什麽事情，那就算了。”
“好。”
“夏依她知道我還活著，但並不知道我在哪裏，所以，等我……之後再告訴她吧，免得她老在我麵前哭，我還得幫她擦眼淚，很累人的。”
“嗯。”
陸子然安靜地聽著她的囑咐，目光停在電視屏幕上一動不動。
餘笙說著說著，開始咳嗽起來，她抽了紙巾捂住嘴巴，默默將咳出的腥甜，全數掩藏在潔白的紙巾下。
偷偷擦拭點嘴角的鮮紅，她雙眸凝著電視屏幕，慘白的臉上掛起清淺的笑，“這橋段太好笑了……”
陸子然渾身僵硬，甚至不敢轉頭看她，他扯唇笑，“是啊，太好笑了……”
尋了個理由出去，他一個人躲到樓梯間，雙手捂臉無聲地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