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跨越時空的交易
最後,蘇七還是選擇了避開,腳步向一旁邁出,身體微微一側,避開了小女孩的擁抱,
這不是他冷漠,也不是他無情,他沒有女兒,又何必去認一個女兒,且他也不知曉該如何去做一個父親,因他從小就沒有父母,
“父親,您、您……”眼淚自兩側臉頰滑下,小女孩出現在了蘇七身旁,眼淚汪汪地抬頭看著後者,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讓人看了十分心疼,會不由的心生憐憫,
“你認錯人了,蘇某從未有過子女,”蘇七並非鐵石心腸之輩,但他是真的沒有子女,內心悠悠一歎,哪怕心存憐憫,也必須實話實說,
“不,您就是鶯彤的父親,您就是我的父親,”淚如雨下,小女孩之前那童真、燦爛的微笑盡數消失,此刻竟有些瘋狂和執著,像是一個執迷不悟的瘋狂者,
此刻,水麒麟如同風一般到來,蘇七凝神看向這頭神獸,望去時,看到的仿佛是一片無窮無盡的大海,有海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人看不透、看不穿,
水麒麟並未像小女孩那般激動和瘋狂,一雙湛藍的眼睛盯視蘇七,有一縷神聖的光芒在麒麟瞳孔裏流轉,像是能穿透歲月,看到蘇七的真身,
水麒麟僅有小女孩身高的一半,尚處於幼年期,他像是看穿了蘇七的一切,卻沒有將一切說明,而是以神念對後者傳音：“不管你是誰,亦或者說你曾經是誰、未來是誰,但現在你是鶯彤的父親,這一點也不假,若你不想接受,那就請你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一道聲音在腦海裏響起,十分稚嫩,如同一個嬰兒般,但蘇七卻深深看了眼水麒麟,發現後者雖還是幼年,卻比他還要強大,
“我不是你的父親,”哪怕有水麒麟的提醒,蘇七仍舊搖頭回答,語氣堅決,
在他看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些東西不能隨意承認,有些話不能說謊,
“你仔細看看,我長得像你的父親,”
聽言,小女孩抬頭仔細地打量蘇七,臉上的淚水已經漸漸停止,可她仍舊在小聲抽泣,仿佛蘇七不認她比殺了她還要痛苦,
“不像,”小女孩失落地低下頭,十分難過,但僅僅就是瞬間,她便又猛地抬頭,臉上寫滿堅定和自信,“您就是鶯彤的父親,”
聽到此話,蘇七內心再次一歎,真的想不通對方為何會如此肯定和堅決,當真讓他有些絕倒,
“您記不起來沒關係,鶯彤記得就好,”小女孩抬手抹去臉上和眼角的淚水,勉強地露出微笑,“當初,您進入這裏沉睡時,讓所有人都不得前來打擾,不得來到湖的這一岸,
無數生靈皆遵守您的旨意,無一敢違背,女兒守護在此已有數萬年之久,不曾來過這一岸,隻在湖中央遠遠眺望,
當時,您重傷涅槃,曾說複蘇時,若一花獨開,那您還是您,
若花海盛開,您或許不再是您,可您仍舊還是……您,”
很顯然,小女孩看起來雖小,她的年齡卻比蘇七還要大,隻不過心智還保持在十餘歲,
她說的話很玄奧,令蘇七聽得雲裏霧裏,但他卻聽出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數萬年前,確實有一位強者在此涅槃,
很顯然,那位強者就是眼前這女孩的父親,
“一花獨開,我還是我,若花海盛開,我便不再是我,可我仍舊還是……我,”蘇七仿佛看到了一個中年人,拖著滿是傷痕的身體,一步一步的踏著湖麵,來到了這一岸,聲音卻回**開來,被另一岸的小女孩所聽見,
“所以,不管如何,您就是我的父親,”小女孩堅定地看著蘇七,語氣堅決,十分肯定後者就是她的父親,
此刻,蘇七都有些迷惑了,都開始懷疑這裏究竟是真實的世界,還是虛幻的,
不管虛幻還是真實,都不影響他的判斷,他隱隱能看出,早在數萬年前,小女孩的父親,這個世界的強者,在那時就已算出了他的到來,所以才會說出那樣一番言辭,
蘇七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麽,抬眼望向遠方,眺望天空,感受花香與清風,邁開了步伐,朝湖的另一岸走去,
雙手負於身後,踏著湖麵而行,就如同當初的那位強者,一步一步地邁出,隻不過蘇七是過去,而那強者則是過來,
兩人的身影在時空裏仿佛發生了重疊,當走到湖中央時,蘇七頓了頓,兩人好似在隔著時空相望,曾經那回**在湖麵上的聲音,像是隨著清風吹了過來,傳入他的耳裏,
“我……明白了,”深吸口氣,他繼續邁步,一切玄奧的感覺消失無影,那種重疊之感隨風而散,眼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因他已然明白了那位強者如此做的原因,
“作為一個父親,你沒有錯,這個交易……蘇某做了,”
這是一場交易,一場跨越時空的交易,
就在走到湖中央的瞬間,冥冥中有一股力量降臨,像是那位強者的殘念,使得蘇七明白了一切,想通了,
數萬年前,那位強者之所以要說出那句話,是他對自己的一個定義,若能涅槃成功,就是一花獨開,若是失敗,花海盛開,而他則也永久的葬在了花海之下,
之所以要說出最後一句“可我仍舊還是我”,是他作為一個父親的無奈和愧疚,希望能給自己的女兒留下一個念想,
或許,他算到了蘇七的到來,所以才會說,花海盛開時,他便不再是他,隻是他也不敢肯定自己有沒有算對,所以才會留下念想的同時,又不允許其餘人踏足此地,
這一切,蘇七都是瞬間明悟,如同冥冥中本就存在著聯係,他是不會拒絕這場跨越時空的交易,
“蘇某為你圓了這數萬年來的謊,而你則給蘇某一個身份,一個能在此處呼風喚雨的身份,”踏上另一岸的土地,蘇七輕聲低語,隻有他一人能聽見,如同在對那殞落的強者承諾,
旋即,他立於這一岸,轉身微笑地望向另一岸,隻見小女孩並未跟隨過來,而是楚楚可憐地立於對麵,眼中淚花打轉地望著他,像在等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呼喚,
“過來吧,自今日起,我便是你的父親,”蘇七盡量讓自己的眼神柔和,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充滿關懷和喜愛,開口之下,抬手對小女孩揮了揮,
見狀,小女孩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終於奪眶而出,她也再次邁步,踏著湖麵衝向蘇七,口中喊著,“父親、父親……”
這一次,蘇七沒有躲閃,任由小女孩衝來,並將之抱在了懷中,揉著她那滑順的秀發,臉上掛著真誠的微笑,眼底深處卻有一絲無奈和哀傷,
因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是否當年離去時,也為他留下了一些什麽,,
“走了,我們離開此地,”揉著小女孩的秀發,蘇七開口間牽起她的手,朝東方行去,
這是一場謊言,一場延續了數萬年的謊言,可這場謊言同樣蘊含了一個父親最真誠的愛,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隻能以這種方式來愛自己的女兒,
“給我說說,為父曾經是什麽樣,”蘇七毫不避諱地開口,想要知道小女孩的父親是怎樣一個人,因他必須知曉,自己現在是什麽身份,又是在做怎樣的一個人,
在小女孩看來,蘇七是她父親涅槃後的模樣,更因涅槃失去了記憶,所以對於後者此話並沒有不解和疑惑,反而樂於回答,十分想讓後者記起曾經的一切,
“父親,您是天星界最強大的強者,更是奇才中的奇才,十三歲得逆魔血脈,十年成祭骨境強者,百年成尊者境強者,五百年成就聖王之位,而後征戰天地八荒,一統四方,”
話語間,小女孩的臉上寫滿了崇拜之色,仿佛說出的話語是他一生的信仰,
“一統天地八荒之後,您建立了最為強大的神國,成千古一帝,可數萬年前,您率神國諸強征戰北神山,最後慘勝,踏平北神山……”
說到這裏,小女孩的神情裏充滿了仇恨,眼裏盡是怒火和憤懣,
“鶯彤記得您說過,北神山乃萬惡之根源,前六個紀元之逆魔不曾滅之,實屬大患,您是滅了北神山,但也正因為那一戰太過慘烈,您不得不進入此地涅槃重生,所以也就有了今日之事,”
聽完小女孩的話語,蘇七表麵看似平靜,內心卻早已翻江倒海,他終於明白內心的熟悉感源於何處,原來眼前這小女孩乃是七代逆魔之女,
而那與他隔著歲月做交易的強者正是七代逆魔,兩人極為相似,都是後得到的逆魔血脈,而非天生,
更讓蘇七震撼的是,第七紀元居然一統得如此之快,更建立了神國,且還覆滅了這一紀元的北神山,
可以說,七代逆魔當真恐怖,真的是一位驚天動地的強者,摧枯拉朽,率先滅了北神山,杜絕了內患之根源,
隻是可惜,第七紀元還是滅亡了,但蘇七隱隱有種感覺,若七代逆魔不提前殞落的話,恐怕第七紀元的那一戰不會敗得那般徹底,
因為,七代逆魔真的太強大,早已超出了前六代逆魔太多,甚至第八代逆魔都不如他,如此一個強者,若非生在了這裏,必定會成為一代真正的千古一帝,
七代逆魔在的紀元,北神山被滅,一切膽敢叛逆者皆殺,甚至還殺到了罪域,奈何最後被天道所阻,終是沒能殺進罪域,
一切都要付出代價,七代逆魔雖強,但覆滅北神山確實讓他跌落神壇,血氣枯敗,終還是隨著北神山的覆滅而殞落了,
不論他有多強,第七紀元終歸是要滅亡的,因為他生在了第七紀元,而真正的結局和最後一戰卻是在……第九紀元,
所以,七代逆魔不得不如同前六位逆魔那般,選擇造就蘇七,選擇將希望留給九代逆魔,
同樣的,七代逆魔也用事實證明了自己,不是他不夠強,也不是他天資不好,而是他……是七代逆魔,他的使命就是為了造就九代逆魔,就是為了將希望延續到最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