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憂傷(一)
十點許的時間,Y市的千裏之外,擁堵的忙碌的長途公路上……
一個少女坐在車窗邊,一個人靜靜地看著車窗外過眼煙雲般的風景,柔軟飄逸的黑發隨著車飛馳時掀起的風飄動,時而遮住了她的眼,微微有幾分憂愁的眼神。
車外是馬路上令人煩躁的鳴笛,車內是乘客稀稀疏疏的談笑聲,她把頭埋到車窗外,希望從那裏找到片刻的安靜。
遠處,重巒疊嶂的群山在淡淡的霧靄裏隱約浮現,青蔥的陡峭的群山聳入雲霄,陽光透過山間的間隙射了過來,從山峰的鋒銳的岩石間投下影子,投在了這一片一片的農家良田和田間溪流上,田裏溪邊不時有一個兩個農家人拿著鋤頭耕作的身影,亦或是蹲在溪邊洗著衣服的農家婦女的背影。一幅淡雅自然地田園風景畫便呈現在眼前。
一個男人的一隻溫柔的大手伸到了她的臉邊,後又輕輕地撫摸了幾下這個柔弱的少女細嫩的臉頰。她轉過頭微微地露出了笑容,“爸,還有多久才到啊……”
“鬱萊很著急嗎?嗯,我看還得有至少四五個小時吧……你是不是很無聊啊?”他尷尬地笑著,語氣卻很溫和很關切,聽來就是一個疲憊於生活的中年男子。
“我還好啦,我不無聊,爸你不用擔心我,你還是趕快趁現在多睡一會兒吧,瞧你這幾天累的!到了我叫你……”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憂鬱,在爸爸麵前的她努力,永遠是一個堅強的不會說累的女孩,即使她其實是那樣的柔弱。此時的她,完全是另一個人,一個乖巧懂事得讓人無法不去憐惜的孩子。也許正因為這種共同堅強和倔強,她才會和沐檸成為那樣好的朋友吧!
看著爸爸欣慰地閉上了眼睛她才放下心來,又把視線移到了窗外的風景上。“人生就是一場旅行,重要的不是終點,而是沿途的風景……”鬱萊隱約地想起這樣一句充滿哲理廣告詞,“或許我現在就是這樣一種感覺吧,一種飄零在路上的常旅客,應該弄清楚旅行的意義……”
後來,她笑了,她想到等到了終點到了Y市,就可以看見沐檸,給她一個驚喜,一想到沐檸見到她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笑出身來,可看著自己身旁已安詳地熟睡了的爸爸,最終還是忍住了。“我家沐檸還真是可愛,給我寫的那封信太有意思了,改天我可一定要會會那個,把我家沐檸耍的團團轉的那個什麽哲與!”她心裏想著,頓時有些迫不及待了。
“沐檸,你寫的信我看見了,隻是還沒有來得及回複哦,你一定想不到吧,你或許馬上就要看見我了呢!”她在心中默念,希望沐檸能夠聽見。
唉,這討厭的火車!永遠都是這麽慢,這麽慢……
抱怨終究還是沒有用的,鬱萊無奈地看著迅速向後退去的樹木,伸展出來的樹枝彎彎折折,掛滿了貼樹枝迎著風拚命飛舞著的樹葉,發出很大的“莎莎莎莎”的聲音,那也許就是葉子不願就這樣離開樹枝的呐喊的聲音吧。鬱萊不再想什麽,隻是又這樣安靜地呆呆地看著窗外……
五個小時的時間,就在鬱萊漫長的等待中悄然流過,車廂內的喇叭裏忽然響起了下車提示。鬱萊低下頭輕輕用手推了推微微倚在自己身旁的爸爸,“好啦爸爸,到了,別睡了起來啦!”可能由於長途的顛簸實在太累了,爸爸突然像個嗜睡的孩子,用手不情願地輕輕撥開了鬱萊的手,鬱萊無奈地笑笑,“爸爸,我們要下車了呢!”心裏卻是滿滿的心疼。
這時突然一位穿著西裝打扮很華麗的男人站到了他們麵前“到站了到站了!馬上給我下去,別以為這裏是你們想待就待的地方!”刻薄無比的話從他的口中吐出,還配合看一種凶惡的鄙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