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趙斌備好了飯食,瀟羽端坐旁邊,為趙斌斟酒,兩人笑語盈盈,方才那樣的吵鬧恍如隔世一般。“夫主,妾身嫁過來已多時日,也是時候該回家省親,如今妾身日夜陪伴夫主,家裏父母著實掛念,望夫主體諒妾身思親之苦。”

昨日裏,繡妨剛剛來找過瀟羽,她已偽造好了婚書,真真是大費周章,而這次前往韓府,隻能成功,不能失敗。兩人商量著,這事情是一定早鬧去了瀟府,不如讓瀟羽提早去了瀟府等著便好。

趙斌聽著,這想來也是,倘若自己不準,傳出去,豈不是要給趙府名聲抹黑,他自思量著,一去也就幾天時日,想來也是耽誤不了多少事情。“夫人說的甚是,新婚燕爾怎的可以忘了父母生身養育之恩,這省親自然是必要的,待為夫收拾了,陪夫人一同回家。”

瀟羽心裏一喜,可轉念一想,這在外人眼裏,趙斌到底還是個傻子,他癡傻瘋癲,姐妹們,難免要拿著他玩笑一番,到那時,自己顏麵何存,與這樣一傻丈夫,向來心高氣傲的瀟清,怕是要笑壞了肚子。

“可是夫主這幾日正忙,妾身時常見得夫主早出晚歸,想必也是心有計劃,妾身怎敢因為思念父母這樣的瑣事而擾了夫主的計劃。”趙斌一笑,略微點了點頭,本來他也是不想去的,在外人麵前,自己又要裝瘋賣傻,如今與以前也是不同了,會讓瀟羽在那瀟府的眾多姐妹之中,顏麵盡失。

“也罷,那夫人早去早回,免得為夫記掛。”趙斌說完,舉起那杯酒,一個仰頭就將那杯酒灌入了喉嚨,順流而下,一股清涼之感油然而生,他望著酒杯,眼神迷離,像是微醉的狀態,不禁發出一聲讚歎,驚喜連連。

“娘,翎兒為娘準備這衣服可否合身,翎兒妄然,不知合乎母親心意也?”屋外大雨,瀟翎與安婉兒坐於珠簾內,聽雨打芭蕉之聲韻,煮茶聊天。安婉兒巧笑嫣然,許久也為穿過這樣華麗之服飾,施過這樣濃厚之脂粉。

“這衣服甚是合乎母親心意,有勞女兒費心,看著合歡花,栩栩如生,定是四川蜀繡之工藝,為娘甚是歡喜。”安婉兒看女兒這般有心,如此日子,又過得風生水起,不過幾日,這爾虞我詐的生活要結束,舒心不已,笑的花枝亂顫。

瀟翎杏唇一抿,那口茶落了肚,茶杯上淺淺的口紅印記,如季夏牡丹。“娘,照理說來,女兒與將軍之婚事已是板上釘釘,可不知為何,女兒總覺心裏不踏實,像是要什麽大事要發生了一般,這幾日裏,也是心急如焚,吃睡不好。”

瀟翎說起來,情不自禁的皺起了眉頭,安婉兒看著女兒峨眉緊促的模樣,心裏也是難過,那少將軍家室顯赫,風流倜儻,人品和樣貌都稱得上是人中之龍,按說與瀟翎,倒也是郎才女貌,順水推舟之事,怕隻怕有心之人心有不甘。

“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翎兒你隻管安心籌備婚事便好,其餘的便不要再去想了,想的多了,也是庸人自擾而已。”瀟翎點著頭

,涼一杯煮好了的茶遞過去到安婉兒手邊,安婉兒神獸挪了挪茶杯,終於沒走喝下去。

“姑娘,二姑娘過來了。”說話間,錦娘從門口走了進來,腳步聲十分輕緩,說話的語氣也是和風細雨一般,瀟翎放下手中的茶杯,嫣然一笑,“那是趙夫人,哪裏還是二姑娘,你這丫頭也不知道改口。”

瀟翎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的責備,正要起身過去,看著窗外的大雨,不覺心裏一緊,下這麽大的雨,瀟羽還能不顧路遠的趕過來,看來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如果差不多那韓雪嶺和瀟熏,帶著安玲瓏,也快要過來了罷。

“是,奴婢知錯了,謹遵姑娘教誨。”這錦娘跟著瀟翎久了,說起話來,有些調皮,有時說話的那調子拉的老長,瀟翎也是不會怪罪的,也正因比如,兩人之間的關係,才是如此的妙不可言。

“娘,我們過去看看吧。”安婉兒點著頭,另一邊,瀟翎拉著安婉兒就離開了,玉臂輕挑起珠簾,身後的丫鬟連忙撐死了傘,護著兩位主子,生怕被寒雨侵襲了她們的身子,接著一行人向著大廳去了。

荷月的雨突如其來,下的大,去的也快,驟雨初歇,積雨已深,瀟翎繞不走著,生怕一個激靈,踩進了積雨中,濕了鞋襪,未免得不償失。安婉兒笑語盈盈,母慈女孝,模樣真真是羨煞了旁人。

“夫人,三姑娘和安夫人來了。”丫鬟通報一聲,打聽中歡聲笑語戛然而止,愣了幾秒鍾,姑娘們一個個熱情洋溢,陳氏臉上的笑容也更燦爛了幾分,“下這麽大的雨,這翎兒倒真是勤快,惦記著她二姐姐。”

陳氏說著,波光流轉落在了瀟羽身上,瀟羽低垂這眼眸,僅僅幾天時間,她對於瀟翎,已經是恨之入骨,陳氏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外麵涼風冷意,快去喚三姑娘和安妹妹進來吧,雖說兩人身子健壯,也不敵荷月乍暖還寒涼意侵襲。”

那丫鬟低頭應了句是,便轉身離開,那瀟羽低垂著眼眸,時不時抬頭看向陳氏,那樣的恐慌,掩藏不住對瀟翎得妒忌,陳氏看著,果真是大快人心。“妹妹見過姐姐,經久未見,姐姐別來無恙。”

陳氏還是那樣,微微一笑,示意安婉兒禮畢,接著那群姑娘們也起來給安婉兒行禮,接著是瀟翎,“翎兒見過母親和各位姐妹們。”放在最後的禮節,倒也無關緊要,陳氏有氣無力得擺擺手,幾個人就落了坐。

“安妹妹這次回府,是打算住多少時日啊,聽說那尼姑庵環境清幽,風情淳樸,甚是合安妹妹的心意。”陳氏端坐在正位,居高臨下,身子靠在那貴妃椅上,霸氣側漏,旁邊的丫鬟端著茶伺候,正襟危坐使人望而生畏。

“妹妹謝過姐姐關係,隻是那尼姑庵再逍遙快活也不及待在翎兒身旁心安理得,妹妹這次,便是打算長住了。”陳氏輕輕嗯了一聲,這長住自然是極好的,逮住了機會,便是要將這幾十年前留下來的孽障清除幹淨,要她香消玉殞。

“安夫人長住真

真是極好的,天遙地遠,三妹妹思母心切,這麽一來,便是一家團圓,闔家歡樂之事了。”瀟羽說完,安婉兒把目光從陳氏身上轉到了瀟羽身上,一番打量,心裏已經有了些許的計策。

“早就聽聞二姑娘你風華絕代,國色天香,如今嫁了人,成了趙夫人,倒是越發的溫柔賢淑,秀外鍾慧,真真是讓人喜歡的緊。”安婉兒端詳著她那雙無處安放的手,輕輕的撚這自己得衣襟,那目光時不時得朝著瀟翎看去,這心裏定然是心存恨意。

“瀟羽承蒙安夫人喜歡,瀟羽自小就聽說安夫人生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在整個瀟府更是獨領**,隻是不得見,第一次見時,便被安夫人所驚歎,而如今雖年過半百,卻也是風韻猶存。”

瀟羽的話句句帶刺,聽的瀟翎好不舒服,這樣的阿諛奉承,是要將那高高在上的陳氏至於何等境地。安婉兒轉過頭,那陳氏還是麵不改色,五些許爭風吃醋的模樣,也正是因此,才越是可怕,君王之榻豈容他人酣睡。

“姐姐實在是抬愛了,母親一向微寒,生活本分,不與他人爭風吃醋,什麽閉月羞花,沉魚落雁,都是過眼雲煙,至於風韻猶存,更是無稽之談,倒是大夫人,管的整個瀟府上下井井有條,也不好大喜功,才是大功一件。”

兩個人互相吹捧,散發著濃鬱的火藥味道,空氣悶熱,一點既燃,而陳氏倒是好興致,想看著這兩個姑娘將這出戲演的有聲有色,也不加以阻攔,不過話說回來,故事這麽精彩,誰不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

“三妹妹一向是伶牙俐齒,聰慧過人,而下個月也是嫁為人妻了,這貓哪裏有不偷腥的,妹妹可要好好的管教才是,別人狐狸精那雙魅惑的眼睛,攝去了他的魂魄,那個時候妹妹當真是該哭了。”

說到這裏,眾人都明白了幾分,說起魅惑,整個瀟府誰能比得上瀟翎那張妖豔的臉,不施脂粉,都能攝人心魂,若是濃妝豔抹,必然是花中之魁。而瀟羽這麽有所指,說的定然是趙斌和瀟翎之間得端倪。

“姐姐的話,妹妹謹記於心,隻是妹妹實在是想不通,姐姐為何這般告誡於妹妹,難不成是二姐夫被那狐狸精攝去了心魂。”瀟翎這話一說,她和瀟羽之間那點微妙的關係,已經**然無存,姐妹之情喪於一個男人身上。

瀟翎這話,著實是激怒了瀟羽,不過還好,那瀟羽還是懂得一些分寸的,她也不惱,連忙將這樣的話題從趙斌身上岔開,“妹妹這倒是想多了,那趙斌別人不知道了,妹妹怎麽會不知道,他就是一個傻子,哪裏會懂得去偷吃,不像妹妹的少將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妹妹此去經年,難免少不了爭風吃醋。”

這出戲兩個人唱的差不多了,陳氏雖然興趣正濃,卻也清楚,這到底還是瀟家的姑娘,若是這樣失了分寸,外人豈不是要說三道四自己這個管事的大夫人的問題了,況且自己還是這般的坐聽滿城風雨,實在是不妥當。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