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帶血的手抓飯

跟-我-讀WEN文-XUE學-LOU樓??記住哦!????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次獨自離開庫爾德軍事基地,算是得到了基地的默許也算是自己偷偷跑出來的。

在隨同巡邏隊一起外出的時候,我心血**的想要獨自到附近的沃科·蘇裏小鎮走走。大兵們對我的要求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但是他們表示需要跟警備部長官請示一下。我請他們盡快請示警備部長官。他們同意了,並馬上通過車載電台聯係起了警備部。而我就在這個期間,以方便一下為借口時候偷偷離開了巡邏隊員的視線,獨自一人步行來到了沃科·蘇裏鎮。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基地的大兵們已不像我最初來到基地時那樣排斥我了,更不像一開始那樣過多的限製我了,有些時候他們甚至很願意跟我聊聊天。莫裏伍茲少校曾經對我說,他們這樣做對我來說有可能是好事,但更有可能是壞事。我明白莫裏伍茲少校話的意思。因為在阿富汗戰區,獨自一人外出,就意味著與死神擁抱。

可是今天,我的心情實在是太煩悶了,現在的我就像是一片飄落於汪洋大海上的枯葉,隨波逐流孤苦無友……每天我都跟著基地的大兵們一起訓練,現在的身體練得強壯而健康,我想盡快投入到戰場上,因為對於一場不可能避免的戰爭,不開戰就意味著戰爭永無結束之期。我想要戰爭快些結束,這樣我才能盡快戰死或者戰勝,從而真正找回屬於我自己的生活。

外情局總部至今沒有給我下達任何行動命令。我不知道古裏塔爾邪教武裝組織現在是什麽動向,我更不知道聯軍各方是如何部署後麵的戰鬥的。我什麽也不知道,我一無所知,我每天要做的就是跟著訓練、巡邏、吃飯、睡覺,甚至翻看一下肯迪的《花花公子》,這種生活令我幾欲崩潰,我仿佛失去了眼睛、耳朵,什麽也聽不到,什麽也看不到,有些時候我甚至懷疑自己選擇來到阿富汗是否正確。

肯迪每次看到我表現出這樣一種情緒,他總是會笑著對我說:忍耐……忍耐,忍耐到一定程度您就會習慣了……您看我,都在這種環境下呆了三年多了”我可是我知道自己真得忍耐不了了,所以今天我終於獨自離開部隊,跑到了這樣一個陌生的,處處充滿死亡危機的異國小鎮。

沃科·蘇裏鎮表麵所呈現出來的是寧靜和祥和。街邊的小館裏會飄出陣陣手抓飯的香味,人們自由往來見麵時有些會打聲招呼或相視而笑,小商販攤位上擺著水果雖然不很新鮮但卻算飽滿……眼前的一切很難讓人想象到小鎮平靜外表下戰爭暗流在湧動,可是偶而從身邊掠過的身上背著步兵槍的漢子,以及那破損的房屋,卻提醒我,戰爭在這裏每時每刻都在進行著。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不算繁華的街道上,不知道要幹些什麽,也不知想幹些什麽。街道全是與我相貌迥異服飾不同的異族人,他們在與我擦肩而過的時候大多會看看我,眼神中盡是冷漠。

我有時也會看他們一眼,但卻避免與他們對視。因為多年的戰爭生活讓我的眼神中充滿殺氣,我不想因為眼神中的殺氣而讓他們看出我本沒有的不友好。小鎮居住的多是尚武剽悍的帕坦族人和俾路支族人,他們保持著傳統的地方民族風格和個性,他們的骨子裏充滿了好鬥的基因。所以我這樣的眼神很容易引起矛盾,甚至激化成爭鬥,而這是我不希望發生的。

下午,我走進一家飯館,然後撿了一個相對偏僻的位置坐了下來。飯館夥計是一個留著喧子的身材瘦小的年輕人,他穿著長褲短衫,頭上像鎮上所有的男人一樣纏著頭巾。

他走到我的身邊,嘰哩嗚嚕地對我說了一些什麽,可是我聽懂。我看看他,揣測他的意思應該是在問我要吃些什麽,於是指指坐在不遠處的一人的餐盤,告訴他我要跟那個人一樣的飯食。坐在那邊的男人看我用手指他,馬上凶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友善的衝他笑笑,向他表示我對他沒有惡意。飯館夥計,看出了那個人對我的不友善,於是馬上衝著那個說了些什麽,那人聽了飯館夥計的勸說,馬上轉換了表情並衝我也淡淡一笑。

過了一會,飯館夥計端來一盤手抓飯、一碟馬肉腸子和一碗酸奶湯。我差不多有一天沒有吃東西了,起先並沒有覺得餓,可是一看到這美味的飯食,肚子立刻就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我先喝了一口酸奶湯,那味道又鮮又甜又酸非常得好,這更加勾起了我的食欲。可是,就當我準備敞開肚皮大吃一頓的時候,從飯館外突然衝進兩三個背槍的漢子。他們嘰哩咕嚕地邊走邊嚷叫著,最後坐在了我的旁邊。這讓我生出一份不祥的預感。

他們沒有留意到我這個異族人,隻顧自己聊天。我看他們麵目凶狠知道都不是什麽好人,於是準備快些吃完,然後離開這裏。可就在我剛剛抓起一撮米飯準備放進嘴裏的時候,從飯館外又跑進了一個滿臉殺氣的家夥。那個家夥直接跑到坐在我旁邊的一個漢子旁邊,然後在未等那個漢子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他就碰的一槍打穿了他的腦袋。霎時,血漿飛濺……血漿濺到了我的臉上、身上和飯裏,令我為之一怔。

其他兩個漢子迅速做出反應,舉起槍跟那個家夥械鬥了起來。我看著濺滿鮮血的手抓飯,腦袋一下子懵了……“啊……”僅刹那間的呆木之後,我大吼一聲,掀翻桌子,然後從身上撥出手槍,並縱步跑出飯館。

此時,從街道一頭又跑來兩夥子持槍的暴徒。他們中一夥子在前麵跑,一夥子在後麵追,槍聲開始越來越密集,流彈紛飛。

我用一處短牆作為掩體,緊張地觀察著他們的動向。暴徒們越大越激烈,周邊群眾嚇得亂跑亂撞。

“孩子,小心”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大哭著裹在人群中奔跑,眼看就要被人撞倒。我衝他大叫一聲,並衝出掩體向他跑去。我利用強壯的身體頂住雜亂人群的衝擊,一鼓作氣衝到了男孩兒身旁,一把將他拎起攔裏了懷裏,並迅速向安全地點轉移。

轟……嗒嗒嗒……啊……哈哈……

槍聲、爆炸聲、暴徒的冷酷笑聲、人們的哀嚎聲響作一團。我的耳畔盡是嘈雜……混亂中我護住男孩兒,衝進一座矮房,我將男孩兒放下,對著不停哭泣的他說:“孩子,別怕,叔叔會保護你的”男孩兒顯然聽不懂我在說什麽,還是一個勁兒地哭。我無奈隻能把他護在身體內側,自己則透過窗戶觀察外麵的情況。

啪嗒……不知何人,突然從外麵扔進一顆手雷。

“不好”我大喊一聲,抱起男孩兒翻窗衝出矮屋。轟得一聲,就在我們剛剛衝出矮屋後,手雷炸響,矮屋被炸平。

驚魂未定之際,我隱約感到身後有一個暴徒在舉槍向我瞄準。我顧不得多想,隨手把男孩兒往邊上一推,然後迅速轉身向那個暴徒射擊。暴徒中槍倒下,可是他卻在倒下的最後時刻一扣扳機,向我這邊亂打了一梭子子彈。我就地翻滾,躲過他的子彈,可是那男孩兒卻不幸中彈。

我再次開槍徹底將暴徒擊斃,然後跑到男孩兒身邊,一把壓住他正在汩汩冒血的傷口。看著男孩兒氣息越來越微弱,我的心就像刀割一們疼。“為什麽”我自己問著自己:“為什麽這樣一個幼小的生命,要遭到這樣泯滅人性的殘害。”

我抱起男孩兒,吼叫著開著槍再次轉移。我瘋狂地奔跑著,隻是奔跑不做其他的,因為我現在隻想找個地方救活這個孩子。

夜幕慢慢降臨,黑夜吞噬掉了一切美好與恐怖。我懷裏的男孩兒此時已經徹底僵硬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有多遠跑了有多久,後來累了,累得不行了……最後也不知到了哪裏,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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