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之後,倆人順利地度過了磨合期,相處起來越來越自得。某一天,陳淨植問過黎蘆這段時間以來的感受,得到了“很好,非常好”的回答。他聽完之後,也是由衷地感到喜悅。對於這段戀情,他沒有別的期許,惟願黎蘆能夠過得開心,享受其中。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黎蘆竟也非常在意他的感受。
在眾人看來,黎蘆就是個名副其實的小公主,哪怕她性格好到可以令人忽略這一點,但她擁有良好的家庭背景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可正如馬淵之前所說,黎蘆是有公主命卻沒有公主病。非但沒有,她仿佛比其他任何一個人都天真包容地看待這個世界——在不被挑戰底線的情況下。
在愛情裏,她從不自恃任何身份等待著對方來取悅。相反,她是一個有愛就要表達的人——她要讓與她在一起的人也感覺到自己被深深愛著。她也有小性,但她從不會用冷戰、冷處理的方式來解決或者加劇矛盾。很多時候,如果遇到問題,她都是直接向陳淨植表達出來,闡明自己的底線。若陳淨植也有自己的想法,她就會仔細聆聽,在尊重雙方意願的基礎上把這個問題解決掉。可以說,得益於雙方彼此的包容和理性,倆人的這個戀愛談的非常舒心。
好友餘思一直在旁旁觀著,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但細細一想,這就是黎蘆的風格。她從來都是用最善意的眼光看待這個世界,不吝於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給予她愛的那些人們。她是她認識的,少有的,從付出中得到快樂的人。而這個世界也沒有辜負她,將她所有想要的都捧到了她的麵前,比如——陳淨植。
陳淨植也感覺自己重新認識了黎蘆。他曾經設想過,如果有一天真的跟黎蘆在一起了會是如何。當時他的想法是,無論她問他要什麽,他都會設法為她辦到,直到她不再向他索取。他就是要這樣寵著她,慣著她。然而真正的黎蘆不是這個樣子,她太窩心了,曾經他想要給她的一切,她也同樣給了他。陳淨植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人這樣對待。
自從那天從宜姐家回來的路上流露出了一點負麵情緒之後,黎蘆對他的情緒關注的就多了一些。如果哪天他的興致看上去不是很高,她或許就會詢問是否發生了不愉快的事。陳淨植從來都是習慣報喜不報憂的,可這招對黎蘆不頂用,他隻有對她說了,她才會真正放心,然後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寬解他,幫他想解決辦法。於是陳淨植慢慢也學會了對她敞開心扉,因他逐漸地發現了那對於黎蘆來說不是負擔,是更高層麵的精神交流。
陳淨植有的時候很想問黎蘆,為什麽這麽好。然而他知道,他能得到一定是一個疑惑的眼神,外加一個標誌性的微笑。
“這是應該的呀。”她會說,“你是我的男朋友啊。”
此生最幸運最不敢奢望的一件事,就是他成了她的“自己人”。至此,他已無憾。
在暑假快要結束的時候,倆人終於有了再度一起工作的機會——蓉城有一個關於生物多樣性保護的學術研討會邀請陳淨植參加,而生態環境局為了給自己的項目汲取經驗,也派了人員跟他一起赴會。
本來,這裏麵沒有黎蘆什麽事,但領頭上司說了,希望能從這次會議中出一篇文章。既要寫文章,那就肯定要取材,於是局裏出差名額中就多了黎蘆一個。
黎蘆很開心,回到辦公室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陳淨植。陳淨植聽完愣了一小會兒,然後笑了:“正好這次要去三天,刨去兩天會議時間,還有一天可供我們自由閑逛。”停了下,“想不想去熊貓基地逛逛?”
“可以呀。”黎蘆微笑,“不過最重要的是可以吃好吃的了,陳師兄,這個任務交給你啦。”
陳淨植:“遵命。保證完成任務。”
出發這天是周五。
陳淨植特意從學院裏申請了一輛公務用車,載著他和黎蘆一起去機場。如果時間充足的話,他倒是願意和黎蘆坐著地鐵慢慢悠悠前往機場,畢竟這是黎蘆唯一不暈的交通工具。奈何時間太緊,所以一上車,陳淨植就囑咐黎蘆,讓她靠著他的肩膀睡。
然而黎蘆哪裏睡得著呀,這可是她第一次跟陳淨植一起出差,“情侶一起做過的事”裏又多添了一項,她可是真高興。陳淨植聽完忍不住笑,他這個姑娘就是這樣,很有儀式感。不由得又想起來之前她關於初吻的期望,陳淨植臉頰微熱,略略轉了下頭。
“陳師兄,蓉城離你老家近不近?”黎蘆靠著他在搜索蓉城的各種好吃的,想起什麽,她抬頭問道。
“直線距離不算遠,但那邊地形多歧路,要過去也不太容易。”陳淨植答。
“是在大山裏哦。”黎蘆想了想,說,“等以後時間寬裕了,你再帶我去玩兒吧?”
“想去嗎?”陳淨植略低頭問她。
“想。”黎蘆抬頭,與他對視,“想去看看陳小樹同學長大的地方。”
陳淨植笑了下,在她收回視線之後,眸中閃現出一絲迷惘。他曉得,在很多人心裏,故鄉就是來處,是這個人的根,內心埋藏最深的眷戀。然而於他,那卻是一切痛苦和屈辱開始的地方。陳淨植不願這樣,那畢竟是他的父母出生長大的地方,他們對那兒都非常有感情。但沒有辦法,事實如此。
抵達機場之後,距離登機時間已經近了。兩撥人迅速匯合後,立刻值機去了登機口。
等到終於上了飛機之後,黎蘆也難得有些困了。她堅持了一會兒,待起飛平穩之後,她靠在陳淨植的肩頭,睡著了。因為倆人的毫不避諱,一同前去的生態環境局的那位領導自然也看出了端倪,在確認了倆人現在是情侶關係之後,她小聲感歎了一句:“你們小年輕可真快啊,還想把我侄女介紹給你呢。”
陳淨植:“……”
陳淨植啞然失笑,謝過這位領導的美意之後,他在心裏默默補充了句:這可不算快了,為了這一刻,他都不知等了多久。
待飛機抵達蓉城機場的時候,眾人一下機,發現外麵又下起了雨。好在主辦方派了一輛車來接,待陳淨植他們一行抵達後,就把一車人拉到了酒店。
這一天各式交通工具折磨下來,黎蘆整個人已經完全廢掉了。因為怕暈車,她甚至都沒吃飛機餐。可空腹坐車也難受,所以到最後她幹脆躺在了陳淨植的腿上,這樣才覺得略好受了一些。就這樣將就著到了酒店,下車時黎蘆臉白的嚇人。
“還好麽,要不要回房間睡一覺?”陳淨植看她這樣,非常擔心。
黎蘆搖了搖頭:“沒關係。不是說好今晚要去吃火鍋嘛,睡一覺會來不及。”
吃火鍋哪裏有她健康來得重要!
陳淨植失笑,拉過了她還要再勸,忽然聽到熟悉的一聲問候。
“陳師兄。”
黎蘆對這個聲音也相當敏感,她立刻站直,回頭一看,果然——是方螢。
方螢這次穿的是標準的職場裝束,她看到她和陳淨植,不再像上次那樣訝異。
“我就知道你會來參會。”向倆人頷首示意過後,方螢看著陳淨植說。
陳淨植對她出現在這裏也並不意外:“是代表你們中心來的?”
“對。”方螢說,“我們宋部長也來了,有機會的話,她想跟你見一麵,談一談之前我跟你提過的那個信息平台建設的事。”
“好。”陳淨植應下,正好酒店前台將一行人的入住辦好了,他接過房卡,對方螢說,“那再約時間,我隨時恭候。”
“好。”方螢說著,又看了黎蘆一眼,轉身出了酒店大門。
黎蘆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但她隱約能感覺得到,方螢對她仿佛是有一種刻意的疏離感。也許她自認為自己掩飾的很好,畢竟她們也不算熟,相互之間沒必要表現的太親近。但女人的直覺是種很玄的東西,莫名的,黎蘆就知道,方螢在她麵前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不很自然。這其中最大的原因當然還是因為陳淨植,但黎蘆並不打算告訴他,因為她能感受得到,陳淨植並不覺得方螢是他們之間的一個障礙。既然如此,她也沒必要小題大做了,等到問題出現再解決問題即可。
雖然嚷著要想去吃火鍋,但在陳淨植的堅持下,刷卡進房之後,她還是躺在那裏休息了一會兒。
不知不覺地就這樣睡著了,還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被丟掉一口枯井裏,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真正地“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她”。半睡半醒間,黎蘆很清楚那是夢,但就是無法使自己完全抽離。終於,啪一聲響,有光衝破阻礙照進了她的眼裏。黎蘆一睜眼,發現坐在了一旁的陳淨植。
陳淨植是過了會兒才發現她醒了的,在觸控板上滑動的手立刻停了下來,他看向黎蘆,輕聲問:“是開燈吵到了你嗎?”
剛他發現屋裏的燈光有些暗,正好一旁放置了一盞落地燈,他嚐試著打開,結果沒想到開關聲特別響。
黎蘆此刻還沒完全清醒,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說:“沒事。”停了下,“陳師兄,你怎麽沒走?”
“怕你不舒服身邊沒人。”陳淨植說,“反正我也沒事,在這兒陪會兒你。”
黎蘆嗯一聲,不說話了,眼皮微沉,仿佛是還要睡的樣子。陳淨植見狀,就又回過頭去繼續看論文。忽然,他聽到很輕的一聲,在喚他。
“陳淨植。”
陳淨植愣了下,一抬眸,發現黎蘆仍在盯著他瞧,看那神情,儼然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
陳淨植沒有立刻應答她,直覺告訴他,此刻的黎蘆有些不一樣。神情要比以往安靜許多,眼神裏仿佛沉澱的有東西。
“怎麽了?”他把電腦放在一旁,起身在床邊坐下,低聲問。
黎蘆沒有說話,上身往他那邊湊了湊。陳淨植順勢抬起手,在她頭上摸了摸。
“好一些了麽?”
“嗯。”黎蘆應一聲,說,“餓了,想吃串串缽缽雞小火鍋。”
陳淨植:“……”
陳淨植笑了下,說:“你今天腸胃不太舒服,還是喝點粥吧,好不好?”
黎蘆:“……我要是堅持想吃呢?”
她抬起頭,眼睛裏有了一抹光,看著陳淨植。
陳淨植沒想到她突然給自己出了個難題,這是想哄著他對她凶點?陳淨植試探地看過去一眼,想在她臉上尋找一點線索。黎蘆正好整以暇地等在那裏,見他看過來,唇邊果然有笑意漾出。
陳淨植於是也笑了:“那我也隻好對你強硬一點。”他說,“小黎同學,我決定了,今晚就喝粥。”
黎蘆故作不開心地拖長音調嗯了一聲,仿佛在撒嬌。但“嗯”完之後,她抬頭,笑說:“那就喝粥吧,小樹哥哥。”
倆人去的是酒店附近的一家粥鋪,點了一大份砂鍋排骨粥,外加幾盤紅米腸和蝦皇餃之類的特色小吃,將兩人桌擺的滿滿當當。兩個四川胃吃這些清淡的潮汕粥點有些奇怪,但搭配著特色小菜喝上一口粥,黎蘆感覺自己早起以來一直擰麻花的胃終於被熨平整了,不由得舒服歎息了一聲。
陳淨植知道黎蘆喜歡吃肉,就把粥裏所有排骨都盛給她吃了。黎蘆很開心,但還是揀了好幾塊給他。
“我發現喝粥也好舒服,我今晚就喝粥了,不吃肉。”黎蘆支著下巴,笑說。
陳淨植也不好再說什麽,畢竟是他主張今晚飲食清淡的,於是他就把黎蘆夾給他的排骨都吃了。
黎蘆胃口小,喝兩碗就飽了,在敦促著陳淨植吃完剩下的食物的同時,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小飯館裏特有的煙火氣,讓她感覺很熨帖,有種家常的感覺。再加上,她對麵還坐著陳淨植,她的男朋友。
“陳師兄,你知道麽,以前沒談戀愛的時候,我覺得有沒有男朋友生活都很精彩。”
黎蘆忽然感慨,引得陳淨植抬頭看她。
“但現在我談了戀愛,覺得還是有男朋友好。”
黎蘆說完後半句,眼睛亮亮地看著陳淨植。
陳淨植被她這句話暖出了笑意,抬手理了下她額前的碎發,他說:“我也一樣。”
這本是再溫情不過的時刻了,但黎蘆忽然笑場了,這讓陳淨植頓時有些莫名。他看著黎蘆,有一點點不好意思。
“我哪裏說錯了?”
“沒有。”黎蘆擺了擺手,止住笑,說,“你讓我想起了那個著名的‘俺也一樣’表情包。網友說,有文化的人能說的天花亂墜,沒文化的人隻會‘俺也一樣’。陳師兄,你那麽有文化,怎麽也說這個?”
陳淨植再out也見過那個表情包,不由得也笑了。
“皮。”
在她額頭上輕點了一下,陳淨植低下頭繼續吃飯。黎蘆難得被這麽“訓斥”一句,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笑的很開心。
吃完飯,倆人又在蓉城街頭逛了逛。臨回酒店時,陳淨植有要買的東西去了趟街邊便利店,黎蘆懶得動了,就在外麵等他。
下了一天的雨後,城市的空氣異常的清新,傍晚也有了一絲涼意,黎蘆很貪戀這樣的舒適。拿下手機將這樣的夜景拍下,正打算分享到家族群裏,黎蘆放大照片一看,發現馬路對麵的公交站牌下,有一對年輕情侶正在忘情接吻。
黎蘆:“……”
臉登時有些熱,像是故意偷拍他們一樣,黎蘆趕緊把照片給刪了。
“莓莓,要不要喝酸奶?”
陳淨植買完東西出來了,遞給她一瓶草莓味的酸奶。黎蘆唔一聲,接過。
“陳師兄,你看對麵。”
黎蘆假裝擰酸奶的蓋子,低著頭說道,不去看陳淨植的表情。餘光察覺到陳淨植抬起下巴向對麵看去的動作,心不由得提了一下,頭也跟著抬了起來。
這邊,陳淨植自然也目睹到了方才黎蘆看到的那一幕,愕然過後,有些狼狽地轉頭。目光正好撞上黎蘆的,倆人都有片刻的遲滯,之後不甚自然地轉開。
“走吧。”
陳淨植輕咳了一聲,說。
黎蘆:“好。”
在快回到酒店的時候,黎蘆已經調整了過來,覺得那沒什麽,甚至感覺有一絲絲浪漫。她猜,那指不定是一對還在上高中的小情侶,下了晚自習一起回家,互相表達情意的時候沒有克製住,才彼此越靠越近。但如果是這個設定的話,那可就不能再往下走了哦。未成年人,還是要好好保護自己。
黎蘆這樣想著,不由得笑了。陳淨植聽了,忍不住瞥她一眼。女孩兒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愉悅,帶著幾分偷樂。陳淨植不由猜測,她這小腦袋瓜現在正在想什麽,是剛剛街邊那對情侶,還是那天在地鐵上那個“未遂”的吻。
“莓莓——”眼見著她的房間就要到了,陳淨植打算開口提醒黎蘆,被她打斷了。
“陳師兄。”她忽然止住腳步,雙眸晶亮地看著他,“我們要不要也試下?”
陳淨植被她這個提議驚了下,回過神來,有種周身血液加速流動的感覺。
“小黎……”
瞧他吃驚的,都改用之前的叫法稱呼她了。
陳淨植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改口:“莓莓……”停頓了下,“你不是說,你的初吻一定要完美嗎?”
“我覺得當下這個時機剛剛好誒。”黎蘆抬頭直視著他。
“可我們,剛吃了飯回來。”陳淨植失笑。
黎蘆眨巴了下眼睛,說:“要不,我們先回各自房間刷下牙?”
陳淨植:“……”這是什麽滑稽提議?
陳淨植又有些想笑,但目光觸及黎蘆的神情,他有些笑不出來了。女孩兒仿佛真的很期待,而他——是真的不想嗎?
不是不想,是不敢想。
“莓莓——”陳淨植還試圖說些什麽,被黎蘆打斷。
“算了。”她作勢拿出房卡,想要回房。
陳淨植慌了下,說:“你等我。”
說完,折身回了房。
答應了!黎蘆心中一喜,緊接著心跳猛奏了一拍,她立刻刷卡打開了房門,進了衛生間。
黎蘆從小就保持著良好的口腔衛生,所以一口白牙整整齊齊的,看著就可愛。但黎蘆還是前所未有的從裏到外認認真真地刷了一遍,在抹牙膏的時候還有些後悔,為什麽這次帶來的牙膏是薄荷味兒。如果是之前愛用的那一款草莓味兒,那等會兒……的時候,不就會帶有一種甜甜的味道嗎?
在胡思亂想中刷完了牙,黎蘆就回到房間的**等陳淨植。大概又過去了五分鍾,陳淨植依然沒來,這讓黎蘆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放了自己鴿子呀。
黎蘆連忙起身去了門邊,將門一打開,就看見了站在門外的陳淨植。他似乎在那裏徘徊許久,終於鼓起了勇氣敲門時,正逢她耐心告罄來開門,於是倆人撞上了,大眼瞪小眼。
“你站在這裏幹什麽?”
黎蘆有些不開心了,她都這麽主動了,他怎麽還這樣緊張。
陳淨植此刻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眩暈感,手背仿佛出了一層汗,他推開門進屋,稍後,又將門關上。
“莓莓,我們是不是把這件事,弄得過於正式了?”陳淨植維持著麵上的平靜,說道。
“有一點。”黎蘆也感覺到了這件事的滑稽之處,頓時有點兒泄了勁。
然而陳淨植此刻的胸口卻鼓噪地厲害,他控製不住自己地向前邁了一步,低下頭,扣著黎蘆的後腦勺,在她唇邊烙下一個吻。
黎蘆:“……”
黎蘆傻眼了,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接下來怎麽辦?”
離得近,甚至能聞到一股清新的薄荷味兒,明明是最醒神的,可黎蘆偏偏清醒不了了。
“我、我不知道……”
她看著陳淨植,怔怔地說,然後也湊上去,親了他一下。
倆人就這樣一個接一個地互親了彼此兩下,親完,繼續大眼瞪小眼。對視了差不多有幾秒鍾,彼此都忍不住,笑了。
“莓莓,我是第一次,一點兒也不懂。”陳淨植抱住她,說。
“我也是呀。”久違的,黎蘆埋首在他懷裏,有些不好意思了。
然而兩個新手似乎誰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了,在短暫的冷靜過後,他們又湊到了一起,互啄互親。也不知是那一個先開竅,彼此終於啟開雙唇,互相探了進去。這一番感覺又是全新的,美妙的,陳淨植終於克製不住的,將黎蘆稍稍向後推了下,壓到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