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雪擊天,空間破碎,雪蓮的小嘴唇,親向了大雪人的額頭。

她神態自然,不害羞,亦不做作,就那麽極自然地,給了大雪人一個傾世之吻。

雪地洞天的藍色穹頂早已經被雷電撕開,空間在她與雪人周圍解體炸散,無數的虛空幻象,在時光中逐漸地消失。

雪地洞天消失了,她和雪人,又回到了寒婆坳的天地之間。

數不清的連綿山脈,就像散落在地上的安靜羊群,此起彼伏著,蔚為壯闊。

簌簌的大雪在天地間橫掣婉轉,雖是無香,卻又透著一股比香更香的清爽味道。

蟲它體表的冰雪開始融散,在那一吻落在他額頭之外、冰雪之上時,他感覺他的心不再胡亂地躁動,他的雷力不再沒有方向地朝著四周噴薄。

他感覺那些雷光,化為了天地間的金色駿馬,在群山中奔騰,在雪花間歡躍。

雪被越融越薄,他的額頭離雪蓮的嘴唇也越來越近,那種感覺很奇特,很怡人。

然後兩片溫暖的小唇,印在了他的額頭上,就像是火塘中紅紅的碳火,還有一關上木門便熱氣騰騰的房間,無比的暖和。

“你是我右手血肉催生,我與你雖無父子之情,但有父子之義,所以我要將你起名為‘道還鄉’。

“天地混亂,眾生不安,我知風族人代代相傳數千萬年,隻有一個目標,便是找出天地間的真道!

“但數千萬年的尋找,卻依舊是沒人能找到。

“有時我在想,道是什麽?是仇?是恨?是恩?是債?是我父親帶著我娘背井離鄉,肩負叛徒之名來到天堂驛界生下了我?還是我狂妄一生所落得的,毀於鎮魔塔內的結局?

“我不知道道是什麽,我隻知道,人要識己之性、好好活下去,你尋不到,大可叫後麵的人去尋,即便天書丟了,你也不必著急,因為另一個地方,會有另一隻手將天書拾起。

“這是我父親對我說的話,你是我血肉催生,猶如

我兒子,所以我希望,你能像我父親所說的暢快地活,活出自己!

“道遠幾時通達,逍遙何處還鄉,有人離家出走後,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在我看來道便是自我,不因善惡動搖,不被悲喜左右,能夠找到本心回歸自我,便不枉你道還鄉之名……”

一陣聲音響起,是辛自在留於蟲它體內的意念被激發了,蟲它內心洞明,那種暴虐瘋魔之感,被逐漸壓製了下去。

他暫時還不能明了辛自在所說話語的玄奧,他此刻感覺世界很虛幻,因為有兩片清新的嘴唇,印在他的額頭上。

那是雪蓮的嘴唇,就像這天地間的大雪,雖沒有花的香味,卻有一種比花香更為怡人的氣息。

世界男人無有不愛,唯蟲它能獨享這一吻傾城!

蟲它那暴漲的身體開始往回坍縮,由那種獸變般的狀態,回歸到正常人的形態。

當坍縮到十五歲般大小時,他不再縮小,轉眼之間,他就長大了三歲,離娶老婆的年紀,又縮近了三年!

他全身衣衫襤褸,破爛不堪,但那種天蛇變後的膄美膚色,以及強健如牛犢的骨骼,仍令他帥得有如聖子臨世。

“冰皮蛻體,髒物不存,天蛇新生,太陽出世!”

他這一次的天蛇變,借用了雪蓮的真雪為殼,同樣達到了如上次那般的天蛇變的奇特效果。

而那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這一次天蛇變,他俘虜了雪蓮姐姐的初吻,雖然吻的是額頭,但下一次,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吻其他地方了!

被雪覆蓋的寒婆坳的地底,響起隆隆聲響,一片接著一片的綠色荷葉,拱破雪被出落在天地之間,令得整個白雪皚皚的寒婆坳,變得生機盎然。

蟲它不知道這些綠荷和雪蓮的吻有什麽關係,隻知道當他額頭上的冰雪化盡,雪蓮的嘴唇落在他額心時,那些綠荷才開始冒出來。

雪蓮手搭他雙肩,嘴唇吻他額頭,身體很自然地懸停空中,輕柔的衣袂被寒婆坳中的大

風吹動。

如果時間可以停止,蟲它願意停止在此刻一萬年,讓雪蓮的嘴唇,一萬年落在自己的額頭上!

但是時間沒有停止,當他變到十五歲大小時,雪蓮雙手輕推,整個身體便以背離他的姿態,朝後倒飛了出去。

下一刻天空中的雪蓮,如燕子一般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朝著回籬笆土屋的方向飛去。

“雪蓮姐姐,你等等我!”

蟲它右手朝著天空中一伸,他想像剛才一樣施展雪中飛,去追那遠去的雪蓮,但他並未突破至第四階,沒有雪地洞天之力的加持,他飛不起來。

於是他改用了奔跑的姿勢,在雪地中如豹子一般地,朝著空中的雪蓮追趕。

他還沒跑出幾步,便感覺到天地間無數如馬匹一般的雷力,朝著他的丹田之內奔闖了過來。

他記得在剛才自己成瘋成魔時,釋放出了無窮盡的雷元,原本那些雷元不受控製,但在雪蓮親吻在他額頭上時,它們化作了可以聽使喚的金色雷馬。

現在隨著自己的跑動,那些原本釋放到天地間的雷馬,又逐一地回到了他的太上天雷陣內,他對地妖雷火的使用,又開始上升到了另一個境界。

“養雷在心,不如釋雷在外,蟲它爹,您這是開始可以在體外操控雷力了,您究竟是怎麽辦到的?”梧桐樹妖的聲音在蟲它的心頭響起。

“這你還沒看出來嗎?雪蓮娘和蟲它爹有天緣,單單一吻便可釋放爹的無盡潛能,到以後他們長大了,兩個人你摟我我摟你,一起在沒人的地方搞雙修,那激發出的奇跡,才會更駭人呢!”項青雲的聲音也湊和道。

蟲它眉頭微皺,他感覺到了梧桐樹妖和項青雲這兩家夥和平常的不同,那種猥瑣和揶揄,可不是七八歲個頭的家夥能說出來的。

他如此想著,立刻感念向自己的丹田,隨即他發現雙色瞳孩的身體內,正綻放出一道刺目的雪白色裂光,那種樣子,好像雙色瞳孩即將要被這裂光一分為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