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當初和魏忠賢牽連太深,裏麵究竟有多少人是閹黨中人,朕也無法判斷。”
說到這裏,朱由檢滿是期待地看著陸凡,道:“那駱養性,朕對他也不放心,整個錦衣衛衙門,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朕都不放心!”
“北鎮撫司,是錦衣衛最重要的衙門,你替朕,把它看緊了!”
陸凡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更是說了一些“陛下放心,微臣必不負陛下重托”之類的話語,君臣二人相談甚歡。
晚宴之後,陸凡離開紫禁城,一路上,麵色凝重,心裏不由得有些感慨。
朱由檢,其實並不傻,也知道在關鍵部門安插自己的親近之人。
但他對於東林黨的信任度太高了,而且缺乏大氣魄,顧忌臉麵,很多事情,做起來總是有些畏首畏尾。
錦衣衛乃是天子親軍,一應任命,那都是皇帝的絕對權力,其實根本無需和任何朝臣商量。
但就連這等天子親軍,東林黨人都將爪子伸了進來,將指揮使的位子握在了手中,而偏偏,皇帝還妥協了,認同了他們的舉薦。
對此,陸凡很是無語,除了嗬嗬之外,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是好。
翌日清晨,陸凡穿戴好北鎮撫司鎮撫使的袍服,這袍服不隻是華麗,穿在陸凡那高大修長的身軀上,更是平添幾分威勢。
昨夜沈煉、殷澄等人早就已經得知了自家大人升任鎮撫使的消息,因此今日早早地,便在門外候著,等著跟隨自家大人前往北鎮撫司赴任!
待陸凡走出房門的那一刻,庭院中十數名錦衣衛錦衣衛同時抱拳,躬身,行禮。
“卑職,拜見鎮撫使大人!”
庭院外,同樣匯聚了數十名錦衣衛,那是當初曾和他一同緝拿魏忠賢的下屬,一起殺過人,一起分過髒,算起來,算是陸凡如今所能直接調動的絕對力量。
“出發!”
環視眾人,陸凡麵色嚴肅,袖袍一揮,便一馬當先的向著門外走去。
身後,沈煉、殷澄等親信緊隨其後,浩浩****向著北鎮撫司衙門走去。
錦衣衛下設十四個千戶所,其中北鎮撫司五個,南鎮撫司五個,至於剩下的四個,大都是一些靠著父輩蒙蔭沒啥本事混吃等死的世襲錦衣衛聚集處。
而其中,最重要的部門,自然是擁有詔獄的北鎮撫司。
北鎮撫司是洪武十五年添設,擁有詔獄,可以自行逮捕、偵訊、行刑、處決犯人,不必經過一般司法機構。
明嘉靖一朝,北鎮撫司權利達到頂峰。
嘉靖帝二十餘年未曾上朝,而天下盡在掌控之中。
這其中,北鎮撫司監察天下,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北鎮撫司衙門大廳,此刻匯聚了不少人,五名千戶、副千戶,數十名百戶分立兩側,等待著新任鎮撫使大人到來。
而原北鎮撫使方同,此刻則是大馬金刀的端坐在大廳正中央位置,手握鎮撫使大印,臉色有些陰沉。
一般來說,新任錦衣衛指揮使上任,都會親自執掌北鎮撫司,或者舉薦自己的親信擔任北鎮撫使。
方同和駱養性的關係極好,本來駱養性被陛下任命為錦衣衛指揮使後,曾向皇帝舉薦他繼續擔任北鎮撫使一職。
但誰知,在二人看來十拿九穩的事情,卻被一個突然崛起的陸凡,給徹底攪黃了。
陛下將他這個從四品的北鎮撫使,升為了正四品的指揮僉事,看起來是升官了,但他很清楚,自己,這是被邊緣化了。
錦衣衛指揮僉事,分管屯田、訓練、司務等事,但要知道,更高一級的指揮同知,職責也是這些。
這兩個職位,說白了,那就相當於錦衣衛衙門裏的文官職位,跟執掌詔獄,權力極大的北鎮撫使來說,根本沒有可比性。
從大權在握,到成為邊緣人物,方同心裏很不好受,對於那個搶走了自己職權的陸凡,心底裏,自然是怨忿不已。
噠噠噠!
!!
人群踏步而來的聲音傳入大廳中,方同放眼看去,北鎮撫司大門外,陸凡一身鎮撫使官袍,在一眾錦衣衛的簇擁下,如眾星捧月般,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來了?
!”
方同沒有起身,而是淡淡的開口來了一句,將高高在上的姿態擺的很足。
從品階來說,他方同是正四品大員,高了陸凡半個級別,算是他的上官。
從後台來看,他是指揮使大人的親信,在錦衣衛這塊地盤上,他自認為有的是方法給對方穿小鞋,讓那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幹不下去!
陸凡來到大廳正中,看著那一臉陰沉的主座之人,冷聲道:“大印留下,你可以離開了!”
“嗯?
大膽,你就是如此跟上官說話的?
!”
方同臉色頓時有些難看,這新來的小子也太不知官場規矩了,今天若是不把他好還地敲打敲打,以後這北鎮撫司,說不定連指揮使大人都無法調動了!
“不想走,那你就留下吧!”
陸凡冷喝一聲,抬手一指方同,道:“來人,拿下!”
大廳中頓時一陣**,場中一眾千戶、百戶自然無人敢真的上前,但沈煉、殷澄等人可不管這些。
這裏,是北鎮撫司,而自家大人,乃是鎮撫使,在這裏,自家大人才是一把手,大人既然下了命令,照做就是了。
這些時日以來,他們早已心中有數,別看陸大人年紀小,但實則胸中有溝壑,城府深不可測,這段時日以來,做出的每一個決策,就沒有錯的!
運籌帷幄做決斷之類的事情沈煉等人不行,但要說掏刀子幹仗,他們可是在行。
隻聽鏗地一聲,長刀出鞘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沈煉、殷澄、盧劍星等人瞬間抽刀而出,動作整齊劃一,如同提前演練過一般,整齊的如同一個人。
幾步之間,以沈煉等人的速度瞬息即到,大廳中的其他千戶、百戶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原錦衣衛北鎮撫使方同,脖子上,便已經被架上了好幾柄寒光閃爍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