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1]:
多久多久了,沒有用中文寫信,有點兒不舒服。
John[2]到底回美國來了,我們愈覺到寂寞,遠,悶,更盼戰事早點結束。
一切都好。近來身體也無問題的複原,至少同在昆明時完全一樣。本該到重慶去一次,二半可玩,一半可照X光線等。可惜天已過冷,船甚不便。
思成趕這一次大稿[3],弄得苦不可言。可是總算了一樁大事,雖然結果還不甚滿意,它已經是我們好幾年來想寫的一種書的起頭。我得到的教訓是,我做這種事太不行,以後少做為妙,雖然我很愛做。自己過於不efficient(有效率),還是不能幫思成多少忙,可是我學到許多東西,很有趣的材料,它們本身於我也還是有益。
已經是半夜,明早六時思成行。
我隨便寫幾行,托John帶來,權當晤麵而已
徽寄愛
[1]原信無日期,據推斷應為1943年11月下旬寫於李莊。
[2]John即費正清。
[3]指梁思成當時正在用英文撰寫的《圖像中國建築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