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的太陽(十)

忽然間的噩耗好似晴天霹靂,所有無助的人不知東西。時間不停地在依舊行走,天氣日益寒冷。本就虛弱的鬱萊為之變得更加憔悴不堪。鬱萊說,我沒事。她說,沒關係。她說,我不難過,事情會過去。

沐檸習慣性地隨意轉動手中的筆,卻頻頻落地,有時候對著黑板靜靜地發呆。哲與對這件事也基本清楚了。

日子依然在繼續。有的人可以淡忘,而有的人卻注定要越過越疲憊,越不堪。每天穿梭在家,學校,醫院。轉眼又過了一個月。

初冬的氣息近了,身上的衣服也漸漸地厚了。有些流浪的人,比許多為生活而累的人幸福得多,他們的生活看似孤單但充滿愛。當他需要幫助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會聚攏過來,不論他們的關係如何。這中間當然有種說不清的關係。鬱萊的媽媽被從外地的醫院轉到了Y城一家不簡陋也說不上豪華的醫院,重要的是離鬱萊的家近,大家都好有個照應。鬱萊和沐檸放學每天都會去看她。

“其實你一點也不怪你媽對不對?”

“其實你比誰都要擔心她對不對?”

“其實你很想讓她知道你在她身邊對不對?”

她們在路上誰也不看誰地聊天,像在自言自語。

“也許吧……也許是這樣……”鬱萊把手插進口袋裏,直視前方。這個冬天的黃昏,有點冷。

去醫院的狹窄孤單的路上。一個身影慢慢地近了,大了。待她們看清是,哲與。

“你怎麽來了?”鬱萊輕輕地開口問。

“我……可以去看看嗎?”

鬱萊沒有說話。停頓了片刻問道,“你也知道了?”

哲與小心地點點頭。

“好。”回答簡潔明了。也許是相信,也許是釋懷。雖不希望太過招搖,但她看得出他是一個誠實穩重的人,所以對他不再有保留。他們三人一並走著,並沒有多少言談。路口的紅綠等依舊規律地更替著,即使這裏過路的人並不多,遠遠地他們就可以看見上麵的色彩。

鬱萊的信任終究得到了讓她哭笑不得的結果。

第二天放學的時候,那個不見已久的身影出現在教室門口。他散漫地依靠著門框,鬱萊從教室裏走出來的時候,他伸出手輕輕地攔住她。

鬱萊抬頭看她。淡淡地問一句,“請問你有事嗎?”

“我沒事,可是聽說你有事?”

“你聽誰說的。”

他沒有說話,眼神隨意地一瞥,剛好落在了從裏麵往外走的哲與身上。

鬱萊無奈地笑笑。

他沒有看見一旁地沐檸,繼續追問,“我可以去看一看嗎?”

鬱萊想說一些拒絕的話卻沒有說出口。那一刻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麽,看著他的眼睛,裏麵並沒有多少的**不羈,反而令她看到了誠懇。時光僵硬了。

“鬱萊姐,我先下樓等你了。”沐檸說著低下頭安靜地側著身子從他們身旁走開了。

“不用。”鬱萊忽然叫住她,“不用了,我們一起走。”說完對年北冀抱歉地笑笑。她也很納悶,不常說話,不善於同他人打交道,不會輕易拒絕別人,也不會隨意答應別人,可是在和年北冀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厭惡與不適,反而有種想要同他說話的念頭。

可他是如此冰冷的一個人,冷得讓人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