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還需要陸凡這個大高手來保護,自然不可能令他餓肚子。

吩咐丁白纓取出麥餅,三人分食而空,又喝了一些清水後,腹中的饑餓感總算是消退了。

吃飽喝足,倦意襲來,但今夜太關鍵了,朱由檢根本不敢安心入睡,便拉著陸凡與丁白纓二人,不斷地閑聊著。

聊著聊著,新登基為帝的朱由檢,逐漸覺得,眼前的陸凡,根本不像是什麽年紀輕輕的武夫,他的一些觀點,頗有見地,比之朝堂中的腐儒要強的多。

就連丁白纓,對陸凡的感官也好轉了一些,望著侃侃而談的他,不由得輕歎了一口氣。

“可惜了,陸凡你是軍戶出身,不是民籍,無法科舉,否則若是潛心研究學問,以後說不定也能得個狀元及第,光宗耀祖!”

陸凡笑笑不語。

大明一朝,自土木堡之變,武將功勳集團幾近覆滅後,文人的地位便急速拔高,地位之高,遠在武人之上。

甚至一些地方上的三品將領,麵對一個小小的七品文官,都得以下屬姿態行禮,文貴武輕到了一種變態的地步。

但這種情形,在陸凡看來,用不了太久就會得到徹底的轉變。

亂世即將到來,在這種人命如草芥的時代,手底下有兵的武人,地位將會得到大幅度的提升,甚至到後來,更是可以左右中央朝廷的決斷。

縱觀崇禎在位時期,對於文官,崇禎殺起來毫不手軟,如同殺雞仔一般殺了一批又一批。

但對於那些手握重兵的地方軍閥,除了初登基的前幾年,對於地方將領還有些掌控力,到了中後期,對於各地軍閥將領,除了安撫之外,根本毫無控製的手段。

就比如有名的逃跑將軍賀人龍,麵對李自成張獻忠等流民大軍,屢戰屢敗,看到形勢不妙必先逃跑,一次次害死友軍。

但崇禎卻也拿他毫無辦法,對方手底下號稱有著幾十萬兵馬,哪怕臨戰先逃,縱兵為匪禍亂地方,朝廷也隻能視而不見,除了一次次降旨斥責令其戴罪立功外,是真的一點招也沒有,生怕處罰嚴厲將對方逼反了!

“咚咚咚!”

三人的交談沒有持續太久,原本緊閉的大門外,再次傳來了敲門聲。

此時的朱由檢,倒是沒有了之前的緊張,而是收斂笑容,衝著丁白纓點了點頭。

殿門被打開,門外站著幾名宮女打扮的妙齡女子,在一名白胖太監的帶領下,緩步走了進來。

“陛下.”那白胖太監才剛張口想說些什麽,但崇禎卻是直接擺了擺手,“人留下,你可以退下了!”

“.是!”

那太監似乎也沒想到這位年輕的皇帝竟如此幹脆利落,四個宮女,竟然一個不落的全留下了。

不過對於他來說這也是好事,最起碼可以回去回複魏公公了。

想必九千歲得知陛下好女色,心中定是會無比歡喜吧?

白胖太監離開後,陸凡目光似笑非笑地在四位宮女身上打量了一番,隨後轉頭看向丁白纓。

“你來,還是我來?”

丁白纓翻了個白眼,起身挨個在幾女身上搜身。

仔細搜身後,發現四名女子的裙帶頂端,都係著一顆細小的藥丸,宮中稱為“迷魂香”,實際上是一種能自然揮發的催情藥物。

“陛下饒命!”

事情敗露,幾女頓時臉色煞白,此事若是被追究起來,安上個謀害皇帝的罪名,足夠她們掉十次腦袋了!

“陛下,這幾人,該如何處置?”

將迷魂香扔進水中處理掉後,丁白纓麵帶煞氣看著幾女,大有隻要陛下開口,便將幾人脖子擰斷的架勢。

“罷了,他們也是不得已。”

朱由檢搖了搖頭,“朕不是噬殺之人,把她們綁起來,莫要讓她們離開即可!”

乾清宮外,一處廊道中,魏忠賢被一眾太監宮女眾星捧月般圍在中間,正目視著不遠處的宮門。

不久後,乾清宮中,那白胖太監麵帶喜色的從內走出,快步來到了廊道內,一邊走,一邊歡喜地低聲說著,“義父,事情辦妥了,陛下將那四女都留下了!”

聞言,魏忠賢鬆了一口氣,拍了拍白胖男子的胳膊,讚許道:“你做事,果然沒讓我失望!”

白胖太監嘿嘿一笑,倒是魏忠賢身後那位手腕被折斷的趙公公,此刻麵色有些難看,眼神,逐漸變得陰沉。

自己之前辦事,不僅事情沒辦妥,反而還和陛下的心腹太監起了衝突,因此事,他回來後被魏公公罵了個狗血淋頭。

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誰曾想,自己前腳失利,別人後腳卻把事情給辦妥了,這讓九千歲以後該如何看待自己?

廢物?

無能?

“本公乏了,先回去休息了,你們盯緊點,陛下有什麽要求,務必滿足!”

魏忠賢打了個哈欠,今日結果,雖然有些破折,但還算是令他滿意。

畢竟從今日的表現來看,新皇雖然有些城府,但畢竟還是年輕,這大明帝國,終究還是要靠他魏忠賢來維持。

不論陛下究竟是不是真的好女色,但能將人留下,便算是向他表達了善意。

陛下有這個意思,就足夠了。

山東民變,遼東建奴,還有各地不斷頻發的天災,哪些不得靠銀子來填窟窿?

試問這大明地界,有誰能比他魏忠賢更靠譜,更會撈銀子?

對於自己的勢力以及能力,他很自信。

雖然一朝天子一朝臣,但如今可是多事之秋,想必陛下在沒有找到更合適的替代之人前,應該也不會魯莽到直接出手對付他魏忠賢。

否則,那不是缺心眼嗎?

至於合適之人?

他環顧四周,偌大的皇宮中,幾乎都是他的人,就算是朝堂中,包括內閣首輔在內的幾大重臣,也都是他魏忠賢的義子或者親信。

陛下想換人,哪有那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