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千金歸來
“你……”
嚴敏見柳如顏的臉色轉白.忙一咬牙.揚起手就要往林意濃的臉上扇去.
林意濃還在與柳如顏對峙.並未注意到她的動作.等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有人將她攔了下來.
“林小姐.請注意你的形象.如若不然.這裏有的是保安請你出去.”
林意濃轉過頭.陸青銘的目光越過她看向嚴敏才確定他說的是另一位林小姐.不過心裏還是咯噔地抽了一下.
陸青銘的出現讓嚴敏收斂.甚至做出一副怯弱的樣子.躲到了柳如顏的身後.看著陸青銘的目光卻灼灼如炬.
果然.陸青銘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地撇開了頭.
林意濃看在眼裏.知道嚴敏這樣的舉動摻了演戲的成分.心中疑惑她何以要在陸青銘麵前這樣演戲.
“青銘.你父親在臨死前也沒有和我簽下離婚協議.所以在法律上我們還是一家人.今天你卻在這裏維護一個外人.”柳如顏針對林意濃.
陸青銘麵色冷清.微聚的雙眸透出涼薄的光.“你錯了.陸寅和你是夫妻.可我們已經不再是父子.不管你們來這裏是有事還是沒事.都請你們離開.”
“陸青銘.我來……”
“算了.媽媽.我們走吧.”一旁的嚴敏拉了拉她的胳膊製止她繼續往下說.這樣委曲求全的樣子和她剛出現時的囂張氣焰天差地別.
林意濃聽到這一聲媽媽的時候突然一陣惡心.渾身的皮膚一陣冰涼.起了一身的疙瘩.這是她這輩子也不可能再換出口的一個稱謂.
柳如顏瞧陸青銘的樣子.心裏雖然有氣.也隻能作罷.冷哼了一聲.帶著“女兒”走了.
突然留下兩人時.明明是空曠的大廳卻讓林意濃覺得局促狹隘.明明很安靜.卻將彼此的呼吸聽得如斯清晰.
當然他們都忽略了一個人.那就是一直站在陸青銘身後的張翔霖.張翔霖此刻心裏在呐喊啊.我滴祖宗啊.我真心不是電燈泡專業戶啊.麻煩你們就放過我吧.
於是被迫成了一個高能量電燈泡之後他隻能裝作若無其事地四處張望.請無視我.請無視我.以後見到我請叫我張燈泡.
林意濃歎了口氣.垂下眸子苦笑了一聲.心口裝滿了苦澀.“若是我不來.你是打算永遠都不和我相見了嗎.”
陸青銘平靜地凝視著她.許久才說：“去我辦公室.”
在辦公室門關上的那一刻.張翔霖才真正鬆了一口氣.心裏念了十幾遍菩薩保佑.保佑什麽.保佑裏麵的那對分分鍾和好.不然他總是麵對老板的一張冷臉總有一天會憋到內分泌失調.
小秘書抱著一疊文件過來.張翔霖忙將她攔了下來.吩咐道：“我告訴你.在這扇門開之前.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能進去打擾.知道嗎.”
小秘書麵露難色.“可是這份文件真的很急……”
“噓.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是說.就算有天大的事.天大的事.懂嗎.也不能進去打擾.有什麽事交給我.”一邊交代著一邊攆著小秘書走了.
而辦公室裏.林意濃斜靠在沙發上.一手撐著頭.慵懶的樣子.帶著一絲嫵媚.盡管這次的車禍讓她輕減了不少.但那股嬌媚的韻味卻未減半分.陸青銘隻是看了她一眼就背過身站在了窗前.
林意濃注意到他是一身的素黑.也是為陸寅帶孝的緣故.兩人的心裏各自藏著心事.所以就這樣安靜地相處了許久.
“你就真的沒有話要和我說嗎.哪怕是怨我的話.怨我害死了陸寅.”
陸青銘沉吟著轉身.靠在窗前.清清冷冷地看著她.
“你不是不願意承認是你把他推下去的嗎.”
“嗬.”“對.本來就不是我.不管你願不願意相信.是陸寅自己跳去的.為了在你麵前嫁禍我.為了讓你恨我……”
“我不相信.”陸青銘冷冷地打斷.走到她的對麵坐下.順手掏了一包煙出來點上.
“你什麽時候學會的抽煙.”
陸青銘不理他.自顧地猛吸了一口.眉宇凝結.
林意濃盯了他數秒.搶過他手裏的煙也點了一支.陸青銘伸手去搶已來不及.“你能做的憑什麽讓我不能做.”
“你是孩子他媽.”
“噗.”林意濃捂著肚子笑了起來.許久才止住.抹去眼角的一滴眼淚.“陸青銘.你不覺得你的動作很多餘嗎.你抽煙我吸二手.和我自己抽煙有什麽分別.”
陸青銘仿佛才反應過來似的.迅速掐滅了手裏的煙.一並搶過她的丟進了垃圾桶裏.
“陸青銘.你說過無論如何都會相信我.可是現在……”林意濃搖著頭.怎麽都無法排解心中的苦楚.
“就當是我騙了你.”
林意濃驚訝於他的決絕.痛到絕境時能表達的表情隻剩下笑.“為什麽……為什麽會走到一步.我們之間真的就沒有可能了嗎.”
陸青銘雙手垂在雙膝上.垂著頭.真的走到一步了嗎.如果可以他希望這輩子也不會走到這一步.可是他還是害怕了.
陸寅下葬那天.他回到家裏已經是晚上.進了家門才發現裏麵一片狼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四處撒上了紅色的顏料.遠遠地看了.血、淋淋的一地.觸目驚心.他知道這是有人在對他報複.陸寅以前得罪的人不少.如今陸寅去世.也該到了他們向他報複的時候了.隻是敵在明.我在暗.防不勝防.所以他無論如何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把林意濃卷進來.
況且.況且他還見到了那個人.原來兩年前的那一槍並沒有使他喪命.他隻是把自己藏了起來.而如今他回來了.他也想給林意濃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
林意濃一邊擦眼淚一邊努力地笑.“好.陸青銘.很好.其實我們之間早該是這樣的結果.我們本來就不該在一起.這本來就是一個錯誤.所以強求是強求不來的.這樣也好……”
陸青銘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她的眼淚像是毒藥.全都灌進了他的心裏.忍不住向她張開雙臂.“讓我再聽聽孩子的心跳.”
“孩子已經沒了.”
“砰.”陸青銘終於聽到自己徹底心碎的聲音.頹然地往後一仰.靠在沙發背上.這才注意到她的腹部.按說到了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有了明顯的凸起才是.然而如今卻是平平坦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