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子晉坐在警車內,看向車外,正在想著裴雪萍遇害的事情,聽到程功的話時,明顯臉上變了一下,隨即恢複正常,程功通過後視鏡將薑子晉的表情收在眼底,並未多說什麽。

程功見薑子晉沒有回話,也就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這件事兒二人心裏多多少少有著自己的想法,隻能在私底下進行一個溝通交流。

警車回道警局之內,薑子晉等人便被分別帶走,去做筆錄,畢竟這件事與他們三人沒有直接的關係,做筆錄時皆是如實回答,隻不過薑子晉在說收購股份的時候並沒有講讓裴雪萍離婚去分股份的事兒。

筆錄做完之後,已經到了中午時分,薑子晉與大壯站在大廳內,對視一眼,靜靜的等著章洪文出來。

章洪文拖著身子,雙目無神得朝著二人走來,昨天還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換做是誰都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你們回去吧,有需要的時候再叫你們!”程功在章洪文出來後,輕聲開口囑咐一句。

“程叔,我想看看我姐姐的屍體!”章洪文緩緩抬起頭,無比平靜的說道。

“好!”程功猶豫了一下之後,朝著一旁的警員招了招手,囑咐一句。

停屍間內,裴雪萍的屍體還沒縫合傷口,身子經過湖水一夜的浸泡已經有些浮腫。

章洪文雙目失神,站在裴雪萍屍體旁,雙手輕輕顫抖,章洪文突然覺得裴雪萍昨天對自己那麽好,像是知道自己要出事兒一樣,與自己回憶著童年趣事,暢談著未來生活。

章洪文抬起發抖的手,輕輕這撫摸著裴雪萍身上的傷口,在這一刻,悲傷瞬間襲來,章洪文緩緩蹲下身子,雙手捂住臉頰,身子開始顫抖,眼淚順著指縫流出,章洪文的身子**的越來越厲害,薑子晉站在章洪文身邊,抬手握在章洪文的肩膀上,輕輕的捏了一下。

“子晉,昨天一切還好好的!?”章洪文緩緩轉頭,看向薑子晉,已經是哭的泣不成聲。

薑子晉沒有說話,掏出口袋的煙叼在嘴上點了一根,蹲下身子,把煙塞進章洪文的嘴裏,抬手粗獷的給章洪文擦了擦不斷淌出的淚水。

“她還有四個孩子,她沒了,讓這四個孩子怎麽辦?!”章洪文咬著煙屁股,聲音顫抖的問道。

“……”薑子晉沒有說話,咬著鋼牙,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章洪文,人死不能複生誰都明白這個道理,但事情沒到誰頭上,誰有能懂別人的悲傷,正如那句話,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對於裴雪萍的死,薑子晉跟大壯內心也是有著極大的觸動,裴雪萍看起來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女人,但人真的沒了的時候,他們心中有著一股莫名的傷感,與裴雪萍接觸下來,知道這個女人與大多數普通人一樣,想要自己的生活過的好一些。

薑子晉心裏有著一種預感,覺得裴雪萍的死與昨天合同收購的事情有著極大的聯係,但是凶手為什麽不在裴雪萍還沒有把股份轉讓前出手,非要等到自己拿到股份之後才出手,這件事不像是巧合。

章洪文在裴雪萍屍體旁哭了足足有半個時辰左右,情緒才緩過來一些,緩緩站起身,突然身子一個踉蹌,長時間蹲在地上雙腿已經發麻,薑子晉趕忙扶住章洪文。

“子晉,我姐的死,我心裏頭放不下!”章洪文長出了口氣,緊皺著眉頭說道。

“你安心回部隊,這邊的事兒有我跟大壯在?!”薑子晉舔著幹裂嘴唇,認真的說道。

“我今天的火車,我姐的後事……”章洪文扭頭看向薑子晉,欲言又止。

“我來安排!”薑子晉明白章洪文的意思,拍著拍章洪文的肩膀再次開口。

裴雪萍父親在前幾年已經不在,章洪文回到部隊,裴雪萍的後事靠著四個孩子處理那是癡人說夢,薑子晉便將裴雪萍的後事攬在自己身上。

薑子晉跟大壯把章洪文送到車站之後,部隊那邊章洪文不能再拖,臨上坐上火車之前,心裏邊依然放心不下,不住的囑托著薑子晉,薑子晉皆是應下,等到火車開離月台,方才獨自一人返回到程功的辦公室內。

程功對於薑子晉的到來並未有著意外,坐在辦公桌前,抬頭看了一眼薑子晉,沒有急著開口說話,繼續看著手頭上的文件。

薑子晉見程功不開口,坐在一旁,靜靜的等著,順手拿了一份報紙看了起來。

半個小時候,程功終於把手頭上的工作處理完,這才抬頭看向薑子晉。

“老方的事兒你有什麽要說的嗎?”程功收拾著辦公桌上的文件,順口問道。

“老方自首,說明他的覺悟挺高,對於構建發展型平原縣有著極大的益處!”薑子晉神色一正,十分專業的分析一句。

“我不想聽這些官話,套話,跟我說點兒實際的!”程功眉頭輕皺,語氣中帶著不滿。

“程叔,您想聽什麽?!”薑子晉齜牙一笑,每個正形的問道。

“老方進來之後,不等問,全部吐了,主要吐得是與韓丹之間的交易,交代了名下的財產。”程功深吸一口氣,看向薑子晉,不緊不慢的說著。

薑子晉聽著程功的語氣,知道程功這次與自己談話不像往常那般隨意,極為認真,收起嬉笑的神色,嚴肅起來。

“程叔,平原縣市場的亂象穩定之後,您下一步的動作是什麽,明眼人都看的出來,老方之所以這麽做,是他知道自己難以逃法律的製裁,至於為什麽要咬韓丹,這事兒我就不知道了!”薑子晉極為認真的說道。

“最近跟韓丹鬧的最厲害的就是你,你不知道!?”程功狐疑的看向薑子晉,聲音不由提高了幾分。

“程叔,萬一是有人想借我的手除掉韓丹呢!?”薑子晉知道自己與方成和之間的交易絕對不能跟程功說,這件事兒在程功眼裏那是禁忌般的存在。

程功聞言不語,一雙虎目盯著薑子晉,遲遲不開口,想從薑子晉臉上看出些什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