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隻想殺人

兩人對轟,四周之修皆凝神而視,哪怕是其餘三人,此刻也都不敢有絲毫馬虎,可以蔑視對手,但動起手來,他們絕不會輕視對手。

“砰。”一聲悶響傳遍四方,蘇七向後退出三步方才穩住身形,其手臂一抖之下,立刻便將那餘波震散。

而那白發老頭則生生被震得倒卷而出,手臂顫抖,拳頭表麵的皮肉裂出一條細縫,當即就有鮮血溢出。

老頭竟退出三丈有餘,險些撞在樓宇的牆壁之上,其眸子一眯,手臂輕甩之下,拳頭上的傷口立刻被靈力包裹,瞬間愈合。

“好強悍的肉身。”表麵看似無任何波動,白發老頭的心裏早已翻起大浪,他之所以率先出手,充當試手之人,正是不願參與接下來的爭鬥,想要搶到金雕便離去。

因其才邁入凝海境不久,修為是四人裏最弱的,一旦真的爭搶起來,他必定不敵,且還會付出慘重的代價,甚至會丟掉生命,故而他寧可投石問路,率先出手,替其餘人試探蘇七。

這同樣是一種賭博,賭自己能勝蘇七,因其若敗,同樣要飲恨。

此時此刻,不僅白發老頭內心震驚,其餘修士的表情同樣好不到哪去,誰能想到,一名靈玄境修士會有如此強悍的肉身,。

“曇花現,鎮壓。”既然肉身不敵,白發老頭隻得用神通對敵,其左手五指捏訣,右手對著前方一按,口中輕念之下,靈力自指尖傾瀉而出,一朵曇花顯化,有一股道韻顯露而出,朝蘇七鎮壓而去。

靈力強橫,溢散而出,如曇花綻放,美倫美奐。

這曇花無限放大,如一座曇花小山般鎮壓向蘇七,花瓣飄落,漫天都是,飄落的花瓣好似形成了一座牢獄,鎮壓的同時亦能鎖困,更能煉化強敵。

當這曇花鎮壓而至,蘇七瞳孔徒然一縮,強烈的危機感襲上心頭,不得不說,此神通很強大,令他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

“交出金雕,老夫饒汝不死。”白發老頭左手掐訣,右手按下,其肉身雖不敵蘇七,但他深信自己的神通定然能降後者。

“大言不慚。”眸子微眯,蘇七麵容平靜,幽冷回應,他看似鎮定而從容,心裏卻有無數念頭閃掠,在想該如何應對。

若祭出鎮魂鎖,這降下的曇花遂即可破,但他不願過早暴露這些實力,畢竟敵人不僅僅隻這白發老頭。

一切看似緩慢,實際不過轉瞬之間,曇花臨至,威壓而來,一片片花瓣飄落而下,環繞於蘇七身周,曇花自其頭頂上方落下,浩瀚的靈力光芒閃爍,如自成一片天地般。

“看你這曇花,能奈我何,。”眼中寒光驀然一閃,神情裏浮現強烈的堅毅,蘇七盡出體內靈力,凝聚於右拳之上,“看蘇某拳破汝之神通。”

他還偏不信自己的肉身之力不敵此神通,其倒要看看,是自己的拳頭厲害,還是敵手的神通更勝一籌。

同時,蘇七也不傻,深知僅憑靈力加持,並無法勝出,他於暗中引動逆魔血之力,釋放出強大的力量,一拳轟出。

這時,在他的拳頭上,好似有一股毀天滅地的力量湧現出來,看去時平靜無波,卻給人一種心頭發悸之感。

“戰。”蘇七怒吼,麵容堅毅,黑發飄揚,腳下蹬地而起,一拳轟在那曇花之上。

“轟隆。”

曇花豔美,花瓣幽香,宛若自神界降臨的一樣。

拳頭剛硬,如神金一般璀璨,毀滅之力徒然爆發而出,似要打碎空間。

巨響震四方,曇花轉瞬一現,頃刻覆滅,這片地方完全炸裂開來,豔美的曇花竟毀滅,碎成一片片花瓣。

“噗。”蘇七噴出一口鮮血,胸口起伏,曇花雖被他崩碎,其同樣也被那力量所傷,且曇花雖毀,但那龐大的靈力仍舊鎮壓而來,飄飛的花瓣更聚攏而至,要絞碎他的肉身。

騰起的身體被壓落而下,落至地麵,拳頭表麵的皮肉完全翻裂開來,鮮血立刻淌出,被那曇花的力量所傷,就連森森白骨都顯露出來。

“給吾破。”落到地麵後,蘇七定住身形,哪怕拳頭血肉模糊,他仍舊舉拳轟殺而出,勢要將那暴烈的花瓣靈力打滅,“曇花……不過一現爾。”

這曇花神通當真很強,即使曇花破滅,龐大的力量仍舊不曾受損,快速壓製而來。

同時,他的左拳猛然轟出,盡展渾身修為。

遠處觀望的修士見到這一幕,無不震驚和詫異,地月、西夜二人更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拳頭攥緊,臉上滿是擔憂,恨不得立刻衝上去相助蘇七,奈何他二人修為不夠強。

誰都有私心,地月與西夜之所以麵露擔憂,是不想蘇七敗亡,因他一旦敗亡,兩人同樣逃不掉飲恨的結局。

隨著蘇七的狂暴力量轟擊而出,白發老頭立刻嘴角溢血,捏訣的左手徒然一抖,像有一股力量要爆開一樣,仿佛要將他的五指給炸碎,甚至就連緩慢按下的右掌,也顫抖起來,按下時顯得十分艱難,受到強大的阻礙。

“你真的很強,以靈玄境九重修為就能戰凝海,不過……這還不夠。”白發老頭不得不承認,蘇七很強,一式神通根本無法將之鎮壓。

話語間,白發老頭一步邁出,來到那力量之外,距蘇七不過半丈之遠,一股玄奧的氣自他身上散出。

“神識……丈意成牢。”隨著這話語一出,一股玄奧的氣擴散開來,凝聚在方圓一丈內,形成一個牢籠,又似自成一界。

仿佛方圓一丈內的空間,歸這白發老頭掌控一般,生殺大權皆在其手中,決人生死。

這一刻,蘇七的身體驀然一顫,竟定止不動,像是被某種力量給定住,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壓製著他。

“就算汝再強,也不過是靈玄境修為,終究還是不明凝海境的玄奧與強大。”白發老頭神情傲然,確信自己必勝,嘴角勾勒的弧度盡顯不屑與蔑視,“凝海境,修神識,可凝丈意成牢,如自成一界,這才是凝海與靈玄的差別。”

身體被定,蘇七內心悠悠一歎,他雖能戰初入凝海境之修,但還是有著差距,畢竟這是兩種不同的境界。

若僅憑如今的戰力,他……必敗。

但這僅僅隻是他的試探,想看看自己和凝海境修士的差距,他僅僅隻是想,在不使用任何神通術法、外在條件的情況下,看自己能否戰勝。

如今結果已出,對上凝海境修士,以蘇七而今的修為,隻能戰,而不能……勝。

“要敗了麽,”西夜麵紗下的神情浮出苦澀和無奈,眼神忽然有些迷離起來,在她看來,蘇七已經敗了,可她還不想死。

要知道,蘇七此刻麵對的隻是最弱的一人,可他仍舊如此吃力,就算能勝,剩下的三人也能置他於死地。

至少……在大部分修士心裏是這樣認為的。

其餘修士紛紛搖頭,認為蘇七必敗,畢竟他們不了解蘇七,見其落到這個下場,自然認為他必敗。

此刻,唯有地月眯縫著雙眼,雖然眼中也有擔憂和著急,但他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凝視著場中的情況,瞳孔收縮之下有光芒在閃掠,喃喃道:“嗬嗬,小主……你就隻有這般強麽,我不信。”

地月經曆的事太多,見過的人也太多,他已能猜到蘇七來此的目的,故而此刻不認為蘇七會輸,定然還留有底牌。

內心雖這樣認為,但他的眼裏還是有擔憂閃爍而過。

就在眾人認為蘇七必敗之際,他定住的身體驀然一震,其於內心吼出四字:“血脈……疊燃。”

身軀被丈意定住,力量壓落而下,若僅憑之前展現的實力,根本無法解圍,他沒有使用鎮魂鎖,而是施展血脈疊燃法。

鎮魂鎖,是他殺人的底牌,不祭出便罷,一旦祭出,必讓出手搶奪血靈晶之人付出慘重的代價。

蘇七身上所散出的氣勢忽然一變,與之前不再一樣了,所散出的威壓竟與凝海境相同,他被定住的身體也恢複行動。

血脈疊燃,疊加的是血脈之力,增加的是逆魔血之力,靈力之威也隨之提升,肉身也變得更為強悍,可以說這是全方麵的提升,疊加起來便形成強悍的戰力。

瞬間,蘇七便掙脫丈意之牢的鎖困,僅是所散出的氣勢,就將這丈意之牢毀去,他的拳頭毫無意外的落下,生生將所有落下的花瓣打為齏粉,更把強悍靈力打破,隨風而散。

刹那間,此地像是被打爆了,被打散的靈力宛若電弧般閃掠,吱嗤發響,更有五光十色呈現,形成一個龐大的漩渦,像是通往地獄的幽洞。

白發老頭捏訣的左手炸開,五指皆碎,他緩緩按下的右手同樣爆炸,淪為一團血霧。

“不可能。”白發老頭驚吼,一切的發生太過突然,原本大好的形勢瞬間逆轉,換做是誰都無法接受。

前一刻還是天堂,這一刻就淪落地獄。

白發老頭噴血倒卷,雙手流血不止,身體更是劇烈顫抖,丈意被打碎,神通被破,他受到了極大的反噬,已然重傷。

“沒有不可能,你當真這就是蘇某真正的實力麽,之前不是,現在……也不是。”蘇七的聲音很小,小到隻有白發老頭能聽見,且他的聲音是從後者耳邊響起的。

破掉丈意之牢與那神通後,蘇七不曾有絲毫耽擱,閃身追上倒卷的白發老頭,速度比閃電還快,瞬息就出現在白發老頭身後。

聽到這個聲音,白發老頭眼中光芒驟亮,遂即又黯淡下來,臉上的驚駭消失,被自嘲所取代。

“示弱麽……”白發老頭苦澀低語,他能察覺到,蘇七此刻的戰力絕對在他之上,甚至強到他無法抵抗。

在他看來,蘇七之前是在示弱,是做給另幾人看的,目的便是為了隨後能出陰招,但他根本不知曉,蘇七之前是在檢驗自己的實力,將他當做了磨刀石。

“我願為奴,終生奉你為主。”早在蘇七斬殺數十名修士時,白發老頭幾人就於遠處看著,故而後者暗中傳音,想要做出後的掙紮,不想就此飲恨。

“此刻,蘇某不要奴,隻想殺人。”蘇七的聲音很平靜,靜得有些嚇人,靜得十分陰森。

聽聞此話,白發老頭自嘲的臉上瞬間露出猙獰,倒卷的身軀猛然一震,體內靈力瞬間散至身體各出,嘶聲道:“就算死,老夫也要拉你墊背。”

既然活不成,他也不讓蘇七好過,想要自爆,與後者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