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秦氏才知道,同威武侯聯手,無異於與虎謀皮,現在她不僅沒有算計成鳳流煙,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搭了進去。
若是被讓人知道鳳竹悅失了清白之身,那別說是秦氏,整個鳳家都會再次淪為笑柄。
而鳳竹悅也像再無成為太子妃的可能。
秦氏神情凝重,她低頭看了看鳳竹悅仍在抽噎的身影,伸手輕撫其後背。
“竹悅,威武侯做了這種事肯定也是不敢宣揚出去的,你這幾日就乖乖待在房裏不要露麵,把身上的傷都養好,娘會幫你除掉所有的隱患。”秦氏聲音陰沉,鳳竹悅心裏一顫,抬頭看她,捕捉到秦氏眼底一閃而逝的殺意。
當天下午,那幾個去威武侯府接鳳竹悅的下人,還有其他知道鳳竹悅誤被送去威武侯府的幾個丫鬟嬤嬤,都莫名其妙死在了出府辦事的途中。
幾個下人的死,根本不足以引起別人注意,如果鳳家的主子們不提,甚至不會有人發現他們死了......
鳳竹悅總算安心了一些,聽從秦氏的安排在房裏養傷,但那日威武侯離開之前的話還是成了鳳竹悅的夢魘,每每午夜夢回,她總能從噩夢中驚醒,然後歇斯底裏發泄一通,才能勉強平靜下來。
秦氏看在眼裏疼在心上,然後便越發痛恨鳳流煙。
鳳流煙這些天過得還算愜意,鳳苒兒有蕭雲景找來的習武師父教習,她樂得清閑,每日給病人診治,再隔三差五去一趟二王爺府,弄點奇花異草回來,鼓搗一些詭異的東西給赤環蛇吃。
說來也怪,這赤環蛇許是吃了鳳流煙空間出品的各種草藥,竟越發的有靈性,跟鳳流煙尤為親近,也從不攻擊她。
赤環蛇是長不大的品種,成年赤環蛇最粗也就拇指粗細,每每環在鳳流煙手腕上,就像一隻通體滑膩的紅玉鐲子。
“小姐,我剛在街上聽說永安侯府的老夫人病了......”花嫆端著孫嬸做的糯米糕,從外麵走進來,臉色有些憂慮。
鳳流煙指腹蹭了蹭赤環蛇的小腦袋,微微皺眉。
永安侯府的老夫人,那不就是她的外祖母嗎?
“什麽病?嚴重嗎?”在鳳流煙的記憶裏,這個外祖母好像對原主還不錯,但後來不知怎的,也不來往了,應該是個和藹慈祥的老太太。
花嫆搖了搖頭,“什麽病沒打聽到,不過老夫人年歲大了,想來就算是一場小小的風寒也能讓她承受不住。”
終歸是她的外祖母啊,要不過去看看?
鳳流煙有些糾結,詢問的眼神投向花嫆,花嫆似乎明白她在想什麽,當即語重心長道:“小姐小的時候,老夫人很疼小姐,是個很好的人呐...”
“那去看望一下吧。”鳳流煙不再猶豫,起身更衣。
花嫆也沒耽擱,手腳利落的幫鳳流煙換了衣服,送她出門。
永安侯府離保安堂所在的那條街不算太遠,坐馬車也就一盞茶的功夫,鳳流煙懶得坐晃晃悠悠的馬車,直接騎著鳳鳴,沒一會兒就到了永安侯府門口。
上好紅木匾額上刻著四個燙金大字:永安侯府。
氣派得很。
鳳流煙忽然有些想不通,這等高門大院,怎麽就養出了鳳晚晚那個鼠目寸光,沒有腦子的女子呢?
“你,流煙小姐?”永安侯府門口的守衛還算有眼色,認得鳳流煙,見她徑直往院裏走,趕忙迎了上去。
“我來看望外祖母,找人帶路。”她回她娘的娘家,總不至於還小心翼翼,鳳流煙也沒客氣,直接就指使守衛。
兩個守衛被鳳流煙氣勢震懾,下意識聽從吩咐,一個上前幫鳳流煙牽馬,另一個趕忙找人帶鳳流煙去見老夫人。
鳳流煙跟著那個丫鬟邊走邊打量永安侯府,設計倒是還算大氣,但有些地方卻過於奢華,反倒破壞了整體的風水,可見
當家做主之人的品味和眼光都不怎麽樣。
“鳳流煙?!”就在經過花園的時候,一個尖銳的聲音從不遠處的涼亭裏傳來。
鳳流煙還未來得及扭頭去看,就聽到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然後鳳晚晚就氣勢洶洶的走到她的麵前,厲聲質問,“你來幹什麽?!”
“關你屁事。”鳳流煙冷冷瞥了她一眼。
“你!”鳳晚晚氣得跺腳,指著鳳流煙口不擇言,“你在我家還敢對我這麽說話?誰給你的臉敢踏進永安侯府的?我都嫌你這樣**不堪的女人髒了我府上的地!”
“哦,我**不堪,那連我都不如的你,豈不是更什麽都不是?”鳳流煙直接一臉嘲諷的懟了回去。
鳳晚晚語塞,氣得臉紅脖子粗卻想不出一句話反擊鳳流煙
最後隻得衝著腳邊啐了一口,“呸!什麽東西?本小姐才不屑跟你比!”
“那就滾一邊去,別擋路,我又不是來找你的。”鳳流煙說完,給了丫鬟一個眼神,示意她繼續帶路。
那丫鬟是老夫人身邊的,平日裏也跟鳳晚晚沒交集,所以不怕她,得了鳳流煙吩咐,便繼續往前走。
徒留鳳晚晚站在原地氣得半死,卻又不能把鳳流煙怎麽辦,憋屈不已。
來到老夫人的房門前,丫鬟先進去通傳了一聲,才領鳳流煙進去。
老夫人住的屋子位置較偏,院子外還種了一片湘妃竹,分外安靜清雅。
鳳流煙一走進去,就聞到一陣淡淡的檀香味兒,氤氳繚繞,跟這裏的景致倒是相得益彰。
莫名就喜歡上了這裏的氛圍。
“是流煙那丫頭來了?”床榻上傳來一個老邁沙啞的婦人聲音,盡管不甚清晰,但鳳流煙卻從中聽到明顯的急切和歡喜。
看來今天這一趟來對了,外祖母也在盼著她。
鳳流煙走到床前,就見床榻上躺著一個頭發花白,麵容有些瘦削的老太太。.
盡管形容有些憔悴,但眼睛還算有神,尤其在看到鳳流煙之後,更是比之前還亮。
“流煙丫頭啊......快過來讓外祖母瞧瞧.”老太太許是肺部有些毛病,說一句話便要喘上一下,饒是如此她還是努力衝著鳳流煙的方向努力伸手。
鳳流煙沒有坐到床邊,而是拉住老夫人的手,直接跪坐在了床邊放鞋的腳踏上,這樣老夫人便不用抬頭看她,沒那麽累
老夫人認真打量著鳳流煙的眉眼,好一會兒才輕歎一聲,“長這麽大了,越發像你娘......
“外祖母,讓流煙給您診治一下吧?”鳳流煙最看不得慈祥的老人這副懷念的模樣,總讓她覺得下一秒就要天人永隔似的,她趕忙轉移了了老夫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