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明震驚不已,他不會想到,周武途已經將武學修煉到這種地步。

頓了頓,他凝聲道:“那謝司令,究竟要如何才能將周武途繩之以法?”

“看天意。”謝涇源說道,“海明,我奉勸你,最近不要和周武途正麵發生衝突,待到事件平息後,你可以去周家,找到周泰龍,然後商榷這件事。”

說完,謝涇源掛斷電話,他一百個不情願和周武途發生武力衝突。

因為,他不想無辜被卷入這場戰爭中。

周武途來到京城,是為了找回二十年前的債務。

這筆債務,和他謝涇源沒有半毛錢關係,作死為黃海明出頭,連累到自己,乃至連累到家人,都不是謝涇源希望看到的。

聽著電話聽筒裏傳來的忙音,黃海明愣在當地,他像個白癡一樣,老半天都沒有回過神。

二十年前,十萬精兵對周武途無可奈何,如今二十年過去,鬼知道周武途的實力又提升了多少。

在黃海明看來,謝涇源不幫他,在這個世界上,真沒有人為他黃家人考慮了。

黃煜榮衝進房間,對黃海明吼道:“爸,怎麽樣了?謝司令答應我們收拾周武途嗎?”

黃海明搖搖頭,沉聲道:“煜榮,這件事無須你來操心,我現在去一趟周家,你在家裏等著,另外,通知你四叔還有大伯他們。”

說完這話,黃海明離開黃家四合院,驅車前往周家。

而就在這個時候,周武途帶著周玄,來到京城的八寶山附近。

八寶山,是埋葬先烈的地方,周家老太爺,也就是周武途的爺爺,就葬在八寶山。

當年在周家,周武途誰人都不放在眼裏,唯獨麵對周家老太爺的時候,周武途會聽從對方的話。

而對於自己的父親——周泰龍,周武途向來與之不和,甚至不屑和周泰龍共事。

也就看在周泰龍是他的父親,如若不是,依照周泰龍這些年做的事情,周武途早就對周泰龍進行人身攻擊了。

三觀不合,很難走到一起去,饒是周泰龍身為他的父親,周武途也照樣不吃對方那一套。

陽光下,父子二人來到八寶山,周武途帶著周玄直接進入,負責守衛的士兵,都沒有看到周武途和周玄是如何進入的。

對於八寶山這個地方,周玄第一次來,以前從不知道這裏。

他看著周武途拎著兩瓶白酒,還有香燭紙錢什麽的,不由感到好奇,詢問道:“老周,你拿這些東西做什麽?”

“看看你老太爺。”

周武途扭頭一笑,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暖,不過細心的周玄發現,在周武途的眼眸深處,卻隱藏著一種讓人難以捉摸的悲傷。

從小到大,在整個周家,最疼愛周武途的人,就是周家這位早已過世的老太爺。

對於老太爺的感情,周武途是一言難盡的。

除此之外,棄政從武,也是周家老太爺為周武途鋪平的道路。

在周武途幾歲的時候,周家老太爺便教給周武途一套很神秘的呼吸法。

那天呼吸法,周武途至今還在使用,後來被他改動過後,又把這套神秘的呼吸法,傳授給周玄。

目前周玄使用的‘冥想心決’,就是當年周家老太爺傳授給周武途的呼吸法。

看著周武途眼中一閃而過的悲愴,周玄沒有多言,點點頭,跟著周武途來到八寶山的深處。

烈士園陵,通常修建的很整齊,園陵內部,每天都會有清潔工來打掃衛生。

周家老太爺當年上戰場打鬼子,後來又去參加了朝鮮戰役,為國家鞠躬盡瘁,他死後,被葬在八寶山的中心地帶。

在一片呈現三角形的園陵中,周家老太爺的墳墓,是最中心的那一個,當然也是占地麵積最大的。

當年老爺子死的時候,還沒有周玄,所以對於自家老太爺,周玄沒有任何印象。

周武途帶著周玄來到老太爺墳塋邊上的時候,周玄才舉目打量著這座中心地帶的最大墳塋。

墓碑上,寫著周家老太爺的生日、姓名、一生中曾幹過哪些豐功偉績,在這塊足足有兩米多高的墓碑上,刻畫的清清楚楚。

周玄看著墓碑上的文字,外加老太爺的生前照片。

照片中,老太爺穿著一身威武的軍裝,軍裝上掛滿了勳章,那是對一個老軍人的最佳褒獎!

看著看著,周玄不由挺直腰板,恭恭敬敬地敬了一個軍禮,這是遲來的軍禮,同樣也是發自內心的敬佩禮儀!

老太爺戎馬一生,為國為民,不管怎樣,他都值得人們去祭奠他、緬懷他。

旁邊的周武途看到周玄衝著墓碑敬了一個軍禮,裂開大嘴笑道:“老爺子,還有三天就是你的忌日了,武途還沒有忘記,所以叫上小玄,特地過來給你上墳,以前的時候,都會早來,今年晚了一點,所以您老不要見怪,小玄他長大了,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如果您老還在這個世界上的話,一定會為小玄而驕傲的!”

一邊說著,周武途一邊打開酒蓋,朝著地上慢慢灑酒。

一邊灑著酒,周玄看到,周武途的眼眶愈發泛紅,那幾滴堅強留在眼眶中的淚水,仿似被風輕輕一吹,就忍不住掉落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周玄頓感恍惚,從小到大,父親在他心裏,都是一個無所不能的男人,還從來沒有看到周武途掉淚。

在周武途的人生字典中,也沒有哭泣二字。

不過,今天觸景傷情,看著墓碑上的老太爺,想起小時候的往事,周武途感歎世事無常,一時間內心波動比較大。

把一整瓶二鍋頭灑在地上,周武途又說道:“老爺子,這是你生前最愛喝的純釀二鍋頭,今天我帶來兩瓶,全都給你了,希望你在下麵喝個痛快,要是不夠,給我托夢,趕明兒,我再給你多帶來幾瓶。”

話音未落,一陣清風吹過,周玄清楚的看到,周武途的眼眶已然打濕一片,他想說點什麽,周武途卻突然擺手道:“啥玩意,今天這風挺大的,沙子吹進眼睛裏麵了。”

“小玄,你先去旁邊等著,我和你老太爺說說話,然後就過去找你。”

“好。”周玄頷首,他知道,父親是不希望自己看到他眼中的淚水,故意把自己支走。

走到一邊,周玄坐在一顆大樹下,心裏很不是滋味,因為在他的記憶中,從未見過如此傷感的周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