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爹……”詭道尊又賴上了。
“小夥子我跟你說呀,你是高高在上的詭道尊,跟我家林顏,真的不合適!”大叔打斷詭道尊的話。
“可是,爹我……”詭道尊繼續賴,但這一次賴起來,怎麽就沒有上次賴起來那麽地舒暢呢?
“你桃花也賞了,桃子說不定在本老頭眼皮底下還偷摘了,是該要明白兩人處境有別,不可再誤她的時候了,你可懂?”大叔再打斷詭道尊的話。
“什麽處境有別?我是真想娶林顏,即便是在這家裏一直這麽呆著,一輩子也不去做天行者,我也願意!”詭道尊急了。
“不行,孩子,回去吧,回你該回的地方去,大叔其實也喜歡你這個孩子,但是……還是別讓林顏為難了!”大叔說。
“那林顏有沒有什麽要交待我的?”詭道尊妥協了,在這一點上來看,這家夥倒也不賴,為了不讓林家人為難,他真地就那麽大方放手了。
“林顏她希望你能早日去到天外,那樣她就能在天堂驛界,安安靜靜過自己的平靜生活……去到天外後,就永遠不要再回來……還有這個,她要我還給你,這東西太貴重,我們不能要,你在天外若還想著我們一家,就拿這個做個念想吧!”大叔將瑯琊顏如玉還給了詭道尊。
“好!”詭道尊接過瑯琊顏如玉,走出了林家。
……
聽到居然是這樣的結局,蟲它怒氣勃發,探出右手,一把就揪住了詭異的右耳朵。
“啊——白大哥你幹嘛又揪我?您輕點行嘛?”詭異怪叫著,不明白蟲它為什麽要揪他,還揪得那麽重。
“我這是揪你祖姥爺的,你祖姥爺既然已死,自然該你這晚輩代受!話說詭道尊也不錯呀,他們有什麽理由不將女兒嫁給人家!”蟲它怪叫著,右手拇指與食指上,又加了兩層力量,將詭異這家夥的右耳朵,給揪得通紅通紅。
詭異那個叫冤啦,這都隔了幾千年的舊事了,蟲它居然把對他老祖宗的事情,怪罪到他的頭上,他怎不冤枉!
結果這邊的
冤才罷休,蟲它抽回右手,一把又揪住了詭異的左耳朵。
“啊——白大哥,你幹嘛又揪我左耳朵啊?求輕一點,饒了詭異吧!”詭異再次怪叫。
“我這是揪你祖爺爺詭道尊的,這傻子不該賴的時候都能賴成那樣,到真該賴的時候,怎麽就不知道一直都那麽賴著呢,再整個幾日,難道還做不成人家的女婿?”蟲它說起詭道尊來,更是一肚子的火。
“白大哥,你聽我說完嘛,我祖奶奶之所以不同意嫁給祖爺爺,其實也是有原因的!”
被揪得雙耳通紅的詭異,又開始講起林顏不願嫁給詭道尊的原因。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原來是當時詭道尊已經有了衝擊天行者的道力,卻因為眷戀著天堂驛界的這一段情,而打消了衝擊天行者的想法。
詭道尊想要留在天堂驛界,跟林顏長相廝守,而聰慧過人的林顏自然知道詭道尊的想法,她不願因為自己,而阻了詭道尊的前程,才會拒絕與詭道尊成婚。
另一個原因,則是出於時間差的考慮。
天行者可長生不死,一直保持年輕之態,但林顏卻是會日漸衰老。
“我花樣年華時與他相遇,留在他記憶中的,也全都是美好韶華,怎甘心見到他還年少,我卻已兩鬢斑白,牙鬆齒落,卻又在房子裏彼此相望的一幕?
“所以,我自然是要趕他走!
“後來,我真的老了,在房子裏連走動一步,都要用布滿皺紋的嘴唇長吸數口氣;
“我很慶幸,我當年趕走了他,讓一直都年少的他,看不見我年老體衰的容顏,讓他手在我肩膀上,卻不知該稱我為妻子,還是該稱我為老媼的一幕沒有機會出現;
“我致死都在想,在他的記憶中,我就像一隻永遠年輕的蝴蝶,張開輕盈的翅膀飛來飛去!
“當年與他離別時的傷心,比起晚年的心安來,又算得了什麽?”
借由詭異的講解,蟲它明白了林顏大致的心靜,通過林顏留在後人識海中的記憶,她那樣做,確實是可以理解的,她一輩子,都
活在安寧之中。
有關愛情,實難有對錯之論,像林顏這種,為了自己的愛情努力過,又將她與詭道尊的點滴記憶,如瑰寶一般代代相傳給後人,她對愛情的處理,也就是值得蟲它敬佩的。
“你祖姥姥倒是好了,一個人活在世上,好好地過一生安寧的日子,可你們讓你們的祖爺爺怎麽辦,你看,這瑯琊顏如玉被激發後的像內,你們的祖爺爺過得多悲傷啊!”
蟲它說著,再次提起了瑯琊顏如玉。
一個雖然胖,但卻看起來似乎瘦弱而憔悴的男人孤影,又出現在了月照之下。
“此玉出瑯琊,
“最善仿人顏。
“我在天之上,
“你在天地間,
“我還千年少,
“你已赴黃泉。”
詭道尊開始唱起他在星空之中,孤單寂寞時所唱的情歌。
他聽著他情人的話,一輩子都沒有再回到天堂驛界,他並不知道,他還有後人留在天堂驛界。
我在天之上,你在天地間,我還千年少,你已赴黃泉。
——這也許就是天行者最淒美的愛情,他們最好的結局,也隻能是一個在天上,一下在地下,彼此遙遙地看著,一念相牽,卻又觸不能及。
也許,詭道尊也並不是不知道林顏的所想,也許他知道林顏還愛著他,但他也隻能尊重林顏的想法,選擇靜靜地離開。
時光太殘酷,即使他能釋懷林顏的衰老,待林顏老時他仍舊溫情如故,但林顏自己,又怎能釋懷?
忘著蟲它那種為詭道尊打抱不平的表情,詭異卻是極為淡然地笑了。
“白大哥,您是不知我祖爺爺的性子,當年我的先祖們也說過祖奶奶的不是,祖奶奶卻每每隻是淡然一笑,她說她了解祖爺爺,真要到了天外孤單寂寞的時候,祖爺爺自會去找別的女人快活,記憶始終是記憶,祖爺爺是不會讓自己過得太委屈的!”
詭異這小家夥,由於得了她祖奶奶的記憶,在這件事情上,居然比蟲它還想得通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