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龜裂,蔓延四方。
楊軒所在地上空,瑞彩千條,霞光萬道,祥雲高懸,神獸虛影朝拜......
然則,一切來得快,也去得快。
瞬息間,黑暗湧來,吞沒宇內。
天穹上,張開了一道豁口,無邊無際,道道閃電穿梭其間。
細看下,內裏有黑色漿液沸湧,濃稠如墨,似欲潑灑下來。
"那......是什麽啊?前輩這是要渡劫嗎?"
遠處,黃川張口瞪眼,身體顫抖,手心沁出了冷汗。
"老匹夫,你在哪裏見過這樣的天劫。你看天上那裂縫,盡是詭異,簡直就像是萬惡之源,隻落下一毫數十州之地怕是都要被汙染,化為死地。"
陳木眼中滿是惶怖之色,眼皮跳動不已,雙拳緊握著,似乎這樣就有了膽氣。
"那還等什麽,逃吧。"黃川哆嗦道。
"逃得了嗎?"
黃川傻眼了,是啊,誰能一瞬間跨越數十州之地?
就算有,那也隻是少數幾人,但那些人中不包括他。
幽穀前輩到底是什麽身份啊!
做了什麽啊!
竟引出這種東西!
他已無法用言語準確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
"唉,本以為已將前輩想象得足夠強了,卻沒想到,還是遠遠低估了......"
陳木斜了他一眼,"就你那點想象力,想要描繪出前輩的偉岸風姿,你也配?你簡直就是在侮辱前輩。"
他有點生氣,心說,自己從來不敢有那樣的想法。
在他看來,那是在褻瀆楊軒。
黃川罕見的沒有反駁,反而還深以為然的重重點頭。
現場,除了他們兩人交談幾句後,其餘人一言不發,俱是震撼不已的盯著山穀深處。
心中卻思緒萬千!
"幽穀前輩一定是在開創無上武學,觸及了禁忌,不然何以引來如此驚悚的劫難。"
"禁忌啊,那可是天地都忌憚的存在,如此看來,前輩絕對是仙人。"
"今天竟然見到了前輩渡劫,這事我以後可以吹一輩子了。"
洞中,楊軒此刻正遭受出生以來最大的磨難。
隻見他周身電弧跳動,黑色火焰將他包裹其間,洶洶焚燒著。
憑空生出的罡風,不停向他吹拂,如同千萬把鋼刀同時揮舞,剝離他的血肉。
鮮血濺射,白骨隱現。
黑火閃過,頓化飛灰。
"嘰嘰......"
九幽冥鳳九頭亂舞,悲叫不已,數次撲過去,都被無形氣勁擋回。
倏爾,楊軒胸前的令牌,自行至他頭頂,散發出昏黃光芒,將他整個人包裹住。
罡風、黑火、雷電再難近其身,而身體則迅速恢複如初。
隨著痛感消失,他聚集起最後的元力頭頂的經脈衝去。
數千次的衝撞後,隻聽到哢嚓一聲,他感覺如同有什麽被打破了,玄而又玄。
大腦先是一陣眩暈、空白,繼而一片清明,從未有過的空靈。
"三千道!"
楊軒大喝一聲,長身而起,雙眸猛張,精芒透射。
強勁的寶體,發出爆鳴聲,節節貫串,渾然一體。
他上下打量著身體,那一塊塊肌肉骨骼完美連接在一起,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伸手向前一抓,握攏手掌,身前虛空驟縮,發出怪響,仿佛空間被他握在了掌指間,任其揉捏。
"通脈中期!"
"這個境界,不應該有此等力量,難道我打破了某種規則,獲得的額外能力。"
楊軒眉頭深鎖,想不透原因。
他向周圍看去,雷電、黑火、罡風都不見,若是不是周邊一片狼藉,他都以為那些是幻覺。
他先將氣機收斂,隨即握住令牌,認真端詳。
"這究竟是個什麽東西,竟可以幫我抵擋那種大恐怖。"
有那麽一瞬間,他是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從感知上判斷,那種劫難哪怕高出他數個境界的武者都抵擋不住。
他能堅持那麽就,已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天宇上,那巨大裂口,本欲潑下的黑色漿液,猝然停止,似失去了目標一般,緩緩消失在天際盡頭。
穀中的鬼霧,也隨之散去。
天空恢複明朗,山穀再次變得寧靜。
隻是滿目的瘡痍,昭示著這裏曾發生過不祥。
"嘰嘰......"
九幽冥鳳它搖擺著走上前來,用頭拱楊軒,十八隻眼中,竟人性化的滿是關切之色。
"我沒事!"
楊軒拍了拍它頭,溫和一笑。
劫難折磨他時,這家夥不顧一切的想要幫助他,都被他看在眼裏。
事實上,外麵發生的事,都在他感知範圍內。
對於這份情誼,他既感激又感動。
按人類的年齡來算,九幽冥鳳也就是個七八歲的孩子,隻是作為天地間罕有奇獸,靈智開啟得比較早,大致與十二三歲的孩子相等。
他撫了撫九幽冥鳳頭羽後,從儲物袋中取了套衣袍換上,剛穿帶完畢。
洞外便傳來了黃川關心的話語,"前輩您沒事吧?"
"區區劫難,能耐我何?"
楊軒一貫地平靜,不露一毫情緒,維持高冷人設不崩。
"那就好!"
實際上,黃川在問出了那樣的話就後悔了,雖是關懷之意,但也有質疑的意思。
他當時就在心裏暗罵了自己一句,黃川你個該死的大笨蛋,前輩的能力也是你能質疑的嗎。
後麵聽到楊軒話,並沒有責怪之意,起伏的心才平緩下來。
同時,在心中牢牢告誡自己,這樣的事以不能再犯。
那麽恐怖的事,都能輕易渡過,還有什麽值得懷疑。
他再一次堅定相信,山穀中的這位前輩,就是那種震古爍今的無敵強者。
在場眾人,也暗暗為他捏了一把冷汗,忖道,那點小問題,能難到前輩嗎?
一旁的陳木,也說了些關切之語,真誠表達自己的仰慕之情。
"退下吧!"
是人都喜歡聽別人讚美自己,但楊軒是個例外,不在這些人之列。
"是。"
黃川道了一禮後,都退出了山穀。
......
山中歲月,不知天年。
兩個月轉眼即過。
這天,山穀中來了兩個男子,一人高大魁梧,身著黑袍,蓄著絡腮胡,眉宇間煞氣盈盈,一看便知是凶悍之徒,不好招惹。