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羅漢邊走,邊雙手合十念一聲“阿彌陀佛”,走動中他的金色身體放射出燦爛佛光,他將合十雙手舉起過頂,再朝著黑暗的天幕一劃。

隻見從合十的雙手中,劃出一片燦燦金光,如魚的背鰭,先是插入天幕中,繼而在天幕中破浪向前。

於是,雙麵神幻化出的黑色天幕,被這一片金色背鰭,從鎮魔塔的上空,一直剖裂到天際的西南角落。

金色的鰭光到處,黑色天幕就像從中拉開了一道拉鏈,拉鏈中露出一條白色的縫,就像天空的肚皮灑下了白燦燦的曙光,原來夜晚已過,此刻已是黎明時分。

“金羅漢,你好大膽,敢以凡人身份,損我仙家道衣!你可知你身前之人中,有天地狂魔辛自在,有逆命而生的天戧孩,你若敢救他,就將是與天地諸神為敵!”

天空中神明隆隆之音傳來,籠罩天地的黑暗天幕漸漸縮小,退回到西南角落重又變作八卦道衣,繼而消失。

看來在發威的金羅漢麵前,雙麵神也有所畏戒,隻得收回了法衣退避。

金羅漢旁邊的鐵羅漢,圓瞪著一對鐵目,臉龐上鐵筋隆起,手握著一個大生鐵錘,朝天怒吼道:“管你娘的凡人還是天神,膽敢侵入我鎮魔寺半寸,打得你仙家神靈消散,凡人碎為肉沫!”

待到鐵羅漢說完,金羅漢亦朝天作揖,從容道:“隱藏在天幕後的諸位大神,鎮魔塔有禮了!鎮魔塔乃白帝欽封的鎮魔聖地,為天外之天,一切生靈進入其間,便屬我塔管轄。辛施主今日自願入塔,便說明他與塔有緣,望眾位體諒我與孿弟守塔之責,不要與我兄弟為難。”

望不見的天幕之上,發出各種異響,若真論打鬥,眾天神自然不怕金羅漢與鐵羅漢,但畢竟此塔為白帝欽封的鎮魔聖地,若與此塔宣戰,便是違了白帝的旨意,諸神誰敢?

眾神明雖不再侵入鎮魔寺,但他們仍在天空中現出各自神兆,於是,天空各處逐漸顯現出各色神光,圍裹著鎮魔塔上空的一塊空白地域,他們以此來告誡辛自在,他和他手上抓著的天戧孩,絕不可能逃出鎮魔塔半步。

而鎮魔寺的住持鎮魔禪師帶領眾僧眾,也已經來到鎮魔塔的地坪外麵,鎮魔塔和外圍的地坪,都是寺內禁地,連鎮魔禪師,也不許輕易踏入。

金、鐵羅漢見鎮魔禪師與僧眾前來,連忙迎過去,他們在地坪內朝地坪外的僧眾合什行禮道:“金、鐵羅漢參見方丈!也見過各位鎮魔寺同門!”

鎮魔寺眾僧連忙還禮。

鎮魔禪師也微笑著參拜道:“徒兒見過兩位師叔,剛才有幸得見師叔神功,實讓徒兒生出大震撼,不知何時,徒兒才能到達師叔之境啊!”

金羅漢道:“方丈過謙了!鐵羅漢,你先與方丈及眾同門交談,我去了卻辛施主之事!”

金羅漢走向辛自在和像我時,辛自在正告訴像我,他準備收手中的天戧兒為第四個徒弟。

像我大驚道:“我原本還在想師父你抓著塊肉幹什麽,原來,他竟然是一個孩子,但是這孩子恐怕已經……”

辛自在搖搖頭:“雖然看起來氣息全無,但他是由得道的內丹與我的右手凝結而成,經雷刑劈擊而不死,受天地遺棄而未滅,生命力極其頑強,或許還有救!”

此時金羅漢已走到辛自在身邊,辛自在便在像我的攙扶下,立身朝金羅漢作了一揖道:“謝塔主救我於水火!”

金羅漢不多言,道:“辛施主,如果沒有別的掛念,就跟我入塔吧!”

辛自在卻將托著的左手往金羅漢麵前一舉,道:“我入塔前,請塔主念在佛門以慈悲為懷的份上,救這孩子。”

金羅漢見到這遍體鱗傷的天戧孩,眉頭微皺,他一邊伸出禪袖接過天戧孩,一邊朝鐵羅漢道:“鐵羅漢,趕緊請方丈取去來瓦缽來!”

鐵羅漢撇頭望著金羅漢,似是極不情願。

金羅漢卻是催道:“愣著幹什麽,快去!”

鐵羅漢這才回轉身去叫鎮魔禪師取雲來瓦缽。

不久之後,鐵羅漢拿著去來瓦缽,盛著滿滿一缽清水,朝著金羅漢而來。

金羅漢左手接過瓦缽,右手將天戧孩放入瓦缽內,天戧孩便像個血人般浮在水麵上,這一個瓦缽,盛下天戧孩的身體還有餘,可見天戧孩被五賢者所害,體積變小了多少!

金羅漢的手輕輕指過缽麵,去來瓦缽中的水便開始生起鱗鱗波紋,有如佛法濤濤。

天戧孩在缽水中沉浮不定,不久之後,他肌膚上原有的傷痕一條一條地愈合,但他的身體,仍沒有動彈的跡象。

由於太陽被眾神釋放出的神光遮住,天雖然亮了,卻還是處於一層蒙蒙的色彩之中。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一個時辰過去,久不見小孩有生命跡象的去來瓦缽,似乎也已經不耐煩了,缽中清澈泉水突然噴出,將天戧孩也一並噴出缽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