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磅礴,舍丹用自己碎裂的心髒,感受著身下這個血肉模糊的軀體,是這個人,保住了自己的命,他很困惑,他對這個世界並無惡意,天雷為什麽要劈自己?為什麽?

正當他質問著為什麽的時候,隻見身下的這個血肉模糊的軀體,發出淡淡的金光。

金光之中,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隻見狂王辛自在,使盡全身殘力,用自己的左手,將自己殘缺不全的右手,生生地拽扯了下來!

血如雨注,從辛自在的右肩窟窿裏,噴薄而出,染紅了混濁的泥地。

辛自在抖索著站起身,將自己的右手拋起,隨即左手指天,口中念念有詞道:

“生死有命不由命,我命由我不由天,天不讓他活,我偏讓他出世,天戧孩,給我出來!”

也不知是咬破了舌頭還是本來就被雷刑震破了內髒,辛自在一口汙血,噴向空中的右手與舍丹。

朦朧大雨中,辛自在的前方空中紫光氤氳,在他轉生邪法的催生下,那被他從臂管中撕下的右手中的血迸濺而出,噴濺在紫色舍丹上,並將舍丹包裹成一團鮮紅。

一時間,本來還算可愛的紫色舍丹,變得血紅凶邪。

與此同時,那隻本來就已經支離破碎的右手,猝然分成一塊一塊的碎肉,包裹在那鮮紅的舍丹上。

血肉與舍丹,在片刻之間,竟然長成一個弱小男嬰,由於是由辛自在碎手為肉,這男嬰全身無一處不是

傷痕累累,就像被割了千萬刀一樣。

傾盆的大雨狂瀉而下,隆隆的天雷在雲湖中犁吼著,準備施展第五次天雷之擊。

辛自在右手的巨痛,突然被以右手為原料化為胎兒的舍丹接收到,新生的胎兒如何能受這痛楚,在辛自在的手上哇地大哭。

辛自在仰天長笑,左手一把揪住男嬰朝天舉起:“司雷天神,它已轉世投胎,是今世的生命了,前世的罪孽與今世無關,在他今世犯天忌前,你便沒有理由對他施以天刑。司雷天神,你請回吧!”

原來,前世的罪孽不能無緣由地隨意轉嫁到今生,天雷的刑罰也不能施加在已經轉世的新生命上。

雲湖中隆隆的雷電奔騰了很久,竟然集結成近似人的聲音:“辛自在,你違背天意,逆天行事,必遭報應。胎兒你也聽我言,你逆命而生,有違天道,為天地不容,該好自為之,切莫犯天忌,稍有犯忌,必十倍追懲,切記切記!”

雖然雲湖中的天雷已經沒有了要劈殺辛自在與天戧孩的意思,但辛自在亦不敢大意,因為他前後兩路,仍是被兩股勢力包圍著,一路是半山禪師,一路是那不知名的黑衣殺手,此時黑衣殺手已經完成集結,又恢複了最初的十七位。

半山禪師作為白雲寺的戒律院長老,最是嫉惡如仇,如今見狂王辛自在在此,即便辛自在不受傷,他也一定要討教一番。

他朝辛自在道:“狂王,你一生壞世做絕,天下正義

之士見你無不殺之而後快,小僧雖然身處佛門,但亦有正義之心,今天,就讓小僧超渡了你吧!”

半山正要對辛自在下手,卻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從自己的心中響起,這個聲音,由於是隻欲被他感應到,所以,其他人都聽不到。

那個聲音說:“辛自在自有別的人去為難,半山你還不快快退下!你手中男孩,與那胎兒有緣,當下之急,便該是將男孩帶回寺中撫養,或許隻有他,才能克製將來長大後的天戧兒!”

半山心頭一愣,那個聲音,竟是雷神的聲音,聽著這聲音,半山心頭澄明,並猛地想起佛經上記載的雷神與佛的典故。他連忙轉身,抱著男孩朝白雲寺而去。

辛自在不理半山的突然離去,瞥一眼身後的十七名黑衣殺手,道:“那你們又是誰?不會也是為了正義吧!我辛自在,是任誰都能殺得了的嗎?”

十七個黑衣殺手卻隻是用他們麵具後的眼睛盯著辛自在,不作任何回答。

雲湖中的聲音,隨著雷聲的漸漸轉緩也逐漸消逝了,但那滂沱的暴雨,卻毫無止意。

雷神才退去,天空中又傳來一陣強烈波動,本來漆黑的天頂,驟然顯現出金、綠、藍、紅、黃五光。

見天空中出現如此異像,包圍在辛自在周邊的十七個殺手中的領頭人道:“沒想到五賢者也驚動了,我們走!”

領頭人說罷,帶領著其他十六個黑衣殺手,消失在黑夜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