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跪倒在地,包括剛剛氣勢洶洶的蕭厚泓。

皇上走近,站在蕭厚泓的麵前,眼底一暗,隨即神色轉變,將蕭厚泓拉起,“泓兒你受苦了。”

蕭厚泓麵帶笑容,“父皇,兒臣不苦,隻是這算時日不能替父皇分憂,實則難堪。”

“無妨。”

話畢,皇上看向眾人,“今日太子歸國,實乃一大喜事,眾位愛卿可願隨朕一同前往碧落行宮慶祝啊?”

眾人呼應,這事算是敲定了。

碧落行宮猶如名字,就建在山上,風景雖是秀麗,可就是道路崎嶇不平。

來到半山腰,蕭厚泓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他抬起頭看著山坡,隻覺得一望無際。

而鳳竹悅從小到大,出門都是坐馬車,從未上過這麽高的山。

今日她穿著華麗,發絲中的珠釵更是沉重。

她偷偷看了一眼蕭厚泓,祈求蕭厚泓能明白她的意思。

可蕭厚泓並不給她半個眼神。

“你去給本宮尋一頂轎子。”蕭厚泓低聲朝著心腹侍衛說道。

心腹侍衛自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三兩步帶人跑上山,借了頂轎子。

“還有多遠才到?”蕭厚泓故意停下腳步質問。

鳳竹悅停下腳步,喘著粗氣,麵色潮紅,不知道還以為她在做什麽呢。

“太子可是累了?累了便停下歇息歇息。”侍衛說道。

片刻之後,心腹侍衛尋來一頂轎子,蕭厚泓毫不在乎旁人的顏色,坐上了轎子。

“一、二、三、起!”四人一同抬著轎子,往上走。

眾人皺著眉頭,這麽嬌氣嗎?

蕭厚泓掀開簾子:“流煙,可要與本宮同坐?”

“不用了。我還能走的動。”鳳流煙拒絕,落後轎子幾步。

鳳竹悅嘟著嘴,眼眶蓄滿淚水,企圖讓蕭厚泓看見她!

可怎知道,蕭厚泓冷哼一聲,放下簾子,命人快速上山。

鳳竹悅無奈,咬了咬牙提著衣裙,艱難的上山。

眾人來到山頂,侍衛平穩的將轎子放下,放下轎凳,低聲喊道:“太子殿下,到了。”

蕭厚泓掀開簾子,三兩步下了轎子,大氣道:“賞!”

“謝太子殿下!”侍衛欣喜。

蕭厚泓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碧落行宮,說道:“本宮還從未來過碧落行宮。”

蕭厚泓將目光移向鳳流煙:“不如流煙帶我逛一逛?”

鳳流煙打個了哈欠,懷中抱著苒兒,一臉無辜:“我身體不舒服,怕是恕難從命了。”

蕭厚泓看了看鳳流煙,又打量蕭澤琰。

鳳竹悅不滿,明明她未婚先孕,是京城的笑話,憑什麽到了現在所有人都向著她?

“姐姐,你已然是他人之妻,怎麽能與其他男子接觸呢,若是琰王誤會了可怎麽辦啊。”鳳竹悅眸子一轉,故意將此話說給蕭厚泓聽。

蕭厚泓聽了此話,並沒有斥責鳳竹悅,而是等待鳳流煙的反應。

鳳流煙見她又作怪,無奈的聳了聳肩,並不想搭理她。

若是因為她一句話,就氣的直跳腳,那怕就正中她的下懷,越是辯解,越是有嫌疑。

蕭澤琰嗤笑了一聲,打量著鳳竹悅,一字一頓的說道:“這就不守婦道了?若這就是不守婦道,恐怕鳳小姐剛才更是罔顧人倫吧!”

“你們......”鳳竹悅瞪大了眼睛,指著他們。

“想必諸位都聽到了,鳳小姐在馬車上...說笑之聲,莫不是真如鳳姑娘所說,她欲想成為太子妃?”蕭澤琰冷靜的述說剛才的事情。

蕭澤琰暗了暗眸子,朝著鳳流煙說道:“你知道這世上為什麽沒人敢指我嗎?”

“不知道。因為沒人敢?”鳳流煙回答。

“因為,指我的人,都死了。”蕭澤琰凜聲說道。

極為平常的一句話,卻讓所有人後背發涼。

鳳竹悅呆愣愣的將手指收了回來,竟差點命喪當場。

“姐姐……你替我求求他,我不是故意的。”鳳竹悅輕聲說道。

鳳流煙冷笑,事到如今,竟還想咬她一口,真是不知死活。

“你求我?有什麽用呢?王爺要是想殺你,我怎麽攔得住呢。”鳳流煙略顯無辜的說道。

蕭厚泓臉上掛不住,竟敢在他麵前這麽說話,全然不把他這個太子放在眼裏。

可蕭厚泓不敢得罪蕭澤琰,蕭澤琰戰功赫赫,若是得罪了他,恐怕邊關不日便破!

蕭厚泓憋著怒火,總得找人撒氣!蕭澤琰不行,鳳流煙也不行!

“走吧。”鳳流煙伸出手,讓苒兒牽著。

而苒兒雙手藏在身後,不願意牽,她不喜歡這個什麽太子,他竟然在馬車坐那麽久!

鳳流煙等了半天,發現手還是空****的,於是她低頭看了一眼。

苒兒眨著眼睛,朝著鳳流煙嘟著嘴,搖頭。

鳳流煙無奈,隻好蹲下身子安撫她,附在她耳邊說:“晚上也給你讀五頁話本!”

苒兒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請吧,太子殿下。”鳳流煙含笑,比了個請的手勢。

蕭厚泓勾了勾嘴角,雙手背在身後,大搖大擺的跟在鳳流煙身後。

而蕭厚泓帶來的宮女侍衛,每個人都抱著不一樣的東西。

什麽錦緞,盒子,枕頭,華服。

鳳竹悅怎麽能容忍鳳流煙跟蕭厚泓呆在一塊兒,自然她也要跟上去。

怎料想有人將她攔下,鳳竹悅正想發怒,想起從前秦氏說的話。

萬事容忍為上!莫要讓蕭厚泓厭惡!

鳳竹悅雙手握拳,詢問道:“為何攔我去路?”

“鳳小姐的住處,在鳳姑娘的隔壁。請隨我來。”那人解釋道。

鳳竹悅看著蕭厚泓的背影,有些煩躁,卻又無可奈何,隻好跟著他前去。

鳳竹悅來到住所,隨意觀察了一番,發現簡陋不堪,連梳妝台都沒有!

“怎麽這麽簡陋啊?”鳳竹悅咬牙詢問。

“一開始我們隻知道太子要來,並不知道鳳小姐也一同來了,所以並沒有收拾鳳小姐的院子,鳳姑娘院子附近又隻有這麽一間房,委屈鳳小姐暫且住一下了,希望鳳小姐自己收拾一下。”

“好。”鳳竹悅皮笑又不笑。

從小到大,誰敢這麽對她?

一直以來,她都是用的最好的東西,住的最好的屋子!如今竟隻能住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