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中閃過了幾許失望,表麵卻不顯露半分。

剛走出大殿,一名宮女迎麵而來,不小心撞到了她。

因此,托盤中的酒壺傾斜了,酒也灑在了鳳流煙的衣服上。

“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宮女連連跪下求饒。

看了眼微濕的衣服,鳳流煙笑著搖頭,“不礙事,起來吧。

“謝姑娘。”

宮女站起身,道,“姑娘,您的衣服都濕了,奴婢帶您換一件吧。”

“不用了。”

隻是濕了一點而已,無需大費周章的換一件。

“姑娘,都是奴婢不小心才讓姑娘的衣服濕了,姑娘若是不換一件,奴婢會心不安的。”

鳳流煙也不願為難她,便答應了。

“祖母,我去換件衣服,馬上回來。”

“好,我們在宮門口等你。”

跟在宮女的身後,很快來到了一處寢殿。

日月殿。

這裏是專門供客人休息的地方。

旁邊還有一個星辰殿,也是如此。

“姑娘,您先進去稍等一下,奴婢去取衣服。”

“好。”

等到宮女離開後,鳳流煙也準備進去。

轉身之際,看見前方不遠處的暗處一道人影飛快閃了過去。

很熟悉。

鳳流煙心裏一凝,與此同時,那道殘影已經落在了國庫的跟前了。

來人一身黑衣,麵容也被黑巾遮住,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但露在外麵的那雙眼睛,深邃如海,恍若晶瑩的黑曜石,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發著攝人的寒光。

當發現四周無人把守的時候,他皺了皺眉,但並沒有影響他的決定。

看著那把鎖住國庫的大鎖,黑衣人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上之際,一個用力。

“哢擦。”

大鎖應聲落地。

他推開大門,閃身進去了。

國庫裏到處都是金銀珠寶,但是黑衣人的心思並不在此,而是朝著一旁放著稀有藥材的櫃子走去。

還沒有靠近,一陣異香飄來。

黑衣人察覺到想要屏住呼吸,但是已經遲了。

在異香剛吸入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體內氣血翻湧,隨後喉頭一甜,噴出了一口血。

因為麵前有黑巾的遮擋,鮮血並沒有噴出。

下一刻,他整個身子踉蹌了一下。

“小心。”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黑衣人警惕的轉過身子,有人過來了他居然沒有發現。

盡管此刻的他很虛弱,但他右手成爪,狠狠的朝著剛才發出聲音的地方抓住。

“呃!”

突然被扼住了脖子,鳳流煙呼吸一滯,一張俏臉漲的通紅。

“快……快離開這裏。”

忍住窒息的感覺,她艱難的吐出了這句話。

門口沒有守衛已經很不對勁了,說明今晚這一切早已是設計好的,就等著他自投羅網了。

黑衣人也就是蕭澤琰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借著夜明珠淡淡的光芒,才發現被他掐住的人居然是鳳流煙。

她怎麽會在這裏?

下意識的,他掐著她脖子的手鬆開了。

“你快走,剛才的異香是讓你寒毒發作的毒藥。”鳳流煙急著喊道。

她一進來就聞到了那股香味,對於她沒有什麽作用,但對於體內有寒毒的人就不一樣了。

蕭澤琰皺了皺俊挺的眉峰,染血的薄唇緊抿著。

看著蕭澤琰依然站在那裏,鳳流煙很是著急。

“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你……”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外麵便傳來了嘈雜的聲音,一大堆人正朝著這邊靠近。

鳳流煙的臉色變了,“不好,他們來了。”

轉過頭,當她看見一旁櫃子上的長劍,立馬拔出,將劍鞘扔在了一邊。

“快拿著。”

【蕭澤琰你這個大傻比,趕緊跑啊!再不跑就沒命了!】

看著遞到麵前散發著寒光的長劍,蕭澤琰皺了皺眉,鳳流煙會不會太小看他了。

而這時,外麵也傳來了喊叫聲,“裏麵的人出來,不然我們就要放箭了。”

聞言,鳳流煙顧不上什麽了,將劍柄急匆匆的塞進了他的掌心。

隨後,拿起他的手橫在了麵前,而那鋒利的刀刃正對著她的脖子。

這一刻,蕭澤琰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

蕭澤琰的嗓音驀地變得沙啞,眸中布滿了複雜的情緒。

從來沒有人,為他做到這一步。

“挾持我,你一定能平安出去。”

話音剛落,原本緊閉的大門便從外麵推開了。

包圍在外麵的侍衛少說也有數百人,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弓箭,直直的對準他們。

鳳流煙臉色都白了。

不是害怕,而是擔心他逃不出去。

蕭澤琰薄唇緊抿,握著劍柄的手不斷收緊。

察覺到他的猶豫,鳳流煙急切道,“快,沒有時間了。”

多耽擱一秒,就多一分危險。

她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看了眼包圍在外麵的侍衛,蕭澤琰知道,事已至此,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他將長劍稍微偏離了鳳流煙的脖子,便挾持著她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永和殿。

皇後坐在一旁,看了眼還未醒來的蕭厚泓,柳眉憂心的緊蹙著。

“娘娘,您別擔心,太子殿下很快就會醒來的。”貼身宮女杏雨開口道。

皇後並沒有說話。

腦海中全是大殿中的那一幕。

她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泓兒居然做出那樣的事情。

當時胡太醫檢查過後她雖然說不可能,但她心裏比誰都明白。

胡太醫是太醫院院首,不可能診斷錯誤的。

也就是說,泓兒在沒有問題的情況下做出了那樣的事情。

“這孩子,到底怎麽回事?”

若是中了藥還情有可原。

現在他身體並沒有任何變化,卻做了這樣的事情,可想而知皇上有多生氣。

“娘娘,太子殿下醒了。”

皇後回神。

看過去,蕭厚泓已經睜開了眼。

“泓兒,你醒了。”

畢竟是唯一的兒子,雖然對他的做法很不解,但她還是心疼他的。

“母妃?”

蕭厚泓剛醒來,還有些茫然。

“泓兒,你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皇後關心問道。

“母妃,我很好,你……”

話未說完,之前在大殿上撕毀宮女衣服的一幕出現在腦海中,臉色瞬間大變。

“母妃,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