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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之不振,關鍵在於從來沒有一個能夠調動全部抗清力量的權威核心。清廷內部雖然也常有勾心鬥角,但大體上能做到令行禁止,賞罰分明。清勝明敗,根本原因不是強弱異形,而是內部凝聚力的差異。
事實上,南明發動的兩場大戰役都是有可能取勝的。在南線的廣東戰場上是西打,東不動;北線的長江戰役是東打,西不動。仗打成這個樣子,還談什麽勝券。
隻要鄭成功以主力配合李定國,廣東必下無疑,尚可喜、耿繼茂難逃孔有德的下場。李、鄭聯軍如能收複廣東全省,明清局勢就將大不一樣。而長江戰役中,明軍在水師上占了絕對優勢,又有清統治區內大批複明誌士的準備接應,西麵可以投入的兵力也相當多。
那時,除了孫可望指定由劉文秀統軍攻常德或嶽州順江東下以外,夔東十三家軍隊所處的地理位置也極為有利,戰鬥力也很強。可為什麽夔東十三家的軍隊沒有采取行動的任何跡象呢?
很簡單,擁明勢力內部由於某種原因不能同心合力,實際行使最高權力的人物私心自用,目光狹窄,沒有做好協調工作。
現在的抗清形勢則大不相同。閩省為主戰場,卻不是孤立的。晉世子李嗣興背倚韶關,坐鎮大小梅嶺,以佯動牽製江西清軍;長江水師入江作戰,意圖會合十家,向湖廣施壓。並威脅長江沿線;鄧耀、楊彥迪兩支艦隊,可分可合,威脅福州及閩省北部,襲擾並牽製浙江清軍。
協調,配合,呼應,明軍因為有了統一指揮而戰力大增。借助水師的力量,又牢牢地控製著戰略主動,戰局繼續向著不利於清軍的方向發展。
其實。開始行動的並不隻是東南地區。在四川,慶陽王劉震為先鋒,率兵馬出嘉定,東進攻打敘州(現宜賓),作出水陸並進,威脅重慶的態勢。
而夔東十三家集數萬之眾,突然由巴東乘船順江而下,先破歸州(現秭歸縣)。隨後進兵攻打彝陵(今湖北宜昌市),楚軍野戰落敗。龜縮於城內急叫援軍。
長江水師則在擊破清軍江防後,又炮轟南京以示威,然後溯流而上。期間小戰不斷,但頻繁而不激烈,沿江汛防清軍已經無法再阻擋他們的前進。
“……南北江岸建設墩堡,派兵分守。以防盜賊,本為善法。然止見有兵丁一二名者,甚至空堡而無兵丁者,自南昌以下則更寥寥不可問矣。至安慶又見演武場操點水師,兵丁不過二百餘人。皆老弱不堪,如同兒戲;且戰舡狹小,僅容數人,視大艘(指長江水師的百噸級艦船)如望高山。如此形狀,安望其對壘破敵,決勝於江河之上?所以海寇狂逞,如入無人之境,汛防官兵未聞乘風波戰,是徒有防守兵將之名,虛糜朝廷金錢,而毫無江防之實效……”
清吏科右給事中郭一鶚曾經自鄂州登舟,溯江而下,把在沿途所見,寫下奏章呈報清廷。他看得很細致,分析得很正確。墩堡空虛,防務鬆馳,船隻狹小,官兵沒有水戰經驗……
但看出問題是一方麵,要解決問題則困難重重。清廷也自知其弱,所做的調整便是盡量集中水上力量,在南京下遊至入海口建立江防工事,以期阻遏明軍的攻入。而一旦作為重點的江防工事被摧毀,中上遊的虛弱便暴露無遺。
……
整個大戰略的實施,情報局作為幕後英雄,功不可沒。沒有長期默默的經營,哪能建立起順暢的聯絡通道,夔東十三家也不可能在合適的時間展開攻勢,進行接應。還有東南沿海,水師的襲擾也多是依據當地情報站人員刺探傳遞的情報。
賞罰分明,才能激發幹勁和積極性。朱永興審閱一遍名單,痛快地簽署了嘉獎令。
“殿下不可心慈,此次借題發揮、敲山震虎,卻也免了日後血流成河。”葉虎沒有去接嘉獎令,執拗地重申自己的建議。
“誰說日後會血流成河?”朱永興輕輕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你的忠心,孤是知道的。建議呢,也有可行之道。隻是——牽連太大了。”
葉虎想了想,說道:“那便隻處置幾個領頭兒的。殿下宅心仁厚,希望其他人能從此吸取教訓,再不敢生出異心。”
“異心哪——”朱永興苦笑一聲,沉思良久,方才緩緩說道:“便是張心知了。如果他的人頭能讓別人醒悟,也算是死有所值。”
葉虎心中並不滿意,張了張嘴,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和宣教司配合好,小事大影響,從此便絕了他們的心思。”朱永興繼續交代著重點,“倘若還是執迷不悟,便是千夫所指、人所唾棄的下場。”
“屬下明白了,請殿下放心。”葉虎躬身聽教。
“江南的策反工作可以加強。”朱永興停頓了一下,話題轉到了現在的戰事,“先沿海,再內陸。趁著人心動搖的時機,盡量配合我軍的攻掠,以擴大影響。”
葉虎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昔日江南士人多有與東南延平王、舟山張尚書聯絡者,不知殿下以為可用否?”
“哪些士人,可有名姓?”朱永興淡淡地問道。
在明末清初,也許是變幻無常的環境,也許是腥風血雨的恐懼,很多人的行為前後矛盾,反複無常,令人難以理解。
比如李成棟,先是屠夫,後又反正,以身殉國;比如錢謙益,在弘光時期見風使舵、恬不知恥,清軍攻來後又腆顏剃發,主動投降,並做了高官。但在京城僅半年,他又稱病回家,秘密投身於反清複明的洪流之中。
順治三年冬,好友黃毓祺反清起事,急需錢糧,希望他能慷慨解囊。錢謙益二話沒說,馬上照辦。不料事情敗露,錢謙益被捕入獄。出獄後,他“賊心不死”,又從順治七年起,多次冒險趕赴金華,策反總兵馬進寶。此間,他多次入獄,但始終不改其誌,與姚誌卓等人聯絡東南、西南抗清勢力,策劃了長江之役。
在行動之外,錢謙益還用自己的筆鞭撻滿人,咒罵其為“奴”、“虜”、“雜種”等等,大力頌揚抗清誌士的英勇事跡,與之前那個貪生怕死的錢謙益判若兩人。
追根究底,還是人性未泯滅,良心未盡喪。滿人的嗜殺本性和無數漢人誌士的寧死不降,再加上別人對他綿綿不斷的羞辱和恥笑,使錢謙益內心所剩不多的良心覺悟了。因此,晚年的他明知有殺頭的風險,依然奮力抗爭,算是多少安慰了自己的良心。
“當錢謙益往北充修明史副總裁,留居南京的柳氏與人通奸,其子憤之,鳴官究懲。等到錢謙益回來,怒罵其子‘國破君亡,士大夫尚不能全節,乃以不能守身責一女子耶?’從此不與其子相見。”葉虎陳述了一些文人的名姓,又講了一個類似於笑話的小故事。
“嗬嗬,這錢謙益倒是真心悔悟了。”朱永興莞爾一笑,沉思半晌,說道:“既然錢謙益有幡然之舉,也贏得了呂留良、黃宗羲等人的原諒,那孤也不好苛責。對了,那柳氏便是柳如是吧?”
“正是有河東君之稱的柳如是。”葉虎稍有些驚訝,柳如是乃秦淮八豔之一,但這已經是將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朱永興竟能直叫出其姓名。
“有意思。”朱永興倒是很讚賞的樣子,柳如是出於風塵,但風骨卻堪比士大夫,著實難得,“嗯,待孤好好想一想,明天給你答複。”
“是。”葉虎見朱永興再無交代,便告退而出。
呂留良、黃宗羲、顧炎武,這些大名都為朱永興所熟悉。錢謙益雖人品不好,但在學問上卻不差於以上幾位,詩人、史學家、文章家、收藏家……曾被稱為王弇州(世貞)後文壇最負盛名之人。
朱永興不是沒意識到自己手下缺乏名士大儒撐門麵,但一直忙碌於賺錢、治政、軍事,便不得不暫時擱置收攏人才的想法。
其實,在朱永興心裏,一直想著組成一套文學班子,做好兩項工作。一是著明史,二是立新儒學。
以史為鑒,可以知興衰,這隻是其一。而給一些曆史問題定性、定論,則是長治久安的深遠考慮。比如大西軍,比如十三家,他們當初的起義是什麽性質,是官逼民反,是為饑寒所迫求生存,還是匪賊蜂起?相比之下,十三家的思想包袱顯然更重,畢竟是李自成攻破了北京城,逼死了崇禎帝。如何能徹底安定其心,可不是簡單的事情。朱永興現在做得不錯,但他們會不會擔心以後呢,翻臉無情,曆史上可有很多這樣的例子。
還曆史以真實的麵目,其中還涉及到明朝的各種政策,說明其非,才能證明改革的必要性,這也是為朱永興提供改革所需的理論基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