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被蟲它牙齒掛到,痛叫出聲。

稻穀趁機翻轉身,朝大牛的鼻子狠揍了一拳,隨即拉著蟲它趕緊往回跑。

小牛和大牛畢竟是打了勝仗,所以也不來追,隻在後麵罵稻穀和蟲它是狗兄弟,一隻咬人,一隻雜著尾巴逃跑。

稻穀和蟲它兩兄弟就這樣逃回了家,稻穀並不知道蟲它那一口咬出了大禍,還在不停地為打了敗仗的事惱火。

“等著吧,我要去省城參加青雲門的入門之選,三年後修得大道,定要把大牛小牛打成碎渣!”稻穀說。

青雲門是人屬聯盟第一大門派,門徒遍及天下,稻穀既無入門需交的學費,體內又沒半點真元,如何能夠入得了青雲門,他這隻是瞎想而已。

蟲它聽著稻穀的話,卻是突然陷入了一種沉思般的狀態,仿佛稻穀想去青雲門修煉的事情,觸動了他的某一根神經。

“你不會也想像哥一樣,去參加青雲門的入門之選吧?就你這隻會咬咬人的樣子,算了吧!”稻穀神氣地道,他那麽“英猛”的少年,都沒把握進入青雲門呢,怎會覺得屁蟲它有希望?

就這樣,兩兄弟就像平常一樣,追追鬧鬧著,一下子就忘了和大牛小牛打架的事,至於晚霞,山裏娃兒打架是常有的,哪能注意到這麽多。

直到正午時分,稻穀和蟲它突然聽到屋外有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隱隱約約之間,仿佛是喬大牛的母親孟小姣好像是在哭大牛死了!

稻穀常被喬大牛欺負,便在屋裏罵死得好,他全然沒想到這件事,竟與自己兩兄弟上午的打架有關。

稻田與晚霞,自然是聽出了其中的不對,連忙出門去看究竟,稻穀與蟲它,便躲在門縫裏瞧。

來人有六個,喬大元和他的弟弟喬小元抬著一副擔架,擔架上躺著大牛,也不知是生人還是死屍。

孟小姣和另外兩個喬家人,各人擔著一擔空籮,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朝稻田家裏走來。

他們把擔架放倒在地,稻田夫婦隻見那大牛,渾身腫脹得像大包子,本來饑黃色的皮膚,現

在變得紫裏泛黑。

稻田用手去試大牛的鼻息,幸虧鼻子裏還有出的氣。

孟小姣便開始邊抹鼻涕邊朝著屋裏的稻穀和蟲它大罵!山裏女人不罵則已,一罵起來難聽得很,起初不知道罵什麽,後來才聽清楚,原來是大牛被蟲它咬了一口,手上走黃(走失人體最主要的元氣),現在已經腫成這樣子,看來是必死無疑。

稻田吃驚不小,趕緊往大牛的左手上看,果然在淤青的左手小手肚上,有兩個烏黑的牙齒痕,小小尖尖的,正是小孩的牙齒。

稻田連忙叫出稻穀,問是不是和大牛打架了,蟲它還咬了大牛一口。

稻穀被嚇壞了,望著紅著雙眼的父親點了點頭,又理辯道:“是他們以大欺小,把我摁在地上往死裏打,弟弟才咬他們的!”

喬家兄弟不是省油的燈,說既是被蟲它所咬,便要找稻田與晚霞要醫藥費。

一年都餓著肚子過日子的人,哪能有什麽醫藥費,喬大元等人早有準備,既然沒有醫藥費,他們就闖進屋內,去穀倉新收的穀子,他們的空籮,便是用來裝新穀的。

可憐今年收成極少,穀倉裏的穀子也就隻有少得可憐的那幾擔,這三擔穀下來,稻田家的穀子,就隻剩個底了。

要知道,稻穀收進穀倉,晚霞夫婦還一頓都沒舍得吃,這可是一家人全年的希望,晚霞哪裏肯依,就要和喬家人拚命。

晚霞還沒動手,卻被憨厚的稻田一把拉住,晚霞不依,稻田就說道:“大牛沒救了,他們家裏可是死了兒子,他們要搬,就讓他們搬吧!”

就這樣,一年的辛酸,全家的希望,就這麽被蟲它一口,給咬沒了。

晚霞氣炸了肝肺,眼睛裏都生出血絲來,她撇眼看到一旁杵著的稻穀,隨手就抄起一根手指粗的竹條子,朝著稻穀渾身上下就是一陣亂打。

她沒打蟲它,蟲它還小,她打起來不解恨!

她是氣急了,邊打邊罵:“叫你帶蛇孩子去山上玩,叫你去和別人打架,我打死你個狗崽子,打死你個狗崽子!”

穀要逃,晚霞揪著稻穀的頸皮摁翻到地,又在稻穀的腳上抽出幾條血痕,稻田知道晚霞難受也不立馬去勸。

蟲它先是害怕晚霞,後來見哥哥被打得凶了,從門後奔出來想要扯開晚霞。

晚霞見蟲它竟然還敢過來幫稻穀,氣不打一處來,竹條子就往蟲它身上抽,邊抽邊罵:“叫你咬人,你這害人精,身上長了蛇鱗你就真以為自己是蛇了,看你還敢不敢咬人了,看你還敢不敢咬人了!”

蟲它見晚霞打自己打得狠了,便往屋外躲,晚霞還不解恨,朝著奔出去的蟲它繼續罵:“你個蛇孩子,沒人要的東西,有本事爬回你的山裏去,別再回來了!”

稻田要去抱蟲它,晚霞拉著稻田的手不許去,口裏還在罵:“讓他走,看他能走到哪裏去,一家人都被他害死了,走得越遠越好!”

多日未進米食的晚霞,身體本就虛弱得很,如今正值中午太陽當頭,怒火攻心之下竟是體內不支,罵完這幾句後雙眼一黑,隨即一頭栽倒在地。

稻田被嚇得不輕,連忙將妻子扶到陰涼處,叫稻穀去水窖裏舀水。

這邊一家人照看著晚霞,哪想到小小的蟲它,竟然聽了晚霞的罵後,哭哭啼啼著朝著離家的小路走去。

等到晚霞醒來,已經是下午過了一大半了。

喬大元一家來回幾趟,將稻田家裏能搬的東西搬個罄盡,穀倉裏更是一粒米都沒留下,這是要絕了稻田一家四口的活路了。

稻田不在,稻穀見娘醒轉過來了,便捧了一碗清水給娘喝。

晚霞邊喝水邊問:“你爹呢?”

稻穀便說道:“弟弟還沒回來,爹叫我等娘醒的時候,就把這碗冷水給娘喝,他現在去找弟弟了!”

晚霞想起被自己罵走的蟲它,也開始有些後悔,但嘴上仍硬道:“那狗崽子,小小年紀還真強,罵他幾句怎麽了,他是我養活的,我就是他的親娘,回來看我不收拾他!”

她說著說著想起一件怪事:“不對啊,他就這麽點大,話都不會說呢,怎麽就能聽懂我的話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