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柔情蜜意

朱永興輕輕拍了拍蔡明的肩膀,搖頭歎了口氣。手下將領是否能領會自己的作戰意圖,這隻是一個方麵。更重要的是,如果他不親至,憑李晉王和趙王的官爵和威望,自己派出的兵將難免為他人所控,作戰計劃實施起來也會有偏差。

所以,親臨戰陣並不是爭取名聲、建立威望那麽簡單,朱永興還需要借助於自己的某些預知,主導戰局的發展,貫徹自己的思路。當然,蔡明不懂,其他人也不懂。

“其他的工房和試驗吾就不看了,永才辦事,吾放心。”朱永興又變相地誇了蔡明一句,便和蔡明分手,帶著幾個親衛翻身上馬,在一個駐防軍工部的明軍軍官引領下,奔馳了半個時辰,來到了另一處地方。

這裏是一片平地,周圍立著竹木寨牆,有很多明軍士兵巡視,守衛相當嚴密。空地中央立著幾道磚牆,有的地方已經殘破,被熏得發黑,象是被爆炸摧毀。

沒錯,這裏就是工兵爆破隊的基地,奉命在此進行挖掘地道、爆破城牆的演練和試驗。朱永興一直通過書信進行指導,卻也是頭一次來到這裏。

朱永興剛剛跳下戰馬,工兵隊長王謝便帶著上百名手下列隊,接受檢閱。工兵隊的士兵基本都是礦工出身,一個個都相當地魁梧結實,從露出的粗壯的脖頸便能看得出來。

王謝顴骨聳起,額上有些細小的皺紋,眼睛隱藏在濃黑的、下垂的眉毛底下;他的肩膀圓得逼真,脖頸藏在裏麵,頭象是直接從胸部長出來似的。

朱永興微笑著從隊列前慢慢走過,一一觀察著這些士兵,不時點頭表示讚賞。走到王謝麵前時,他還伸手拍了拍王謝,感覺到王謝衣服下膨脹起來的肌肉。不禁有些小嫉妒。

“殿下,卑職這就帶人給您演示炸牆。”王謝還是個急性子,也顯出了武人的直魯,沒有二話,就要讓朱永興欣賞爆破。

“不急。”朱永興嗬嗬一笑,調侃道:“先進屋,讓吾喝口水再說嘛!”

“是。是,末將魯莽,還請殿下恕罪。”王謝咧嘴笑了笑,趕忙把朱永興讓進了旁邊的屋子。

“把隊中骨幹也叫來,跟吾說說這爆破之法。”朱永興接過茶杯,倒沒有急著去喝。笑著對王謝說道:“隻要方法得當,就不必演示了,也省些火藥。”

王謝有些小失落,但還是照著朱永興的話,出去把幾個隊中骨幹叫了進來。

“諸位不必拘束,這有紙筆,邊劃邊說。”朱永興示意他們都坐下。拿過紙筆,推了過去,指著王謝說道:“你先來。”

城牆爆破,目前最有效的自然是挖地道、填火藥。在新式炸藥發明之前,朱永興對外部爆破的信心不足,炸城門還可以,對上厚實的城牆,顯然作用有限。

而王謝講的。也正是地道爆破的實驗結果。再加上幾個骨幹人員的補充,朱永興聽得很明白。

地道挖到城牆基部,掏出一個方形的窟窿,填進成箱的火藥,用竹竿引出導火索,封閉地道,點火引爆。

中規中矩。並沒有脫出自己書信指導的範圍,更沒有什麽創新改造。朱永興略微有些失望,但臉上卻沒表現出來。畢竟這些人沒學過物理,對於火藥爆炸的原理。以及如何增大爆炸威力,缺乏了解。其實這也是朱永興苦惱的地方,他沒時間普及科學知識,隻能暫時硬性的灌輸。這樣就使手下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自然難以產生創新思維。

沒有基礎學科的教育體製,沒有科學原理的普及,也隻能先這樣維持下去了。而且要形成門類齊全的係統教育,最好是從娃娃抓起,這可不是幾年,十幾年能夠完成的工作。

“不錯,諸位幹得很好。”朱永興笑著誇讚了一句,這幾乎已經是他的一個習慣,對於一個新興的團隊,鼓勵更能激發起人們的熱情。

王謝和幾個骨幹的臉上浮起一絲喜色,顯然對爆破的威力還是頗有自信。

“爆竹怎樣才炸得更響呢?”朱永興提出了一個問題,停頓了一下,又自問自答道:“一是藥裝得多;二是裹得嚴實,不漏氣。要是有孔洞,那就不是爆竹,而是煙花了。”

王謝等人不解其意,麵麵相覷,又都把目光移到了朱永興臉上。

朱永興拿過紙筆,簡單劃了幾筆,說道:“要是把火藥填在這裏,然後用磚石把這裏堵死,再封閉地道的話,爆破的威力應該更大。這和爆竹也有些相似,就是盡量不留孔洞。”

這是一個小小的改進,把原來填裝火藥的地方橫向挪進去一些,再用磚石填塞空隙。這樣密閉更好,爆炸膨脹的氣體四周是厚實的土地,再把火藥裝填成凹麵,使之盡量向上用力,則爆破城牆的效果會更加顯著。

“殿下。”一個工兵隊的骨幹試探著問道:“俺們把地道弄塌,爆炸時會把弄塌的土推開,要是這樣弄的話,是不是就避免了這種情況?”

太平天國的地道爆破便多是用弄塌地道來形成密閉藥室,而朱永興的改進,則更好,最大限度地防止了藥氣外泄。當然,這個骨幹所說的,也是非常正確。

“沒錯,就是這樣。”朱永興又在紙上劃了幾個箭頭,來表示爆炸氣體衝擊的方向,詳細解釋了一番,並用另一個比方來讓大家更加明白,“這火藥爆炸就好象戰場上的潰兵,哪裏堵得鬆,哪裏寬闊,就往哪個方向衝。爆竹如果用鐵管來做,兩頭照樣堵上泥,你們說,點著後會是什麽樣子?”

“那,那應該是往兩頭噴吧?”王謝撓著頭,思索著那種奇怪爆竹的樣子,在得到了朱永興的肯定後,他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

朱永興覺得差不多了,便悠然喝起茶水,讓這些人消化理解,並討論完善爆破的最佳方案。他隻是偶爾插幾句,提點一下。令他感到欣慰的是。這些人不光是對爆破有了新的認識,在挖掘地道上更是輕車熟路,又快又好。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朱永興覺得不虛此行,通過對武器裝備、爆破城池的深入了解,他能把反攻計劃布置得更加完善,也對勝利有了更強的信心。

……

沙壩周圍層巒疊嶂。風景如畫。山中又有銀瀑、藤橋、雲山、風洞、天門、水宮洞等景點。雖然還沒有經過開發,但卻充滿了自然的美感。

朱永興奔來跑去,又檢查,又指點,自然不好老把女人帶在身旁。夢珠和龍兒身邊都有本族的護衛和侍女,便在這山青水秀的天地裏遊玩。顯然是玩得太高興。這身體就有些吃不消了。

夜是新鮮的,明亮的。窗前是一排柳樹,一麵看起來是黑的,另一麵帶銀色的光。暗黑的樹後再過去一點,是一株枝幹雪白的多葉樹,樹上方是灰色的,幾乎沒有星的天空。還有閃光的將圓的月亮。

朱永興把夢珠寫好的書信看過一遍,簽名用印,抬頭一看,丫頭正苦著臉揉腿揉腳。

“累了吧?玩得那麽瘋。”朱永興把書信收拾好,起身走過去,伸手輕捶她的背脊和雙肩,捶了一會兒,又揉她的胳膊。然後又蹲下,拿捏她的腿腳。

夢珠先是感到被捏揉得酸痛,但很快便有一種異樣的快感。

朱永興的手法開始還有點生疏,力度掌握不好。操作了一會兒,他就越來越熟練,時而用實心拳,時而用空心拳。時而一空一實,時而用拳心,時而變為窩掌,快慢變化也越來越適合。

嗯。嗯,夢珠眼睛半閉,輕輕哼著,舒服得似有睡意。

朱永興抿嘴一笑,不禁也懷念起太監趙國維那令人愜意的按摩術來,他伸手將夢珠放背在椅子靠背上,抱著她的腰舉一舉,使她的腰窩和下脊骨也感到柔和。

兩隻溫軟的手臂環了過來,夢珠順勢摟著他的脖子,貼著他的耳朵膩聲道:“好舒服啊,殿下還會這手,深藏不露卻是留給哪家女子的?”

“不就是留給你的嗎?本是準備洞房時用的,厲害吧?”朱永興笑著蹭了蹭夢珠有些發熱的嫩滑臉蛋兒,手在姑娘的腰臀上捏了幾把,又照著小屁股啪地拍了一掌。

夢珠嚶嚀一聲,抱得更緊,貼得更密。一股少女特有的溫熱的香氣包圍了朱永興,吐氣如蘭,輕輕噴在他的耳際臉旁。

意亂神迷,朱永興忘情地親吻著懷裏嬌羞的美女,從耳垂到臉蛋,最後停留在那潤濕殷紅的香唇上。他吸著,吮著,嘖嘖有聲;然後頂開貝齒,逗弄著香軟的小舌頭。

夢珠的目光迷離,陶醉在這愛意濃濃的親昵之中,慢慢的,她的香舌也生硬地動了起來,糾纏著,攪動著,把朱永興的脖子摟得更緊。

時間都似乎停止了下來,天地間好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抱著、吻著,不覺已經膩在了床榻之上。

衣服滑了下來,光滑圓潤的肩頭,瑩白挺聳的雙峰,平坦堅實的小腹,修長白皙的**……朱永興迷醉了,把灼熱的吻灑遍了阿珠的如玉美體,那溫熱、細膩、滑嫩、潤澤的感覺讓他都快瘋了。

夢珠媚眼如絲,嬌喘著胡亂拉過一條巾被,蓋在了自己臉上,遮住了矜持和羞怯,也把自己全部交給了深愛的男人,予取予奪。

朱永興的唇和手在絲柔、軟緞般清滑的肌膚上遊走流連,柔若無骨的雪白胴體在輕顫不已。理智已經飄飛,道德的堤壩開始坍塌,他激動得不能自抑了,慢慢壓了上去。

一聲短促婉轉的呻吟,夢珠優美的脖頸猛地向後仰起,一張暈紅的俏臉上柳眉微皺、星眸緊閉、貝齒輕咬,纖秀柔美的腳上,十根嬌小玲瓏的可愛玉趾僵直地繃緊摳向腳心。雪藕般的柔軟玉臂先是僵直地緊繃著,纖纖素手緊緊地抓著被子。過了好半晌,才緩緩鬆開,環抱住朱永興的脖子,抱得那麽緊,那麽緊……

摟一摟,叫一聲,不覺心中也動興,又喜又羞沒了魂。就有力氣也難掙。不慣交情,不慣交情,心窩裏不住亂撲登。冤家甚風流,摟定沒點縫。汗濕酥胸,汗濕酥胸,相依相抱訴衷情,低聲央及他。你且輕輕動。

雲消雨歇,兩人還久久沒有分開,偎依在一起四目相凝。肌膚相觸,體溫傳遞,情意相融,在這個時候。言語是多餘的。

朱永興輕輕拂開夢珠額前的濕發,疼愛地把溫軟滑潤的胴體摟了摟,柔聲道:“愛妃,阿珠,我的寶貝兒,你是我的女人了。”

“殿下,夫君。”夢珠把頭枕在朱永興的肩膀上。輕輕蹭了蹭,低聲說道:“臣妾是您的女人,永遠都是。”

朱永興聽得幸福無比,笑道:“不如就抓緊時間成親吧,也別明年了。”

夢珠嬌笑了一聲,說道:“那就等殿下出征勝利之後。現在頂著女官的名義,還能跟隨殿下,若是成了王妃。可就不方便了。”

“你想得挺周到。”朱永興輕撫著夢珠柔滑的脊背,憧憬似的喃喃說道:“也許這一戰勝利後,我也不用每戰都必須親臨了。我也想多陪你呀,等到明年,一定帶你去看海。建座海邊別墅,看日出日落,趕海聽潮。泛舟逐浪……”

夢珠靜靜地聽著,手輕撫著朱永興寬厚的胸膛,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歡喜。有一個愛自己的男人,在那如畫美景之中相陪。嚶嚀細語,相偎相依,真是人生最大的樂事。

夜愈發靜謐,柔和的月光灑了進來。蚊帳低垂,低聲細語不斷,連蠅蟲的鳴聲也似乎變得分外溫柔,生怕驚擾了沉浸在濃情蜜意中的這對男女。

神清氣爽的感覺真好,陰陽調和,原來是有如此大的作用;征服一個女人,原來竟能令男人產生如此強的自信。

朱永興騎在馬上,微微側頭,與馬車車窗前露出的小臉對上了目光,雖無言語,卻能通過淺淺一笑,情義兩心知。

前麵不遠就是老街,滇省和安南的主要接合點,有紅河這條運輸線在,朱永興已經決定把指揮部設在這裏。既能照顧安南占領區,又能兼顧到元江。

汝陽王馬寶作為總指揮,已經先行來到了老街。而元江小參謀團的敘國公馬惟興則奉命返回,他在向朱永興做完匯報告後,將趕赴安沛坐鎮,領兵防備安南鄭氏。

已經是八月中旬,離計劃中九、十月份的元江起事及滇西反攻,隻剩下不足兩個月,時間相當緊。

朱永興一到老街,便把隨隊的一些明軍派至元江,並攜有少地雷、手榴彈。這些明軍官兵將作為第二批教官,到達元江後馬上投入到訓練土兵熟悉新武器的工作當中。

敘國公馬惟興則向朱永興匯報了元江的具體準備情況,以及那嵩聯絡南明降清將領和各土司的最新進展,還有小參謀部所製定的粗略計劃。

降清總兵孫應鬥、賴世勳、高應鳳,延長伯朱養恩,石屏總兵許名臣,土官龍讚揚。這些名字朱永興是有印象的,史有記載,確實是元江起義時所參與的人員。這說明元江起事的進程並沒有完全脫離曆史的軌跡,或者說是變化得不大。另外一些人名,朱永興則顯得比較陌生,比如許甲貴、馬秉忠等。

“……元江那氏本就財雄勢大,又有殿下支持,降清將領及各土司皆有歸附反正之心,一旦起事,必然雲起響應……”

朱永興淡淡一笑,討伐安南的成功,無疑會在迤東地區造成影響。明軍在後支持,自己這個宗室留守也可頒印封賞,這當然會給元江那嵩的四下聯絡帶來了有利的條件。

“……那嵩總督慷慨濟民,治下百姓極為擁戴,已召集數萬民眾深挖戰壕,加固城池,並架設浮橋,遏止強渡……”

朱永興輕輕點頭,曆史上清軍攻破元江後屠城,被殺害的軍民有數萬,然後在周邊地區屠戮燒殺,又殺害了數萬百姓,死難總數達到了十餘萬。依照這樣的數字計算,那嵩召集數萬民眾應該不是很困難。有如此多的百姓參與修築,元江的城防應該能得到很好的修整加固。

“……那總督與末將等反複商議,已定出大概計劃:可在元江城西北老武山屯兵為外援,並設伏兵於大竹菁……由反正之將兵攻取石屏,另派一軍攻掠臨安、蒙自,則昆明以南迤東各地烽火遍地,令清軍左右支絀……”

朱永興微微皺起了眉頭,如果不是知道曆史的發展,他會對這番布置大加讚賞。但已經知道曆史上元江起義失敗的經過,不管曆史是否改變,他都要拾遺補缺,避免其中的疏漏。

清軍鎮壓元江那嵩抗清起義時,是出昆明,經通海,走曲江驛,先占石屏,再向元江逼近,最後是出現在元江城東北方向。朱永興的手指在地圖上劃動,最後停留在老武山,又在大竹菁畫了個圈,輕輕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