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告別7
“媽,今天是我醒得早,我看到昨天換下來的衣服就順手洗掉了,洗完了衣服就做早飯,以前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不都是這樣的麽!”蘇恪坐到她旁邊,給她夾了一個荷包蛋放在她的碗裏,“你嚐嚐看,是糖心的。”
寧鳶有些受寵若驚,偷偷地抬頭看了一眼蘇恪,他的側臉跨越了六年時光,同當年的那個少年重合在一起。那個時候寧亞軍又是喝醉了打她,蘇恪正好走出房間想喝水,看到這個場景他一下子就撲到她身上,硬生生的挨了寧亞軍的好幾棒子,白色的襯衣很快就滲出了血來。時隔這麽多年,她依舊清清楚楚記得少年繃緊了臉堅定的神情,和現在一模一樣,他始終在保護她。
“阿恪,你也說以前是我們母子兩個人,現在你娶了老婆,當然要你老婆照蘇你,不然你娶她做什麽!”莫青青看著兒子這麽護著這個女人心中就更加氣憤,“
“媽,我說過了,我不會讓鳶鳶辭職的。你不要鬧,前幾天爸才打過電話給我,說是想你住到他那邊去。”蘇恪淡然的模樣讓寧鳶嚇了一跳,蘇柏晨是什麽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了,他怎麽能這麽容易地說出這樣的話,這樣的他好像變得陌生人一樣。
他們之間有這麽多年的空白,她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寧鳶,肥胖的身軀像是被人狠狠地吹了一口氣的氣球,那蘇恪呢?他也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蘇恪了吧。他是蘇柏晨的兒子,終究是有那種不安因子的潛在的吧,可是她相信
果然莫青青一聽到蘇柏晨就麵色發白,顫抖著雙手指著蘇恪,“阿恪,你居然為了這個女人威脅我!我!我死也不過去他那裏!你叫他不要做夢了!”
蘇恪點點頭,“媽,你乖乖聽話,我會回掉他的。”
莫青青灰頭土臉欲言又止的拎著包包離開,而蘇恪給她倒了熱水溫和地說:“你不要擔憂,如果她下次還找你麻煩,立馬打電話給我就好。不過短期內,她應該不會再來了。”
“說到底,她還是你媽媽啊。”寧鳶有些踟躕的說道,然後又加了句:“還是謝謝你,幫我解圍。”
“不用這麽客氣,我們是夫妻,鳶鳶。”他說的認真,她點點頭之後說道:“小橙子,小橙子我不會給任何人,她一定得在我身邊,這一點我想提前和你說好。我舍不得離開她。好不容易才團聚,我不想再和她分開。”
蘇恪點頭表示知道,想了想之後說道:“還有你的工作也是,你要是喜歡就繼續做好了,不喜歡覺得累了就回來,我養得起,上不上班全在你。不要被媽的話左右了。”
蘇恪能這麽深明大義,寧鳶很開心。
蘇恪又加了句:“隻是你離付南意遠一點兒,不然我容易吃醋。”
寧鳶有些尷尬,到底還是應了下來。
這頓早飯吃的寧鳶還是不太能習慣自己已經是人。妻的身份,偏偏現在唯一能調節氣氛的小橙子還睡的歪七扭八的,到現在都還沒起床。
寧鳶沒了辦法,隨意的提起了一個話題:“小涼子最近怎麽樣呀?上次醫院見過麵之後再沒見過他了。”
“他現在和新歡打得火熱,你當然看不到他。”蘇恪隨意的回答道。
寧鳶的筷子卻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驚訝的看向蘇恪。
蘇恪了然,對著她說道:“能放下總算是好的,就別管過程了吧。阿荏都嫁人了,難道你希望他繼續死磕下去?”
這麽說的話……也對。
蘇恪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又開口說道:“你有空的話,多陪陪阿荏吧。她……過的也不太好。”
季素荏這才新婚沒多久,過得不太好?聽聞蘇恪的話,寧鳶才驚覺她這個朋友是做的有多麽的不稱職。她隻蘇著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壓根都沒有注意到閨蜜的不對勁,多不應該。
吃過早飯之後,寧鳶照例還得去公司一趟。即使今天是休息日。
蘇恪要開車送她去公司的時候小橙子醒了,非纏著蘇恪,寧鳶就自己開車走了。去公司之前,寧鳶猛然想到還有合同落在她和季素荏合租的屋子裏,便彎了過去。
剛上樓就看到一臉憔悴眼睛裏都是血絲,衣服皺皺巴巴一看就是一晚上沒換過的付南意,他胡茬都長了出來,整個人看起來滿是疲憊。看見她回來,他笑了笑,很難看,卻還是咧著嘴說道:“Hey,胖子,我帶了戶口本過來,請你去結婚怎麽樣?”
第七十章想嫁10
寧鳶神色有些尷尬的低下頭去,半響之後付南意的臉色有些僵硬,慢慢的將手垂了下來,故作無所謂的說道:“好嘛,你個不給麵子的女人。你看不上小爺,自有有眼光的女人巴著小爺。你到時候可別後悔怪我沒給你機會啊!”
不是沒聽出他刻意的輕鬆,她再也聽不下去了的,她開口說道:“付南意,我結婚了,就昨天。”
他喉嚨像是吃了最辣的辣椒,辣的一塌糊塗,辣的他鼻子都有點發酸。他啞著嗓音問道:“沒得商量啊。我就晚了一天。”
“我已經……搬過去和他一起住了。現在就是回來拿下東西。”她知道自己狠心,但更怕話不說出來給了他錯誤的暗示。
從上次他提出願意給小橙子當爸爸開始,寧鳶就再也沒有懷疑過付南意的真心。以前她總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可那一次她看得很明白,不是,他是認真提出來的。就是因為這樣,他的故作瀟灑,故作不在意,才更讓她擔心。
他陪她走過最不堪的那六年。她比誰都不希望他會受到傷害,尤其是整個兒傷害的來源還是她。
她從來都不是心狠的人,可是如今她沒有一刻不希望自己能夠心狠到底,徹徹底底的和他說清楚了最好。她是最希望他好的人,超過許多人。
付南意徹底說不出話來,要他祝福他做不到。他默默地從她身邊走開之前還故作鎮定的丟下了句:“不要因為結婚了就影響到工作啊,到時候別怪我不念舊情扣你工資!就算讓你那個名律師老公來和我打官司,我也要扣你工資的啊知不知道。”
寧鳶“嗯”一聲,不知道在說什麽好。付南意腳步匆忙的離開,根本就連回頭都不敢。
今天清晨的時候甄珍醒了過來,非要見他。付仁成也沒有辦法,再生氣也隻好讓他進了病房。
甄珍,他一向活躍在銀幕錢最光鮮靚麗的母親,蒼白著一張臉對他說:“你要是真喜歡那姑娘,你就去吧。但是,小二,你要記得,將來要是發生了什麽不如意的事情,你要記得今天。記得你母親阻撓過你,最後還是依了你,你要記住。”
付南意腳步沉重,卻還是不甘心,想要嚐試這麽一次。
他知道母親說這話的意思。未來他要是後悔了,也隻怪他自己。他不怪別人的。
付南意走了之後,寧鳶頓了一會兒才進屋去找自己要的合同。下樓的時候意外的看見蘇深深等在她車前。
寧鳶歎了一聲,走向蘇深深。她以為蘇深深這次前來是有什麽話要說,結果蘇深深看見她隻說了句:“車鑰匙給我。”
“你要說什麽就說吧。”寧鳶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而蘇深深一聲不吭,專心致誌的開著車。
第七十一章暴曬在一旁的寂寞,笑我給不起承諾1
“你要說什麽就說吧。”寧鳶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而蘇深深一聲不吭,專心致誌的開著車。
蘇深深聞言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之後說道:“我要說什麽?”
寧鳶比她還納悶,好奇的說道:“那你這麽急忙的來找我幹嘛?難道不是來警告我對你哥好一點什麽的?”
“噗,你在想什麽啊,”蘇深深忍不住笑出來,然後解釋道:“是我那沒出息的哥哥,怕你一去不返,這不想把我安排在你那裏當助手唄。哦,對了,我免費給你打工來著,不用給我工資。”
寧鳶有些無語。她現在又不是什麽大美人,不懂蘇恪還在擔憂什麽。大概還是放心不下付南意。
隨他去吧,反正也就是在手下安插一個不要工資的人而已,不是什麽難事。
寧鳶應了聲。靠在靠背座椅上放鬆自己,蘇深深趁著轉彎的空擋裏看了她一眼之後調笑道:“累到了呀?不會昨晚……”
寧鳶沒料到蘇深深竟然會和她開這樣的玩笑,她驚嚇之餘迅速的從座椅上挺拔起來,如臨大敵的一般地迅速回到:“沒有!”
“不會吧……”蘇深深懷疑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沒有再揪著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寧鳶即使連孩子都有了,但從來還沒和人討論過這個問題,總是覺得尷尬害羞,幸好蘇深深換了話題。
“你不要欺負我哥。”寧鳶下車前,蘇深深說了這麽一句。
寧鳶想了想之後回答:“我比誰都希望能和他好好過下去。”
果然去到公司也不見付南意的蹤影,寧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季素荏神奇的到現在還沒來公司報道,再過十分鍾就是她要拍平麵廣告的時間,寧鳶有些心急撥電話給她,卻怎麽都撥不通。
不死心的繼續打過去,終於接通了,接電話的人卻並不是季素荏。
“喂,你好,請問你是找季素荏小姐麽?”
寧鳶愣了一下之後回複到:“是,請問她在你旁邊麽?是這樣的,她還有十分鍾必須得趕到XX路。”
“她現在在醫院,可能趕不過來,她才剛被送進醫院來,手機是她不小心掉下來的,我撿到了還沒來得及還給她,我是醫院的護士。”
季素荏進醫院了?寧鳶一著急,立馬問道:“方便把醫院的地址告訴我一下麽?我過來看看她。”
掛了電話之後寧鳶拎著包包就要走出去,蘇深深眼尖的立馬跟上來,迅速的做到駕駛員位置上,是真的把自己當成司機來當了。寧鳶現在巴不得有人送她去醫院,她心神不寧的根本不敢開車。
到了醫院之後她一刻不停的按照接電話的護士給的地址上樓去找,季素荏如今已經被安排到病房裏躺著。她剛準備推開門的時候,就聽見病房裏傳來熟悉的聲音。
歇斯底裏的女聲哭著說道:“我就那麽不好麽?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啊,你喜歡她,我知道的啊。”
“我努力把自己變得越來越像她,這樣不好嗎?你是不是還是恨我算計你?”是季素荏的聲音。很明顯是在哭。
第七十二章暴曬在一旁的寂寞,笑我給不起承諾2
寧鳶一時之間不敢走進去,就準備走遠一點過一會兒再敲門進來,她剛準備離開,就聽到有男聲說道:“你不要學,你再怎麽像她,你也不是她。”
聲音熟悉到讓寧鳶沒有辦法繼續往前走遠,她回頭旋開門把手走進去。病**的人和站在一旁的男人同時看向她。
寧鳶能夠清晰的聽見自己心中“咯噔”一聲。
她沒有聽錯,果然是沈景涼。
沈景涼看見寧鳶,臉色都變了,片刻之後又笑了笑,對著寧鳶說道:“你來了。”
寧鳶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才對。蘇恪暗示過了的,沈景涼有了新歡,隻是她怎麽都沒有想過,這個新歡是季素荏。
寧鳶點點頭之後說道:“我不知道你在這裏,不好意思。”她無意中疏遠了語氣,卻不是故意,隻不過是不知道如何麵對,接受不良。
沈景涼自然是懂的,他大步離開前對著季素荏交代了句“好好養著”就離開了。他留下的高級看護也被季素荏趕了出去。
這個漂亮的小姑娘,哭的眼睛紅紅的,淚水卻被她擦幹,就連神色都是難以馴服的模樣。
寧鳶歎了口氣坐在病**,伸手握住她因為掛著鹽水而冰冰涼的手問道:“來和我說說看,怎麽回事?我接到電話護士說你背部劄了好多玻璃碎片?沈景涼打你?”
“怎麽可能,”季素荏冷笑著說道,“他根本就懶得理我。”
“那是怎麽回事?”寧鳶對著這樣的季素荏凶不起來,不經意間語氣已經溫和到就像是對著小橙子說話一般。
季素荏紅著眼睛,神態卻並未擺低,甚至還有力氣自嘲道:“是我惹不自量力惹他生氣了,他惱羞成怒摔直接走人,我不讓他走,掙紮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玻璃屏風我又摔了一跤,就弄成這個德行了。”
寧鳶不知道說什麽好。她以前臆想過的寧鳶找上的金主,她一直都害怕對方對季素荏不過是玩玩的交易,而她因為年紀太小被人稍稍關懷就誤以為是對她的好,然後死心塌地。最後被不負責任的金主拋棄。
可寧鳶從來沒想過她臆想中的壞男人是沈景涼。
寧鳶歎了口氣之後還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反過來竟然還要季素荏安慰她道:“寧姐,你不要擔心我。我再荒唐也就還能荒唐一年。一年以後我就是還想和他耗著也耗不下去。可這一年裏你不讓我去試試,我怎麽都不甘心。”
季素荏把話說道這份上,寧鳶自認也沒話可以反駁,她反而有些羨慕,年紀輕的時候多好,還有那麽多力氣不撞南牆不回頭,還敢那麽用力去愛。
她從病房裏走出來,蘇深深還等在車子裏沒走。寧鳶打了電話給廣告商說明情況,沒想到廣告商完全不在意的說道:“沒事沒事,貴公司的白珍珍小姐已經答應我們來代言參加廣告拍攝,這下反正還有白小姐在,也是一樣的。”
廣告商這句話的意思寧鳶是聽明白了。她本來已經準備好了一大堆的說辭賠罪,沒想到卻被白珍珍擺了一道,搶掉了季素荏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代言。
白珍珍之前借著金曼妮的事情,總算轉移了群眾的焦點,但隨之而來的是她之前的廣告代言頻頻換人,甚至有些公司寧鳶賠付違約金也要換人。白珍珍的名氣到底不如一千了,現在更是連這種小代言都不放過。
第七十三章暴曬在一旁的寂寞,笑我給不起承諾3
想到白珍珍,就想到了被白珍珍捅出來“吸、毒”給大眾的金曼妮。寧鳶這一陣子都不曾去戒毒所看過她,琢磨著天氣變幻不定,什麽時候再去給她送次衣服的好。
蘇深深對著電話笑嘻嘻得說著什麽見到寧鳶走過來之後,隨手就將手機遞過去對著寧鳶說道:“哥哥打電話過來。”
寧鳶順手接過來,她心情有點複雜的說了聲:“喂。”
“見到小涼子了?”料事如神說的大概就是蘇恪了的。
寧鳶悶悶的應了聲“嗯。”
蘇恪似乎在電話裏就感受到了寧鳶悶悶的情緒,笑了笑說道:“小涼子是當局者迷看不明白,我看如果還能有誰能夠收了他的話,大概就是季素荏了吧。你就別瞎操心了。”
蘇恪會這樣說定然是有理由的,寧鳶不得不承認她心裏安心了很多。
“深深在你那裏乖不乖?”蘇恪繼續問道。
“嗯,”寧鳶看了一眼蘇深深之後,回答道:“挺好的了。”
“其實我就想問你,”蘇恪大概也發覺了他和她之間對話有些單調,他直接切入了主題說道:“晚飯吃什麽?”
寧鳶想到早上都是他一個人燒的早飯,還洗了衣服,她就有些不好意思,對著電話忙著說道:“我來買菜吧。我燒給你吃好不好?”
當然好,他求之不得。他的聲音有些低,很溫柔的說:“好。”
寧鳶掛了電話將手機還給蘇深深的時候,蘇深深看著她直搖頭的說:“你們兩個打個電話都像是報備工作似的。”
寧鳶尷尬的笑了笑沒接嘴。六年不見,許多習慣要重新拾起來都需要時間。
回到公司裏之後,寧鳶剛進門就撞上了白珍珍的經紀人小柯。小柯一見麵就笑的格外燦爛地對著寧鳶說道:“喲,我當時是誰呢,這麽晚才來公司上班。原來是寧鳶啊,那就難怪了啊。”她明明臉上是笑著的,話卻一通陰陽怪氣的說出口來。
寧鳶也沒放在心上。這麽多年了,這點口舌之爭她壓根就沒放在眼裏。更何況,她想得明白的很,嘴巴上陰損的人,也總比喜歡背地裏搞小動作的人好。
寧鳶看得淡,不代表蘇深深看得過去,小柯最近因為白珍珍接到的通告不多的緣故,之前想買的好多奢侈品都買不到了最近很是苦惱,有氣沒出發這不柿子撿軟的捏,看寧鳶平時都一副不大啃聲的模樣就出言諷刺個幾句。
蘇深深跟在後麵小辣椒似的出聲說道:“哎呀,那的確是難怪呀,誰較我家嫂子命好啊,一大早上的她不吃完早飯我哥壓根就不舍得放人呢。”
蘇深深隨便一句話說出來卻正好戳中小柯的死穴。小柯已經三十二歲了,卻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平時就最討厭小情侶膩歪,其實就是自個兒妒忌。
小柯氣的臉上的笑都快維持不下去了,話從牙縫裏擠出來說道:“那還是當心點,小心工作到時候都恩愛的沒有了。”
第七十四章暴曬在一旁的寂寞,笑我給不起承諾4
寧鳶沒開口又是蘇深深搶著回答道:“那正好啊,我哥巴不得我嫂子在家裏什麽都不用幹就怕她累著呢。”
成功的把小柯氣走了之後,正在喝咖啡提神的寧鳶手中的咖啡被蘇深深直接搶走。蘇深深還振振有詞的說道:“喝多了咖啡對身體健康不好,萬一你懷孕了,對我的小侄子也不好。”
說罷就把咖啡端走給寧鳶留下了一杯熱水。
寧鳶看著眼前的這杯熱水無語的想到,蘇恪根本就是讓蘇深深來看著她的每一個舉動折磨她來的吧?
晚上回家,蘇深深識趣的抱著小橙子在書房裏玩,Rebcca水土不服住院了,小橙子接下來沒人帶,蘇恪義不容辭的接下了帶小橙子的任務。
老實說寧鳶對蘇恪要帶小橙子的事情還有些不放心。不是不放心蘇恪這個人,而是從沒帶過孩子的人,應該很難帶好小橙子吧?
說好了今晚是她來做菜,寧鳶一回家就拎著買好的菜進到廚房準備。蘇恪回來的比寧鳶晚一點,他回來的時候就聽到從他買下這個房子開始就從未有過動靜的廚房,如今有了炒菜的聲響,還有一點點很輕微的油煙味道傳來過來。
不至於好聞,但很暖心。
蘇恪換好了拖鞋,慢慢的走向廚房,靠在廚房門口靜靜的看向還在忙碌著的寧鳶。
寧鳶許久沒動手燒菜過,手法有些生疏,無意之中看見了站在門口蘇恪之後嚇了一跳。然後才笑著說道:“不怕身上沾到油煙味啊?深深在陪小橙子玩,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們?我馬上就燒好了。”
她邊炒菜便說話,忙的一塌糊塗,兩鬢的頭發掉下來了都沒有空撩起來,穿著簡單的圍裙,很居家的模樣。
蘇恪應一聲,身子卻不動,仍舊堵著廚房的門口,等寧鳶快燒好了之後他有手快腳快的將寧鳶燒好的菜都端出了出去。
寧鳶解了圍裙,去叫玩的不可開交的蘇深深和小城子出來吃飯。
蘇深深見到這一桌子的菜之後坐下來不客氣的嚐了嚐,然後調侃地說道:“味道不錯誒!嘖嘖嘖,原來哥哥你根本就沒必要去學做菜啊,你看嫂子都會的啊。”
寧鳶聞言嘴裏的飯都沒咽下去就瞪著眼睛看向蘇恪,蘇恪倒還是淡定的模樣,甚至還夾了一筷子菜到蘇深深碗裏,語氣淡淡的說:“這麽一大桌子菜都堵不住你的嘴,你快多吃點吧你!”
蘇深深詭異嘻嘻的笑了笑,爬著碗裏的飯菜,一般對著寧鳶賤兮兮的挑眉。
寧鳶慢慢的吃飯,心裏甜甜的。原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默默地為她做了這麽多事情。
晚上睡覺的時候照例還是蘇恪先上的床。寧鳶借著還要看合同的名義仍然奮戰在電腦前。
直到蘇恪完全沒有聲響之後,她才慢慢的洗澡上床關燈睡覺。
寧鳶慢慢躺下來側身睡下去。蘇恪睜開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許久之後才伸手將從背後環抱住寧鳶。
****
蘇柏晨得到消息的速度比寧鳶料想的快了很多。
第七十五章暴曬在一旁的寂寞,笑我給不起承諾5
她還在午休趴在桌上睡覺的時候就被蘇柏晨一通電話叫醒。才剛聽見他的聲音,寧鳶就覺得自己像是被冰涼的蛇纏住全身的惡心感,強烈的湧現起來。
“出來見一麵,我就在你辦公室對麵的咖啡館。”蘇柏晨一如當年的命令語氣,永遠讓人聽起來很不舒服。
寧鳶雖然沒有存號碼,沒有來電顯示,光憑聲音她就已經知道了是誰。寧鳶快速的掛掉了電話,甚至直接將手機關機。
如果可以的話,寧鳶恨不得直接將SIM卡扔掉。
她早料到和蘇恪結婚的話,蘇柏晨一定會找她麻煩,果然沒錯。難怪今天蘇深深一大早就說有事不能來上班,原來蘇柏晨早就做好了這手準備,他這是怕蘇深深壞事吧。
寧鳶覺得自己渾身都有些不舒服。
季素荏背後受傷,寧鳶連續推掉好多廣告邀約,最近幾乎都沒什麽可以忙碌的。白珍珍這幾日是和她杠上了,但凡曾經是季素荏的廣告合同,幾乎都被白珍珍搶個光。
寧鳶咬牙也沒法說什麽,畢竟是季素荏受傷無法準時拍片。同一個公司其他明星頂上來的事情,放到哪裏都是說得過去的。
有了蘇柏晨的電話,老板付南意又不在,寧鳶想早點回家,省的一會兒下班之後萬一被蘇柏晨堵到了她估計自己得暴躁。
寧鳶剛準備翹班,就撞見小柯要去給白珍珍送吃的,寧鳶也不管兩人不對付,就跟上前去前所未有的熱情的打招呼到:“要不要我開車送你啊?外麵還在下雨呢。這下子打車也不方便啊。”
小柯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看了看窗外果然在下大雨,思忖了下,到底還是搭車方便也就點點頭同意了,卻還要放句狠話:“不要以為你幫我一次我就會心存感激啊,季素荏不爭氣你別指望我們珍珍會讓她!”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純粹是看天氣不好順帶你一程,你要再多嘴,你就自己去吧哈。”寧鳶也知道上趕著要送小柯過去,小柯大概會胡思亂想被害妄想症複發,就翻著白眼裝作隨意的這樣說道。
果然小柯不說話了,迅速的跟著寧鳶去取車。說起來小柯也是個倒黴,白珍珍脾氣不好又喜歡耍大牌,幸好發工資夠大方,小柯家境不好又欠債,在白珍珍手下呆了四五年了也沒能買輛車,光忙著還債。
有小柯陪著去取車,寧鳶安心多了
她心知蘇柏晨的脾氣,她旁邊有人,蘇柏晨那種道貌岸然的人做不出強迫她的事情來。
這樣想著,就連和不對盤的小柯同路,一路聽著她炫耀白珍珍最近又和哪個大腕合作什麽的,寧鳶都覺得沒那麽難受了。
送小柯去片場,遠遠地就看見白珍珍在和工作人員發脾氣,小柯頭皮發麻連聲“謝謝”都沒和寧鳶說,就快速的下車一路奔向白珍珍。
第七十六章暴曬在一旁的寂寞,笑我給不起承諾6
寧鳶看著發笑。這樣想來,她還真是幸運。季素荏才沒有這麽大脾氣。
她正準備開車走的時候,副駕駛位置的車門被人打開,一個男人帶著鴨舌帽一上車就問:“怎麽現在才到,你都不知道我被那個什麽白珍珍的快煩死了!都不知道巨星怎麽會有這種藝人!到底是怎麽紅的啊!”
寧鳶目瞪眼袋的看著這個男人劈裏啪啦一上車就是這麽一大通抱怨白珍珍的話,驚嚇地她都沒有時間告訴他上錯了車。
男人一通抱怨完之後下意識的邊看向她邊說:“你怎麽一句話都不說啊,舌頭被貓吃掉了啊。”他這句話一說完,正好對上寧鳶震驚的臉。
寧鳶也很想表現的淡定點,讓自己的表情不要那麽驚恐,但是……麵前的這個人竟然是席年柒!最當紅的偶像新星!
寧鳶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之前小柯顯擺時候說出的話裏,似乎就有提到席年柒這個人。她當時沒用心聽,這下才後知後覺的回想起來。
席年柒的臉色不好看,大概也沒想到自己難得說一次其他藝人的壞話就上錯了車,他現在最怕的就是這個哪家狗仔隊的車,那他剛才說的話,估計不用隔天,今晚就會上報了的。
席年柒臉色極為不好的就要開門下車的時候,寧鳶眼尖的發現有狗仔隊向他們靠近過來。寧鳶當時偷懶,車窗並沒有貼膜,因此外麵可以清晰的看得見車內的人。
她拉住席年柒,示意他外麵有狗仔隊之後,發動車子開遠了些才停下來。
“你不是狗仔?”席年柒皺著眉頭問道。
“不是。我隻是送人來片場而已。”寧鳶回答道。她其實存了私心,她幫席年柒躲避狗仔隊也算是賣他個人情,日後萬一有機會的話,她希望他能帶帶季素荏。
席年柒想了想之後問道:“你是經紀人?白珍珍的?”
“不是。”寧鳶想了想之後幹脆挑明的說道:“我是季素荏的經紀人。”
“季素荏?”席年柒重複了一遍素素的名字之後,眉眼之間都有些輕蔑,“哦,就是上次那個鬧著爬上沈家公子床的女人?你這個經紀人可真厲害啊,連這招都使得出來。這次你又想幹什麽,準備鬧出緋聞說我和季素荏在拍拖?”
席年柒會這樣想寧鳶並不覺得奇怪。活在娛樂圈裏,不多幾個心眼怎麽存活的下去。她笑了笑說道:“您多慮了。我不過是隨手幫一次罷了。”
和這些巨星打交道,目的心太強可不成。她現在也不及,混個臉熟也好,隻要到時候能打上個招呼,被拍下來就能上個娛樂報,有了炒作的點就不怕被人遺忘。
席年柒不再說話,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之後等到車子追過來接他之後就推開車門走了,臨走前放了張名片在寧鳶車上。
寧鳶也很高興她不過是想躲避蘇柏晨所以來送小柯來片場,竟然還有這等意外收獲。
她心情變好,哼著歌開車回家,剛將車停進車庫鎖好走出來,就看見蘇柏晨陰晴不定的站在她麵前,冷笑著說道:“寧鳶你架子可真大啊,我都請不動你啊。”
第七十七章暴曬在一旁的寂寞,笑我給不起承諾7
她不知道這個惡心的男人怎麽還敢出現在她眼前。那些快落下去溫暖的黃色光線此刻瞬間失去溫度。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六年時光,歲月教會她心裏再怎麽狂風驟雨麵子上也要不動聲色,是不是人越長大越會偽裝?
她明明怕的要命,惡心的要命,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卻還能夠冷靜的對著蘇柏晨說道:“你確定你要和我耗在這裏?不需要我提醒你吧?蘇恪馬上就要下班到家了。”
“你還敢提阿恪!”蘇柏晨震怒的模樣很讓人害怕,也要四五十歲的人了,還瘦的跟個麻杆似的,一動怒,額角還有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不容忽視的隱在皮膚下麵,看起來分外嚇人。
“我為什麽不敢提,我又沒做什麽虧心的見不得人的事情,再說了,他是我老公,我想怎麽提就怎麽提。”寧鳶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很難看,毫無風度氣量可言,可她就是不想在蘇柏晨麵前落下風。
果然蘇柏晨被她氣的不輕,他一副馬上就要破口大罵的模樣卻一瞬間又突然都收了回去,冷笑著說道:“你也別來故意激怒我,好讓蘇恪看到以為你委屈了是吧?我告訴你寧鳶,男人嘴裏不說,心裏都是一樣的。你有沒有告訴過他你第一次是在誰那裏失掉的?”
蘇柏晨嘴角掛著的冷漠笑意,就像是時光倒回到六年前那個寒冷的清晨裏冰涼的霧氣。
寧鳶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寒冷入骨,她卻還可以用更加嘲諷的語氣說道:“那是自然。你想不想知道你兒子怎麽回複我的?”
“他說——他還是想娶我。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吧?就是比起分開,他更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寧鳶惡意的說道,她故意用甜蜜的語氣說最後這一句,就是為了讓蘇柏晨難受。他有多難受,她心裏的那道傷疤才會好受。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都無所謂。隻要他不舒坦她就好。
“你個賤人!”蘇柏晨之前強忍下的怒氣果然再次被寧鳶的話挑了起來,“我一刻都不想看見你!”
寧鳶冷了眉眼說道:“我有請你站在這裏看我麽?真是好笑。你站在我家門口不滾,這倒怪我了?”
“蘇恪在家吧?你給我開門。我本來還想和你這個女人商量看看,結果不上台麵的人就是不上台麵。怎麽抬舉都沒用。”蘇柏晨冷哼著說道。
寧鳶這才想通了一些底氣也足了,嘲笑著說道:“原來是人家不願意見你啊,這我可做不了主。你是不知道,我在家可很聽我男人的話的。”
蘇柏晨的臉色莫名有些變了,似乎有些尷尬的模樣。寧鳶下意識的回過頭一看,是下樓來扔垃圾的蘇恪。
好奇怪,他竟然已經下班在家。
蘇恪雖然麵孔還板著,默默的將手中的垃圾扔掉之後,他一手牽過寧鳶,就像完全沒有看見蘇柏晨一樣的對著寧鳶噓寒問暖:“今天上班累不累?”
第七十八章暴曬在一旁的寂寞,笑我給不起承諾8
寧鳶搖搖頭,回頭看了一眼蘇柏晨落寞的樣子,很是解氣。果真說是一物降一物什麽的,是真的沒錯的!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蘇恪站在寧鳶略後麵的位置,寧鳶就理所當然的從包裏掏鑰匙的時候,她的左臉被蘇恪親了一口。有些意外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她裝著沒事人的樣子也不問他怎麽突然就偷親她,故作鎮定的開門,卻不小心拿著辦公室的鑰匙開了半天都沒開門成功。
蘇恪忍不住笑出了聲,拿過她手裏的鑰匙開門,在走進家門之前,他半抱了一下寧鳶,下巴在她頭頂摩挲了一下之後溫聲說道:“雖然知道你是故意氣他的,但我聽了還是很開心。鳶鳶,我喜歡聽你說‘我男人’的樣子。被署上某人專屬的感覺原來這麽美好。”
寧鳶這才知道他是真的聽見了她和蘇柏晨的對話的。
他對她這麽好,好到她都不知道怎麽做才好。索性,他們還有那麽長遠的時光可以讓她一點一點回報給他。
愛不是單方麵的廝守,是需要有回應的。在我愛你的時候,你恰好也愛著我,多美好。
寧鳶在這一片寂靜美好裏突然煞風景的想到了些什麽,下意識的就仰頭問道:“你為什麽這個點就在家裏了?律師的工作有這麽清閑麽?不是應該常常加班的麽?為什麽你總是在家裏亂晃,還有工夫帶小橙子!”
蘇恪挑了挑眉,然後將頭埋在她的肩膀處,歎了口氣很哀怨的說道:“哎,我為了追妻把工作都給辭退了,這不隻好在家待業了嘛,夫人,以後還得麻煩你多多賺錢養家,不要嫌棄我啊。”
難怪蘇柏晨……這麽生氣!
他一向引以為豪的兒子竟然留了這手給他。寧鳶覺得有些好笑,她反正對蘇恪一向有信心的,並不覺得短暫的待業在家有什麽不好。她認認真真的對著蘇恪說道:“嗯,我手裏存款不多的哦,我先和你說清楚哈,小橙子在國外呆了幾年,我每次去看她機票費啊陪她玩啊就是一大筆,一直就沒能夠存起來多少錢。所以,唔,以後要是天天喝粥你也不能常常抱怨哦,當然偶爾抱怨一次還是可以噠。”
蘇恪在她肩窩處蹭了蹭,有些話說不出口,但是心裏都會有計較。
他承認自己一直對她缺乏安全感。隻能從她的言語裏一點一點的找回。
****
小橙子終於找到合適的學校了,每天送她去到學校之後,家裏也冷清了不少。蘇恪順利的在本地的律師事務所裏找到了工作,寧鳶也沒過問這些,她對著蘇恪總是無條件的信任,這可能是從少女時期就延續下來的直覺,改都改不掉。
季素荏背上的傷口剛剛好就趕回來開始接工作。被白珍珍搶去的好多廣告合約也不可能再要回來,幸好在寧鳶的安排下季素荏和席年柒“偶然遇見”的樣子,被娛記抓拍到,季素荏本來也不是一線藝人,稍微回溫的這一點點人氣,也足夠季素荏再接幾個廣告片。
比較奇怪的是席年柒也不知道那天“偶遇”季素荏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些什麽,寧鳶驚奇的發現,來自席年柒的手筆每天一杯牛奶,都會在早晨準時的出現在她手上,指明要給季素荏。
第七十九章暴曬在一旁的寂寞,笑我給不起承諾9
寧鳶好奇的問向季素荏,季素荏就丟了句:“有病,寧姐,你不要理睬他。他就是有王子病!以為誰都得喜歡他,難得來個不待見他的,這就不得了了!他以為他人民幣啊,誰都得哈他哈的要死要活的!”
就連每天送來的那杯牛奶都是被蘇深深毫不客氣的接納喝掉的。
說起來寧鳶其實也是擔憂,沈景涼對季素荏不好,可好歹小涼子是她熟知的,她知道小涼子人品並不差,隻是如今想法有點偏激罷了。
可是席年柒就不一定了。季素荏自己就在娛樂圈,男朋友再找一個娛樂圈的。這也太累太複雜了點。雖說席年柒的風評一向都很不錯,又敬業又幾乎都不鬧出什麽緋聞來。可寧鳶私心裏還是希望,季素荏真的能做到一年內紅了,一年後就不要再在娛樂圈裏呆著。
季素荏還有一年時間呆在娛樂圈,巨星娛樂高層選了新進的一個女孩子交給寧鳶來帶。日後季素荏離開了,好歹寧鳶手裏也還有人。
新來的這姑娘叫宋伊人,和季素荏就不是一個類型的。
季素荏平時對著誰都是一副倔強模樣也不太愛搭理人,可宋伊人不一樣,宋伊人長袖善舞,才來巨星幾天,幾乎人人都知道有這麽個人在,好些個人都對她讚不絕口。寧鳶也知道自己撿到寶了,宋伊人很清純,時常眉眼間都帶著點愁,頗有點林黛玉的風味,讓人忍不住心疼憐惜。
寧鳶讓宋伊人搬去和季素荏一起住,也好有個照應。她想的簡單,卻沒想到幾日後,新文報道出來,昔日鬧得沸沸揚揚的巨星娛樂旗下的季素荏遞房卡給沈家公子的事情原來還有內幕,分明就是小情侶之間鬧脾氣,而季素荏據知情人透露已經連著幾日住在沈家。
寧鳶看到這篇報道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宋伊人。
她始終難以喜歡上宋伊人。女人和男人的眼光差很多。大部分的男人見不得女人哭,尤其是美女在麵前潸然落淚的模樣,可女人總是更欣賞那種倔強有淚往肚子裏吞的姑娘。
更何況季素荏跟了她那麽久,她沒辦法做到公平。寧鳶把宋伊人單獨叫到會議室裏把新聞報道放在她麵前。
宋伊人和她長長的沉默對立。
還是寧鳶先開的口:“我要知道為什麽。我要知道理由。”
“你就肯定一定是我做的?”宋伊人平靜的問道。
“告訴我理由。”寧鳶堅持到。
宋伊人嘲諷的笑了笑,然後說道:“寧姐,你偏心偏的也太厲害了吧。她是跟了你很久,可我能給你帶來更大的利益。再說,寧姐,我覺得你一直很自律,不像是別人說的那樣,是你慫恿她去爬上沈少的床的,分明是她自己不自量力。早晚會被人捅破的事情,由我說出來還好聽點不是?別人說可未必是這個樣子。”
寧鳶冷了臉色,她本來想好的,如果宋伊人承認了,也願意悔過,她就當沒這回事。可她這樣的態度,讓她沒法息事寧人。寧鳶冷聲對著宋伊人說道:“我帶不了你。你自己去找別的經紀人吧。以後你不歸我管。”
第八十章天灰灰累不累1
宋伊人到底和季素荏年紀相仿。平時再怎麽長袖善舞,這一刻也忍不住紅了眼睛,瞪著寧鳶半響之後才說道:“不是我說出去的。”
寧鳶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宋伊人眼神不閃不避,直直地看向寧鳶。
寧鳶歎了一口氣之後說道:“是誰?你應該撞見了吧?”
宋伊人皺著眉頭,再不像之前那樣直瞪瞪的看著寧鳶,而是將視線別過去一點,看著腳下,不吭聲。
寧鳶沒了耐心,刻意嚇唬她說道:“你不肯說也行,那你就出門左拐自己去找別的經紀人帶你。”
聞言宋伊人咬了咬嘴唇,最後還是開口說道:“是白珍珍說出來的。她說的時候我正好聽到。她把我拉過去當證人。”
“你什麽都沒說?”
“我要是說了的話,哪裏隻是這麽點小新聞。沈公子喜歡**的事情明顯更勁爆吧?”宋伊人梗著脖子說道。
寧鳶心裏稍微輕鬆了點。宋伊人還有得救。她最不喜歡心眼多又心狠手辣的人,這樣的人,哪怕前途再好她也不敢帶。指不定哪天她這個經濟人就被她堵在槍口上當炮灰了也說不定。
寧鳶沉思了一會兒,她想了有多久,宋伊人就站在她麵前定定的站了有多久。直到最後寧鳶想通了個中關節之後對著宋伊人揮手讓她離開之後。
宋伊人沒有立馬就走,而是頓了會兒,低聲問道:“那你還帶我麽?”
寧鳶認真的看向她,然後說道:“我不希望看到自己手下的人內訌。伊人,素素以後才會是和你一起成長的人,其餘經紀人手下的,你自己心裏清楚除了想踩著你上去,還能抱著什麽心思。如果你能做到團結,我當然願意你留下來。”
宋伊人點點頭之後退了出去。
白珍珍這次實在做得過分,卻也是為了自己開脫。舊事重提的結果是將季素荏寵幸推向風浪尖,而白珍珍則戲劇化的成為這場鬧劇裏“無辜被牽連”進來的人。
不得不說白珍珍這一步棋走的可真好。不過,那也是怪自己團隊裏的人生了二心。
宋伊人每天和季素荏住在一起,雖然宋伊人什麽都沒說,光默認,就足夠那些娛記胡說八道捕風捉影的寫一通。
付南意還沒回來,蘇深深對娛樂圈的事情簡直一竅不通,季素荏現在隻知道沉默,一竿子打不出個屁來,寧鳶也沒了可以商量這些的人。
晚上拖著一副疲憊的身體回家。蘇恪已經早早的做好了飯等她回來。
寧鳶有些不好意思,除了那一次她主動做飯了以外,其餘時候都是蘇恪在準備早飯晚飯。他總是比她早起床,早回來。現在也比寧鳶晚睡,為了那一大疊的訴訟做準備。
他明明應該比她累得多,卻還分心又是送小橙子去上課的又是準備晚飯的。
蘇恪一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麽,笑著說道:“我隻是比你早回來才準備晚飯的,要是哪天你比我早回來,我肯定會不客氣的等你做好晚飯的。”
第八十一章天灰灰累不累2
蘇恪這樣的話說出口寧鳶心裏也能接受的多,有些慢慢的理所當然了起來。吃飯的時候她順口問了他最近的工作,寧鳶很少會談及他的工作,這還是第一次在飯桌上提起來。
“對啦,你最近工作怎麽樣?”
蘇恪見她難得這麽關係他的工作,當下回答道:“還成。”然後又補充了句:“最近剛接了個大案子,挺有挑戰的。”
寧鳶點點頭,說了聲:“那就好呢。”
小橙子不甘寂寞的想夾一筷子菜到蘇恪碗裏,結果她根本沒用慣筷子,大部分都掉落在桌上了,真正到蘇恪碗裏的隻有幾根土豆絲。
小橙子一點都沒被打擊到,笑得格外的甜,對著蘇恪說道:“爸爸辛苦了!多吃點菜菜喔!”
寧鳶橫眉冷對的看著這一對父女兩個,小的賣萌撒嬌,大的受用無比,開心的連土豆絲裏夾著的他最討厭的青椒絲都一口吃了下去。
小橙子最會察言觀色,一見寧鳶不開心了,立馬也夾了塊土豆絲到寧鳶碗裏,還乖巧的說:“媽媽也要多吃點,不要減肥,小橙子會心疼的!”
女兒是父母的貼心小棉襖,這話果然說的沒錯。小橙子的話簡直哎說道寧鳶心窩裏去了。
哄著小橙子睡了之後,寧鳶和蘇恪各自去忙自己的工作,蘇恪在書房,寧鳶就在臥室裏辦公。
時針指向十點半的時候,寧鳶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的。也不知道蘇恪怎麽樣了。她想到他這幾日的體貼,也覺得自己最近真的是太倦怠了的,她拍拍自己的臉,努力讓自己清醒點,然後一咕嚕站起來去到廚房。
獼猴桃打碎成汁,她不會煮咖啡,也不準備讓他大晚上的還喝那個苦兮兮的玩意兒,當然是準備些蔬果汁給他,多健康啊。
她端著玻璃杯進書房的時候,蘇恪趴在桌子上竟然睡著了。寧鳶覺得有些好笑,困得話不知道回房間去睡麽?
她這樣想著,卻又突然反應過來了。這是他的溫柔小意,她差點都忽略掉了的溫柔小意。他這是早就發覺每晚她都在沒事找事非拖到他睡著之後才肯上床,然後第二天總歸是哈欠連天的事情了吧?
所以他才說自己有工作沒完成,讓她不要等他,自己先睡。其實都是他在暗暗地遷就她。
寧鳶心裏一動,說不出來什麽感受。
他這麽嚴謹的人,很多人都以為他一定有潔癖,或者特別的愛幹淨。可寧鳶從高中的時候就知道了的,他和別的男孩子沒什麽差,試卷堆得到處都是的,可神氣的是,你問他要一份試卷,他總能隨手就能找出來給你。
就好像那些亂七八糟的試卷其實也是他可以放置的位置一般。就連現在他工作了也是一樣。那麽多文件夾被他堆得亂七八糟的放置在書桌上。寧鳶看著有些好笑,自動自發的伸手幫他整理了起來,準備整理好了,再叫他一起去睡覺。
第八十二章天灰灰累不累3
她的手隨意拿起桌上的一個文件夾,瞄了一眼正準備合上的時候愣住了,迅速的打開盯著一行一行的看下去。
是校長領著高中女生強迫賣yin給官員的案子。最近鬧得轟轟烈烈的,寧鳶也有耳聞,聽說被告官員的官位很大,這件事情已經發生有幾天也不知道結果怎麽樣,沒有想打這麽大的案子居然輪到蘇恪頭上。
寧鳶再看下去的時候,發覺蘇恪的工作竟然是替被告辯護的時候,她徹底驚住了!聯想到之前吃飯時候蘇恪的那句:“很有挑戰。”她看向蘇恪趴在桌上睡著的後腦勺,心裏糾結成一團。
她手指無知無覺得糾結在一起,將文件捏皺。
官員和高中女生。
蘇柏晨和念高中的她。
似曾相識的景象不是麽?她覺得她心中壓抑著的小惡魔快要衝破牢籠掏出來肆意破壞,她發覺自己的憤怒難分難解恨不得和所有人一起同歸於盡。
沒有經曆過那些可怕事情的人不會知道,未成年的女孩子經曆那些需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走出來。尤其是她,她當時連自己最後的親人寧亞軍都死了離開了她,她根本沒有可以說這些事情的對象。
她憋在心裏,她逃跑,她以為跑到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她就會痊愈。可是並不然。第一次發現自己有問題是因為寧鳶發現自己明明吃過很多東西了,還會一直覺得餓,哪怕吃到吐都還是覺得餓。她以為是懷孕造成的也就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生下小橙子之後也依然沒有好轉。
認識付南意之後被他強迫送到醫院的時候,她已經得了很嚴重的暴食症,要不是她天生架子小,體重增加五十斤都不止。
這麽可怕的經曆,她能體會的到那些高中女生是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能站到法庭上狀告那無恥的官員。可蘇恪竟然要替這樣的人辯護!
她失望,她憤恨,她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可她更加做不到和他坦白開來討論這些。她更怕直接看見他麵對她質問時候無所謂的模樣。
是不是人在長大過程中,會拋棄掉一些自己曾經奉之為信仰的東西?
嗬嗬,是有挑戰啊。打得好這場官司以後蘇恪的前途應該一片光明吧?打不好這場官司上麵的人應該會施壓吧。可從蘇恪的臉色上看,應該有不小的把握。
寧鳶忍不住閉了閉眼睛。那些幼小的身影將要勇敢的在所有人麵前揭露人性最醜惡的一麵,甚至還要將自己的傷口一遍一遍的扒開來給所有人看。可根本,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還有人願意為了前途名利,為人、渣辯護。而這個人,竟然是她枕邊人。
多可笑。她簡直不敢相信。他明明是她生命裏的白月光,心頭的朱砂痣。明明是那樣珍貴聖潔的存在,為什麽也會做這樣的事情?
寧鳶默默的將文件放回到桌麵,端著手中的獼猴桃汁頭也不回的離開,直接倒進馬桶裏衝掉。
第八十三章天灰灰累不累4
她之前試圖忘記的東西,原來一直都存在沒辦法掩蓋。
比如蘇柏晨,比如他和她之間隔了無法僭越的六年。
付南意離開幾日之後再回來,人瘦了一圈,看起來卻比從前有精神的多。寧鳶心裏那點隱秘的擔憂放下心來,終歸這事兒也算是圓滿解決了。
就連付南意見著她,也並沒有尷尬的模樣。就好像那個早晨哽咽著嗓子等在她門口,說“我不就晚了一天麽?”的人,並不是他一樣。
寧鳶私心對於這樣的狀況是喜聞樂見的,他願意當做沒有發生過,她也願意配合。
隻是這次回來付南意改變的還不止這些。他是完全收了心的,從前的那些花花草草的都清理的幹幹淨淨,那些妄圖如往常一樣約他出去的模特和女星們這次都失望透頂。
季素荏的事情付南意知道了個大概,詢問了寧鳶設想的解決方案之後,沉吟了一會兒之後說道:“她自己怎麽想?每次你都擋在她前麵,她自己呢?闖了那麽大的禍,上一次你可以幫她,這一次還可以幫她,那麽下一次是不是她還可以闖更大的禍端來?”
“沈景涼是什麽人?沈家又是好相與的?季素荏以為這個圈子都隨著她性子玩呢是吧!一個女人為個男人鬧成這樣,而人家沈公子根本沒有要出來幫她解釋的意味,她自己總歸要知進退了吧!”
寧鳶被付南意這一通話啞口無言,甚至還有些臉紅難堪。她不知道付南意是不是故意說這些話出來膈應她的,按理來說不會,隻是曾經這番話她也被付南意罵過,那時候她忘不掉蘇恪,每日每夜隻能折磨自己。
付南意看向臉色尷尬的寧鳶繼續說道:“你別管她了,她鬧成這樣,早點被季家的人接回去也好。”
寧鳶不說話默默的退出去,心下卻自有較量。季素荏從前說過的話,她都記著的。那個小姑娘再疼都不見她哭,卻為了那個非要替自己姐姐完成的願望,在深深的黑夜裏,忍不住失聲痛哭。
她怎麽都不可能如付南意所言由著她最後心願未完成就被季家的人提前接回去。
想來想去都沒有辦法,這麽大的醜聞,總不能還讓沈景涼出來澄清吧?就算沈景涼肯,沈家的那些老頑固也未必肯。這件事很是棘手。
這幾日裏蘇恪很明顯的越來越勞累,眼睛下麵的烏青越來越濃重,寧鳶都看在眼裏。她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歎了口氣,到底還是給他準備了溫熱的牛奶,放在他的桌子上等他想到的時候再喝。
玻璃杯裏的牛奶放置在熱水裏,涼的慢一些,聽說睡前喝點熱牛奶,睡眠質量也會變好。
偶爾寧鳶會被他夢魘時候胡亂揮出的手打到,寧鳶驚醒過來之後,才發現蘇恪陷在夢魘裏無法自拔,兩鬢都被汗水打濕,眉頭緊皺雖沒有說話,但也看得出慌亂的模樣。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又心疼又有些暗爽。
心疼是因為他是她最愛的男孩子。
第八十四章天灰灰累不累5
暗爽是因為,多行不義必自斃。幫著那些壞人做事情的人,不要得意太久,總會遭到報應。寧鳶發覺自己的心徹底分裂成兩個部分。一個部分還在愛著蘇恪,還有一半在叫囂著毀了他,為了正義。
這天的清晨。蘇恪第一次起得比寧鳶晚。寧鳶起來的時候已經不早了,來不及做早飯就幹脆出去買了點回來。
蘇恪吃著早飯,突兀有有些猶豫的問寧鳶:“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做了些不該做的事情,你會不會原諒我?我是指,假如,我做了會被人唾棄的事情,但這事情與我們本身沒多大關係。”
雖然蘇恪極力掩蓋事實,努力把說辭改善的委婉一些,聽起來更容易接受一些,但已經知道事實了的寧鳶,根本就沒有被他騙過去。
她心裏忍不住在冷笑,她覺得自己矛盾,她明明還愛著這個人,可心裏卻在嘲諷的看著他,看著他掩蓋事實,還試圖在她這裏尋找安慰。
“當然。”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這麽說道,“隻要你不是出軌就好。”
蘇恪聞言果然如釋重負的笑了。而她的笑根本未達眼底。轉過臉去便消失的幹幹淨淨。
蘇恪累成這樣,小橙子也很懂事的不鬧騰他。以往每次蘇恪送小橙子去上學,小橙子都要上演一次和蘇恪依依惜別的戲碼,最近幾日都不曾出現過。
蘇恪的心,對著小橙子是越來越喜歡,他還是會想起小橙子的身世。但是沒關係,他告訴自己沒關係,會好的。小橙子這麽可愛,他其實也是真的喜歡她的。
這幾日蘇恪睡得不好,寧鳶也一樣。心事重重的總是睡不安穩。
她發現最近幾日裏,蘇恪除了做噩夢以外,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在夜裏會發生。
那就是每每睡到半夜,寧鳶好不容易挨著他睡著了之後,總能迷迷糊糊的感覺到半夜他爬起來去洗澡。嘩嘩的水聲從內衛裏傳過來的時候,寧鳶也沒放在心上。一次兩次這樣寧鳶上了心。
趁他又一次半夜爬起來去到內衛的時候,寧鳶也跟著爬起來偷偷的跟在他身後,看到的卻是他開冷冷水在衝涼。
如今的天氣還沒正式步入夏天,夜間溫度不高,衝冷水澡很是需要勇氣。正當寧鳶震驚的站在內衛門口偷窺蘇恪的時候,蘇恪已經快速的衝好了準備穿上睡衣出去正好目光撞上寧鳶震驚的目光。
蘇恪此時衣服都還沒往身上套好,隻是剛剛擦幹身子而已,這下猛然看見寧鳶,手上穿衣服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寧鳶咽了咽口水之後,慢騰騰的問:“你,想要?”
蘇恪臉都紅了。他們重逢之後,寧鳶就沒見過他這麽不好意思的樣子過。明明六年前,這個叫蘇恪的男孩子很是靦腆的,就連寧鳶偶爾偷襲他,他都會紅著臉讓她“別鬧!”
蘇恪剛衝過冷水澡,聲音都有些發抖,是真的冷,他抖著嗓音剛說了一個“沒”之後又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就春天來了,火氣大。”
《你是到不了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