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冷淡的眼神從嚴舒婷和何榮身上掃過,不明白聯誼會,為什麽會邀請兩人。

鍾凱尷尬的幹笑,起身朝陳默走去,小聲道:“抱歉兄弟,我沒想到你倆現在離婚了,怪我,想著讓大家的女朋友或者老婆,男朋友、老公,一起邀請過來,讓大家認識認識。”

鍾凱真不是故意的,之前在陳默的婚禮上添加好友時,順便加上了嚴舒婷,完全順手的事兒。

他現在做一些小生意,專門賣護膚品之類的,賺女人的錢,想著加個好友,以後方便推銷產品。

在邀請陳默時,忘了當麵跟陳默說一聲,讓他帶上嚴舒婷一起過來,事後才記起來,幹脆直接在微信裏跟嚴舒婷本人說一聲,考慮到人家是大老板,不一定會過來,還把一個重要人物的名字寫上去。

那個重要人物,就是包廂裏的那個生麵孔。

其他夥伴的女朋友或者老婆,男朋友、老公,陳默多多少少在微信群裏見過照片。

眼熟,但不知道姓名。

這場聯誼會沒有通過群聊的形式告知大家,鍾凱想得很周到,考慮到有人不常看微信群,就一個一個的私聊告知。

陳默說道:“沒事,我剛離婚幾天,沒怎麽跟別人說過,你不知道很正常。”

鍾凱鬆了口氣,趕緊把陳默邀請來。

他沒注意到,陳默看他的眼神裏帶著一絲古怪。

兩人的關係不好不壞,且鍾凱又不知道離婚這事,即便感到尷尬,現在把話說開,大家都當無事發生。

可他的表現,卻顯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維護關係,這就顯得很奇怪。

大家雖說都在一個孤兒院裏,但陳默八歲那年被人販子拐走,本來大家在孤兒院裏就不是玩得特別好的夥伴,沒必要如此的小心翼翼。

陳默心裏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古怪,但又說不清楚是哪裏古怪,壓著內心的疑惑,坐在空位置上。

何榮嫌棄的瞥了陳默一眼,“真是晦氣,怎麽哪都有你。”

陳默淡淡道:“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以你何大少的身份,貌似沒資格跟我們吃飯吧。”

何榮笑得很冷,“是你沒資格跟我吃飯,本少現在看到你就倒胃口。”

兩人撕了起來。

鍾凱攢的局,趕緊當和事佬,和稀泥,苦笑道:“兩位兩位,都少說兩句,就先這樣吧,就當是給我一個麵子,如何?”

何榮哼了一聲,果然沒再說話。

陳默感到詫異,以何榮的性格,絕不會輕易的息事寧人,尤其是,還給鍾凱一個麵子。

不是他看不起鍾凱,鍾凱這些年做了點小生意,是賺了不少錢,但向來自詡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何榮,非但不會給麵,還會攪黃這頓飯局。

何榮不是那種謙虛、彬彬有禮的主兒,見到高的他就拜,見到低的他就踩。

怎麽看,鍾凱都在不在何榮“拜高”的範圍內,會給他麵子。

菜點過了。

陳默夾在兩個夥伴中間,全程沒人與他搭話。

何榮跟嚴舒婷包括鍾凱,以及那個生麵孔的青年,倒是有許多人搭話。

尤其是那個生麵孔的青年,眾人都熱臉貼上冷屁股,說了一大堆的話,隻換來“嗯”的鼻音,甚至有時候連“嗯”都不“嗯”一聲。

嚴舒婷微笑道:“於少,我挺想把生意做到省會去,我想邀請於少入股,共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要錢,隻希望能得到於少的支持。”

陳默聽到這話才明白過來,原來是省會的大少,怪不得寧願熱臉貼冷屁股,都要跟對方說話。

隻是不知道,堂堂省會的大少,為什麽會到聯誼會的飯局裏。

還是說,其實這次的飯局,是對方讓鍾凱攢局的。

於千良這才說了句完整的話,“不要錢才是最貴的,本少可不會上當。”

嚴舒婷俏臉一喜,暗暗攥緊拳頭,肯跟她說話,證明此事有戲,“不知於少能出多少錢購買股份,盡管說個數,我絕不還價!”

陳默暗暗冷笑一聲,蠢貨,直接把口袋朝別人敞開,讓別人隨便拿。

就算他不出手把嚴舒婷的公司攪黃,公司在嚴舒婷手上,也活不了多久。

“我說個數?”於千良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那好,我出這個數。”

嚴舒婷試探性詢問道:“一萬?”

一萬可買不了舒婷醫美的二十股份,不過嚴舒婷說過要白送,那這一萬塊,給不給都沒什麽區別。

“一萬?太多了。”於千良讓嚴舒婷繼續猜。

“一千?”

“嗬,你覺得,你的股份值一千塊錢嗎?我說的是一塊。”於千良臉上泛著冷笑。

嚴舒婷錯愕了一下,一塊錢買舒婷醫美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跟白送沒什麽區別。

硬要說有區別的話,就是於千良在羞辱人。

嚴舒婷很生氣,但不得不壓下心頭的火氣,維持表麵微笑,“於少說多少就是多少,我剛剛說了不還價就不還價。”

於千良嘴角扯著一抹笑意,“很好,這頓飯後,就去擬定合同吧。”

“好的於少。”

嚴舒婷持有舒婷醫美公司百分百的股份,股份沒分給嚴家人,但每年嚴家人都能得到分紅。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已,給出去,她還是最大的股東,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一瞬間,諸多羨慕的眼神望向嚴舒婷。

用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討好了於少,很值得,甚至可以說優惠。

今天給了於千良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明天,於千良就能帶回比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更多的收益。

何榮滿臉興奮,嚴舒婷的此舉,連帶著他也跟著收益,心裏自然很高興。

陳默喝了口茶,嘴角劃出一抹嗤笑。

在他看來,於千良絕不會為了區區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幫嚴舒婷打通省會的生意鏈。

於千良很有可能,得到股份的下一刻售賣。

白白送上來的錢,哪有不要的道理。

花一塊去買股份,擺明了瞧不起嚴舒婷贈予的股份。

要是想要,在嚴舒婷說出白送的時候,鐵定會點頭答應下來,沒必要多此一舉。

熱臉貼人家冷屁股,能有什麽好下場。

何榮一個二流世家,在彭城都有高人一等的優越感,更別說來自省會的於千良。

也不知道嚴舒婷在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隻是在白白給於千良送錢外,會有什麽反應。

股份送了,想搭船,但被人家一腳踹下河。

菜很快端上來。

除此之外,還有兩瓶皇家禮炮。

送皇家禮炮的服務員恭敬的把酒小心翼翼的放下,並說道:“這是我們經理送給其中一位客人的,請各位慢慢享用。”

等上菜送酒的服務員走出包廂。

兩瓶皇家禮炮的送達,引起了一陣小轟動。

“還送酒,送給誰的?”

“這酒看著很貴的樣子,是什麽酒啊?”

“何少,是不是專門送給你的?”

於千良雖然是省會大少,但萬華酒樓的經理可認不出他。

何榮是彭城本地的大少,經理認得他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